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嶷看了褚连一眼,也没说明白不明白,只饮了口酒,道:“我只想写我的书。因为我知道,天下间
不会有人做得比我更好。”
褚连微笑,因为一切都不用再多说,相击的酒碗发出一声闷响。
这样的事业,让一个人可以为之而生,亦可以为之而死。
两人又喝了几盅,他已经有些醉了,便问道:“如修,你写宇史,定然会写到我。你说,你会怎么写?
”
司空嶷也已不甚清醒,笑道:“将军想我怎么写?”
“我?我想你写大漠风光,写残阳如血,写千军万马,写铁血英魂。写我褚连,是怎么用兵如神,驰兵
千里,让匈奴永不进犯!”
“将军高志。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定会秉笔直书,让天下人以及后世之人,都明白将军是怎样一个人!
将军可不要让我失望。”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褚连抿唇一笑,又道:“可你呢?百年之后,世上可会有人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司空嶷没有答话,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虽然获得陛下的宠爱很重要,但长久以来躲在陛下的羽翼之下,躲避锋芒的你,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吗?你明明不是不思进取、平庸度日的人。这在你就在此地借机向我献策之时,我就知道。但其他人知
道吗?”
“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司空嶷慢慢地道,“但人短短的一生,愿望却那么多,不是每一个都能实
现。而这个世上,却有比愿望更多的职责,需要人来承担。嶷的家族作为史官,已传承了十数代。这是
宇朝历代帝王对司空一族的重托,更是司空一族至高无上的荣耀。我自八岁起,就悉知了自己的命运,
对此也已欣然接受。因此,司空嶷一朝是太史,一世为太史。即便因此不能在朝堂上前进半步,也无怨
无悔。而陛下……”
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大笑道:“说句太狂妄的话,我是看着陛下怎样从一个少年一点一点长成一
个青年,又从一个青年渐渐变成一个男人的。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幸福,希望他的人生里不会除了这
个天下便一片荒芜,希望他的一生里能不再因为皇权而满是缺憾。我想让他知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
都会有个人对他没有丝毫改变。我对他的心意就是如此。而这自我第一眼见到他起,就再没有变过!”
褚连一怔。
“将军也不用多说。我明白,他所拥有的太多,而我有的却太少。所以我愿意留在他一直看得见的地方
。凡是我有的,只要他要,我就愿意给,他不要,我付出的却也不会收回,因为天下间也只有他值得我
如此对待。”
褚连正要开口,却见司空嶷“啪”一声倒在桌上,就再没了反应。刚刚那样,算是酒后失言了吗?说完
就睡倒,还真是坦然地可爱,褚连失笑。
他让小厮安排了辆马车,对司空嶷的书童淡淡道:“你的主人醉倒了,就就近在我家歇下吧。明早再来
接他。”
他一发话,便无人敢违抗。书童知道主人跟他一见如故,应承了声,便回宅子里知会一声。打发了司空
嶷的小厮,褚连身边的长随便要将醉倒的司空嶷搬入马车。
“慢!”见了长随粗鲁的动作,褚连皱眉,也不借他人之手,亲自抱起年长的男子,坐入马车。
车轮平缓地压过平都的石板,向将军府驶去。
第十二章:一错首的交会——雨打芭蕉——细雨阑干风追露,夜梦怆然无处愁
1
司空嶷和褚连感情好到“留宿”这样的交往,怎么看都太亲密了。然帝王对此不动声色,旁人也只能暗
骂一声,诅咒司空嶷的好运气,这样都能攀上一个将军。林宜对这样的变化有些琢磨不透,却碍于人手
都已经布置下去了,且错过了此次,就没更好的机会,而一如既往地等待着时机。
褚连和司空嶷越来越亲近了,然而这样的亲近却着实是看上去霁月风光,然则暧昧不明。
若有人要用男色的污名去刺探司空嶷,他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露出淡淡的微笑。毕竟褚连是这样杀戮果决
,位高权重的人物,不顺从着,难道还能拒绝吗?而面对手下将领的调笑,褚连也只会一笑置之。
像他这样骄傲的人物,是决计不刻意给人难堪的,他只是设局,静静地观察、权衡,最终决定这人是否
可为自己所用,还是将其断然除去。像他这样在外的将领最该防范的是什么?自然就是如司空嶷这般的
近臣,这般有很大机会能左右帝王心意的近臣。陛下为了安他的心,让他自己来看,来看这个人,是否
是毫无威胁。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人,竟然对陛下怀着那样的心意。只忠心于陛下一人的人么?是了,
这些年来所有的拉拢都被这人悄无声息地婉拒了,看上去真像个一心修史的清流。可越是接近,他就越
是不安。这个人,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分明是个难以掌控的异子。
今日在司空嶷家中列席款待褚连,却并未唤那些歌姬舞姬,仆从静悄悄地上菜,又静悄悄地退下。
褚连比司空嶷小了七岁,骨架虽已长开,身形却还有些削瘦,但眉宇之间已是成年男子的相貌了。而司
空嶷一贯是温文如玉,及冠时如此,而立时如此,怕是不惑之年也是如此。两人一厢对坐,倒真叫人看
不出年龄深浅。而司空嶷又从不以年龄说事,总以褚连为尊,好叫其如沐春风。这样的事倘若是别人做
来,不免显得谄媚了,可司空嶷自能表现得不卑不亢,更像是一种温柔体贴的表现。
酒过三旬,褚连正讲着如何通过分辨一种毒草,在大漠里寻找水源。
他自己也有些惊奇,他分明是不喜欢讲一些明知道毫无用处的话的。可司空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絮
絮叨叨、絮絮叨叨,到自己也觉得十分罗嗦的地步。这种感觉,好似他恰巧有这样一种倾诉的欲求,而
这里恰巧有这么一个人。想到这里,褚连不免有了一丝警醒。
司空嶷白玉般的面庞上已经沾染了少许红晕,看着不明显,可分明已是醉了。面对褚连,他好似醉得特
别快。他一点一点地趴在桌子上,最后一句话分明还十分清醒的样子,说着将军历尽艰险九死一生云云
。
褚连静静地在喝干他最后一口酒,等待着深夜的来临。
烛台在案几上闪着微弱而和暖的光,最后轻轻一跳。
火苗熄灭了。
2
骤然间,一切都湮没在黑暗中。
“主子,将军大人,请容许小人入内点灯。”在外的奴仆,小心地敲门。
褚连侧头,“不必了。他已经醉了,我抱他回去休息。”说着,他抱起衣衫不整的司空嶷,一脚踢开了
门。
“大人,这怎么敢劳烦您呢?”
褚连不置可否,“领我去他的寝室。”
对上原先守在门口,如今警觉地跟在褚连身旁的明显出身军伍的人士的利眼,司空嶷的下仆只敢一边喃
喃地说着“这怎么能行呢”,一边躬身带路。
“就是这里了。”下仆得到褚连的一个手势后很快就逃之夭夭了。褚连的侍卫在得到自家主人的示意后
也乖乖地转身守在门口。
褚连轻而易举地将司空嶷抛在了床上,转身脱起了外袍,一边打量起这个居所。
他进房间之前还有些诧异此处的清静苦寒,等立在窗前之后,却蓦然生出了理应如此之感。
虽谈不上一进门就感到阵阵阴风,可确实是一步入屋内就感到有丝丝的凉意萦绕于心。热炕虽已点燃,
但由于屋内除了必备的床榻、屏风和衣箱外没有更多的东西,空旷中更见冷寒。且屋内器具上没有雕花
、没有漆纹,只硬朗干瘦的线条勾勒出轮廓,全是清冷的颜色将人包围在里面。
而窗外是一池寂寂的水塘,没有半片荷叶,连一丝杂草都无,看起来是何等的寂寥。只月影倒映在池塘
里,方才添了几许颜色。
而暗魅的月色穿过窗棂,照入床帏,投下翩跹的阴影。
司空嶷墨色的常服被拉开,露出里面洁白的里衣和温润如玉的肌肤。褚连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轻动,从脖
颈上微跳的血脉一直移到胸口处,轻轻按压,感受着砰砰的振动,他好似咀嚼着什么滋味一般轻叹着:
“就是这样的肉体迷惑了陛下吗?”
在月色下,如玉的身躯好像在发着朦胧的光,健美而饱满的肉体从衣衫中渐渐抖落开来,展现在世人的
眼中。褚连也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叹:“难怪坐拥后宫三千的陛下,都待你如珠如宝啊。”
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褚连才嗅到司空嶷身上那淡淡的雄性的味道,像是一种很熨帖的香气。
慢慢察看,细细摩挲,如手的肌肤甚是滑腻柔软,却又不失阳刚饱满。手指轻轻捻动细嫩的红樱,眼见
醉酒的人微微皱眉露出下意识的反应,褚连带着邪恶的微笑,分开了对方的双腿。
司空嶷的性器仍然静静地躺着,褚连只觉得那看上去是多么的温顺可爱,而毫无狰狞之色。
带着戏弄的念头轻轻拨弄,那鲜红的头部就渐渐饱满而挺翘了起来。
“嗤!真是淫荡而甜蜜的身躯啊──”褚连放过手中的肉柱,一点点往下摸去。
后穴紧窒而干涩,一点都不像是跟了陛下数年的男宠。
还是说,其实是这人天赋异禀?
褚连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手指试探着那个隐密的小口。
细嫩而又柔软,十分地洁净。
但太过的干涩让他在床头摸索着另外有奇异用途的液体,然而,他一无所获。
此时,司空嶷的呼吸却急促了起来。他双眼紧闭,呼吸急促,似乎在睡梦中也被春情所困扰着。
褚连打量着他那满是情欲的面孔,原本冷淡的突然变得热烈,原本并不出奇的容貌却在此时勾魂摄魄了
起来,他心中“腾”地一下燃起了铺天盖地的大火,一下子俯下身去,用津涎润泽着这摸上去无比生涩
的密处。
细嫩的媚肉和他的舌尖勾勾缠缠,听着司空嶷的喘息越来越明显,他心中的火越来越盛。又见司空嶷偶
尔一个伸臂蹬腿好似在抗拒着什么,更伸手去抚慰司空嶷的性器。
感受到掌中惊人的份量,以及湿滑的触感,褚连近乎爱怜地用指腹上的老茧逗弄着铃口,更听到司空嶷
辗转的呻吟。
一声。
一声。
又一声。
带着些微的鼻音,柔软万分的样子,让褚连更加卖力起来。他舔舐着那两个柔软的囊袋,毫不在意尝到
铃口处溢出液体的淡淡咸味。同时,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不忘记搓揉着司空嶷后穴的入口,打着转儿。
正当他感到蜜穴在称得上艰难的揉弄下,终于微微张开小口。司空嶷却在此刻浑身一抖,突然之间喷射
了出来。
这么敏感?!褚连有些诧异地松开沾满了粘液的手掌,却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是香气。
他从一进房间起就闻到的花香味。有一点像荷花香,中间夹杂着些许甜丝丝的味道。可在这样疏旷硬朗
的房间里,就算是燃香也不该是花香味啊。现在细细闻来,那一丝甜腻的味道,更像是要掩饰藏匿在更
里面的恶苦。他连忙屏息凝神,却觉得那一丝苦味已深入五脏六腑,化为种种灼热,在他的经脉里燃起
朵朵细小的火花。
竟然是情药。
难怪司空嶷先前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到底是谁下的这个手,褚连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可当前的情形
却容不得他细想。
一种先前一直暗伏在他肉体深处的骚痒攒住了他的心魂。
3
怎么会这样?不知不觉间,褚连发现,自己已经汗湿了鬓角,抬手摸向自己颇感到异样的股间。
有些颤抖地解开腰带,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触到翕合的敏感,惊人的快感几乎要压弯了他的膝盖。而随着
这样的动作,更加明显而热烈的渴求很快笼罩了他的身躯。结实的臀肌因在感性的诱惑和理性的控制间
挣扎,而收缩不已。从背部、髋骨滑落的汗水,汇集在他的股间。
诸位看倌或许已经猜到,如此强力的情药,来自闽中地区,专供家主调教男妻男妾使用,名唤“后庭欢
”,此次由林皇后家的一位老嬷嬷提供。而被买通的司空嶷家的那位下药的仆人,如今已经卷铺盖逃之
夭夭了。
林皇后出手,自然要保证一击必中、万无一失。若是下些普通的春药,让两人撸一撸就解开了岂不是浪
费了如此良机?只可怜褚连这次会选择满足自己的自尊,还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汗水从鬓角滑落。但后穴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强烈骚痒却让褚连难以自持地紧握起司空嶷的性器。感到
肉柱在他的掌中再次膨胀起来。他攒紧了掌心,终于不可忍耐地发出一声嚎叫,分开了双腿。竖立的柱
体从他敏感的股缝中滑过,一下子插入了他早已饥渴难耐的密处。
好痛!
可是又痛又爽的感觉早就将他完全捉住。
好似化身为淫兽,贪恋着那被撑开、被填满的饱胀感!在周身都祈求着更多的情况下,褚连只能呜咽着
在司空嶷身上蠕动着。肉穴的感官被放大到无限,而他的乳尖也随着情欲的澎湃而涨得好大,让他忍不
住一边抬手揉捏,一边撑在身边,肆意地摆动着身躯。
度过了开头的干涩,柔软的肠壁很快在药性的刺激下分泌出大量润泽的液体,让“噗哧”“噗哧”的抽
插进行的更为顺畅。
“啊啊!深点!再深一点!”无人理会的浪叫萦绕在屋梁之上,褚连被迫呼号着,只因无法承受这过于
强烈的快感。
伸展着修长而矫健的身躯,长发带着汗水,落在肌肤上,轻轻摩擦他敏感的红樱。他闭上双眼,沉醉在
这无边的欲海之中。他好似骑着匹烈马在原野上奔腾着,他紧握着缰绳,却拗不过马儿的狂野;紧紧夹
着马背,却仍时刻有被颠下去的危险。
随着浑身颤抖,一次又一次,褚连到达了欢情的极致。他的前方已经疲软地射不出什么了,后穴却一次
又一次收缩着到达高潮。
而此时,司空嶷却好像有些清醒了。
“谁?”
他晕眩的神志虽然不足以让他搞清楚如今形势,却也足以让他意识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并非那一个,于
是断然拒绝道:
“不行,这不行。”
他的声音有些抖,因为他也感到了后穴的骚痒,而骚痒得不到满足的感觉却让他的性器愈发坚挺,而从
性器传来的快感却在药性的作用下变得十分微弱。
而他的拒绝对褚连来说实在是太微弱了,处于直接被无视的范畴。而很快,他仅有的一点清醒也如风般
消失在“后庭欢”的作用下,若不是他的下半身被褚连牢牢压在榻上,说不定他也会去自给自足。
但他那无望的挣扎,给两人、又或者说是以褚连为主导的性事带来更多的欢乐。
这时,另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虽然自持平静,但他抖动的眼角已经告诉了众人他并不平静。
他到底为谁而来?
无人知晓。
又是谁通知他来的。或许是被他冷淡的态度激怒而定要他亲眼见到他娈宠出墙的皇后,或许是无力抗拒
将军的命令而惧怕万分的司空嶷家的小厮,又或许是大胆妄为的褚连的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