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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by怀念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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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清从没想过生活是有什么颜色,以前的世界在他眼里了无生气。有时研墨的时候偶尔他会想,这比夜色还要纯净的

颜色渲染在那苍白的纸上,或是一种悲哀吧。那时他会写一整天的字 ,然后直到天黑到能看到明亮的月光时,他会走

在自己的院子里,那里有一颗很大很大的香樟树,遮的地上一片斑斑驳驳。然后从树叶缝隙里看天上的星星,那就仿佛

树也在眨眼一样,让他格外的欣喜。

后来有个人在他院墙角种了几枝梅,那时他还不认识梅花。他看到有个人经常蹲在墙角对着那些枯枝一待半天,一个夏

天一个秋天他都没有看到那些树枝发出芽来,然后冬天天渐冷,忽然某天他发现那些他认为的枯枝竟发出芽来,并且打

苞了,颜色像血一样的艳丽。依旧蹲看那些花的那人回头对他说,“这个叫梅花,很漂亮是不是,只有在最冷的冬天它

才会开放,高傲如斯”,那人笑,微微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一袭蓝衣高贵却朴素,是一种很干净很清爽的感觉。林沐

清淡淡的点头,陪他看了一上午的梅花,那人就絮絮叨叨了一上午,他知道了他叫延莛。

那段时间林沐清认识了两种颜色,梅花的红和延莛总是淡蓝的衣服。然后小院开始热闹起来,延莛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外面繁华却匆忙的街市,说各种名山大川,说他看到的听到的任何事,那都是林沐清所没接触到的,他总是认真的听

着。这个小院仿佛囚禁了他的人生一样,家族训练结束后他像被所有人遗忘了,偶尔哥哥们回来给他带些东西讲些故事

有时候他看着并不高的院墙想,也许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或者只是找个地方清净的住着也好。可是走了就见

不到延莛了,没人在他耳边唠叨了,或者他习惯了他的存在呢。友情真是件很奇怪的东西呢!

太阳很好的时候,林沐清会坐在院子里看天,那天像水晶一样蓝的透明,有时候有云有时候没云,有些云会变换各种样

子,早晨和傍晚的时候云是五颜六色的,带着道道霞光。林沐清总会看的目不转睛,一坐一上午或一下午,延莛总是陪

着他看,说着让人听不真切的话。那时林沐清会恍惚的想,也许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好啊。

那些日子真的很安心很安心。林沐清微蹙着的眉也多了很多笑意,觉得阳光很温暖树也很绿。夏末的时候院里飘着树叶

淡淡的清香,林沐清总倚在树下的石桌上,握着茶杯,乌发如瀑倾泻一地,眉目清俊,气韵犹若远山淡水,清华无比。

他总是如风清朗月一般,让人如若沐浴在清风明月之下,如饮清冽的美酒,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可是那眼神深处却

又隐着如傲梅般冷冽的清寒,延莛总是说,“清清,你该多笑笑的,看,你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温暖呢”,

然后林沐清就扭过头去,淡淡的抿起嘴角弯弯眼睛,空气里弥漫的总是一种悠远的清香。

接近冬至的一天,延莛很兴奋的跑来说是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他说她如何的如新月生晕花树堆雪,如何的清雅高华

芳姿渺然,如何的让他心动。林沐清坐在屋里听他说着,突然有些难过,他想总有一天延莛是要和别人在一起,那他呢

,他也要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么。

就算不情愿他还是去了,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的女子,延莛的眼神不停的追着她转。林沐清在旁边看着,突然就

想离开了,天并不如何凉可他却有种窒息般的冷,他无比的想念小院的香樟树和床头没看完的书。

席间的人不多,他起身的时候被人拉住,硬是劝了一杯酒,那酒苦苦涩涩的,他强忍着喝下,然后匆匆的离开了,延莛

的眼神还在追逐着那女子,林沐清觉得那酒回味起来更苦了。

回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热起来,也许是那杯酒的缘故吧他想,然后头晕晕的,记不清走回去的路了,林沐清站在一个偏

僻的小路上,有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对他说,我带你回去。醒来的时候不是在他的小院,那是个秀雅的房间,有淡淡的女

儿香,那个女人睡在他身边,说,你中了迷情。是舞然,训练时林沐清偶然救过她一次,没到训练结束她就离开了,现

在,也许不是偶遇吧。

那年的雪有些大,梅花在墙角开的自若,红的晃眼。延莛来的很少了,倒是舞然常来,她并不多话,只是默默的坐上一

会就离开,或是帮他沏杯茶。她有了他的孩子。林沐清常想这个孩子是不应该出生的,他觉得这个家族的人都是受到诅

咒的,而这个孩子不应该来受苦。

林沐清常一个人注视着那些梅花,那些红色能让他安心。舞然有时陪他看,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舞然说能感觉到孩子在

踢他,林沐清听她说这些,想这个孩子应该会像梅花一样坚韧而不屈,也许像晨曦一样也好。

舞然的身体并不太好,是以前捞下的病根,所以她难产了,林沐清在门外安静的听着她大声哭喊。而那天亦是延莛大婚

的日子,他是叔父最小的儿子,深受疼爱,他的婚礼举行的异常隆重,这偏远的小院都能听到喧天的吵闹,林沐清想现

在延莛一定很开心吧。

孩子出世的时候舞然攥着林沐清的手说,“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然后撒手而去。林沐清抱着孩子,一时茫然。然后

他趁那晚大婚的混乱离开了那里,他终于从那个不高的院墙里走出来了。

也许,他只是在等这个孩子吧。

28.去郊游吧

冬天最后一场残雪过后,院里的梅花终于开败了,落了一地的残红。林沐清叹息的收起那些落花埋在墙角,“听说这样

梅花的花神就会保佑来年的盛开”,林曦在旁撇嘴又无奈的帮忙。

终于冬天过去了,换下厚厚的冬装,陈叶很兴奋的蹦个不停。春季的课程已经开始了,意桥让每个人都说说自己这个冬

天觉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陈叶第一个站起来说,“我最开心的是吃到了我最想吃的醉酒丸子,好容易说服母亲才同意

我吃的。”,意桥嘴角抽搐地点点头,说很好。米憧猛然站起来说,“醉酒丸子算什么,我早就吃腻啦,我可是陪父亲

喝酒了,我还喝了一两呢,不信我明天就带点来让你们见识见识”。刚说完大家就哄然大笑起来,意桥黑着脸说不用了

无奈,让季秋颜来说,“先生,我在一个旧书库里找到了一幅名叫《临沧海贴》的帖子,我看了一个冬天,内容磅礴大

气气势凌然文采非凡,不知先生看过否”,季秋颜说完悄悄的对陈叶眨眼,意桥一听他如此说,急急的冲下台跑到他身

边,连声说,“在哪里在哪里,我没看过,我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季秋颜故意慢吞吞的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说

,“先生啊,你看这天多好好啊,太阳很暖和呢,我昨天还看见我家花园的花开了小半,特别是桃园的花全都开了满枝

头,还有啊,河边的垂柳也都长了绿叶,你说,这么美的季节不出去看看岂不是很大的遗憾么。”,意桥没想到他会这

样说,楞了一会。

底下红墨大声说了句,“先生,先生,我从冬天就没出去过了,很闷呢,你就带我们出去玩啊”,米憧也接声到,“是

啊,我姐姐前两天从纭荟湖回来,说那里很漂亮,很多文人都在那开诗会呢,先生你就带我们去看看啊,我们保证不会

乱跑的。”,大家争相讨论起来,林曦看着窗外绿叶满枝的大树,想,直到现在还没和林沐清一起出去游玩过呢,然后

想到他在家等自己,心里一阵高兴,盼望着能早点下学。

意桥现在很头疼,本想看看季秋颜的帖子,没想到他会以此要求自己带他们去郊游,其实他也想去啊,只是这一帮孩子

,如何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我可以让舅舅一起来,到时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啦!他肯定会带些侍卫的”,红

墨突然蹦出了一句,意桥惊的抓了下自己的袖角,然后默默的点点头。红墨看了意桥的反映,有些难过又有些开心。

“不过,回来之后每个人要交一篇游记,不许偷懒”,意桥有些严肃的宣布,虽然不情愿,但是比起能去郊游还是可以

接受的。“好哦,那后天去好不好”所有人一致同意。

下学时,陈叶专门等着季秋颜一起走,问,“你还记得我说春天的时候去郊游?”,季秋颜淡淡笑,“啊,怎么会不记

得呢!”,陈叶低头闷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红墨拉着弥香兴冲冲的过来,一拍季秋颜的肩膀,“你可真

行啊,这么容易就让先生答应我们去郊游了,哇!好棒哦,可以去玩了”,弥香也赞同的笑。林曦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说

话,红墨奇怪的拍他,“喂,你在想什么呢,不开心么”,“不是,我希望爹爹能一起来,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林曦默然的说。“没关系啊,让伯父也一起来啊,反正人多热闹么,这样先生也放心点呢”,红墨满不在乎的甩甩手

,林曦点头。

“爹爹,我们后天要去郊游,你也一起去吧”,刚回来,林曦就有些郁郁的对林沐清说,正在院里的竹椅上悠闲的闭目

晒太阳的林沐清闻言睁开眼睛,眨眨眼,修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要我去”,林沐清疑惑的问,风掠过树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撩过他的发梢和衣角,牵起一片温暖。林曦

看着他,轻声说,“我不希望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然后抚平他被风吹起的头发有些任

性的说,“我就是要你一起去”。

林沐清看着他,忽然很温柔的笑,“好啊,怎么不好”。静默了一会林沐清问“先生怎么会同意你们去郊游?”,“哈

哈,是季秋颜,他用一个很珍贵的书帖就让先生答应了,先生很无奈呢”,笑着,林曦有些佩服季秋颜,知道意桥的弱

点就是那些珍贵书籍字画什么的,只要一拿出这些他就没折了。

“爹爹,我还没跟你一起出去游玩过呢,趁这个机会要好好玩,这个冬天就一直待在这里了,你会很闷吧,他们说,要

去的地方很美呢”,林沐清摇摇头,勾过他的一缕头发把玩,“没呢,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林曦有些不开心,“这里

有我在,是不一样的”,林沐清仰头哈哈大笑,“对,这里有你,是不一样的”

林沐清突然觉得春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暖,止住笑,“曦儿,去郊游吧!”,林曦笑,像树梢掠过的一丝风。

29.绘云湖

天很好,一大早陈叶就跑来催促林曦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学堂跑去。其实天还很早,太阳刚刚升到半空

中,大家都是没吃早饭就赶来了,兴致高昂的好似几年没出去游玩过一样。

意桥领着众人到清曦小楼简单的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了,一顿饭吃的西里晃荡,摔了数个碗和盘子,完全是因为众人太

兴奋了。

“先生,红墨弥香和她们舅舅已经先过去了,不等我们一起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一个学生跑过来说,意桥本还

在想她们因何还没来,其实他也是有点急的要见某个人。手一挥,喊声出发,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纭云湖赶去。

绘云湖是在出云城城外不远的一个山谷里,因这里常年云雾缭绕,水碧绿清冽,水边是不知谁种的垂柳,岸边芳草萋萋

,山也小巧秀丽。况且这里的雾气只在春夏秋一些固定的时候才会散去,露出它美丽的容颜,所以这个时候谷里就会有

很多的人来此游玩,不少文人也常来此作赋对诗。

春天的风是很湿润而温柔多情的,它会在你耳边呢喃歌唱,空气里弥漫着界姬草的清香。林曦心情很好的跑来跑去,摘

个叶子揪根草,不时的招呼林沐清看这看那,衣角在风中翻飞,笑的天真无邪。林沐清也开心的随他跑,不时的笑出来

,整个人像会发光一样。陈叶他们看着这最不像父子的父子,羡慕的在心里直冒酸水。

清晨的露水全干的时候他们终于到绘云湖了,那真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没进去的时候被一片雾气笼罩着,然后慢慢的那

雾气就在你眼前退却,开始露出它的一角,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慢慢的掀起面纱。先是那不高的绘云山,小巧而挺拔

着,一片翠玉苍苍。然后是一片白色的波光闪现,绘云湖的水能描绘出最美的云朵,此刻让阳光染成一片金色,湖边的

垂柳摇摆着,湖边是开阔的草地。

“真的,很美!真是不虚此行啊!”,红墨低声赞叹,众人都迷醉在这美丽的景色中了,“没想到出云城还有这样美妙

的景色!”,意桥拍拍手里的卷轴,“出云城之所以叫出云城多半时因为此湖了,只是这样的美景一年只有几个月的时

间才能看到,真是可惜啊”,意桥叹口气,“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更加的趋之若鹜啊!”,说罢,迈步走进谷里,他已

经看见红墨和弥香了,还有那个他一直想见的人。

“先生,这里这里”,红墨显然也看见他们了,忙挥手致意。这样的好天气,前来出游的人络绎不绝,不大的绘云谷却

是有不少人。

意桥慢腾腾的领着众人走过去,“这是我舅舅,叫炎苍”,一个霸气十足的男人从铺好的红毯上站起,眉目间高傲不羁

气质华贵。淡淡的看着意桥,“没想到你也来了”,意桥点点头,然后介绍林沐清,两人互相看着,都觉出对方的不一

般,炎苍深深的看了眼林沐清,然后心思就放在意桥身上了。红墨别有意味的看着两人,扯扯炎苍的袖子对着意桥说,

“先生,你们聊吧,我们要去玩喽”,然后招呼着大伙向湖边跑去,这边留下对视的两人。

林曦带着林沐清走到一个颇为偏僻的角落,刚好有阳光斜照在这,铺上早准备好的毯子,坐下来看这湖光山色。靠在林

沐清怀里,闭上眼,风里都是他身上的清香。

良久,“爹爹,你说这湖里有没有鱼啊,以前我们屋后的河里总有很多笨笨的鱼,我还钓了很多呢”,林曦有些怀念在

森林里的日子了,虽然单调却总能找到一些乐趣。“没有吧,这水太清澈还不流动,鱼很难存活的”,林沐清好笑的说

,也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呢”,林曦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好的小巧的钓鱼竿,“曦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带了这

个来”,林沐清惊奇的看着林曦拿出的鱼竿,要带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收拾的,也没见林曦什么时候把这个也放进去了。

“呵呵,爹爹,没想到吧”,得意的笑笑,从一个小盒子里挖出点饵,就跑到湖边开始钓鱼。林沐清好笑的也坐到他身

边,陪他一起。

“耶,有鱼上钩了,真的有鱼啊”,坐了良久,终于感觉鱼竿有动静了,再静静的等上一分钟,水面的涟漪渐大,猛一

拉线,一条不算小的鱼被拉了上来。身子是像石头一样颜色,眼睛却是金灿灿的颇为好看。

“爹爹你看吧,我就知道有鱼呢,这湖底肯定有暗瞧,通向其他的河,所以这里才会有鱼”,林曦状似很博学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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