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问道:“你和照片上的人关系很好吗?他,他是你什么人啊?”他抬起头看着我,有着惊诧,也有着警觉。是啊,
这似乎太冒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有些害怕,可是却是那么想知道。最后只好说:“我认识他。”他站起来,一把
抓过我的手臂,“你认识他,见过他,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见过?看你的样子,你
也是东方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你说啊?”他很慌张,语速很快,快得我差点听不清楚。我看了看四周,他似乎明白
了,放开我,表示歉意,“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坐下接着说,仿佛又是自言自语,“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吗?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整整五年,五年了,太长了。”我似乎舒了一口气,说,“哦,这样啊,我也几年没见过他了
。只是偶然碰到过,见过几次,我也记不太清,好像在东亚地区,我经常到处走,具体在哪儿有点模糊。只是他太清秀
,很可爱,印象比较深。”“哦”,他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其实,由于他也是东方人
的脸孔,而且你的脸,怎么说,很精致,就让我联想到他。不好意思。呵呵。”“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他吗?我可以做你
的听众,看你的表情很苦恼。”我知道自己的用心很卑鄙,可是我从来也没承认我是好人。“也好,我也好想与人说说
,这么多年了,也希望能有人了解我的心情。陌生人应该没问题吧。呵呵,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他,不是朋友的喜欢,
而是恋人的喜欢。”他抬头望了我,自嘲地笑笑:“你知道那种感情吗?能理解吗?”我在桌下握紧了手心,勉强挤出
一笑,点点头。“呵呵,”他落寞地笑了声,很安静,“可是他却不是这样的,他很讨厌鄙视这样的情感。因为我小时
候家离他很近,也知道他身上发生的变故。由于他家庭的破裂,才造成了他对这样的情感厌恶至深。其实你也知道,这
个国家对同性恋还是比较开放的。在那次变故之后,他就变得很自闭,不喜欢与人接触,更讨厌与人有身体上的碰触,
特别是男人。我可以说是他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可是也从来没有与他挽过手搭过肩,你很奇怪吧。所以我从来不敢向
他表白,害怕会被讨厌,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记得有一次,那时我们高二,我硬拉他出去逛街,然后一辆自行车从我
们面前驶过。车上坐着的是两个男生,可能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皮肤白净清秀的是坐在车前端的横杠上,而那
个皮肤带着健康麦色的男生骑着车,就如同一个怀抱圈住前面那个男生,而前面的那个男生侧过头,对着骑车的男生微
笑,他们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甜蜜。很羡慕,这是我当时的感觉,可是他竟然吐了,只感到恶心。在那一刻,我更加知道
我不能说,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吧。”他又摇了摇头,呆呆地望着门口,声音很轻,“高三毕业后,我就
搬家了,当一切整理好后回来,他不见了。最后他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告诉我一声,我回去问过好多次,他父母都有各
自的家庭,不好总是打扰。他不知道,大学里所有的假期都用来找他,这么多年,我还是找不到他。”眼里的寂寞,感
伤,一片荒凉。可是,我怎么办,如果找到了,我能让吗?能成全吗?可是,谁都知道爱情不是东西,它很自私,而我
也很自私。“对不起了,让你听了我这么一大堆废话。”“没事,说出来你会好一点。”“是啊,逛了这么多国家,这
次也该回去看看他们的父母了。呵呵,坐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你来这里是?”“哦,我在这里上班,弹钢琴。”我指
了指旁边的那台钢琴。他蓝色的眼镜闪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他也弹钢琴弹得很好。”然后回过头,说:
“再见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不过一定是找到他一起来,这次我一定向他表白。”我朝他挥挥手,“好啊,祝你好运。
希望你能很快找到他。”言不由衷,都有些恶心自己了。摊开手,看着掌心里指甲划出的血痕,叹息,可是你的父母啊
,我也好想见啊。
旭:
时间还和往常一样,在白天时间里在屋子里弹弹钢琴,看看书,或是在有阳光的日子里出去逛逛。这天照常很晚起床,
洗漱完毕,胡乱吃点东西,然后又坐在窗前弹琴。那是以前常弹的一首曲子,只是突然想起了过去。仿佛听见有人敲门
,会是谁呢,一年了,还没有什么人来过,父母也是不来的啊?我起身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抱进了一个怀抱。还
不待反应过来,就听见惊喜的大叫:“叶旭,叶旭,真的是你!听到这熟悉的钢琴声就知道一定是你,我是杰尔斯啊!
”“啊,杰尔斯,是你啊!”我总算有点回神,有些惊喜,好多年没见了。“哦,对不起,我忘了,太高兴,太兴奋了
,没注意就抱住你了。”杰尔斯有些尴尬,有些窘迫地后退。“哦,呵呵,没事。好久不见了呢,进来坐吧。”杰尔斯
走进屋,有些呆然地看着我,一些不可置信。也许,他也发现了,我有些改变了吧,至少对身体接触没有排斥。我朝他
笑笑,“怎么了,不认识了。”“不,不是,只是感觉,你变了。”他仍然有些愣。“是吗?几年了,是有些变化吧。
不好吗?”他朝我走近,脸上带着怒气:“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得无影无踪,这些年我到处找你。这次不回来看伯父
他们,都不知道你会在这里。”他似乎又缓和了语气,“这些年,你还好吗?”这些年在找我,为什么,好朋友也不用
这样,难道他?一阵心酸无力,我一生到底还要欠多少人才够?我避过他的视线,摇摇头,“这些年,我在日本念大学
,日子过得很好。你呢,还好吧?”好,怎么可能,你走了,我怎么会好。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
回过头,他欲言又止,也许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知道。”我坦然地对着他。“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不知道。”
他似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是的,我真的知道,知道你喜欢我,爱我,不是一般朋友的感情。”他瞪大了眼,“怎
么可能,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你离开是为了躲我吗?”“不是,我也是才确定。对不起,我已经喜欢,不,应
该是爱上了别人,一个男人。”“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为了拒绝我故意骗我,”他不停地摇头,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不是。坐立不安,不知所措。然后勉强僵硬地一笑,“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我还是
你最好的朋友啊。你不用特意撒谎骗我,你不是最讨厌同性恋吗,无需这样的,你不讨厌我就行,真的。我们好久没去
逛街了,走啊……。”这么高大坚强的人,此刻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孩,固执得令人心疼。我拉着他手臂,“杰尔斯,你
冷静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上了别人……。”“你住嘴,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我喜
欢了你多少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等了你这么多年,找了你这么多年。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就做你的好朋友一直陪在
你身边,只要你不喜欢别人,我还是可以这样守着你。可是,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能……。”在最后哽咽得竟说不出话
来。我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肩膀在发抖,有水流进我的衣领,真的很凉。对着这样的绝望
,我的心也一片荒凉。眼泪顺着脸颊淌,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远方。你不知道,我现在有了未婚妻,就要订婚了啊。
第十四章:墙里秋千墙外道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封锁的城
只有你手里那把对的钥匙才能打开城门
在里面任意驰骋
如果握在手里的不是想要的唯一
就只能永远在城外徘徊
迟了一步
却输了全部
翔:
那个英俊的法国男人又来了,只是这次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久久回不过神。或是一直看着面前冷掉的咖啡,可是眼里一
片茫然,没有生气失了魂。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陌生人我从不关心,只是是否与他有关。我在他面前坐下,沉默
着,几分钟过去,他竟然未曾发现。“你出了什么事吗?”他终于抬起头,可是眼底仍是一片茫然,好久焦点才聚集。
“哦,是你啊。我……我找到他了。”我手一颤,端着的咖啡洒了一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你等一下
,我去换件衣服。”仓皇地逃了,我需要冷静。站在洗手间,洗刷着苍白的脸,“没事的,只是他找到了而已,肯定没
有在一起,不是他不会这么不开心的。肯定是,小叶一定会还记得我的。”不停地说服着自己,整理好自己,早已换上
了笑容。“呵呵,不好意思。”笑着坐下来。他似乎心不在焉,“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仿佛在对我说,又好像在
自言自语。“你没事吧。你找到他不开心嘛?你对他表白了吧,他接受你了吗?”也许唐突,可是我渴望知道,也顾不
得了。“哦,嗯,很开心,也终于表白了。可是他喜欢上了别人,呵呵,真的,这么多年却还是迟了一步。你知道吗,
他现在不排斥男人了,而且还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停地摇着头,眼光从我脸上流过
又低下了头。我的心仿佛被谁用力握了一下,紧得发疼。他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了,真的喜欢上了别人。“对不起,我不
该问的。”“没事,”他微微摇头,“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没告诉我,只是说他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只知道也许
在这个城市,可是可能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你知道吗,他说他在大一时就爱上了他,现在整整五年了。五年,我好嫉妒
,我也找了五年啊!”大一,五年?努力回想,会是我吗?一阵激动,原来你真的爱上我了,连身体里整个细胞都忍不
住在喧嚣,在激跳。可是,“可是为什么说不能在一起了啊,他放弃寻找了吗?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呢?”声音竟忍不
住颤抖。“呵呵,因为他要和一个女孩订婚了,今天他刚打电话说要送请柬过来呢。呵呵,我不仅有一个没见过面的情
敌,现在又多了一个。可是,我却无能为力。”“订婚,”我心里一惊,却真的叫出来了。他疑惑地盯着我。我才发觉
自己真的太激动了,过于失态会引起怀疑。我扯着脸笑笑,“我似乎过于激动了,可能是觉得奇怪,他不是才大学毕业
一年吗,这么小。而且他不是爱上了一个男子吗?为什么还要和一个女子订婚呢?不是很矛盾吗?”我努力的圆着谎,
掩饰着自己,可是说话都仍在发抖。他似乎相信了,泛着苦涩的笑,“谁规定年龄小不能结婚啊,而且不爱又怎么样,
爱又怎么样,不可能傻傻的等待一个毫无预知的未来,守候一个几乎没有希望的希望。而且他父母他们都希望他能结婚
,他父亲就不说了,母亲那个家庭也只有一个女儿,早些年已经嫁到国外了。两个家庭的孤单,所以希望他不要一个人
,希望他能娶亲生子,所以他才答应母亲介绍的相亲。”“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或是告诉我他住哪儿,我去找他
。”他一脸惊诧地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何时已经站起来,正抓着他的手臂。“呵呵,不好意思,只……只是觉得见过
几次面,隐约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也该祝贺一下吧。你说是不是啊。”连忙放开握着的手,这样的理由连我自己也不相
信。他在我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看着这双此刻凌厉的眼神,竟不由得紧张,心里一阵发虚。最后他只是笑了笑,“下
次吧,也坐了这么久,聊了这么多,我也该走了。再见!”说完随后就听到风铃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他走了。匆匆的背
影,也许他终于发现了什么。也许是在后悔告诉我这么多。只是那他要订婚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从未走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铃声响起,我竟呆呆地看着来人,离不开目光,甚至忘了指下钢琴应该怎么弹。
旭:
说好了今天送请柬给杰尔斯的,他也答应在家等我的。花了半天时间开车到了他家,管家却说出去了。我知道他难于接
受,也不怪他。只是感到心里一阵烦闷,甚至还没有下车就一路狂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就这样毫无目的
,看着道路两旁飞快后退的高大的梧桐树,更是说不出的烦躁。为什么连树也单调的可怕,为什么就不能种些别的树,
比如樱花什么的。瞬间刹车,刺耳的声音,在地面摩擦出那些扭曲无措的刮痕。握紧着方向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不
知道该怎么办。索性下了车四处晃,看着人群里的笑脸与热闹,这里面的表情有多少是披挂着面具,又有多少是自己期
望的微笑。渐渐人群变得稀少,四周也清幽安静起来。远处若有似无传来钢琴声,叮叮咚咚犹如泉水。循着声音茫然地
走,来到一家咖啡厅门口,门上淡淡紫色的风铃随风摇晃,牵起的音符也缱绻跳跃。不知道被遗留在小屋里那串白色的
贝壳是不是落满了尘埃,再也发不出声响。推门而入,空旷敞亮,可看见的却是那架摆在台上的白色钢琴和那弹琴的身
影。恰好抬头,音乐停止,那一瞬间的对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岁月似乎并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还是那么完美,眼睛
黑亮,浓浓的思念与迷恋。我们谁也没说话,静静的彼此凝望。我的心在颤抖,仿佛丢失了多年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又
像实现了多年的梦想。最终,我朝他笑笑,举起手准备朝他招手,却看见他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我一看,原来手中竟
是没给出去的请柬。不禁泛起一抹苦笑,这是不是上天的有意的玩笑。我找了一张空桌刚坐下,抬头他已经到了我面前
。欲言又止,脸上说不出是惊喜,兴奋,爱恋,深情,愤怒还是生气,或许都有。而太多的情感也堵塞在我的喉咙,闷
得心发疼却说不出一个字。彼此的沉默在此刻却更增添了尴尬,最终还是他开口了,“这些年过得好吗?”声音低沉而
沙哑。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着他自己。我还没回答,他又接着说,“我过得不好,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
你想得身体都发疼。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你,应该呆在你身边守着你,看着你,哪怕你不喜欢也没关系。你,你想我
吗?”听着那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的声音,心里一酸,竟要掉下泪来。“可是,可是我要订婚了。已经太迟了。”“你告
诉我,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告诉我。”我甚至不敢看他过于期待的眼睛,胆怯的只想后退,当我回过神已经跑出了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