如果爸爸来了也不能给他好脸色看，秦朗心里这么想。
“秦老师，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我女儿就准得出大事了。”年轻的女老师对秦思青谢了了好几遍。
秦思青淡淡笑了笑：“没事，孩子没事就好。以后叫个人在家照料吧。”
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女老师上午接到电话说女儿差点煤气中毒，叫她赶紧回家去看她。
平时老公也忙着上班，自己又要来上课，十几岁的女儿按理说也懂点常识，一个人在家也应该没什么事。可谁知道她去厨房做东西吃，后来瓦斯漏气，女儿煤气中毒。就发生了这么个事。好在这新来的老师人也不错，一听说就推掉了自己的课陪她去看孩子，又将她孩子送进了医院，确认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秦思青将东西收拾好下了楼，老远就见儿子蹲在树下用树枝戳着什么。
心里觉得好笑，但没表现出来。
走到车边故意轻咳了一声，秦朗抬起头来，见是秦思青开始有些愣，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思青将车门打开，坐了进去。秦朗也站起来坐到了后面，他将头上的帽子给压低，遮住脸。
秦思青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说话，连吵都不愿吵了。
“吃饭了么？”秦思青问。
秦朗没吱声。
他竖着耳朵在听秦思青的动静，谁知道秦思青也不再说话了，一点响声没有。
秦朗偷偷的将帽子抬高一点，从后视镜上看到秦思青专注的开着车，没什么表情。
犹豫了一会秦朗故意凶巴巴道：“吃了！”
“嗯。”秦思青淡淡的应了一声。前面红灯，他停下车子，接了个电话。
只听见秦思青温和的笑了笑：“没事，这种小事需要谢什么，吃饭就不必了。”
跟谁说话笑的这么甜？对自己就冷冰冰的。
秦朗脸一下子黑了起来。他又将帽子往下拉，眼不见为净。
大概说了几分钟秦思青将电话挂了。接着两人一路沉默回到了家。
秦思青将车子停好，秦朗打开车门就往前走，却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脚步。一起上电梯的时候秦思青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捏了捏鼻梁，将眼镜取了下来。
后来晚上吃饭的是叫的外卖，秦朗吃的窝火，按平常肯定是要冲着秦思青发火的。但秦思青突然这样这样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便嚼着嘴里的菜不说话。
晚饭结束后秦思青跟他说了一句话：“晚上去上晚自习。”
秦朗立马反抗，“我不想上。”
“随便你。”秦思青穿起外套，拿起了车钥匙，看起来是要出门的样子。
秦朗也跟着站起来，忍不住问：“你上哪儿去？”
“上课。”秦思青简短的回答。
秦思青出门后秦朗穿着一双拖鞋跟在他身后，就在秦思青快要上电梯的时候他脱下一只拖鞋朝秦思青扔过去，正中秦思青后背，然后光着一只脚进了屋。
他想朝秦思青歇斯底里的叫一番，骂他一顿，再不然父子俩打上一架也总比现在好。
秦朗想不透哪里招惹他了，明明犯错的根本不是自己。
门不一会儿就被打开了，秦思青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只鞋子，“你在做什么？”
“老子扔的就是你！”秦朗猛地一跳起来回头瞪着他，不可否认有一半是被突然的声音给吓到的。
秦思青将拖鞋放下来，朝秦朗走过去，“你又在胡闹什么？”
那声音冷冷的，秦朗听的更是来气，“你个王八蛋！和别人的女人鬼混去了都不管你儿子！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秦朗跳下沙发推开秦思青愤愤的往房间里走。
还没等秦朗将门给甩上，就被秦思青一只手给挡住。
秦思青冷着脸突然将秦朗给抱了起来，狠狠的将秦朗扔在床上，“那你说说，你要怎样？”
秦朗被秦思青的眼神给吓了一下，以为他准备是要揍自己呢，却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你昨天亲了你儿子还对我摆脸色！奶奶泉下有眼看到一定会被你给气的死不瞑目的！你这是乱伦！你这是禽兽不如！你对自己亲生儿子做那样的事情！”
不该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秦朗狠狠的瞪着秦思青，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两窟窿。
秦思青看着他突然扯起嘴角冷笑一声：“看来懂的还挺多。”
秦朗张着嘴顿时就没了声音，心里一阵心虚，目光开始有些闪躲。
他又不是傻子，身为一个爸爸会对儿子做出那样的行为么？在他上网查了之后，得到的结果就是同性恋与乱伦。
他不说只不过怕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僵，他不敢想象之后两人会成了什么样。他怕打破现在的平静的日子，装作什么都不懂多好。
“你知道什么？”秦思青向秦朗逼近，“怪我不理你吗？”
他突然压下身子将粗暴的亲向秦朗的嘴巴，秦朗吓得胡乱挣扎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秦思青按住他胡乱挥的双手将他压在身下，剥掉秦朗的裤子，在扯到秦朗内裤的时候秦朗突然放弃了挣扎，哭了出来。
秦思青也停住了手。
秦朗张嘴大哭着，吓得全身在发抖。
秦思青看着，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所以别再怪爸爸不理你，这样就好了。你说懂什么呢？”
他轻轻的拨开秦朗额头上汗水的刘海，将秦朗衣服一一穿好，理顺。然后穿起外套就走了。
秦思青离开的时候秦朗依旧在哭，他是给吓坏了，他以为秦思青要对他做什么残忍的事情，打他，或者是杀了他，那表情太恐怖了，是他从没有在爸爸脸上见到过的。
秦思青来到停车场去取车，遇见楚海回来，楚海对他打了声招呼，“老师好啊。”秦思青看都没看他一眼钻进了车，开动车子，走了。
松松领带秦思青吐出一口气，刚才要是对儿子下手了以后这计划再继续就难了。
他一向不喜欢强迫人，他需要秦朗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不管那份情里面有多少爱情或多少亲情，他都不在乎，只要让秦朗知道他离不开自己，意识到这一辈子他必须就待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好了。
想起刚才儿子涨红着脸说那些话的时候秦思青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那个儿子对感情上的事迟钝的很，要等他懂透估计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29.
秦朗去上了晚自习，坐在教室趴着一动不动的。
付思博和曹冬冬没有来，不过付思博要是来了那才有怪。
一直挨到了下了晚自习，秦朗也不敢回家。
他现在最害怕看到的就是秦思青。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思青。
跟着人群出了校门秦朗往旁边的小路上走，蹲在路边百般无聊的戳着石头子儿。
秦思青回去的时候发现秦朗不在，开始并没有怎么在意。
然后等了到了十一点多也没见秦朗没回来，便打电话去付思博家，付思博说没有。
秦思青往楚征家去，楚征正好背着吉他从走廊上走过来，秦思青问：“小朗没跟你在一起么？”
楚征摇摇头。
秦思青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楚海打开了门，见楚征站在门外迟迟不进来便问：“进不进来？”
“有点事。”楚征将吉他搁在地上。
“你要去哪里？”楚海问了一句，楚征头也没回的消失在走廊转弯处。
秦朗这次哪儿也没去，蹲在学校附近的路边打算捋一捋思绪。
“喂，身上有钱没？”两个高高的男生站在一脸痞气的站在秦朗面前，秦朗抬眼看着他们，“滚开。”
“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那人突然一脚朝着秦朗踢过去，秦朗反应快，身子一侧，只被蹭到了一下手指。
秦朗噌的一下站起来，正碰上小爷心情不好，找死呢这两个。
他刚想动手，就听见背后有人喊：“秦朗。”
原本敲诈的那两个男生看清来人是谁时突然骂了一句：“卧槽，是老师！先跑吧，以后收拾着小子。”
说完两人就飞快的跑远了。
秦朗站在原地不动，秦思青朝他走过来，“回家。”
秦朗倔着不走，秦思青扯住他外衣将他往车边带。
“我不想回去！”秦朗一脸坚定，抱住了旁边的树干不肯撒手。
“回去说。”秦思青黑着脸看向秦朗。
秦朗看秦思青脸色，心里想这回去不是更遭殃么。当即摇头：“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秦思青松开他，冷眼看着他：“说个理由出来。”
“我就是不想看见你。”秦朗想也没想，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秦思青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将秦朗给扛了起来，秦朗惊的胡乱扑腾着：“你放我下来！我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我要叫人了！”
秦思青二话不说将秦朗给塞进了车，关上了车门。
秦朗这下就趴在座位上埋头装死。
秦思青冷笑了一声开动车子。
而就在车子调头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辆摩托车，楚征正看向这边。
将秦朗给带回了家秦朗就往房间跑，将房门给甩的砰砰响。
秦思青去敲门，“秦朗，出来。”秦朗在里面用被子捂住头，全当没听到。
秦思青揉揉眉心，真拿这小兔崽子没办法。找了几件衣服装进袋子里，秦思青又在桌子上放了点钱才离开。
不能操之过急，先把这小兔崽子给稳住了再说。
秦思青去酒店定了间房，打算在外面待个两天。
而在家的秦朗以为秦思青也生气了，当发现秦思青不在家后秦朗是坐立不安的，这大晚上的爸爸要去哪里呢？
他满脑子的疑问，开始有些后悔和秦思青吵架了。
门铃响了，秦朗忙跳起来跑去开门。
来到门口的时候故作淡定的慢悠悠的将门打开，可站在门口的却是楚征。
“你来做什么？”秦朗心里有些失望。
楚征说：“今天晚上我演出，去么？”
要是换做以前秦朗肯定是二话不说跟着楚征就走，可现在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不想去了。”
“因为爸爸么？”楚征似乎并不打算走，秦朗摇摇头，“就是不想去。”
“嗯。”楚征将吉他递给秦朗，“给你玩。”
秦朗看着送过来的吉他，这可是楚征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吉他，刚认识那会儿碰都不让他碰呢，今儿个怎么这么反常，“给我玩的？”秦朗惊讶问道，一只手却不受控制的接了过来。
“嗯。”楚征给了秦朗吉他打算就走，秦朗叫住他：“那你今天晚上的演出用什么？”
“不去了。”楚征头也没回的进了自家的屋。
看到对面关上的门秦朗心想，这楚征真是个怪人。
不过瞧见这自己垂涎已久的吉他到了手心里也稍微开心了一点，看了客厅上的时钟已经半夜了，爸爸去哪里了？秦朗又一脸郁闷。
真烦人！爸爸怎么可以对儿子有那样的想法呢！
难道自己做得不对么，本来就是该拒绝的不是么。可又为什么要这么不舒服？
“你去哪里了？”楚海见楚征进门便问了一句，楚征回道：“秦朗家。”
楚海眼神一变，转过头来看着楚征，“你倒是对那小子挺上心的。”
“比某人打他爸爸的主意好。”楚征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进了卧室。
楚海在外面喊道：“你不是喜欢女的么？”
楚征没有回话。楚海摇摇头，从小就摸不清这弟弟的脾气，怪里怪气的，孤僻又沉闷。
打他爸爸的主意……
楚海微微笑了起来，秦思青倒真的挺让他在意。
光是想着他的脸浑身就发热，啧啧……
秦朗抱着楚征的吉他玩了一会兴致缺缺的来到了客厅，他偷偷的跑到秦思青的房门口去看，秦思青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么晚竟然不归家！
秦朗打了秦思青的电话，电话通了，但秦思青久久没接。
秦朗继续打，打到第三遍终于有人接到了，“喂，你是？”
对方还没说完，秦朗就啪的一声将他给挂了，接电话的不是秦思青，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爸爸是喜欢男人吧……
难道爸爸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恶心死了！
秦朗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真恶心！真恶心！像个变态！
而秦朗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同时也忽略了这点，只是想到秦思青跟着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很暧昧的样子就觉得很生气！很恶心！
30.
“先生，您手机丢了。刚才找您好久了。对了，还来了一通电话。”服务员将手机递给秦思青，秦思青接过来看了一眼，微笑道：“谢了。”
回到房间后秦思青洗了个澡后穿上浴袍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勾起嘴角看着那个名字──儿子。
足足笑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在想了些什么。
后来秦思青拨了电话过去，那头响了一会秦朗接了起来。“喂。”有些生硬的语气。
“有事么？”秦思青的声音听上去很慵懒，像是还在床上，刚睡醒。带着一点沙哑。
那头的秦朗啪的一声又将电话给挂了。
秦思青也不再拨回去，将手机关机放在一边，去倒了杯红酒。
他眼里始终都是满满的笑意。
秦朗第二天迟到了，没有秦思青叫他起床他完全起不来。
十点多的时候秦朗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来到客厅没有看到秦思青做好的早餐，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昨天晚上秦思青没有回来。
秦朗穿上鞋子就往外跑，跑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秦朗又返身回去了，拿了钱后秦朗又跑回了电梯处，可是已经错过了电梯。
他揉着眼睛靠在墙上。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秦朗习惯性的伸出手：“我不喝牛奶我要蛋糕。”
一块面包落在秦朗手里。
秦朗抬起头，看见楚征站在自己旁边。这才惊觉旁边的人不是秦思青了，他看着手上的面包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个。”又递还给楚征。
楚征没说话，自己拆开吃了起来。
电梯门开了，里面有好几个人，秦朗和楚征走进去。
楚征看着他空空的手腕，随意的问了一句：“手表呢？”
秦朗说：“大概在床上吧，忘了带。我不喜欢戴这个东西。”
楚征看了他一眼，问：“那你喜欢什么？”
秦朗正想要说话，门开了，楚征没等他回答先走了出去。
秦朗以为他不和自己同路，先走了也没关系。
走出了公寓后秦朗看见楚征拿着一袋东西站在那里，秦朗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征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秦朗：“吃吧。”
秦朗打开袋子一看，都是自己喜欢的。有时候秦思青起床晚了没时间做早餐便会去这家店里买早餐。
秦朗拿着里面的油条叼在嘴里。
楚征又将豆浆给秦朗。
秦朗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道：“怎么现在还有早餐卖？”
“嗯。”楚征没说话，秦朗也习以为常了，楚征原本就不怎么爱说话，秦朗认为这是耍酷，一般这样女孩子才会更喜欢。
“我上学去了，再见。”秦朗打算要走，楚征突然说：“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