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小十夜开始狂啸。眼看着椅子跟信浓将成为“这世上的尘土时”……他突然拉起信浓,单手将信浓提到眼睛高度,怒瞪
着他。
“信浓!”
“是!”
“过来,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是,全照你的话做!”
……信浓被拖到停在公园旁边的敞篷车前。
“钥匙!”
“是!”
小十夜将信浓丢进驾驶座,接着自己坐进助手席,利落的系上安全带,扬着燃烧着怒火的双眼,命令隔壁的信浓。
“开车!”
“是,小十夜。你要去那里?”
“宾馆!”
“啊!”
“没听到吗?你不只是脑袋,连耳朵都坏掉了啊!宾馆、宾馆,我说宾馆就是宾馆!而且,还是要那种连车子都能开进
去的低俗宾馆。那不是你最熟悉的地方吗!都这时候了,你少给我装清纯,快点开车吧!”
“是,遵命。我现在就开去宾馆。”
“出发!”
就这样……超级豪华的敞篷车发动消失后,之前静悄悄的公园,突然冒出许多人影。
“再见,小裕,明天见。”
“刚刚看的电影……。”
“哇!已经六点了,妈妈会骂我。”
人们吵杂的交谈,整个公园像是重新复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在某辆车中热烈地进行
着!
“到了!就是哪个!哪个粉红色的屋顶!”
“是,全听你的,小十夜。”
终于,二人来到挂着“粉红色花园”的霓虹招牌前,建筑可以说是不堪入目的低俗。连在夜空中闪耀的星星都躲起来。
“下车吧!”
“是……这里可以吗?”
“干吗,你有异议?”
“没有。”
从只有几盏照明的室外停车场看到的异样景色,让人联想到摩洛哥或土耳其冰淇淋的尖塔耸立在晴朗的夜空中。边缘还
装饰一闪一闪的霓虹灯。
一种令人屏息的魄力……这就是所谓的壮观吧!
要是小十夜神智正常的话,一定会光着脚大叫“好丢人”的落跑。可是,现在的他刚好相反。拉着信浓的手,自己走向
哪个只能说“”的建筑物。
“小、小十夜……”
“干吗!”
“那……哪个,我是第一次来这么香艳的宾馆。”
“那我们二人都是第一次了!”
小十夜突然转身,垫起脚尖。
“哇啊!”
信浓差点撞上小十夜背部,摇晃的视线内,一张脸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靠了过来。啾!
“没错,因为我都是你带来的。”
小十夜眨眨单眼,像个小恶魔。
那时侯脸红的……是信浓……很难得的景象。
在大厅隔着雾状玻璃预付费用(当然是信浓出钱),二人挽着手走向固定的房间。走廊上从壁纸到天花板都是粉红色。
连照明都是粉红色。门上用比墙壁还要深的粉红色油漆写着“蔷薇屋”(隔壁是“百合屋”,前面是“麝香屋”)开门
进入,里面更是缤纷的粉红。
信浓站在门口犹豫,小十夜毫不迟疑的走向床边,解开衣服。先脱掉肩上缝着校徽的短袖衬衫,在拨掉穿在里面的背心
,然后松开皮带、踢掉裤子。
转头看向门前的信浓,张开双手,微偏着头…………淡淡的微笑。
“过来!”
信浓的表情像是严重的梦游者或是被花蜜引诱的蜜蜂般,摇摇晃晃的走向小十夜,慢慢的抬起他的下巴。
——吻着他。
信浓躺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小十夜跨坐在他身上。
……眼角浮着泪光悔恨的泪水。
信浓畏惧的吻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只是双手摊在床上,张大双眼看着对方。
这简直是火上加油,让小十夜更加生气。
……不对,这只会让自己更悲伤。
仰躺的他张大双眼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象陌生人一样。之前,二人是那么的缠绵,激烈的拥抱如天上星星般众多。
……现在还是很喜欢,却无法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
(我到底是老师的什么?)
好想这样大叫。即使掏出淌血狂叫的“真心”,也无法让信浓了解他的爱。
(我该怎么爱你?)
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小十夜泪不止的溜,动手脱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懂小十夜要作什么的信浓衣服。
“可恶,你这混蛋!是谁让我变成这样,让我变成这种人。是老师啊!老师对我做这种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拉起信浓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胸,甚至更下面。
看,我已经有反应,这么的狂热。你……你快点想起来,是男人的话就要负责!
小十夜用尽力量喊叫,信浓慢慢的起身。
“我知道了。”
摸着小十夜泪湿的脸颊。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形势立刻逆转,小十夜倒向弹性特加的床上,好象被吸入般深深的下陷……在弹上来时,正好被等在那里的大手抓
住。
……时间搭的刚刚好。
“啊!”
只是轻微的接触,小十夜就发出呻吟。
信浓手扶着他的腰,轻轻提起。对抱过无数女性丰满肉体的信浓而言,要抱起纤瘦的小十夜是轻而易举的事。小十夜只
能任凭他玩弄,身体瞬间火热起来。
将他抱在腿上,正面凝视着。嘴角、脖子、胸部……下滑的悻光再度回到双眼。
看着他凝视的清澈双眼,散发无言的激情,小十夜心怦咚怦咚的狂跳。
信浓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慢慢的靠近。小十夜闭起双眼,耳边感受轻微的气息,被吻。柔软的舌从唇隙滑进口中,肆虐
的蠢动,小十夜也激情的回应。
……微开的唇角流出透明的液体。
只是吻就已经淹没小十夜的理智。
连小十夜本身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的情欲。
信浓离开小十夜的双唇,顺着脖子来到更下面。小十夜白皙的躯体不断浮现花瓣般的红迹。
信浓在小十夜胸前的樱色突点四周更加用心,不断的更换角度。小十夜仰起头呻吟,湿润的唇不断的颤抖。在信浓细腻
的爱抚下,那里已经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等待摘取。
小十夜双手抱着……不!搂住埋在胸前的头,不住的喘息。
紧闭双眼微微颤抖,睫毛上有几滴水珠闪动。
“老师……啊……”
小十夜热情的叫着。
“不对,叫我信浓。”
信浓哑声责备。低沉的嗓音渗透沉浸在快乐电波里的脑部。
“呜!”
小十夜的身体内部开始融化。
将小十夜无力的身躯抱在腿上,爱抚着他的四肢。用力再用力,让小十夜连指尖都冒出热情的火焰。
二人身体不知道交缠过多少次,小十夜内心有个疑问。那就是“信浓真的不记得之前……跟自己的关系?”
信浓的确忘形坚强,他惠榴可以作证;而且,小十夜也亲身体验过好几次。可是,他的健忘已经到达病态程度,为了能
够正常生活,绝对需要施与适当的治疗。
他这个想法,就在信浓温柔的抚弄下……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难道信浓对我……”
用心爱抚上半身到一段落时,信浓让小十夜猫在床上。将毛毯盖在腰部,举起单脚,潜入其中。这是长久以来的作爱习
惯。
刚开始是小十夜的坚持,因为比较容易进入情况。
尤其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人面前,因激情而哭喊着,实在太丢人了。
所以,信浓只好用毛毯盖住他腰部以下。
“这样就可以了吧!”
说完,人就潜了进去。每次在那“过程”时,信浓都会在小十夜腰部盖上被单或毛毯……
有时候是自己的上衣,让外面看不到……只有自己看得到。
他真的不记得吗?
内股感受到他的发丝摩擦,抬起的双腿间洋溢温暖的接触。
环抱的手压住小十夜下意识想逃的腰部,身体内部知觉感到那“感觉”逼近,湿润的舌徘徊着,敲击紧闭的门,松懈每
一寸肌肤。
“恩……”
迂回前进,小十夜的身体逐渐虚脱,连“心”都被侵蚀。
……只感受到急促的呼吸。
抓着凌乱的床单,脸颊埋在柔软的枕间,忍耐着身体不断涌现的快感。那感觉还是没离去,甚至更加强烈。
……从身体内部侵蚀。
最后毛毯被扯掉,汗湿的肉体取而代之复盖上来。
“小夜,不要抱那东西抱的那么紧,应该抱着我。”
信浓边低语边抢走他的枕头。
“啊!”
小十夜张开双眼,看到信浓的笑脸。
小十夜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脸跟含泪的眼睛,立刻将头转过去。可是,那位坏心的恋人……
“小夜,不要别扭了。”
说完,代替舌头伸进小十夜体内的两根手指,来到前面。
“小夜喜欢这里吧?”
“啊恩……”
小十夜扭动身子,顾不得“不想被他看脸”的羞涩,伸手抱住压在他上面的信浓。
“乖孩子。”
抱起他张开的双脚,信浓慢慢挺进。小十夜不管几次还是无法习惯的身体瞬间僵硬。这反应让信浓兴致更加高昂,俯身
在他耳边低语:
“不可以用力,小夜。我那话儿会断掉!”
笑着说完时,开始慢慢的晃动腰部。
“小夜,跟我一起解放吧!”
小十夜逐渐松弛身体,二人一起迎向高潮。
信浓,你真的不知道?真的不记得我了?那样的话,为什么对我这般温柔?
泪……滑落脸颊。
在昏暗的室内,漂浮着汗水味。
床头灯点亮的床上,两个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信浓跟小十夜。
二人和谐的吐着气息。另一个人偶尔会打乱气息……小十夜……睡中还不断抽噎。
那个吐着“气息规则”的男人突然身体一动。
……立川信浓单手撑起上身坐起来。
他拿起枕边的烟,却迟迟没点火……俯视身旁小十夜的睡脸……小心翼翼的不惊醒他。
像是保护自己般弓着的身体,皱着眉的可爱睡脸,还有脸颊上的泪痕。大颗大颗的泪滴正沿着细长的睫毛抖落。
“又”让他哭了,信浓无限悔恨。“每次”都想温柔的对待他,但每次都会弄得他泪如雨下。
他的身体纤细,心更纤细。胆小的连视线都不敢与人相对的他,一直不断追逐自己背影,用他认真的眼神。
看到他痛苦的大眼就忍不住想要拥抱他,想紧紧抱着他,对他说:
“放心,我也喜欢你。”
希望他对自己展露笑容。
信浓一开始就对小十夜……
这时候熟睡中的小十夜忽然转身,他可爱的唇瓣贴近信浓,细细的说着梦话。
“信浓……我喜欢你……”
信浓回应的移动身体,悄悄的将唇靠在他眼角。
“我也是。”
嘴角露出开朗的微笑。
“这样一来,你就是专署于我的了。小夜……”信浓早就注意到了,一开始就意识到小十夜的存在。因为他那真挚看着
自己眼神。
“这话只在这里说。我立川信浓一开始就注意到月乃宫小十夜,并且被他深深吸引。”
啊啊……该怎么形容我内心的激动呢?
我的太阳、我的爱!
终于发现了。我在也不会放开,你是我最可爱的天使,纯洁的小十夜。
……可是他是只狗。
立川信浓的青春是灰色的。
不!大家不要误会。这不只是单纯的比喻或是文学形容,而是千真万确的发生在信浓身上的残酷事实。
他有着类似色盲的视觉障碍。就像从小眼睛看不见的人突然恢复视力时,根本分不清圆形跟三角形,信浓就是典型的例
子。
呈现在他眼里的影象大概可以用下面的情况来形容:
在灰暗的天空、荒凉的平原上,挤满一堆堆红萝卜、马铃薯、南瓜,这样缺乏特性的东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分别。
简单的说,他并不是记忆力不好,而是无法确切分辨人的长相。
例如,昨天刚见面的女孩,隔天稍微改变一下造型,他就认不出来了。隔壁的同学,上体育课换穿运动服后,他也会以
为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
也许,信浓的视觉障碍真的很严重又过度敏感。
总之,发型或脸的轮廓只要改变几厘米,都在他能辩识的误差范围之外。
……这就是众多混乱的导因。
就算他能接受这些微小的变动,在他眼里,男人和女人还是一样。
除了将“人类”像“蔬果”一般,蔬菜是蔬菜、萝卜是萝卜的大致分类外,他实在无法分辨人的外貌,这就是立川信浓
一个无法确实分辨人外貌的残障者。
所以……信浓才会这么强烈的喜欢永远不会改变的石膏像,因为永恒不变可以让他心安。
从小他就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四周的人脸全都一样。”
或者觉得——
“好象不太对劲。”
有这种想法时,既定的对象隔天就变的完全不一样。
(哇啊!怎么办才好?)
信浓在也无法忍受了。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无法确实分辨别人脸的毛病,并不是大家都有,只有自己有这个缺陷。于是,为了生存下去,他
觉得绝对不能让人家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就这样,信浓开始他孤独的旅程,以嘲讽的态度、游戏人间过日子。
也由于他的外表太完美,而且,没有人知道他是个有严重视觉缺陷的人……包括他妹妹……就这样活到现在。
可是,他的内心很空虚,就好象心中开个大洞,莫名的孤独感不停的啃噬着他,“内心枯竭了”……就是这种感觉吧!
因体内不断涌现的焦虑感而痛苦,期待有一天能逃离这绝望的深渊。
最后,在他几乎放弃时,发生了一件奇迹。
在他灰色的生命中,突然射进一道光。
在了无生气、看了就想寻短的生命荒野中,缓缓降落一名天使……我的瑟拉斐。
水汪汪的双眼, 微翘的鼻子,红润的唇。
才看他一眼,整个人就陷入爱的泥沼。
那天使叫做小十夜,月乃宫小十夜。
……可是,他是只狗。
蓬蓬松松,软软绵绵。
抱他的感觉一定相当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