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希缓缓转回被打到一边的头,看到陈进带人去抢严诺的枪,沈声对他们说:“住手,都出去。”
陈进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人出去了,并把门带上。
曹文希看了看严诺一直对着自己的枪,突然对严诺一笑,同时说道:“诺,你杀了我吧。”
看到严诺惊讶的表情,曹文希又接着说:“诺,我喜欢你,你早就知道,却故意视而不见。你对我的种种,打我、骂我
、调教我、羞辱我、上我,还有你偶尔施舍的温柔,都只是为了控制我。诺,你真是一个金牌调教师,你的调教让我越
来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每次见到你我都怕得要死,怕的我全身上下像被冰水浇过一样,从心里往外的冷。和你分开
的时候又发了疯的想你,幻想着下次见你时你会对我温柔,幻想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有时我想,再继续下去我可能真
的会疯掉。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你杀了我吧。”
曹文希说完之后还是笑着看着严诺,只是他的那个笑容里带了满满的凄楚,眼里的绝望却比哪次都要深。
这是第一次,曹文希亲口说出喜欢自己,严诺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听到的。自己还真是差劲,差劲到这小人儿宁
可死都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不由得也苦苦的一笑:“原来是这样。好,我放你自由。”
说完,严诺收起枪,转身快步走出曹文希的办公室。
曹文希看着严诺的背影,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男人说放自己自由是什么意思?不要自己了?男人不要自
己了?
以前自己惹男人生气,他不是都直接把自己拖到调教室,然后把自己绑上狠狠的惩罚自己的吗?怎么这回竟然就这么走
了?刚才他拿枪对着自己的时候,那一瞬间自己真的觉得就这样死在他枪下也不错。却没想到他没开枪,还说放自己自
由。是早就厌倦自己了吧,早就不想要自己了。
曹文希正想着,却见陈进敲门进来了:“文哥,你还好吗?为什么不告诉严哥呢?你要不方便的话,要不我去和严哥说
?”
“不用,说了,他会……难过。”曹文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
三天后,在一家酒吧里,严诺和范博下班后一起过来喝酒。
范博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严哥,有一件事我这几天想和你说了,但又怕你知道后会伤心。半个月前我查到周显是
东区‘信义帮’派到警局的卧底,这些年他出卖了很多咱们的消息。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知道你是夏侯家的人后,
更是把你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汇报给了‘信义帮’那边。我有一个线人最近在‘信义帮’ 混的很好,这是他告诉我
的消息,绝不会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严诺惊讶的问道。
“我刚想和你说,他就突然被人杀了。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很信任他,他的死让你很伤心,就想反正人已经死了,干脆
不告诉你算了。再后来咱们查到是‘正兴帮’ 的人杀了周显,你又把这件案子压了下来,我就以为你已经知道真相,
是你让曹文希动的手。直到昨天‘正兴帮’的陈进来找我,说你和曹文希之间发生了误会。他想来和你说,又怕你不信
,就求我和你说一下。这才知道你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和曹文希之间有误会,所以今天约你出来,想告诉
你。”
严诺听出范博话中的意思,不禁问道:“你……知道我和曹文希的关系?”
“我听到一些传闻,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你最近这两天都没什么精神。我想,也许是真的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的。”范博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其实曹文希这个人在道上的口碑一直很好,虽然做事狠辣了一些,但为人很讲义
气。这次怕你知道被自己的弟兄出卖而伤心,宁愿自己受委屈,替你除掉周显,这份情倒是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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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一些传闻,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你最近这两天都没什么精神。我想,也许是真的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的。”范博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其实曹文希这个人在道上的口碑一直很好,虽然做事狠辣了一些,但为人很讲义
气。这次怕你知道被自己的弟兄出卖而伤心,宁愿自己受委屈,替你除掉周显,这份情倒是很难得。”
严诺苦笑了一下,对范博说:“其实我今天也正好有话要和你说,我已经向上边递了辞职报告,并推荐了你来接我的位
置。从你跟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好警察,以后好好干。”
范博这一惊吃的可不小,竟被一口酒呛到:“咳咳……严哥,怎么突然要辞职,没有你在,有很多事我应付不来的。”
“范博,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好反黑组的组长。你也知道,现在整个K市的人不管白道黑道都知道我是姓夏侯的。这
还不算,关键是以我和曹文希的关系,有很多案子我都没法处理。以前咱们说起苏昭的时候,总是嘲笑他如何拿了夏侯
家的钱,利用职权给夏侯家做事,做夏侯家的狗。呵呵,如果我再做下去,恐怕要变成和苏昭一样的人了。何况我也不
是很喜欢做警察,跟玩枪比起来,我更喜欢玩钢琴。兄弟一场,没什么送给你,我给你弹首曲子吧。”严诺说完,走到
酒吧的键盘那里,边弹边唱了一首歌,是任贤齐的《兄弟》。
范博看着严诺弹键盘的样子,听着那歌词,想起自己从警校毕业就跟着严诺,这几年对自己的栽培,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
一周后,曹文希收到消息,严诺从警局辞职。
十天后,曹文希收到消息,严诺坚决不肯参与夏侯家的生意,夏侯士仁一气之下将儿子赶出门外。
半月后,曹文希派人在整个K市疯狂的寻找严诺,却一直没有得到一点音讯。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曹文希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今晚,又开始发疯般的想那个男人。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事
实上,从一个月前和男人分开后,自己连一个整晚都没有睡过。
男人生气的样子,男人戏谑的样子,男人阳光般的笑,想的最多的却是男人的温柔。男人每次抱过自己都会细心的帮自
己清理,男人在“媚色”帮自己解决麻烦,男人在夏侯言诚面前把自己紧紧搂在胸口,不让自己面对难堪。
还有男人说的那些话:“文希,我永远不会真的伤害你。”“文希,我现在就带你走。”“文希,我舍不得”,“文希
,无论发生什么,都由我替你承担”,“文希,你以后有亲人了,我会疼你”,“文希,乖乖的,别怕,下回不会绑着
你了。”
男人明明就对自己很好,为什么自己还不知足,为什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只要男人能回来,只要他还愿意在自己身边
,无论他怎样对自己,自已一定都顺着他。他愿意怎样绑、怎样调教、怎样羞辱,只要他高兴,自己都不会有丝毫的反
抗。
曹文希想着想着,眼里流出的泪已经打湿了枕头,小嘴也喃喃的说道;“诺,诺,你到底在哪?我要你回来,要你回来
。”
又过了一个月,曹文希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绝望了。也许严诺已经回英国了,也许他永远不会再回K市了。就在这时,却
突然收到消息,有人看到严诺在一家咖啡厅里做钢琴师。曹文希赶紧带人过去,却在半道听到手下人的汇报,说严诺从
咖啡厅下班后去了一家酒吧。
曹文希一进到酒吧,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键盘手位置上的严诺,只觉得一颗心开始狂跳不止。勉强平复了一下,不想打扰
他工作,找了一个位置,和陈进坐了下来。
严诺好像比两个月前瘦了一些,他现在白天在咖啡厅弹钢琴,晚上在酒吧弹键盘,一定很辛苦。他从小娇生惯养,在钱
上从来没受过委屈。这两份工挣的钱又怎么够他花?想到这里,曹文希只觉得一阵心疼。
严诺弹了两首曲子后,突然有一个酒吧的客人,走到严诺的身边,竟伸出手想摸严诺的脸,同时说:“键盘帅哥,陪我
喝一杯吧。”
严诺只是轻轻转开头,躲过那只手,回答道:“对不起,我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那个客人显然是喝醉了,又伸出手扯严诺的胳膊,他带的几个人都拥上前去拉严诺。其他乐队的成员看到那个客人不讲
理,连忙上来帮忙,一时间就有十几个人厮打在了一起。可是那个醉汉带的人都是有功夫的,严诺这边那些玩乐器的人
当然不是对手。不大一会儿,乐队的人除了严诺以外都被打倒在了地上。
这边曹文希在那个醉汉刚过去的时候就问陈进:“那个人功夫不错,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替人看场子的,一个小头目。这几年跟过三四个老大,现在在南区‘同德帮’那边。”
“那他也认识你了?”
“是,我手下的几个人他也都认识。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教训他。”
“不用了,他应该不认识我。那几个人我和严诺能对付了。”
曹文希一方面是不想让那个醉汉看到“正兴帮”的人在这里出手,另一方面觉得这人很是讨厌,不亲自教训一下实在不
能解心头之恨。
曹文希走到严诺身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突然出手,将那个还在拉着严诺衣服的醉汉一下掀翻在地。接着又
狠狠的几脚踢向那个人。
从曹文希一进酒吧,严诺就看见他了。刚才那个醉汉过来挑逗自己,自己故意不动手,想看曹文希会怎样处理。这时看
曹文希亲自出手,便也开打,不一会,那个醉汉和带来的几个人也都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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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曹文希一进酒吧,严诺就看见他了。刚才那个醉汉过来挑逗自己,自己故意不动手,想看曹文希会怎样处理。这时看
曹文希亲自出手,便也开打,不一会,那个醉汉和带来的几个人也都躺在了地上。
打完了,很过瘾,但严诺知道这个酒吧自己没法再待下去。走到曹文希面前:“你来找我的是吧,好,我跟你走。只是
麻烦你安排人带我这几个乐队的朋友去看一下伤。”
和严诺回家的路上,曹文希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感。男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终于找到他了。一会儿回家后他会怎样对
自己,一场惩罚恐怕是躲不过的。但是无所谓了,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只要能和男人再
在一起,什么样的惩罚自己都可以承受。
刚一到家,曹文希就跪在严诺的脚边,抬头对着严诺的眼睛说:“主人,文希错了,文希不该说那些话惹主人生气。请
主人惩罚文希。”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着自己的衣服。
严诺听曹文希把话说完,然后蹲下,平视着人儿说:“文希,我和你回来,是因为酒吧的工作被你搞没了,我没地方去
。但并不代表我想恢复咱们之间的关系,你觉得行呢,我就暂时借住在你这里。你要觉得不行,我现在就走。”说完,
竟真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别,主人,不,诺,别走。你说怎样就怎样,别走,别走……”曹文希一边说着,一边扑上去紧紧抱住严诺的腿。
严诺轻轻的,却是坚决的把腿从曹文希的怀里抽出来:“那好,文希,什么主人、惩罚的话我都不想再听到,还有,以
后在我面前不要跪。”说完,径自走向客房,只把曹文希一个人丢在那里。
曹文希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愣愣的跪了好久才回过神。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睡到半夜,曹文希忽然醒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严诺,并把他带回了家里。或者只是
自己做的一个梦,因为自己依旧是一个人睡的,枕边摸过去还是一片冰凉。
起身,来到客房门口,伸手轻轻转了转门柄,发现并没有锁。于是轻轻开门,轻轻走进去,看到男人果然睡在里面。这
么说自己并没有做梦,男人真的回来了。走到男人的床边,蹲下,仔细的去看男人的眉眼,不由得感叹竟是长的那般的
精致,难怪每次笑起来都让人觉得像是沐浴在阳光里。
伸出手去,想摸摸这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却怕惊扰了男人,那只手就僵在半空中。不敢在男人房里待太久,怕自
己会克制不住,就这样吻上去,又惹男人生气。曹文希轻轻的走出去后又轻轻把门带上。但终究舍不得走,把背靠在房
门上,慢慢向下滑着,滑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守在男人门口。直到天空泛白,启明星升起,怕男人起床会看到自
己,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到曹文希逐渐走远的脚步声,严诺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其实从那小人儿进到自己房间,自己就醒了。这是两人重逢后
的第一晚,自己哪里睡得着。刚才那小东西蹲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还真是有些紧张。如果他就这么直接爬上床
来,让自己如何应付。听到他终于走开了,才总算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打算好好睡一觉。
严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打开房门,看到有一套新的衣裤放在房门口。从内裤到外套,正是自己的尺寸。将
自己打理好,来到客厅,曹文希正坐在那里。
看到严诺下楼,曹文希赶紧站起来:“你醒了?饿了吧?想吃什么?咱们出去吃吧。”
“我不吃了,下午还要去咖啡厅上班,来不及。”
“那你上班吧,我陪你去。”曹文希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要跟就偷偷跟着他好了,干嘛说出来,只会招他心烦。
“你还想把我咖啡厅的工作也搞丢是不是?K市认识你的人不少,有你在我旁边谁还敢请我?”
“那,我……”想说不跟着他了,但又实在不愿意放他一个人出去,曹文希真有些左右为难了。
“怕我又跑了是吧,没关系,你可以派人偷偷盯着我,但最好别让我看见。”严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了出去。
曹文希赶紧吩咐下去,叫人暗暗跟着严诺。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滑过去,转眼严诺住到曹文希家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严诺对曹文希都是冷冰冰的,回到家
里不是练琴就是回房间作曲,要不就是边弹琴边作曲。绝不主动和曹文希说一句话,即使曹文希和他说话,他也一定是
最简洁的回答。
对曹文希来说,这一个月就像钝刀子割肉一般,慢慢的磨着人。以前男人调教他、折磨他的时候,他可以反抗、可以哀
求、可以忍受。但现在男人基本上当他不存在一样,他真的无所适从了。
其实曹文希也想过去求严诺重新收自己为奴隶,甚至赌气想过自己也是男人,他既然不愿意抱自己,自己也可以抱他。
可是对严诺的惧怕早已深入骨髓,所以那些想法也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哪敢付诸行动。
但人压抑久了总要爆发的,而爆发的时间就在这晚。严诺从咖啡厅下班回来,就一直在客厅里弹琴,弹的曲子有些曹文
希听过,有些没听过,不过对曹文希来说倒是无所谓,他只想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严诺弹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