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宋逍书,勉力轻手轻脚下了床。
如今这床不比当初山中小屋,足以容纳两人。随宋逍书高兴,爱人形睡就人形睡,想要松鼠形就松鼠形
窝着,反正怎样床都够大。也有时宋公子午夜睡了一半,突然就想变成个松鼠窝到温君谊胸口的。
只是人形的时候,他依旧会扒着温君谊,脑袋攒在温君谊肩膀附近,睡得跟个虾子似的。这样一来,温
君谊还宁可搂着一只松鼠安眠,横竖太上老君这里这么多炼丹房,是不会怎么冷的。
不过……温君谊揉着有点虚的腰,暗暗叹气。莫长雄很久很久以前跟他说过宋逍书那方面的事,当初并
不怎么在意。可是现在松鼠的发情期到了,他还真有点儿吃不消……可是拒绝吧,松鼠的生理上又确实
难受得很,他也不忍心让宋逍书强忍着。最近几十年,宋逍书每年总是有几个月情绪特别亢奋,这是避
也避不过的事情。
小坏蛋,现在自己睡得倒高兴。
话虽如此,温君谊却不想弄醒它。
温君谊套好衣物,坐到镜子前梳理头发。昨夜浣过发,不曾束起,只微微抓了抓拢在一起便睡下了。
宋逍书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温君谊起身了,也缓缓睁开眼。
“君谊……”
啊,君谊已经下床了。
温君谊正捻起梳子,转过头看到揉着眼睛爬起来的那只。
“醒了?”
宋逍书揉完眼,发现温君谊正要梳头,顿时眼中一亮。
“君谊,我来帮你梳吧?”
语毕它就化成人形,汲了鞋不容商量地从温君谊手里拿过木梳,悠悠梳理起来。
温君谊的头发如今仍旧像初见时那样漆黑亮泽。略微有些毛躁,只因他常在外跑,又没怎么打理头发,
平素都只牢牢地梳着一个发髻。今时见到放开的发丝,竟也有腰际那么长,有些历尽沧桑的味道。
“都是你常常给我顺毛,我却没怎么给你束发。”宋逍书边梳边道。他一手撩起一缕头发,另一手使梳
子从上往下直顺到发尾,轻缓柔和。梳顺了再换下一缕。
温君谊笑了笑:“也不必这么麻烦。都束一起就好了。”
宋逍书没有答话,看着手里的乌黑的发,心绪万千。
那时,温君谊满头皆白。明明是那么年轻的人,发已成雪。一根一根的白发,昭示着他受过的苦,也陪
伴着他们一步一步赎罪的路。冬天的雪花飘落在他头上,竟是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何处是雪,何处是发,
而温君谊把它裹在胸口,用身体替它挡寒风。
在人间漂泊了几十上百年,一头白发才在温君谊的修炼下,逐渐转黑,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有时会想,也亏得是走了这一遭,如今才能无尽相守。否则,他们早就天人永隔。
从那生死簿上脱开,不再为人。
想到这里,宋逍书却想到接温君谊的话茬。
“君谊,不如换一种方法束发?”
“怎样?”
宋逍书取过布巾,只给他在背后松松地绑起一束。
“好歹咱们也算仙了,这样比较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温君谊刚想回答“这样不成,不方便”,宋逍书摁着他的双肩,从肩上探过头来,与温君谊一齐注视着
镜子。
宋逍书的手渐渐变为环着温君谊,又握住他也伸上来的一双手,同时脸部近得贴在了一起。
宋逍书还不满足,又用脸蹭了蹭他,好不惬意。
温君谊看着镜中的两张脸孔,宋逍书英气过人,相比之下,他这张本就平凡的脸就更加逊色许多。也不
知宋逍书当初怎就黏上他了,眼睛那么大,挑起人来也不怎么会挑。这多少年来,两人在一起,还都成
了仙,不能不说是托了宋逍书的福。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福气,平白让他捡了这么一只松鼠回来。平时
不觉得,这么一看起来,他们……实在是有点,不相配……
宋逍书却像是觉察到他的想法,啪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君谊可美了。美死我了!”
(二)
打发掉两人的早点,温君谊同宋逍书就到了天宫的一片山坡。天界基本每处地方都有小仙看管,他们同
小仙说好了只取普通药材,不取他所看管的果实,小仙便让他们进去了。说来,天界要不是很有能耐的
大将抑或大仙,譬如几位天王星君和老君这样的,也不敢惹温君谊;有实力对抗温君谊的,看着宋逍书
和老君(主要是后者)的面子,也不会对他怎样。
温君谊先交代宋逍书要找哪些草药,继而二人各自采来些药,随后全部交给宋逍书,宋逍书坐在地上分
拣。
时至今日,宋逍书对各种药理不算精通也算熟悉,一双手在各种草药果实中挑挑拣拣,把各种东西分类
放成一堆堆。温君谊则继续采药。若有疑问,宋逍书会把温君谊叫过来问。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宋逍书伸了个懒腰。
“噢……”他该休息休息了。
他对着蹲在坡上端详药草的温君谊就扑了过去:“君谊——”
温君谊一抬头,吓了一大跳:“啊不要过来!啊噢噢噢噢……”
宋逍书刚刚扑到温君谊的身上,后者一个没蹲稳,两人抱成一团一齐滚下了山坡。
直至滚到坡底停了下来,宋逍书把搂着的温君谊拉了出来:“没事吧?”
温君谊无语地坐着:“你……”
宋逍书立即化为一只松鼠,十分委屈地跳上他的膝盖:“我忘了刚才是人形嘛……”
温君谊无奈:“唉……”松鼠扑他是很频繁的事,不过出现一个人扑过来的情形不多,看来之前宋逍书
确实劳作了太久,有点昏头昏脑的了。
松鼠跳下来绕到他的背后,语气蔫蔫地说道:“头发乱了……”
温君谊把松散的发束拉到前面来,拆掉布巾,用手指顺好:“我就说这样不行。唉……又得洗了。”
宋逍书在他背后又道:“背上有一块黄黄的,很臭。”
接着松鼠往山坡上蹦了几步,回来一脸“臭臭”的样子说道:“可能二郎神家的狗又到处便便了。”
温君谊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替宋逍书捻掉毛上沾着的尘土,又把它揣到手上捧着,对它道:“那我们玩
一会儿吧,歇会儿再继续。”
“好啊!”松鼠顿时眼神发亮,“玩什么?”
两人边玩边采药,直到太阳落山才一同归家。吃过晚饭,把采回来的东西整理到家中相应位置,以便温
君谊之后配药。
之后,宋逍书去厨房又烧了桶热水。因为温君谊泡进木桶之后,发现水太少了,还有点凉。
宋逍书一手一桶水,用身体推开房门。
“君谊,我进来了。”
温君谊指使他道:“啊,放那里就好,我自己来。”
宋逍书放了一个桶在地上,拎起另一个顺着桶壁往大桶里倒:“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小心点,别烫到。
”
第二桶水快倒完的时候,温君谊动了动,手臂不小心碰到了热水。宋逍书也一惊,手上一个不稳,一个
小水花打到了温君谊身上。
“啊!”
宋逍书倒完水,抓过他的胳膊碰碰摸摸查看情况。
“疼吗?”
温君谊试着收回手:“还、还好了……”
哪知宋逍书一点也不松懈,又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烫伤。
“这边呢?”
温君谊已是满脸通红,平时也只有房事的时候才会这样裸裎相对。
“没什么事,不是很烫。只是一点点水没关系,而且可能你这一路提过来已经凉……”
话音未落,温君谊目瞪口呆地看着宋逍书化为松鼠,跳上木桶边缘。
“干什么?”温君谊防备地道。
“一起洗!”松鼠面不改色,一蹦蹦到桶里。
(三)(果然出现了这种东西……泪)
温君谊只好赶紧接住它,同以前一样,捧在手里,小心不让它没入水中。哪知宋逍书很不安分,瞅着机
会就要从他手上跑走,更是作势要从他手上直接跳进水里。
温君谊双手忙不迭地接着到处蹦的毛团:“逍书,你要干嘛?”
松鼠一面挣扎,还有空隙开口说话:“一起洗嘛,要两个人一起洗才好,松鼠太小太没意思了。”
“可是这桶容不下两人……”
宋逍书很快回应:“嘿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要不是变成松鼠,我肯定进不来。”
趁着温君谊一个反应不及,宋逍书自他的手中蹦出,跳进他身侧的一个狭窄弧形空间里。看好了位置变
成人,霎时,一双脚稳稳地站在了浴桶里,倒把温君谊挤到了一边。
“逍书!……太挤了,你、你快出去吧!”温君谊埋着头不敢看他,只用手臂轻轻拱着他的腿。为了洗
澡,宋逍书还特地没有变出任何衣服来,这更让他觉得羞躁不已。
宋逍书不以为然地说:“你坐在我身上就好了嘛。”
说着,便把屈膝坐着的温君谊直接由水里抱起来,自己坐下,再把温君谊放在腿上,让温君谊侧身靠着
他。
“这样不行!”温君谊找不到平衡,要从他的身上跌落到水里,急声唤道。
“那……”
宋逍书一手扶住他,一手扳起他的一条腿,由自己头上跨过去,让温君谊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面对
面。
刚才那动作、现在这姿势,简直是和某种时候一模一样啊!
而且,他还在顺着宋逍书的腿往下滑……下面就是某人有点精神头的……
温君谊左看右看,又找着理由:“你看,这样我太高了,都泡不到水。”
“你往下坐一点?”宋逍书询问道。
温君谊迅速低头看了看松鼠的某位小兄弟的情况,尽管脸红得不行,还是面对着宋逍书字正腔圆地道:
“我没那么傻。”
宋逍书:“……”
温君谊还未反应过来,宋逍书又依样画葫芦又扳了他一次。然后,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掉了个个儿,背
贴着宋逍书心口坐着。
这下坐得稳了……这下泡到水了……可是这下……
温君谊脑门发烫:“逍书……”
宋逍书的声音听上去还很正常:“嗯嗯,洗澡沐浴。”
说着,他变出了一块柔软的绒巾,泡上水,给温君谊一点一点的擦洗着。
先洗手臂的时候,温君谊还比较坦然:“这是哪里的毛?很软。”他也清楚,由于宋逍书没有变出衣服
,他就可以把毛变成其他东西。
宋逍书受到夸奖,连连谄媚:“肚子和胸口上的毛。”
可是从宋逍书洗到他的胸口时,温君谊就觉得有点儿痒了。虽然隔着一块布,可再怎么说,那也是松鼠
的毛变的,还是宋逍书的一部分……尤其是,他莫名地觉得那块布在他胸前某些地方停留的时间特别长
……
这么想着,温君谊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上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那双手。宋逍书也很乖地没有纠缠,转而抬起
他的腿来擦。
可是当擦到背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温君谊伏在桶边缘,宋逍书使力给他搓背。一旦使力,温君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晃动。越是晃动,就越
觉得身下某个地方……宋逍书的那玩意儿,似乎越来越……
好不容易撑到搓完,温君谊没敢动,等着宋逍书发话。
照着这个样子看来……松鼠能忍到现在,很不容易了。
埋在手臂中的脸,明显要比手臂烫许多。接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也有个温暖的东西覆了上来。
“君谊……”
宋逍书仍然是松鼠的老习惯,闻一闻,舔一舔,啜一啜。他顺着穴位吻上来,温君谊本也没想抵抗,这
时更是松软舒畅得不行。
(四)
大概是两个人在一起,水就太热了吧。所以脸才会烧得这么烫。
温君谊这么想着,上身已经被宋逍书由桶沿抱了起来。宋逍书亲过他裸露在外的脖子,又往披散着头发
的脖颈另一侧嗅去。发丝上没有知觉,温君谊却知道他也在一寸一寸地吻过去。
先前搓背,温君谊把散下的头发都挪到身前。此时宋逍书吻着吻着,脑袋就转到他身前,一点点向下。
“咦,君谊,这里为何不平?”
宋逍书吻着,突然停下了。为了确认,他还再次凑上去啧啧有声地舔了两口。伸出舌头隔着发丝舔过,
还抬眼等着答案。
这!血液直冲脑门,温君谊一掌拍向那个明知故问的人。胸口还能有什么!看宋逍书舔的那个高兴劲儿
,他会不知道是什么吗!
宋逍书顶着他一只手的压力边舔边道:“嗯,小小的,硬挺挺的,我们松鼠最喜欢这种东西。不过这是
君谊的,不能吃下去。”
温君谊急得想在手上施上法力,却更快地抽了一口气,低着头只顾颤抖。
“逍、逍书……放开……”
宋逍书“从善如流”地松了嘴,但这与温君谊的要求并不符合。
“逍书……嗯……放……”
温君谊再次伏到了浴桶边缘,手忙脚乱地欲掰开宋逍书偷袭的手。
宋逍书得寸进尺,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廓,抽出空隙对着他低声呢喃:“君谊,放松一点。大家都是想交
配的时候就会求欢,这很正常的嘛,没什么不好意思。都是我求欢,你也来试试?”
温君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想美!”随后就“唔”的一声又憋住不说话了。
宋逍书一脸为难:“可是,你一直在我怀里扭……”说着念了个法术,一个小玉瓶飞到他的手中。用嘴
拔开塞子,指尖蘸了点,悄悄往水里伸。
不得不说,温君谊这个姿势还蛮方便的。不过他更想……
宋逍书又把温君谊抱到怀里,努力将二人都躺倒,然后由前面伸到下面。
呀……这样就好了。一边动作,一边可以看君谊的表情。想亲了还可以就这么亲过去,虽然温君谊正用
散发掩着脸。
“呜……”
被吻着呼吸不畅,温君谊忍不住喉间出声。
润滑得差不多了,宋逍书小心地问:“那我进去了?”
温君谊在乱发掩映下微微点点头,可随之面庞上用以遮盖表情的头发就被宋逍书拨到一旁。
混蛋!坏死了的松鼠,还非得看着!
温君谊在心里嘟囔着,也阻止不了宋逍书的视线。
接着,宋逍书又在他耳边道:“为夫开始动了哦。”
“唔……嗯!……逍书……不行……”
要说这动就动吧,宋逍书在抱着他之余,还非得活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