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托斯特拉山的幽魂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低下头向亚修斯道歉，多亏我还是高科技世界的人类，在这种自然像面前竟然如此无知
。
「没关系，你若掉下去我会拉你上来的。」
亚修斯的话让我心里有著甜丝丝的味道，虽然知道这么做很像女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往他怀里靠，闻著他身上的香味，
听著他胸前的心跳。
虚幻的彩虹虽美，但那毕竟是虚幻没有实体的，而我的幸福却在身边，有体温，也有实体……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一道此时应该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响起时，就将我温暖的彩虹色幸福打破。
「亚修斯，你还真好心情，带他来这里看彩虹。」
听见这个声音让我猛然跳起。然已经过了近一年，但是这个让我失去左眼及嚐到半年孤独滋味的人，我永远也忘不了他
的声音！
「奥雷尔……你怎么会……」
在亚修斯怀中看著那个慢慢靠近的银色身影，一年不见，奥雷尔依旧俊美无筹，那双碧绿的双眼所透露出的光芒同样叫
我反感发毛。
15
奥雷尔来到我面前，眼睛只瞄了我一下就转向抱著我的亚修斯道：「半年了，你不会不遵守约定吧？」
「怎么会，你带他走吧。」
我在亚修斯怀中清楚的感觉到因为他的轻笑而引发的颤动，在我还来不及出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就被奥雷尔像麻
袋一样扛在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我发现自己正以难看的姿势挂在奥雷尔肩头上，不由得动怒，奥雷尔一出现就存心找我麻烦，他果然看
我非常不顺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吵死了！现在你的主人是我！」
臀部挨了奥雷尔一掌，这个人果然一点都没变，只会使用暴力，外表好看有什么用，内在与亚修斯根本没得比！
而且我的主人是亚修斯，奥雷尔的父亲，难道他现在还以为我是他的宠物吗？
「放我下来！我主人是亚修斯，不是你！你放我下来……」
倏地一阵大回旋，弄得我头昏眼花，奥雷尔出现果然只会带给我折磨，我在亚修斯身边这半年从没受过这种待遇。
「亚修斯？那家伙早走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我困难地抬头一看——前方空无一人，亚修斯原本站的位置早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不会的，亚修斯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一定是在别的地方……对，或许是走到旁边去了……
可是无论我再怎样张大眼睛寻找，甚至连树丛里都使力看过，都看不见亚修斯的身影，恐惧逐渐拢上我心头，因为这证
明了奥雷尔方才说的话——亚修斯已经离开，而我的新主人是奥雷尔。
「怎么会……怎么可能……亚修斯不会把我送给你的！」
奥雷尔嗤笑了一声，「什么送给我，你原本就是我的，我只是借给他半年而已。」
「你胡说！」亚修斯明明就说过我是他的宠物，他在救出我的那天对我这么说过的，我是属于亚修斯的，而不是奥雷尔
……！
「懒得跟你扯，反正那家伙灌了你什么迷魂汤我不知道，我已经落后半年了，不好好努力不行……」
我被奥雷尔丢进马车内，感觉到手脚正被人用细绳绑起，但处于混乱状态的我却没有挣扎。
「为了怕你会挣扎造成意外，只好先把你的手脚都绑起来，乖乖待著，夜临。」
我无语，突然袭来的转变让我不知所措也无法接受，亚修斯为何放任奥雷尔带走我？为何奥雷尔说我依然属于他，他只
是出借我给亚修斯半年而已？虽然我与亚修斯间从来不提爱这个字，但这半年以来，我以为亚修斯对我是有感觉的，否
则他也不会对我这么温柔，这么体贴……
难道我错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我所不知道的事？
我无法思考，感觉马车开始驶动的摇晃，我只能带著满心的酸楚与疑问，让自己的意识消失在这摇晃奔驰的车内……
我不知我是怎么度过这一个月的。
突然被奥雷尔强行带离亚修斯身边后，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亚修斯，原来古人说思念是一种会让人发狂的东西，这句
话真的有道理。越见不到人，就越想念，思念像是一种蚕食身体的病毒，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深入骨髓，让我痛苦不
堪，却又无药可医。
「你又在发呆了，不要跟我说你在想那个家伙。」
奥雷尔走到我身边坐下，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在想什么？」
要是以前的奥雷尔绝不会这样做，我不晓得奥雷尔是为了什么要对我「温柔」，虽然他所做的一切远比不上亚修斯对我
的好，但对奥雷尔而言，这似乎是他最温柔的表现了。
亚修斯……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出现？为什么就这样让奥雷尔带走我……？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想他！」下巴吃痛，奥雷尔看见我微蹙的眉，随即把透露出些许怒意的脸换上一张温和的微笑。
「在想什么？嗯？夜临，你在想什么？」
每当奥雷尔看见我发呆或沉思，就会问我在想什么，这似乎已经变成他最常与我说的一句话，跟以前他喜欢问我他叫什
么名字的感觉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后者我会回答，而前者我通常都闭口不答。
因为我想的都是那个人，那个奥雷尔不许我想也不许我提的人……
可是奥雷尔以为控制我的行动，就连思想都可以控制了吗？
「我在想你。」
我第一次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奥雷尔有些讶异也有些高兴……我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面对他的笑容我依然毫无表情。
「你在想我？想我什么？」
我伸出手将奥雷尔架起我下巴的手拨掉，他不以为意，微笑地等著我的回答。
可惜啊奥雷尔，你以为我会给你什么好的答案吗？
「我在想……究竟要如何才能摆脱掉你，然后逃出这里……」说到最后，对他露出一个这一个月来都不曾出现的笑容，
满意的看见他的脸色由微笑转变为愤怒。
「你说什么？你想要摆脱我然后逃走？」
「是。」我回答的简单明了。
耳边传来水晶玻璃破裂的轻脆声响，桌子上一只价值不斐的水晶杯，悲惨地成为一片片只能摊在地上的碎片，我看著发
著危险光芒却又美丽的水晶玻璃碎片，想著自己是否在一下刻，也成了破碎的水晶玻璃其中之一。
颈上传来紧缩的痛感，我无语看著掐著我脖子，愤怒眼红的奥雷尔。
你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吧……地位如此低下的我，能让你用虚假的温柔来面对我一个月，对你而言应该是你这一生中所
做过最荒唐的事，虽然我不晓得你对我温柔的理由，可是如果你现在要我死，我会感谢你这一个月对我的态度，毕竟，
这一个月来，你让我所过的日子也还算好……
「你这么想他吗？想到即使死也不愿意在我身边。」
颈上的束缚突然解放，我睁开眼看著眼前的奥雷尔，那是一种我无法解读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想解读。
「夜临，告诉我，亚修斯哪一点好？他做了什么？让你会这样想著他。」
看著奥雷尔蹙著眉问，我突然感觉非常可笑。
奥雷尔，纵然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是能用金钱及暴力得到，这一点，恐怕他永远也不会了解
。
我走向奥雷尔，双手举高环上他的脖子，垫高双脚倾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知道你跟他差在哪吗？」用双手将奥雷
尔的脸固定面对我，「就是这个……」我与他的脸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将我的唇与他的唇重叠……然后立刻推
开他，欣赏他眼睛圆睁，嘴巴打开的吃惊蠢样。
反应在我预料之内，奥雷尔被我这个人类突然吻住，而且还是同性。虽然只是嘴唇轻碰而已，但也够他吓的了。
在他还处于吃惊状态来不及作反应之际，我已经带毫不客气的笑声，离开了这间房间，独留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奥雷尔。
16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会此终结，奥雷尔会开始如同以往一样虐待我。
可是，我猜错了，他没有。
我不知道他奥雷尔竟想做什么，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还让我无法理解，如果他像以前一样对我生气或动刑的话，我
至少还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而现在，我是真的糊涂了。
亚修斯依然没有出现，我的期望一天比一天减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一个这么容易动摇的人，以前不都是一个人咬著牙
，怀抱著回家的希望撑过来的吗，怎么只是等不到亚修斯来接我，就变得如此胆小害怕了？
亚修斯……我有好多话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放任奥雷尔带我走？难道对他而言我一点也不重要吗？难道他
之前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胸口一阵痛，我不禁弯下腰紧抓著胸口。好痛……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只要想到亚修斯，我的心就会传来一阵揪心的
疼痛。
究竟这种疼痛何时才能停止？亚修斯……
「你怎么了？」
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双手来撑住我站不住的身体，我被扶了起来，但随即因为站不稳又跌了回去，不过却没有预期中的
疼痛，因为奥雷尔已经将我横抱在他怀里。
「夜临，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对于奥雷尔不可思议的关心我充耳未闻，我的心已经被亚修斯给占据，我的痛是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胸口痛吗？夜临，你胸口痛吗？」奥雷尔伸手欲拉开我紧抓于胸前的手，「松开手，夜临，我要看你到底痛在哪。」
我依然紧抓著胸前的衣服不放手，我的痛是无形的，你看了也不会明白我究竟痛在哪。
奥雷尔看我坚持不放手，干脆直接抱著我跑了起来，我不知为何他要这么急，虽然因跑步而展生的摇晃晕眩让我很不舒
服，但我并没有挣扎，因为胸前心酸的疼痛已让我不想再做多余的反抗。
我被奥雷尔带回房内，他与一旁的仆人不知在说什么，仆人就急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踏杂的脚步声，
一个我没见过的金发德亚男人提著一个木箱快步走进房内，开始检视著床上的我，看来这个人是医生，是奥雷尔叫来检
查我的。
我依言放开胸前紧握的手，任由医生将一些奇形怪状的器具接在我身上，看著一旁奥雷尔怪异的表情，那是一种像是担
心的表情，奥雷尔会担心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叫医生来给我做检查？为什么要这么著急？我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著急，还是又在
玩什么把戏。
「身体没有异状。」金发医生收拾所有的医疗器具，转头对眉头紧蹙奥雷尔说：「看来不是生理因素，而是心理因素所
造成的。」
「心理因素？」
奥雷尔似乎对这种名词很陌生，对于他这种从不会去了解人心的贵族少爷，所谓的心理因素而产的病痛，他一定完全无
法了解与体会。
「他刚刚胸口很痛，难道没有任何异状吗？你确定你的检查没有问题吗？」
金发医生对于奥雷尔高分贝的言语不予理会，迳自收于完用具后欲走出门外却被奥雷尔一把拉住，「我说的话你没听到
吗！？夜临他……」
「奥雷尔少爷，如果您想知道他为了什么心里不舒服，何不去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呢？」金发医生语毕便拨开奥雷尔的
手打开房门离去。
医生离去后的房内，只剩下躺卧在床上的我与站在门前的奥雷尔，及两个整理房间的侍从，在奥雷尔挥手要侍从也出去
后，诺大的房间内，顿时安静的几乎听得见我与奥雷尔的呼吸声。
胸口的疼痛缓了些，我不想继续躺在床上，翻身准备下床，不料一旁的奥雷尔立刻出声制止我：「躺著，不许下床！」
。
我斜睨奥雷尔一眼，不想理会他，没想到奥雷尔却跑过来将我塞回棉被里……
果然又开始了吗？奥雷尔的虐待游戏终于开始了吗……
「我不晓得你究竟哪里不舒服，可是……」奥雷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一觉吧，睡一觉也许会好一点……」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听著他近似关心的话，更令我无法置信的是，奥雷尔竟然亲手帮我盖好棉被……！？
奥雷尔……他是吃错药了吗？不然就是我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帮我盖棉被……我揉揉右眼，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眼睛的
问题，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奥雷尔帮我盖棉被……
「奥雷尔你……」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难道生病的人是他吗？
奥雷尔却反手抓住我探向他的手，将我的手放到他的脸颊旁。这是什么情形？为什么奥雷尔会有这种表情……？
「夜临……」
我没有听过他用这种声音叫过我，声音里充满了我所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神，也透露出我所无法理解的光芒。
不想继续放任这怪异的气氛下去，我欲将被他握住的手抽出，但是奥雷尔的手劲却让我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顺利抽出手
，我有点生气地抬眼瞪著奥雷尔：「放手。」
「不放。」
「你……」
奥雷尔果然要开始他无聊的游戏了吗？刚才医生来诊疗我时，我还以为奥雷尔真的有那么一点担心我……看来我根本就
是看错了，他一点也没变，以为他有改变的我真是个笨蛋。
「奥雷尔，我不想跟你玩无聊的游戏，如果你要我休息，就请放开我让我好好休息可以吗？如果不是，那我就要下床出
去……」
「不！你需要休息，可是……我要握著你的手……」
这是什么话？要我休息却要握著我的手？
「你为什么要握著我的手？我的手跟你们德亚人的几乎一样，而且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奥雷尔闻言后有些紧张地放松他的手劲，看著我问：「这样可以吗？」
我几乎晕倒，我要他放开而不是放松！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随便你！」丢下这句后我便迳自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奥雷尔的脸，那张与亚修斯有七分相像的脸，每次看见我都会
既心痛又心酸……可我知道他不是亚修斯，他是奥雷尔，一个虐待我又使我失去左眼，让我身上布满伤痕的罪魁祸首。
「夜临……」
奥雷尔看我闭眼不理他，就开始用我的手去摩擦他的脸颊。
变态。我都不知道他有这种趣味，喜欢用别人的手去摩擦自己的脸。
「夜临……我比不上那个家伙吗？为什么……你都不对我撒娇？」奥雷尔在我的手心中落下一吻。
我被他的动作及话惊到，奥雷尔他刚才是在吻我的手心吗？还有，他要我对他撒娇……？
奥雷尔问他哪里比不上亚修斯，我想，这个答案要我说大概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他难道以为，以前那样残对我，现在再来效仿亚修斯的温柔就可以收买我的心了吗？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对我？
想到此，一个怪异的感觉慢慢浮上我心头。什么地方值得……我好像从没有深入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奥雷尔在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