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的尸首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任何话,这具神色安详宁静的身躯就这么温顺地躺着,任由林木子的手
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屠苏山中,一袭白衣的穆青坐在轮椅上冷冷地望着眼前凋零的风景。
被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严铮被车裂分尸了,虽然这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但是当他知晓谢玄衣也死
在严铮手上时,那张冷漠的脸却多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谢玄衣,你毁我圣教,也毁了我的一生,不能亲手杀你,真是憾事啊……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很
快,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他摸着自己被谢玄衣斩断脚经的双腿,笑声愈发疯狂凄厉,最后却渐渐变作了悲恸之声。
这位修罗教的现任教主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声音,他推着轮椅离开了后山,来到简陋的修罗教传令的屋
中,唤来了经过朝廷剿杀之后已为数不多的几名教众。
“去,将谢玄衣的尸体带来。”
“啊,谢玄衣已死了这么些时日,尸首想必已然腐烂,教主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穆青低低地垂下了眉,飞扬的凤目中又涌现出一抹疯狂的神色。
“就算他已经烂成了白骨,你们也要把他给我带来。”
三十年前,修罗教邪教的名声响彻江湖,除了他们行事狠毒诡异之外,每一任的教主似乎都会继承一种
有违天道的禁术,而关于禁术的传说多种多样,其中传得最神奇的便是──修罗教的教主可以让死者重
归人间。
25.
“义父,请用茶。”
宣宁偷偷打量着披发坐在床边的谢玄衣,奉上了一盏清茶,以往每每宣化尽欲之后都会喝上一盏清茶,
也不知是不是以清新的茶水芬芳来洗去自己秽浊的内心。
谢玄衣嗯了一声,随手披起月白色的中衣,横过腰带松松地系住。
谢潜鱼现在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虽然对方的神智仍有些不清醒,但是已经不似方才那般躁狂。
只是那根刚发泄完的男根仍不曾疲软,依旧硬挺地趴在谢潜鱼结实的腹上。
谢玄衣喝了一口茶,将茶盅递了回去,他拉上被子替谢潜鱼盖上之后,这才将方才许诺要还给对方的骨
雕系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将那块小小的牙白色的骨雕按在谢潜鱼心口,自己的心中亦多出番感慨。
人生渺渺,故人难再,沧海已作桑田,而自己竟连自己也做不成。
他曾想做一个能保护好自己兄弟的兄长,到头来,却只成为带给对方伤害的人。
打听到谢玄衣的尸首就被掩埋在南郊的某处,数名修罗教的教众挖遍了这附近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他们疑心消息有误时,一人挖到了一具尚新的棺木,棺木打开之后,只有一身墨色龙纹的帝王常服
,却无尸骨在内。
众人面面相觑,收起那件衣物,随即回去向穆青复命。
鹰扬国尚黑,墨色龙纹乃是帝王才能用的衣衫花纹,穆青拿着这件龙袍在手中仔细摸了摸,这布料以及
这绣工,的确出自皇宫之中。
即便摆在穆青面前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或是森森的白骨,他尚能让对方血肉复生,但是只是一件衣服,
却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分明有探得谢玄衣的确就葬在南郊附近,但是挖出的墓穴之中却只有一具空荡荡的棺椁。
难道谢玄衣没有死?又或是另有蹊跷。
穆青修眉微蹙,冷漠而俊秀的面容上一抹孤寒掠过,他抱紧了怀中的墨色龙袍,转动着轮椅来到一面铜
镜之前,望着镜中消瘦冷酷的自己,喃喃说道,“既然谢玄衣不在棺材里,那他肯定还留在某个地方。
皇宫……说不定他还在皇宫里,说不定……他还活着。他是毁了我修罗教的大仇人,诸位教众听令,势
必查处他的下落,回报于本座。”
整个鹰扬国,除了林木子和少数几个已被灭口的太监之外,再没人知道前任皇帝谢玄衣的尸首究竟在那
里。
谢苍穹静静地看着神色栩栩如生的谢玄衣,掀开对方身上的薄被看了看,又盖了回去。
“我马上与大臣们商议军政大事,回来再替皇兄你沐浴,你就好好休息会儿吧。”
谢苍穹边说边笑,抬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谢玄衣鬓角散乱的发丝。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就好像许多年前如此偷偷地望着谢玄衣一般,只不过,当时他只是偷偷地用充
满爱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皇兄,而现在他终于能用带着爱意的目光直视对方。
纵然受到了林木子药水的保养,谢玄衣的脸色依旧只有一片死人的青灰。
他的唇再也血色,亦再也不会勾勒出一道淡然从容的笑容,让人看得如沐春风。
谢苍穹的手移到对方的唇边,爱抚地蹭了蹭,不舍离开,又径自说道,“你放心吧,天下一切都好,有
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管好好地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似不经心地靠在宽大的龙椅之上,目光冷睿而深沉。
内阁的五位大学士,以及六部的尚书垂首站在殿中,一个接一个地汇报着搜集到的信息。
因为在反逆战中贡献突出而被破格提拔为兵部尚书的韩谨身此时也在堂下,他玉面如冠,清雅俊秀至极
,拱手而立的身姿颇见风致。
他乃是谢玄衣邂逅于烟花巷中的男妓,因为得到谢玄衣的赏识垂怜而脱身风尘,考取功名,进而入仕为
官。
按理说,谢苍穹逼宫之时,他无论如何也该站在谢玄衣这一边,但或者是应了那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
义,韩谨身最后并没有贸然地替谢玄衣说话,而是如同其他大臣一般拜服在了谢苍穹的脚下,摒弃了那
个一改自己前程的旧主。
谢苍穹正在仔细听着众人的呈情,目光缓缓扫视到了韩谨身的身上,多年之前,这朝堂之上也曾有一位
风雅潇洒的尚书郎,只可惜却因陷害忠良而落的抄家斩首的下场。
韩谨身的来历他自然很清楚,当初谢玄衣一意孤行认命这个曾出身风尘的男人为五品朝廷官员之时,自
己还力图劝阻,但终是没能拗过些喋喋不休非要让自己认同的谢玄衣。
“苍穹,这韩谨身虽然出身不雅,但是为人机警聪明,又颇有担当,实在是朝廷不可或缺之才啊。你就
依了皇兄,让他入朝为官吧,放心,皇兄绝不会随便骚扰这小美人的……”
昔日谢玄衣半带调笑的言语犹在耳边,谢苍穹思及往事,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当年被谢玄衣戏谑为小美人的兵部司郎中,如今也已成为堂堂二品大员了。
“韩尚书,今日你一言未发,可是有什么心事?”
谢苍穹坐直身子,挥手屏退了其他的大臣,独留韩谨身在殿上。
韩谨身揖手答道,“陛下圣明,微臣确有心事,不知当说不说。说,只怕是捕风捉影,诬陷良臣,不说
,又怕知机不报,有违臣子之道。”
“嗯……你且说说何事?朕不追究你便是。”
“此事未明,臣以为时机不到,待臣再做一番调查之后,或可呈奏陛下。”
韩谨身的笑容温柔而淡雅,举手抬足之间虽无重臣威严,却别有一番风姿。
“说。”
谢苍穹可不似谢玄衣那般的好脾气好性子,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拐弯抹角,当下一声轻喝,看来是非要
韩谨身说出一二才可。
韩谨身见谢苍穹如此决然,当下收敛起微笑,取下了二品大员所戴的碧玉紫冠,拿在手中,直直跪下。
“陛下,微臣恐南军大都督谢展翔有谋反之意!”
26.
宣府,乃是鹰扬国国都之中一种权势的象征,鹰扬国中姓宣的人很少,但是有一个已足够。
清幽雅静的宣府东暖阁内,宽大的鸣龙木椅上坐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袭紫金海棠纹华裳,发髻梳得整
整齐齐,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悠闲地搭在扶手之上,而另一只手则举着茶盏浅抿,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
一枚硕大的墨玉指环,足以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面容清秀的宣宁微笑着站在一旁,他看着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讲究的义父,心道,或许是终于一朝得势,
之前唯唯诺诺多年的义父也算借着当今天子的龙威扬眉吐气了。
谁人不知道,朝廷之内,谢苍穹最为倚重的不是内阁学士,亦不是六部尚书,却是一个太监。
谢玄衣的屁股痛得厉害,虽然他现在坐在铺了柔软兽皮的鸣龙木椅上,但是只要稍稍一动,他的后穴就
会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真是无比怀念陆夭夭的温柔。
但是细细回想,陆夭夭那根东西怎么比得上他的潜鱼,潜鱼那根诚然是根中极品,只可惜自己如今却是
个无根之人。
“唉……”
想到郁结之处,谢玄衣忍不住轻轻一叹,他搁下茶盏,扶着木椅的扶手费力站了起来。
宣宁赶紧上前搀住他,他们太监虽然因为前面被毁的缘故,多是以后穴获取快感,但是以往宣华却少有
行此道,最多在欲望难耐时让他们用玉势替按摩后穴,很少像这样不顾一切地竟与人肉体相交,而对宁
安臣,宣华则更多是靠折磨此人来获取隐隐满足。
“义父,你慢些。”
宣宁心中暗自好笑,那谢潜鱼乃是淫兽之后,男根粗壮无比不说,且耐力持久不泄,宣华上去之后便被
钉足了大半个时辰才被逃脱开来,也难怪他现在屁股如此之痛了……
“嗯……对了,他醒了吗?”
发泄完毕之后,谢潜鱼自然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了,把自己丢在一边。
但说到底,谢玄衣还是极为关心谢潜鱼的,即便自己的屁股差点给对方插爆,但一想起对方之前受的种
种磨难,却也恨他不起来。
“您是说威王殿下吗?适才有属下回报,他已醒了会儿了,只是神智有些迷茫,孩儿想他大概是饿了。
”
“饿了……不是说他只要与人交欢便可吗?”
谢玄衣不解,他特意与谢潜鱼缠绵一场,为的便是解除谢潜鱼的饥渴。
宣宁在谢玄衣休息期间,早已调来谢潜鱼的资料仔细读过,对方的身体内流着北陆淫兽一族的血脉,这
样的血脉固然让他极为容易沉沦欲望之中,同时,对方饥渴之时所食用的却是欲液与花朵,以及少量清
水。
虽然自己的义父与谢潜鱼好歹交欢了一场,但是试想一个无根之人,又哪有什么欲液可以让这个淫靡的
威王果腹?
周围还站着不少伺立的太监或是护卫,宣宁情知此事不便四处宣扬,当即微微垫起脚,凑在谢玄衣耳边
如此如此。
“什么!去哪里给他弄这些,他好歹乃是皇族之后,又怎能轻易……唉!”
谢玄衣愤然甩袖,他昨晚甘心献身,却只是解了谢潜鱼的药性,但是仍不能解决对方真正的饥渴,然而
,他又如何能解决对方的饥渴。
宣宁仔细一想,这府上有不少是随伺宣华的太监,也有不少是身份低下的侍卫,而且这样的事若是让他
们做,传出去了总归不好。
但这府中还有一人可用,而且这个人早就是个死人,即便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又会去追究一个死人
呢?
“义父,若是需要喂食威王,孩儿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合适。”
“噢?”谢玄衣微微眯起眼,嘴角不由地多了丝欣喜的笑意。
宣府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却并非是逃生之用,在密道之中辟有一间石室,关在这石室里的正是被斩首
抄家多年的宁安臣。
宣宁进来的时候,石室里有太监正在调教宁安臣。
上次在谢玄衣面前失态之后,宣宁怕谢玄衣责怪自己调教不力,当即便下令以后每日都要对宁安臣严加
调教,务必使其成为一个彻底的温顺的性奴。
身材修长的宁安臣被吊在石室中间,胯间跪了名年龄尚幼的小太监,正在含吸他的分身。
而另一名稍微年长的太监则在他身后用手抽动着一根玉势,然而每当宁安臣的分身泄出之前,那小太监
便会用绳子缚住他的茎身,便往铃口中插入棉棒堵塞。
“呃……唔……”
口眼皆被牢牢封住的宁安臣绝望地仰起了头,他一次次地被挑逗到高潮,却一次次被强行遏制住欲望,
这样的痛苦,也只有他这个身为健全男子的人才会明白。
宣宁饶有兴趣地看着宁安臣苦苦挣扎的样子,对方那白皙的身体微微扭动着,配上那一头齐腰的青丝,
倒颇有一番风情。
不过想起谢玄衣的吩咐,他还是轻轻地拍了拍手,示意众人暂时停下来。
“就到这里吧,将他带出去,义父大人有用。噢,对了,下身还是得给他堵好了,不可漏出一滴东西来
。”
本以为暂时得到解脱的宁安臣听到宣宁后面这句话,顿时浑身一颤,口中呜呜不已。
27.
宁安臣一被拖进屋里,便战战兢兢地跪在了谢玄衣的面前,他颤抖着苍白的双手,匍匐在谢玄衣那身极
为华丽的紫金海棠官服面前,呢喃着说道,“宣大哥,我知道错了……你……你饶了我好不好?”
他只是以为宣华又要对他用上什么残忍的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了,死又不敢死,但是活着只剩痛苦,宁
安臣终于不再对未来抱任何期望,他知道宣华这一世也不会原谅他了,他的宣大哥也自然也不会再爱他
了。
谢玄衣看他颤抖得可怜,微微弯腰单手将他扶了起来。
“不要怕,我不会怎么你,不过请你来是为了帮……他。”
自己还在宣华的身体里,自然不能说明自己和谢潜鱼的关系,他指了指床上睡着的人,眉宇间流露出了
一丝无奈之意。
宁安臣惶恐地望了过去,只看到一名红发覆面的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宣宁在那边已替谢潜鱼做好了后穴的润滑,赶紧过来低声在谢玄衣耳边说道 ,“义父,已经都做好了
,就缺他了。”
“听着,他需要一些男子的欲液为食,这样的事,便由你来做吧。”
谢玄衣拽着宁安臣走了过来,他蓦地看到对方下身被绑住的分身,眉间又是一皱,斥道,“还不给他解
开。”
谁知宁安臣只是愣愣地看着谢玄衣。一直以来他对宣华充满了畏惧和歉疚,但是此时他却忽然感到了一
种难以言表的悲哀与怆痛。
“你……你让我与他?”
“嗯。”谢玄衣此时一心只想让谢潜鱼活下去,也不及去想宁安臣眼中那奇怪的神色,随即点了点头,
甚至他还温和地说道,“你要是办好此事,我自不会亏待你。”
宁安臣漠然地由宣宁解开了下身的绑缚,他踉跄着被人扶到了谢潜鱼身边。
宣宁看他神色恍惚,不由轻斥道,“专心点,切莫坏了义父的大事!”
宁安臣翕动着苍白的嘴唇,忽然回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谢玄衣,他的眼里映着的自然只有宣华阴鸷冷酷
的模样,但是那张看上去冷酷无情的面孔却始终他心底最不能忘怀的容颜。
宁安臣颤颤巍巍地摸住了身下红发男人的健壮的腰,他目光黯淡,将性交当做是履行某种不得不完成的
职责般,缓慢地挺动起了腰身,开始九浅一深的抽插。
他已经很久没能好好发泄过了,现在这个机会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