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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嫁 上——by玄紫珀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6

胡玉恍然大悟,那个奶妈胸口有牙印,这些女人谁人胸口有牙印谁就是那个奶妈!

花大娘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楚东离葫芦里买什么药。

楚东离一边吃花生,一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花大娘:“你认识言慧?”

花大娘正在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花姑娘一个个排队进去,听到楚东离的问话,很自然就答了一句:“认识。”

话一出口,她猛然醒觉,连忙把话兜回来:“她是林员外的娘亲么,昨日不少人讨论她的死。”

楚东离也不拐弯抹角,道:“你无须掩饰,林府有两个丫鬟曾经见过你去找言氏和言慧,若是你贵人事忙,我把那两个小丫鬟叫来提醒一下你如何?”

花大娘当场脸色就变了,强笑:“哦,我记起来了,太夫人是曾经命人找过我,那时言夫人不是怀了孩子么,太夫人请我去是问一些怀孕时的注意事项罢了,人老了记性不好,都几乎忘记这回事了。”

见她眼珠转来转去一脸的心虚,胡玉正想拆穿她的谎言,楚东离却向他摆摆手,示意——不用着急。

又坐了一会儿,老婆子检查完了。

出乎意料的是,老婆子挑出来的女人居然有五个。

10.鬼婴(10)

胡玉傻眼,怎么会有五个这么多?

他问那个老婆子:“她们胸口都有牙印?”

老婆子道:“是的,部位大小都差不多。”

赏了老婆子一锭银子,打发她离开后,胡玉逐一审视着那五个女人,想从那五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他琢磨了一下,缓缓地道:“你们是主动招供,还是要我严刑逼供?”

那五个女人花容失色,其中一个道:“大人,我们几个小女子犯了什么事?我们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一直都安分守己,从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大人突然就说要严刑逼供,我们不服!”

另外那四名女子也齐声附和。

胡玉冷笑:“那你们说说你们胸口之上的牙印是怎么一回事?”

五名女子掩嘴齐声娇笑:“大人,这是上飘香楼寻欢作乐的客人留下的,有些男人就像狗一样喜欢咬人,不信你问问其他的姐妹们?”

不少女子都点头称是,有变态嗜好的寻欢客多的是。

胡玉哑言,心道:人类真是比我这只狐狸还狡猾。

见胡玉被那五个女人堵得说不出话,一旁的楚东离摇头:这只笨狐狸,怪不得连孔羽也能欺负他。

楚东离对龟公道:“你去打一盆水出来。”

等龟公把水端出来,楚东离对那五个女人道:“把你们那张涂了一层厚粉的脸洗干净。”

五名女子眼神微闪了下,相互看了两眼,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洗掉妆容。

“就是你了!”

看到那五名女子本来的面目后,胡玉指着一名穿着淡绿衣裙的女子叫了起来。

花大娘赶紧问:“大人,绿萝犯了何事?”

把一碟子花生吃了个精光的楚东离喝了一口茶,咂咂嘴,道:“杀人。”

花大娘惊了,转脸看胡玉,结结巴巴道:“杀人?这、这——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胡玉冷哼一声,心里却犯嘀咕:楚东离的意思是这个青楼女子杀了言慧和言氏?不可能吧。

绿萝抬起头直视楚东离,冷道:“先生说我杀人,证据呢?”

楚东离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那五名女子脸上一一看过,道:“你们当中是谁下的手就得问你们自己了,杀人动机我倒是可以猜到一点,证据嘛,”说着耸了耸肩,“你们策划得如此周详,相互作证,证据也变成不是证据了。”

闻言,那五名女子不由得脸色皆变。

胡玉听得甚为糊涂,问:“先生的意思是她们五个都是凶手?”

楚东离道:“凶手可能只是其中一两个,其他的是同伙,又或者五个都是凶手。”

“哈?”胡玉更是混乱,这五个青楼女子和言慧、言氏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恨,竟用那样残忍手段杀死两人?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五名女子之中有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叫粉黛,只听见她不卑不亢地道:“我们这些青楼女子人微言贱,即使我们说的是真话也会被认为是说谎,无凭无据,大人硬是要将我们定罪,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说到这里,她言词凄厉地道:“只是我们做鬼也会为我们讨回公道,让你们夜夜不得安宁!”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狠毒摄住,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楚东离淡道:“让我夜夜不能安宁?只怕你没这个本事,是否冤枉你们,你们心知肚明,你就是那个在林府面前鬼鬼祟祟的女乞丐吧,我有没有认错?”

粉黛心中一惊,当时只是匆匆一眼,而且自己蓬头垢面的,想不到楚东离竟能认出来,尽管心已乱,但是她脸上还是一派的镇定,“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楚东离倒也佩服她,此时此刻居然还能保持冷静,看样子是笃定他们拿不出证据,打算来个抵死不认,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证据,看来得另寻突破口……

想到这里,楚东离眉头一挑,有主意了。

“哎,小玉玉,帮忙把那碟花生拿过来。”

胡玉黑线,用眼睛瞟楚东离,还吃啊,你老已经吃光了一碟了。

楚东离很坚定地点头。

胡玉无语,他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吃花生的。

尽管心中抱怨,但是还是依言把那碟子花生递给楚东离。

“谢啦。”唔,这飘香楼的花生味道真不错。

一边吃花生,楚东离一边问老鸨:“哎,花大娘,问你一个问题。”

“先生请问。”

“你是想活命呢,还是不想活命?”

花大娘愣住,小心地问:“先生此话何解?”

楚东离道:“一年前,你和言慧、言氏做了一笔生意,现在言慧和言氏都因为这笔生意死于非命,你说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轮到你了?”

花大娘脸色丕变,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五名女子。

楚东离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最大的罪魁祸首可是你,你以为她们会放过你?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看言慧她们的下场,你说她们对你那笔生意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一席话说得花大娘心神大乱,她们真的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听说言慧死得异常的惨,她们一定会让自己死得比言慧更加痛苦,不,她不想死,不想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花大娘扑通一声跪下,边叩头边求饶:“是我一时财迷心窍,才做了这伤天害理之事,请大人饶命,饶命啊!”说着,又对着楚东离叩头,哀求:“楚先生救我!”

“不想死就从实招来。”

花大娘不敢再隐瞒,吞吞吐吐地讲述了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言氏因为一直不孕,而林员外又三番四次提到要纳妾,言氏自然是着急,于是便找言慧哭诉。

言慧虽然明白言氏的心情,但是她也不想林家绝后,百般无奈之下,想起了关于鬼胎的传说,于是便将此事告知言氏。

言氏不想丈夫纳妾,一咬牙铤而走险去求了鬼胎。

所谓鬼胎,就是阴胎。婴儿未出生就因为种种原因胎死腹中,或者生产时孕妇难产而亡的婴儿亡魂,地府一般都不会立即安排重新进入轮回,这当中就有一个空档期,若是此时作法招这些婴儿的亡魂吞食,就可以怀上阴胎,怀上阴胎之后,再连续行房五天用男女精元孕育就可以形成实胎,通过这种途径怀上的胎儿的生长比普通的胎儿要慢,通常要十二个月才能瓜熟蒂落,而且要比寻常的婴孩孱弱,极为容易夭折,还有一点就是,鬼胎生出的孩子阴气极重,阴气重就容易招鬼,这就是为何楚东离一看到林宝就知道他是鬼胎。

言氏冒险求了鬼胎,自然不希望到头来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若是有了孩子再看着他夭折,那还不如从来不曾有过孩子。

言氏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居然想到了以胎补胎这种狠毒法子。

言氏和言慧商量过后,由言慧出面找上了飘香楼的老鸨花大娘。

言慧给了花大娘一千两,要她设法让五个花娘怀孕,待三四个月婴儿成形就逼花娘落胎,然后把这些胎儿送来给言氏吃下养胎。

花大娘起初并没有答应,但是架不住言慧的金钱诱惑,她选了五个并不红的花娘,换了她们的避孕汤药,等她们怀上孩子就假情假意说不会逼她们打掉孩子,还鼓励她们把孩子生下来。

那几个花娘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歹毒计划,更加不知道等待她们是残忍的骨肉分离……

……

听花大娘讲述了经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胡玉低声道:“那言慧和言氏实在是该死。”

楚东离叹气。

花大娘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你这个老虔婆!还我们的孩子!”绿萝和粉黛同时朝花大娘扑过去……

事发突然,众人愣了一阵才想到拉开她们,只可惜已经晚了一步,就见花大娘的喉咙竟硬生生地被粉黛咬破了,血如泉涌。

花大娘捂住脖子抽搐着,双眼圆睁惊恐地瞪着粉黛。

粉黛吐掉口中的血肉,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凄厉。

众人都被惊呆了……

两日后

胡玉去找楚东离,告诉他那五个花娘在狱中自尽了。

楚东离怅然,问:“她们有没有说她们是怎样杀死言慧和言氏的?”

胡玉道:“她们其中两个负责勾引林府的两个门房,趁着门房不注意就打开后门让另外三人进去,她们先是迷昏了丫鬟,然后就合力杀掉言慧和言氏,那些牙印是用特制钢牙插入上去的。”

“那言慧两人的心呢?”

胡玉脸色有点白,道:“是放龙虱进去吃掉的。”

楚东离捂住嘴,被恶心到了。

胡玉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问楚东离:“先生,为什么人会这么复杂狠毒?”

楚东离没有回答,半晌才道:“人人都说神仙无欲无求,然而他们还不是一样的狡诈卑劣心狠手辣,更何况是凡人?”

胡玉侧头看楚东离,觉得他眼神之中满是萧索,正想细看之时,那抹萧索却已敛去,换上了笑意。

楚东离拨了拨头发,笑:“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胡玉:“……”即使真的觉得你帅也不说出口!

11.虫变(1)

这日,正午时分,万里晴空忽然飘来大团大团乌云,天色一下子阴得几欲滴水。

郑九皱眉看了看天色,快手快脚把那片草药采完放进背箩,用油纸布遮个严实,收拾妥当后准备下山。

天色越来越阴,才刚走到半山腰,大雨倾盆而下。

见不远处有座简陋的草棚,郑九当即加快脚步冲入草棚……

雨越下越大,四周水雾弥漫,对面的景物一团朦胧。

“真晦气!”郑九把背箩放在一边,边甩着衣衫上的雨滴边咒骂。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唰唰的雨声和远处天边阵阵闷闷的响雷声。

荒山,孤棚,倾盆大雨,空无一人……

郑九搓了搓手臂,莫名的就觉得有点阴冷。

一低头,不经意看见一条虫子正躲在草棚阴暗的角落里。

那条虫子生得异常的古怪,约有两指长,通体发黑,身下长着密麻麻的红色绒毛,让人看了就恶心。

郑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怪模怪样的虫子,忍不住蹲下来仔细观察它。

虫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

郑九看到了它的眼睛,它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头部中间,三角形的,诡异地看着郑九。

郑九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凑近一点,发现虫子身下密麻麻的红绒毛其实是腿,红绒毛舞动着,虫子往角落里爬进了一些。

郑九越看越觉得恶心,冲动起来,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头,朝虫子砸下去……

慢慢掀起石头,郑九心想这条恶心的虫子一定被自己砸成一团肉酱。

石头掀开了,郑九惊呆了……

那条恶心的虫子竟然完好无损,发黑的身体,密麻麻涌动的红脚,完整地冲进了郑九的视线,虫子用那只三角形的独眼瞪着郑九,射出仇恨的光芒。

郑九一阵哆嗦,他扔了手上的石头,搬了一块大石头对准虫子一下下地猛砸。

他要把这恶心的虫子砸成肉饼!

郑九的力气越来越少,手臂越来越酸,他气喘吁吁地停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石头……

虫子不见了!

郑九瞪圆眼睛,傻傻地看着被自己砸出一个坑来的土地,他缓缓地转动脖子,偷偷地往石头底部看了一眼……

那条虫子真的消失了!没有粉身碎骨,而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郑九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愣了一下,他受惊般地扔了石头,背起放在一旁的背萝,冲进了大雨之中,朝山下狂奔。

在郑九看不到的背萝底部,一条通体发黑,身下长着密麻麻红色小脚的虫子牢牢地粘在了那里,三角形的独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楚东离这几天总是半夜醒来,他一向睡觉像只猪,躺下一刻钟就能睡熟,睡熟后雷打不动,可是最近总是寝难安,常常担心得半夜惊醒……你问他担心什么,他担心自己睡姿不好,把他的宝贝毛球压死了。

小团子很娇气,只喜欢窝在楚东离的怀里睡觉,楚东离把它放到枕头边,它不肯,总是不屈不饶地钻进楚东离怀里。

要是楚东离不愿意贡献温暖的胸膛,它就生气,一旦它生气了,楚东离就遭殃了,被烫的次数直线上升。

无奈之下,楚东离只能任由它喜欢往哪里钻就钻哪里,结果就导致他常常半夜醒来,睡觉也不敢翻身,就怕自己把小团子给压扁了。

孔雀笑他:“谁让你在团团还是蛋的时候常常搂着不放,它自然是死活都要黏着你这个奶爹。”

搞得楚东离郁闷不已。

楚东离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带着一滴泪水半醒半睡地看着院子里正在浇花的孔雀。

东南飞把一锅鱼片粥放在桌子上,他瞥了一眼蹲在楚东离肩膀上胖了一圈精神抖数的小团子,又瞟了一眼顶着一双熊猫眼精神不振的楚东离,莫名的就想笑。

装了一碗粥放到楚东离面前,东南飞道:“吃完粥回屋里睡个回笼觉吧。”

“唔。”楚东离托着腮应了一声。

浇完花的孔雀走过来,伸指在楚东离的眼窝下抹了一下,取笑:“你这一圈黑,看着就像用浓墨画上去的。”

楚东离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孔雀在他身边坐下,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很认真地建议:“你把那个碎了的蛋壳糊好,就当做是小团子的小床,睡觉的时候把小团子塞进去,然后你再搂着蛋睡,这样就不怕压着小团子啦。”

楚东离摸摸下巴,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东南飞道:“那还不如干脆打个铁笼子。

楚东离担心:“就怕团团睡得不舒服。”

听着三人讨论它的睡觉问题,小团子只是撩了撩眼皮,淡定得很。

孔雀灵机一触,想到了一个骚主意:“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你把双手双脚绑在床头床尾,这样自然翻不了身了,”说着笑眯眯地拍了拍楚东离的肩膀,“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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