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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错+番外篇——by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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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月的脸上慢慢的化开了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容,“我等。”花如月立在沈君暖的上方,所以他没有看到那句话说完之后,花如月微笑的背后是何等哀伤的表情。

沈君暖还担心花如月不同意,听到他这么说,不由放下心来,还想在说什么,柔情而湿润的亲吻已经长驱直入,占据了他的口腔。

不同于上次的亲吻,花如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与执着,直到两个人都极尽窒息才施施然松口。

“花如月,你这样会擦枪走火的。”沈君暖水光潋滟的眸中,沾染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喘息变得沉重。

花如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他主动搂住了沈君暖的脖子,整个人附在沈君暖的身上,脑袋贴在沈君暖的肩膀上,近似于诱惑的在沈君暖的耳边低语,“我们做吧。”

此话一出,一发不可收拾,沈君暖抱起了花如月,花如月环着沈君暖的脖子,双腿顺势缠在了沈君暖的身上,沈君暖一路将他抱到了床上。

湿热而急促的吻从花如月的耳际,滑到他的脖颈,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彼此身上难耐的燥热,花如月开始解沈君暖的腰带,这样迟缓的速度让沈君暖愈发难耐了,“我来。”也不管有没有撕破,沈君暖三下五除二扒光了阻隔在两人中间的衣物。

这是沈君暖第一次看到花如月的身体,光洁白皙到堪称完美的身体,足以令人顶礼膜拜。左侧胸口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若是不知情他一定还会惊讶于这个刺青的生动,但是当他已经知道这里原先埋藏的伤口之后,不由涌现出一阵阵的心疼,却只能一遍一遍的亲吻着这个地方,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痛楚。

一只手抚着花如月的后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那个从未有人侵犯过的花穴,先是一根手指,花如月的后背明显僵硬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之感,沈君暖又伸进了第二根,然后是第三根,即将进入的时候,沈君暖停顿了一下,有些担忧的说道,“没有润滑膏,你可能会很疼。”

花如月却没有给他继续犹豫的时间,鼓励似的献上了一个吻,沈君暖笑意渐渐明显,回吻花如月的同时,一个挺身进入了花如月的体内。

花如月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紧紧揪着床单,冷汗直冒,胸口的疼痛,以及加注在他身上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却还强撑着一丝清明。

这一夜花如月放任沈君暖在他身上予取予求,待沈君暖终于心满意足睡着之后,花如月强忍着疼痛穿上了衣服,一瘸一拐的朝外走,甚至在关上门的瞬间都不曾回头看沈君暖一眼。

“我等……不了你。”花如月对沈君暖其实只说了一半,而这句才是完完整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我没有时间等你了。”

沈君暖睡着了,所以他不会知道,花如月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君君啊,花如月不是傻子,纵是不去计较你的身份,看着你从初次见面时的天真无邪到如今眉宇间再如何收敛都收敛不去的一身傲气,我知道你绝非我那区区一间上不了台面的青楼能够困住的人。

我知道我们迟早要分离,可我还是贪心,贪心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哪怕分分秒秒都好,至少让我多保有一点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这样就算他日大仇难报,我下了阴曹地府也不枉一世为人。

我承认我自私,硬要把身子留给你,也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我而已,等余生历尽回过头来,还能偶尔间想起你的世界里,曾经还有一个叫做花如月的人,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其实很爱很爱你。

这一天花如月哭了,哭了好久好久,哭得撕心裂肺。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沈君暖,可是一切都来不及,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突然觉得好委屈啊,好像整个世界都天塌地陷了。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到分离才恍然大悟,沈君暖没有什么好的,但是花如月却可以不带重样的说出他的千百种好来。

在花如月的心里,沈君暖什么都不需要为他做,只要那么静静的出现在让他看得到的地方,就足够让他感到满足。花如月这一生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沈君暖却成为了他的信仰,他是花如月光明的源头,只要想起这个世界还有沈君暖在,花如月就说不出来的暖心。

可是这个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多么的可笑啊,一向来都最自私自利自高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花如月,居然没有打断他的腿,将他强行拴在身边,居然就这样情愿放他走了。

第二十九话:这年他已是叶君暖

又是一年,鸢尾十街繁华依旧。

偶尔间路过水泉街,老远就看到雀池茶楼,还是那副老样子。楼里的闲茶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点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合着两斤新炒的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捞着嗑。

雀池茶楼的午后二时,一敲惊堂木说书就又开始了,只是台上坐的再不是那年那个长相平平却口吐莲花的花先生了。这些年说书的先生换了一拨又一拨,什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都找过,然而再也说不出那种叫人心潮澎湃,一日不听食不知味的故事来。

瓜子嗑完一堆又一堆,坊间几则传言被翻来覆去讲了一遍又一遍,闲茶客们聊了一阵,都只觉索然无味,时常便有念旧的闲茶客感慨道,“若是那个花先生还在的话,我们又岂会如此无聊。”于是众人都不由叹息,也曾有人不厌其烦的向梅掌柜和小芸打探过花先生的消息,她们口径一致,只道花先生是回老家去了,却再不说其他的。

雀池茶楼不远处朱记饺子店,较三年前扩张了店面,如今店里雇了不少伙计,从前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朱老板也得了闲。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时常会想起以前经常带人到他店里来吃饺子的花公子。朱老板也算阅人无数,在他之前在他之后,却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漂亮的男人,也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适合穿红衣服的男人。

记得从前,朱老板也曾问过这位花公子,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总是穿着一般大姑娘才穿的红衣服。当时花公子听着便笑了,他说,因为穿的鲜艳容易被人记住。朱老板当时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来,每日来他店里吃饺子的人那么多,他独独记得花公子,或许确有这个道理。

这么一想没来由的倒有些想念这个花公子了,他好些年都没有来吃他们家的饺子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还呆在这鸢尾都城里。

在这条街上,挂着纸糊糊招牌的江湖风月天字一号店还在那里,这江湖最不缺的就是风月八卦,因此这些年来江湖风月刊的销路一直不错。听说不久前素有天下第一画师的江湖风月刊刊主,假公济私的将自己的消息登了上去,要问是什么消息,自然是好消息。

那就是刊主陆人青终于成亲了,而成亲的对象竟然就是他店里的小厮阿狸,当年才初现端倪的阿狸,这些年出落的是愈发水灵了,难怪老板陆人青瞅着瞅着就眼馋了起来,到底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经过几番折腾外加死磨硬泡,终于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如今事业爱情两得意的陆人青,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只是销路再好,那年花醉春宫集疯抢一时的壮观场面却再也见不到了,而那套花醉系列,也已经成了绝版。

和陆人青成了两口子的阿狸,也曾秋后算账向陆人青问起,那花醉春宫集的图册可是照着真人画的?陆人青为表清白,主动跪搓衣板,并再三发誓,除了你之外,我若是看过别人的身子就让老天戳瞎我的眼,那画的内容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此事这才作罢。

走着走着,踏上了幽幽青石板,穿过廊桥,来到了通宝街。说起通宝街,便不得不说青胭倌楼。夜幕降临的时候,灯火摇曳,恩客接踵而来,到处都是倌人的嬉笑怒骂与靡靡之音,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三年前,那个美艳又风骚的花老板,站在高高的楼台高阁上娇嗔痴笑的身影依稀犹在,一转眼他也走了许久。

穿过通宝街一路向北,是直通皇宫红墙的凤鸣街,凤鸣街的两侧原本栽种着四季常青的香樟树,三年前一场天石陨落,焚烧尽这一切,之后这里便栽种上了琼花树。又是一年三月,琼花盛放的季节,洁白而幽香的琼花,一片一片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晶莹如雪。

似乎所有的故事,都从那个三年之前开始,而这三年,度日如年的三年之后,曲未终,人却早就散了。

此时一个月白色锦衣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正驻足在这一季琼花之下,远远望去,几乎与之浑然一体。曾经少年模样的娃娃脸,已经被岁月削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然水亮,只是眼中的天真烂漫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眸色中无法深藏的点点深邃和沉静。

这个人有过太多的传奇,曾经他是过目不忘卓尔不群的幼年皇子,曾经他是胆识过人天赋异禀的少年储君,曾经他是骁勇善战驰骋沙场的赤盛将军,他年纪轻轻便居功至伟,他方满十八还未及普天同庆便就此陨落,这个人活得像极一阵风,风华绝代然而却风过无痕。

那年他率二十万大军对阵敌方五十万大军,都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他却改写了史诗,只是最后的最后,这个年轻的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荣归故里的路上,他遭奸人暗害,甚至连尸首都无处寻觅。

只差一步便是九五之尊,他死后被封为了王爷,谥号琼花,意指他生前高洁死后留香。鸢尾都城里没有山,他的衣冠冢所葬的宝石山,是先帝故去之后的新皇叶丹羽命人一抔土一抔土堆起来的,期间还载上了树苗,到如今已经郁郁葱葱。

传奇之所以为之传奇,自然有他的传奇性,就在三年前,这个被铭刻在青史上的英雄竟然死而复生的回来了。

这三年朝堂风云变色,选秀女,满朝文武有几个是真正关心社稷未来的,他们为了稳固地位有女儿的就送女儿进宫,没女儿的就认个干女儿送进宫,明着较劲暗着买通大费周折,个中的勾心斗角不足为外人道也。结果却让一个芝麻绿豆点大的杜勤县,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之女杜云湘独占鳌头,争得了皇后之位。

群臣哗然,想她区区一个县令之女,出身寒微又貌不惊人,是如何拼过当朝曹陈两位丞相挑选的绝色佳丽的,直到这位温润如玉的青年男子施施然走上朝堂,众人才恍然大悟,即使期间失踪三年,但叶君暖就是叶君暖,好手段好心计。

之后不久,曾经一度叱咤朝堂的曹陈两位丞相便面圣请辞,无论叶丹羽如何挽留,两人二话不说交出了手中的重权,告老还乡了。事后有知情人士声称在曹陈两位丞相进宫的前一晚,他二人曾经去过琼花王府,自王府出来便面无血色,神色仓皇,想来是被叶君暖抓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

短短三年,重返朝纲的叶君暖可谓如日中天,但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有了,每日起早贪黑的忙碌,偶尔空下来须臾,也只是靠在窗沿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人陷入了深思。

过去,花如月总是喜欢缠着他问,“既然你说喜欢我,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当时的他只是看着花如月,笑得一脸天真无害,“不知道啊。”

然后花如月就气愤了,“哼,你这敷衍的混蛋。”

其实他刚回城没多久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叶君暖这个名字对于他而言,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种负累,拖着他延续英雄的光环,无论他的内心多么的渴望回到花如月的身边,现实却无可奈何的让他,走上了一条与花如月渐行渐远的道路。

这三年,叶君暖时常扪心自问,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花如月,一开始还可以说出许多来,惊艳的美貌,合胃口的脾气,微笑背后的隐忍,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后来渐渐忙起来了,忙到没有办法用脑袋思考了,他才终于明白,沈君暖也好,叶君暖也罢,不管他是谁,原来他从来都爱花如月,不是因为任何原因,而是因为他是花如月,仅此而已。

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份感情就像酿酒,非但没有半分淡去,反而越久越醇香越深刻。

偌大一座气势恢弘的鸢尾都城,对于叶君暖来说不过是一座黄金囚牢,再繁华再绚丽,都给不了他想要的自由。没有了花如月,这座城对于叶君暖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在热闹也是别人的,而他的内心,只为花如月一人而波澜壮阔。

叶君暖望着一季琼花烂漫,一时间目色苍茫,“念儿,你当初为何要随我而来?”

三年前当时还是沈君暖的叶君暖执意要走,姚念一声不吭的跟着他日夜兼程的赶了半个月的路回来,这三年来叶君暖的生活也一直是姚念在照顾。其实叶君暖一直不解,姚念初到青胭倌楼时,花如月虽将他送做了自己,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姚念并非池中之物,而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没有深厚到能为他鞍前马后的地步。

姚念依然一副老成的样子,浅浅的一笑,“自不是为你。”他的思绪似乎被牵引到过去,眼神渐渐悠远,“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他。”

其中一个他并不难猜,叶君暖知道那是花如月,那么另一个他?叶君暖突然忆起姚念曾说过他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莫不是……“你是鸢宁!”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姚念但笑不语,只道是默认了,叶君暖一猜即中,神色却显得更为惊讶了,他喃喃道,“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你与那帛琴……”

姚念的眼中是亘古不变的沉淀,他不躲不闪缓缓的接口,“十世并不曾相忘。”

第三十话:因为他是男的

姚念说,“十世并不曾相忘。”

帛琴说,“情之一字一生只一次。”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口吻同样坦率的神情,这一刻在叶君暖的脑中姚念与帛琴重叠在了一起,他说不出心头是何种滋味,与其说是羡慕,还不如说是敬畏。

“你明知他爱你,又何苦不肯与他相守呢?”叶君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里说不出的苦涩,也不知这句话究竟是说给姚念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姚念也不恼,只是素净一笑,淡漠的脸上现出了难得的一抹柔情,“我等他,无论多久,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他的归属在我这里,终有一日他会回到我的身边,伴我生生世世。那人等他,纵是一日,他都无以为报,又何况是千年,他只能留在原地,等着那人先释怀先离去。”姚念的眼中闪过一霎间的沧桑,与他年轻的脸庞全然不符,“我爱他,包括他的偏执。”

叶君暖左手握拳,抵在自己的胸口,心脏与脉搏保持着同一个节奏,时时刻刻都在证明着他还活着的事实。跳动的脉搏上曾经用簪子一笔一划生生刻出来的三个字还鲜活如新,花如月,这个名字已经融进了他的生命。叶君暖终于懂得了爱情,甜蜜的感觉是喜欢,而爱,即便疼痛但依然无法放手。

“你说,如果我的出现会对他造成伤害,那么我的出现是有必要的吗?”叶君暖不曾忘记帛琴当日对他说过的话,这也是他恢复记忆之后没有立刻回到花如月身边的理由。

姚念拍了拍叶君暖的肩膀,“你找不到答案是因为天命不允许你改变,而花如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及得上你离开给他带来的伤痛。”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身,“你要走便走,反正有我在。”

“为何……”叶君暖的问话还没说完,姚念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晃了晃,“自不是为你。”

得姚念一诺,胜过千金万两,叶君暖目送姚念离开,一匹汗血宝马飞驰而来,来人一身侍卫的打扮,拱手屈膝半跪在叶君暖的面前,“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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