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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by周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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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他一身素衣,抱我上屋顶,共饮琼露,指点星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恨不能看杀卫玠。

秋季,他一身绛红,双眸秋水流彩,张开臂湾拢我入怀。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子高不及,嵇康绝散。

冬日,他一身玄衣,剑破寒霜,归鞘回眸望我,却是轻笑。更胜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腐女的旁白:子都、卫玠

、韩子高、嵇康以及高长恭即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兰陵王,以上五位都是古代美男。)

修眉一斜,倾倒整座铁氏山脉,嘴角浮笑,醉死一众凡夫俗子。一日,我与他在房间里厮混,听到走过去的二侍卫说,

桂大人以前很少笑的,不笑都俊得要命,这会笑起来,是命都不要了!嘘,别让桂大人听到……

我早就开始忍笑。他磨着我的耳侧,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轮到你了……”

立刻扑倒他身上:“不要,还是你……”

清风真的很好,柔情似水,体贴入微。以至于我经常错觉身处梦境,好在夜半醒来还在他身旁,证实这绝非梦一场,而

身为武人的他总能在我醒来后睁开双眸,然后抱着我继续睡。又一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怕失去我,所以睡不塌实

。那天后,我睡觉就伏在他身上睡了。幸好他不是普通人,不然每天身上压块石头睡谁都会得病。

自此,我们都明白了。彼此在生命里不可或缺。

每天清晨,都会有几个脑袋探到床前看我们。赶也赶不走。据说为了看美男起床图,某些人彻底放弃了懒觉的习惯。

我撑起身子,自己看身下的男人,长发缱绻,柔唇微启,半开的衣襟路出白皙的肌肤,几点绯红清晰。

而别人眼中的我,披发掩过刺字,宽长的衣摆下露出两截莹白长腿,当我甩头,微怒地瞧着来人,得到的是一色倒吸声

“这妖精成年了!”穆泉说。

第10章

美中不足的是,我脸上的刺字永远去不掉。来铁剑轩前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我被刺字后没有及时上药或处理,虽清风

求治了许多名医,但终还是放弃。

左脸上的淡淡几道痕迹,慢慢的不再刺目。偶尔我也会拿画笔在刺字上画朵花或画只蝴蝶遮去。我第一次画了只蝴蝶后

,清风目不转睛地看了一柱香。

我叹了口气。最重要的食指不能用到底画技大不如前,若按以前的画艺,清风起码该看一个时辰以上的。

其实我是清楚的,对我脸上这个夕字,没有比清风更痛心的人了。试问你最深爱的人脸上却烙着别人的名字,每天每夜

提醒你,他曾是别人的玩物。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看这个字,一想到清风每天都对着它深情地亲吻我,我就想匍匐到他脚

前。可脸上不能总涂颜料,所以我还是经常戴着面纱。

终于有一天,清风说:“我们下山去吧,找上次那个刺青师,再刺青一次。”

我说好。我知道他让我下山也是反复挣扎了许久。山下是什么,是夕王统治下的丹国。

我们临行之前,有三个男人已经住在一起了。我很好奇,这3P是怎么做的?我拉着清风去听墙角,结果是郁闷的。和想

象的完全不一样。一攻两受,徐若谷的日子很好啊!对此,两老徐非常骄傲,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新轩主一对二不落

下风。徐若谷也值两人侍床,早在第一次逃离王府,杜霖霜就对他存了心思,而穆泉则欣赏他的为人。

至于我和清风的墙角,是不存在的。谁都知道,清风的修为只在徐若谷之上,且耳力极佳。可以说,除了我以外,铁剑

山脉所有人都知道,最不好惹的人就是他。

徐氏人没有一个跟我们下山,若谷说山下太危险,不放心杜霖霜他们跟着。而若谷下山,又怕两人寂寞。结果只有我和

清风,以及十个侍卫下山。

一到镇子,清风就买了马车。我戴着面纱他还不放心,又折腾了一顶斗笠,将我藏得跟新嫁娘似的。可他自己却招摇过

市,一上街引得垂涎无数。

我说你收敛点。他却笑语,为夫清俊过人,也是给夫人长面子。我啐了他一口。妈的,还真当我不能反攻?可一路打尖

,酒馆客栈,每个人都当我女的。没办法,一身纤弱,脸还遮着 ,被一个贵公子样的男人牵着,就算我穿着男装,都

没人信我是男人。连侍卫们都一口一个“夫人”,被我在面纱后的眼杀了几百次。

酒馆是人头混杂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听见了关于夕王的议论。听得很清楚,是在说他好。清风在看我,我安然若素地

吃饭。但听到一句“谁也想不到昔日的乔贵妃竟是燮国太子”,清风握住了我左手。我柔声道:“没什么,我当故事听

了也就听了。”但接下去一声叹息后,却是“叛乱之夜乔贵妃失踪,夕王情伤五年,至今还在找寻他。总算乔贵妃也是

个有良心的,并不打算复国。五年里音讯全无,看来是隐世而居去了。”

我苦笑一下,传言里我竟成了负心人。清风的手心传来热度,我道一句“无事”。

偏生还有人不肯停舌头“其实最苦莫过于乔贵妃。生来被乔岳光当棋子,要爱却是灭了他燮国的敌人。还是走了好啊!

那手一颤,我笑道:“相忘于江湖,只醉清风。”无视酒馆里人多眼杂,我对清风对望。隔一层薄纱,我看见他眸如星

光,仿佛全世界的繁星都在他眼中。

一个机灵的侍卫咳了声,我们这才知道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清风衣装雍容束俪,容貌清朗无双

,可想他身边人儿的面纱下有着一张何等的面容。

当晚我们就被采花贼盯上了,但贼人身手实在差劲,连清风的侍卫都打不过。第两天被五花大绑地丢到了县衙门口,脸

上画着四字“我是Y贼”。

一路也就这么个小插曲,我们顺利回到了宽别六年的常熙城。清风苑还在,但人是物非。早在遣散军队的时候,清风就

顺手把清风苑转让了。我们落住在清风苑附近的客栈。我倒想在故地重拾鸾梦,但清风说“夫人不方便再去哪种场所了

”。我倒!

其实我的清风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太爱管我。不允许不得喝酒,不允许不得哼小曲,不允许不得…

…但我也知这也是宠溺的一部分,所以心甘情愿地被管制了。

但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某些事上还是我掌主导权的。不给我住清风苑,我决定反攻……可惜反攻失败,因

为我的男人太强,太坚定,纯1号。

事毕,他体恤地为我洗身,柔声问:“是不是回了常熙,你又想恢复0.5本能了?”

我摇头,闭眼享受着,声音类似呻吟,“不过想……找回当日的银子!”不在清风苑跟他做一场,始终遗憾。怎么说他

都收了我的钱,却没给我在哪儿办事。可这丫回我:“一吻千金,我不找你银子的。”

我睁开眼,刚想说,你个男娼老板真黑,却见他水雾蒸腾后的眼眉,青山般悠远,绿水似灵动……算了,他值那价。

“我很好看吗?”不知看了多久,他问。

我眨了眨眼,这就是当日他第一次对我说的话。笑了笑,我摇头。

“那公子为何一直看我而不言语?”一模一样的台词。

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近,合唇,甜柔的一吻,放开后凝眸道:“我喜欢行动,不喜欢光看不吃!”

于是,又见清风动情的表情。他的表情其实很丰富,如他的声线一样,只是平素总平和着一张脸。他动情的时候,眼波

像流彩的多瑙河,鼻翼轻轻皱起,然后就是手过来了。

如云过,如风飘,慢慢腐蚀身心的感受,醉心迷骨,飘飘欲仙。他总能把我变幻成水,时而碧波荡漾,时而千里一日还

。此间滋味,只要一想起,身体就自发柔软下来。

每每想到亏空了他五年,总想多做几次补偿他。但这人也固执地很,每天不会超过两次,每周必有一天休息。其实就他

的体力和我年轻血气的身子,多做几次一点都不成问题。恩,还是说实话吧,极爱与他H的滋味。我不觉得我好色,一

个那么好的男人放着不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这么说,清风却笑,你就是好色。我说难道你不好色,清风正经地说,我承认我好色,且只好你这色,而你不承认,

这就是区别。我无言,正常情况下,我的智商连累我的口才。

说不过他,做不过他。只能投降,依他。但我深深清楚,我们之间谨慎藏匿的是什么。所以,我可耻的被他培养成了享

受的0号,只负责哼哼歪歪。

到常熙城的第三日晚上,才找到当年的刺青师。我们能理解昔日他被梅夕源召见过一次后,证实出一个天大的秘密,换

了谁都会恐惧。清风的侍卫找就找了两天,反复跟他解释又一天,这才来到我们面前。

当我揭下面纱,刺青师一眼就认出我来。

“乔……乔贵妃……”

我淡淡笑道:“世间早无乔贵妃此人,叫我小乔即可。”

老师傅惊骇地凝望我脸上的夕字,忽然跪下:“是我害了殿下。”

我扶起他:“不是的,先生不必自责。成全小乔的其实是先生,若非先生刺青,我倒真死了。还望先生再次成全,为我

将脸上之字刺掉。”

刺青师只是颤抖,我与清风又好生安慰了几句,他才回过神似的点点头。

“原想再画一副好让先生动手,但小乔毁了一指,画不出当日的神韵,而且脸上这字如何遮掩,还是先生拿主意稳妥。

刺青师拿眼看我的手,又是一颤,半天才喃喃:“作孽啊!”见了我的脸,看了我的手,我与那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刺

青师心中有数。

我淡淡道:“毁去此字,了去孽缘。有劳先生了……”

刺青师瞬间脸色苍白。默默许久,挣扎许久,才道:“乔公子想刺什么?”

我望了眼身旁人,笑道:“若是可能我倒愿刺上桂花,可惜桂花不好刺,刺了也不好看呵……”桂花颜色较淡,怕遮不

住字。

清风嗔我一眼,却听我半吟半唱:“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

花香暗飘过……”

清风动容,双手按我肩,暖暖的。

刺青师垂目不敢望,从携带的工具箱里,一阵摸索,取出一只木盒,打开后,挑了三张小纸片呈上。

一图蝴蝶,一图牡丹,一图红莲。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风韵。我细看,手间却一颤,猛地抬头望刺青师。

“怎么了?”清风问。

我不言,夺过那只木盒。刺青师当即又跪下,哆嗦着。

清风眼尖,看到了那盒子内壁上三字:慕乔人!

我拿出所有纸片,清风挥袖,纸片如蝴蝶飘散房间。我的目光穿过纸片,我的目光搜索过纸片,最后停留在两张纸上,

清风眼力比我好,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朵梅花,一束桂花。嫣红如心尖凝血,莹黄淡白似有香流溢。

原来他早就找过刺青师。

心里有处旧伤撕裂,血汩汩流动。我转身,紧紧抱住清风,他也紧紧抱住我,扬声道:“这字不刺掉也罢,我们回去吧

!”

我点头,却听身后刺青师又惊又急地说:“乔公子,请听我一言。”

清风搂住我,目光严厉,“你想说什么?”

刺青师颤声道:“我知道夕王对不住你,但夕王何尝不被你伤得遍体鳞伤?后悔得痛心疾首呢?他在你脸上刺字,罪起

于他,理当由他结束。你用他的画遮住刺青,从此与他二不相欠。”

清风叱道:“呸!你当为他美化丑行吗?还想在小乔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吗?”

刺青师拾起那纸桂花,鼓起勇气道:“你就是桂公子吧!就看在这束桂花份上,也该原谅夕王啊!他能想到为你画一束

桂花,成全你和乔公子……为何不能原谅他呢?”

清风手一探,那纸片已到他手心,转眼化为齑粉。

“都是他教你说的吗?”清风声调冷了。我拉起他的手,凝望他道:“我们走吧!别为难他了!”

“乔公子!乔公子……”一声声呼唤尾随我们离去。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晚,梅夕源如受伤猛兽般的呼喊,但是

这一次,我不用清风抱我走,我握着他的手,扬长而去。

马车里,清风搂着我一言不发。我也贴着他,忽而笑道:“搞么搞,好似我们怕他似的……”

清风没让我说下去,纠缠之极的吻。我知他决不是怕了梅夕源,而是担心我。可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谁愿放手?

一吻结束,他柔声道:“我们难得下山一次,不如玩几天再回吧?”

我疑惑地盯着他,难道不该早点抽身回铁剑轩吗?一指点他胸膛,细声道:“什么时候开始口是心非起来,回吧!”

他眼中闪过欣喜,开头却道:“桂乔氏,你越发蕙质了……”

“找打!乔桂氏!”

我们踏上了回程,但不过三天,清风就发现我们身后有人跟随,且跟踪的人越来越多。正当我们不耐烦停下车来打算问

个究竟,人家却找上门了。几百人当街跪在马车前的阵势上来就吓我一跳,一瞬间我们就知道梅夕源找来了。

“乔公子,秦国夫人病危,还请公子看在她多年服侍您的份上,随末将回京城看望。”

清风握着我的手,我迟疑着。刘娘待我极好,虽与她聚少离多,但在乔烨十二年的记忆里她却是最温暖的存在。当日最

关怀我的二人,李平已去,就只剩下刘嬷嬷了。可我不清楚,这是否是梅夕源的设局?拿人质要挟我可是他的习惯。

“乔公子,末将等以性命担保,决非诳语,还请公子回京!”

几百人齐齐道:“请公子回京……”

我只看清风,他面色沉静地说:“去!”

路上我们想明白了一件事,刺青师耽搁了我们三天,怕第一日他就偷上府衙上报了。而一路急行,说明刘娘的确病了,

恐怕还病得不轻。

回京一路几乎马不停蹄,一到驿站,换下的马就累得口吐白沫。我也跟着受累,经常在马车里,清风的怀抱中迷糊睡着

,而清风的十个侍卫也不得不轮换在马车里休息。

终于到了京城,我们直接去了秦国夫人府,也就是夕王过去的王爷府。看来他对我的刘娘还当真不错。

在秦国夫人府,我又见到了冰壶。但她变了,清雅的小脸仿佛渡上了一层死光,面无表情地引我们去见刘娘,我连喊她

几声,她都冷冷不语。

刘娘住在我画满繁花的院子里。一走进,清风就停下了脚步。我也怔住了,六年过去了,为何墙上的颜色还那么鲜艳?

只有左墙上那一滩血迹黯淡,证实着时间的确流逝。

我知是梅夕源精心维护过了,但我惊愕的是,他的润色竟修改了我本作的幽暗绝望。特别是右墙,金粉璀璨,银粉神奇

,绘出一种此景只在天间有,却误入凡间疑蓬莱的境界。就画艺而言,他高过我了。若杜霖霜当日见的是这一副,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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