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
楚云大概也没有想到槐枫会如此直接,冲击之下叫嚷冲口而出——才到嘴边,就在槐枫缠绵的舔舐下破碎了。手指插进
槐枫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拽着,像是在推拒,又像是在鼓励。
“楚师兄?”刚刚那声尖锐的叫嚷,引来了关怀的人群,有人敲门,“是您吗?你没事吗?”
插在槐枫发间的手猛地攥紧了,向后拉扯,可腰却像是违背主人意志一般,自顾自地挺上来。槐枫暗笑,含得更深了些
,抬起斗大的眼睛,挑衅地望上去——果不其然,对上了那双狐目,带着笑意,和近乎于病态的兴奋,亮晶晶的。
危险的场景、命悬一线的紧张感,都是楚云喜欢的。
槐枫双手扶固定住他的腰臀,不屈不饶地把他含进去。
“楚师兄?”
门外不识相的声音也是不屈不挠的。
楚云一手拉扯着槐枫的头发,一手推着他的肩膀,双腿下意识地夹紧——可在槐枫嘴里的部分,却不由自主地涨大了:
“没事。”他冲门外喊。
槐枫近乎粗暴地把楚云的两条腿分开,固定在身侧——略带自得地听到了再一声呻吟,感受到嘴里的某个器官上激烈的
脉动。
“师兄?”
门外的声音犹疑着,徘徊不去。
楚云的身体红得象煮熟了的虾子。
“没事,”紧绷的身体像拉满了的弓——槐枫看到他下腹上根根立起的汗毛和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你符师兄在给我
做……按摩……而已。”
语气平淡而镇定。
如果不是句末的那一点颤抖,和嘴里吞吞吐吐的器官,槐枫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在给他“做按摩”而已。
“哦。”
门外的人放心地走了。
楚云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槐枫趁机把他整个咽了下去,狠狠一吸——楚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射了出
来,双眼茫然连焦距都对不上了,头本能地向后仰去,背部机械地拱起来,再拱起来……
许久,潮红从楚云身上褪去,清明渐渐回到他的眼眶里,一抬起眼皮,看到槐枫站在旁边,嘴角还挂着一点粘稠的白色
液体。
“你……脏死了,吐掉去漱口。”
楚云竖起眉毛想做发怒状,奈何兴奋过后全身无力,加上软款的苏杭腔调,效果不过娇嗔而已。
“不脏的,”槐枫舌尖一卷,把嘴角边那点都舔了进去,“你的东西。”
楚云的眉梢便又飞上了红。
槐枫的左臂穿过楚云的膝弯,几乎不废什么力就把他抱了起来。
“不继续?”楚云瘫成一团,柔若无骨,脑袋蹭在槐枫的胸前,恹恹地问。语气里鲜明的不满扑面而来。
“明天还要对剑吧。”
槐枫把他往怀里紧了紧——太轻了,没有实在的质量感,让槐枫不安心。之前并不是没有抱过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体
重起伏惊人,只是……竟轻成这个样子……那苍白的肌肤,是早春积雪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从指尖里渗出去
似的……
“嗯?”楚云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看他——想摸他的脸,手抬到半空,懒散散地落下去,“怎么了?”
“不,没什么。”
槐枫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他找不出出错的环节:究竟是楚云,是自己,还是决战之前的过度压抑。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这是槐枫的一贯策略。
他把楚云靠在墙上,拧开篷头:“你冲一下,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别走。”楚云说,声音低
沉而粘稠,抬起的睫毛上凝着雾气。
——这让槐枫怎么拒绝?
他只得站到了篷头下,搂着楚云的腰,面对面站着。
“明明就很想要。”
楚云的额头抵在他肩上,悄声一叹,握住了槐枫兴奋的部位。
“子桓……别……”
槐枫往后撤,却不敢松开圈在楚云腰上的手——楚云现在全身无力,槐枫恐怕已松手,他就会瘫在地上。
“乖啦,”楚云软绵绵地赖在他胸口,“不会欺负你的——过来。”
明显的调侃加诱拐的口气,让槐枫想起幼时听到的关于狼外婆的童话——可他就是拒绝不了。楚云的话,就算是告诉他
“前面是个万丈深渊,你跳下去吧”他也拒绝不了,何况只是个“过来”,前面还带了个“乖”。
他只有乖乖地靠过去,让楚云挂在他身上,任那只纤长灵活的手在自己的关键部位慵懒地上下套弄,予取予求。
温热的水不疾不徐地淋在他们的头上,滑过皮肤,腾起层层雾气,把两个包裹在融融的暖意里——楚云那微寒的手,和
手上淡淡的薄茧的触感,格外地清晰起来。只是虚而缓的上下移动,就足以紊乱槐枫的气息。
楚云的动作柔和舒缓,像抚慰宠物一样,那小心翼翼的节律,让槐枫想起许多年前,他们两人的第一次:那时候,楚云
也是这样充满温情——也是这样,说着“乖”,诱惑着他……
不由动了情。
可又不敢乱动。
只把撑在楚云背后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舒服吗?”楚云倚在他颈窝问,鼻息喷在耳廓边,痒痒地搔进心里去。
槐枫不能答。
他的头晕腿软,用尽了一切力量全神贯注地站着——他可不敢倒下,楚云的重心全在他身上,这一倒下去可是一尸两命
,啊不……那个一……
就在他的脑袋滚成了一团浆糊的时候,出其不意地,被楚云推在了墙上。
“啊?”
他甩了甩头,楚云已经转过身,把背对着他了。
“子桓……那……”
槐枫一惊,要挣起身,却被楚云摁着胸口推回了墙上:“别怕,不是真做。”小巧紧质的臀瓣靠上来,把槐枫过度兴奋
硬挺站立的部位夹在里面。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楚云的臀线挺翘,充满弹性,触到的那一刻就夺走了槐枫所有的理智。
槐枫目瞪口呆。
光滑的裸背在他面前起伏,水淋在上面,掀起朦胧的蒸汽,那排浓黑的纹身被洇的青灰,随着身体的起伏上下晃着,像
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忍不住伸出手去,把楚云捞起来扣进怀中,低头吻那纹身。
从开头,细细地顺着字符,吻到结尾——然后,仰起头,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两人从休息室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季彤秋函这些年长的,跟楚云槐枫一起参加剑会也有年头了,对他们在休息室里的低效率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曹锦却着实没有见过在休息室里一呆一个时辰的事儿。好奇心一起,就凑上去问他们俩什么事儿,竟闹了这么久。
槐枫眉梢染俏,面瘫着脸不答话。楚云背着剑袋,和槐枫并肩走着,听到问,转过头来狭目一眨:“这是双剑组的秘~
密~哟~”
槐枫听那跳脱的尾音,就知道他虽然还是人形,却离绵羊也不远了,再让他外面晃着,就算是人形,说话也能带上“咩
”——连忙抢过他的剑袋,扛起来就往房间跑。
留下曹锦,木然伫立在八月的骄阳下。
许久之后路过的秋函拍他:“小锦子,你呆杵在这做什么?”
却见曹锦通红着一张脸,喃喃地重复着:“楚云师兄好可怕,好可怕……”
半夜,槐枫抱着绵羊。
这么多年来都是肉乎乎圆滚滚的身体,几个月之间爱就变成了皮包骨的一小只,要说马上习惯,是绝不可能的——槐枫
有点不甘心地捏着那低陷的腰,每年、每月、每旬、每天,不间断地催他吃东西,结果竟还是瘦到了这个田地。
“咩?”绵羊被捏得有些不舒服,蠕了蠕,换了个姿势,“快睡了,明天是决战了咩。”
“我们……能赢吗?”
“飒,谁知道。”
槐枫愣住了。
——这么多年来,在决战前的晚上,他总是习惯这样问楚云。
而不管状态如何准备得怎样,最起码在比剑前的这个晚上,楚云总是显出胜券在握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胸有成
竹的肯定答案。
然而,今天竟然是……
“子桓?”
槐枫不知道该不该把问题再问一次——也不知道自己那样急促的心跳究竟是为了什么。
“咩?”绵羊大概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出蹄子来,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捏在绵羊肚子上的手,“安啦,会赢的,乖,
睡吧。”
“嗯。”
槐枫这才平静下来。
不多时,就着绵羊的小呼噜,终于安然入梦。
槐枫也料想,等待他们的,会是一场恶战。
却不知道,会惨烈到如此地步……
上场前,槐枫忆起前夜楚云的反常,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楚云脸上的神情,自他们成名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态。
多年以前,槐枫曾把它和“毅然”或是“决绝”等同起来,可在楚云身边呆了六年之后,他早已明白,那抿起的唇线中
,隐藏的情绪,绝不仅是这么单纯稀薄的一点。
未知的恐惧、胜利的渴望、自身的忐忑、随时准备自我牺牲的勇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猾……
以及许多至今槐枫仍解读不出的繁复,碰撞在一起,杂乱地积压在那仿若淡墨染就的眼角眉梢,把一脸鲜活的清新灵动
,生生拗成了沉郁滞重。
槐枫的心猛一抽:
当年,槐枫虽力大无穷,然而手上功夫粗糙,技不如人,不足制胜——在松派这样不出成绩就打发人卷铺盖回老家种田
的门派里,生存之艰难可想而知。可他自己兀自年幼懵懂,并不知情。
是楚云,一力支撑着两个人的胜利——即便运用人类难以想象的极端方式也在所不惜。
究竟要有怎样的九曲玲珑的心思,才能想出那些拨云见日的法子;又要有怎样钢铁般强韧的意志,才能不顾疼痛把它们
付诸实施……
——无论队友或是对手,都难免如此感慨。
至今,槐枫依旧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楚云如此执着于与他一起站上巅峰,即便在那样非常规的艰苦中,也不曾弃
他而去。
可他知道,在这样的表情出现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涛骇浪,腥风血雨,还有楚云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痕……
“子桓,”槐枫追紧一步,扣住了楚云单薄的肩,“我在这里呢。”
如今,槐枫已不是昔日那个无知少年,岁月的历练给了他宽阔的臂膀和坚实的胸膛——他想要,也觉得自己能够,为楚
云分担哪怕多一点的压力与责任。
楚云回过头,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嗯,我知道。”
连笑容也非同寻常。——槐枫仔细琢磨着那水色的薄唇上扬的弧度:楚云的笑容总是温暖的柔和的,像是三月扬起柳絮
的和风,让人想起春日河岸边,连绵明媚的桃花。
可今天这笑容,却……
不是不温暖,只是……
槐枫那个文学造诣很差的脑袋里,翻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是猛然跳出了这样的景象:
当年巡回剑会到洛阳,恰遇到满城的牡丹,前一日还开得妍丽,次一日便成朵成朵地落下来——那样被人以“富贵”形
容盛大花朵,就在眼前猛然地砸下来,惊心动魄。
连感叹“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机会也不曾有,便已经了断在一片沉默的壮烈中。
眼下,和着楚云的笑容,槐枫的眼前,不断重复播放着,看到第一朵牡丹落下的情景:浓烈绚烂的鲜红,措手不及的下
落,意犹未尽弹起颤抖的枝头,触地时沉闷的声响,满地凌乱的悲怆……
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子桓……”
“怎么了?”楚云又回头,笑着,朦胧得,像深井里倒映的月——槐枫在那淡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还有无边
的宠溺。
“我……”
千言万语拥挤在喉口,不知应该先说哪一句。
楚云轻轻地拍开他的手:“要上场了——这是成何体统啊?”
嫣然一笑,抬手举剑。
转过身去时,面上已是一片彻骨的森然。
然后他们陷入了一场历时三个时辰的苦战。
一上场,楚云先发制人,弹剑、影步、飞花拈月……生平绝学像瀑布一般倾泻而出,纵然实力深厚如马、何二人,一时
之间也只剩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有如此时机,槐枫自然丝毫不敢怠慢,倾尽全力,连连重击……
楚云是想要速战速决的。
胜利的天平,也的确有许多次,向他们这里倾斜过来……
然而,对手毕竟不是寻常剑客——平日里在楚云剑下舞出的那些柳暗花明,如今由对手使来,别是一番步步惊心。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渐渐地,被拖入了持久战。
胜利女神和他们擦肩而过,槐枫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馨香,然而……转瞬间她就甩手而去,甚至连衣袂的影子都未曾留
下……
接近一个时辰的时候,比剑场上的风向,渐渐发生了逆转。
“挥汗如雨”已经不足以形容楚云的状况,他简直变成了一个泉眼,水哗哗地从他的脸上淌下来,那流量那流速都是触
目惊心——趁着白得亮眼的肤色,犹如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
在每一个暂停的间歇,他沉默的喝水,大口大口的喘息,脱去被汗水浸得滞重的衣衫更换——墨色的纹身蛰伏在他的背
上,随着呼吸翩然起伏,噬咬着槐枫的神经。
然后局势开始沉重。
对手的剑势织成了一张严密的网,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逼上来,缓慢,却不可逆转。
楚云一身白衣,站在那遮天蔽日的剑光中,像一只撞上蜘蛛面前的素蝶,扑腾地挣扎着——可动作越凶,便越接近绝望
。
槐枫在外围左冲右突,妄图在对手的攻防线上撕开一道裂口。
未遂。
未遂。
又未遂。
重击拉开的一点空档,马上就被对手填补了,根本不足以造成足够的威胁……
一筹莫展。
槐枫机械地重复着攻击的动作,忽然发现,经过了这么多年,总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足以用肩膀为楚云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