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闻言脸一红,“哪、哪有,阿扬快到了,我先挂了,晚上记得来啊,我们等你着。”
“嗯,好,挂了。”
林砚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音,心头的喜悦令他嘴都合不拢,好半晌,拍拍自己的脸静下心来,就出门去菜市场买菜了。
阿扬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一趟,林砚当然开心得不行,那菜买的也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就想着给阿扬补补,学习的累他也是知道的,平时阿扬在外头吃些什么也不知道。
当经过一个陶瓷小摊的时候,林砚停下脚步,拿起一个圆圆胖胖的小娃娃,小娃娃穿着大红绵袄,咧着嘴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牙齿对他笑着,憨态可爱。
摆摊的老大爷笑着说,“先生,怎么样?要来一个吗?快过年了,给房子里摆个,多喜庆不是。”
林砚把弄两下,也感觉挺满意的。
“唔,多少钱一个?”
“不贵不贵,五块钱而已。”
林砚笑着指指另外两个小娃娃,“三个,十块钱怎么样?”
“嘿,这怎么行?我这可是小本买卖。”
和老大爷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以十二块钱的价买了三个小娃娃。
06
夜晚来临,外面却下起了鹅毛大雪,朵朵飘落下来,恍若一个个不属世间的小精灵。
李成浩的车子停下的时候,林砚正在门口不停的张望着,见车来了连忙迎上来,“总算来了啊,咦?阿扬,你们一起来的?”
李成浩笑着关上车门,“顺路碰上就一起了,怎么大雪天的还在外面等着?有事进屋再说吧。”
“对对,阿扬,成浩快进来。”
快到门口的时候,李成浩突然冒出一句,“有冰,小心滑。”
林砚下意识的认为是对自己的说的,心底一暖,说,“放心好了,这雪挺厚,应该不会有……”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扬一个跄踉差点摔倒,还好被一旁的李成浩眼急手快的扶住了。
“阿扬,小心些。”
林扬咒骂道,“没冰个屁,妈的,破劳子冬天,怎么在这里还有块冰啊,要命的。”
林砚上前刚想说话,却对上李成浩的眼神,有些茫然的怔住了。
雪,越大了……
屋子里早早便已经有暖气了,林扬把外头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紧贴的毛线衣包裹出年轻而活力的身材,林砚笑道,“阿扬你长得越来越壮实了,想想你以前只有豆丁点大小,还真是长大了。”
林扬翻个白眼,“是个男的长得都壮实,也就你,长得和只白骨精似的。”
林砚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着,李成浩从厨房里端出林砚早已经准备好的菜摆在桌子上,三人吃着说着,小屋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林扬和李成浩说,林砚偶尔插个一两句的。
因为他们说的一些什么事情他都不怎么懂,只不过,对林砚来说就这样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吃着饭说笑着,他也很满足。
吃完饭后,林砚献宝一样的把三个小娃娃拿出来,对着两人说道:“今天买菜的时候看长得不错,就买下来了,阿扬,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这种陶瓷娃娃了。”
林扬轻哼一声,很不给面子的撇过头去,李成浩倒是沉思着说。
“嗯,三个和尚。”
林砚奇怪的左右看了看,“不对啊,是娃娃,你看,牙都没长全呢。”
林扬嗤笑出声,“玩笑话也听不懂么,算了,指望你作什么,反正你也不懂。”
林砚柔声哄着,“好好,我不懂我不懂,送你的。”
“这么土的东西我才不要。”
一边的李成浩帮忙解围,他拿过两个小娃娃,打量着笑道,“嗯,是挺可爱的。”说着硬是在林扬手里塞进去一个,说道,“这怎么说是林叔的心意,你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拿着。”
“切,他要什么面子。”话虽这么说着,林扬倒没再拒绝。
林面紧握着属于自己的那个,趁林扬不注意的时候给李成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口型对着说:谢谢。
之后,李成浩和林扬上楼玩牌玩游戏的,而林砚则慢慢的收拾着碗筷,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做完,忙了一天的身体也有些累了,正想和林扬他们说洗洗睡吧,突然想起上回林母交代让林扬过年去老家的事情还没说,就又上了楼。
“阿扬,你奶奶让你回老家过年,你明个儿准备一下,去买点年货再过去。”林砚拉开房门。
林扬玩着游戏头也不回的说,“啧,麻烦,知道了知道了,你睡去吧。”
“嗯,那个。”林砚犹疑的看向李成浩,“成浩,你睡……”
“李成浩睡我这儿就行了,你先出去吧,对了,拿点碑酒上来。”
林砚怕林扬会看出什么,也不敢多说,默默的离开,隔着门缝的最后,他看到李成浩歪过头来对林扬笑着说些什么,而一向别扭的林扬难得的竟然也露出真心的笑来……
送完碑酒后林砚将整个身体都泡在热水里,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刚才的场景,自虐般的令心口泛着丝丝的疼痛。
“呼——”用力的吐出口气,林砚抹了把脸,想着,林砚,你乱想些什么呢,成浩说过他是爱你的,怎么,人家不过是略微的忽视你一下你就成这样了?说不定人家那是转不开眼呢,你不应该这样的,成浩和阿扬是从小的好朋友,他们的关系当然亲密了,而且人家年轻,当然有共同语言了,你犯得哪门子气啊,连自家儿子的醋都吃,你没救了啊你。
想着林砚不禁露出笑来,只是却略带着自嘲味儿。
林砚洗完澡后擦着头发刚走出浴室,就怔住了。
“成……成浩?”
林砚怎么也没想到李成浩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在这里?”
李成浩不语,突得上前一步将林砚拉进怀里,眼睛直视着林砚,像是想从林砚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你……你看什么?”时间一久,林砚有些受不了了,扭动着身子试图挣开束缚,但拥住他的手臂依然紧锁着。
李成浩微微一笑,“林叔~你生气了?”
“没有。”
“真的?”
“嗯。”
“林叔……”
“成浩,我真的没事。”林砚略带苦笑的挣开对方的怀抱,缓说着,“我知道自己的性子,总爱多想些什么,但是成浩,对你我不想怀疑,真的,所以选择相信你。”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尾音才落林砚就被李成浩大力的吻上了。
“成呼……唔,成浩,阿扬……”林砚困难的说着。
最后两个字似乎起到了作用,李成浩愣了愣,缓慢的松开了气喘吁吁的林砚,浓厚的情欲挡住了里面的复杂。
“林叔,我……”
林砚的脸很红,给平凡的脸上染起了惑人的魅色,他温柔的微笑着,“我知道的,快去找阿扬吧,那小子再迟点又得大声哇哇上了。”
李成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说的离开了,林砚紧闭的房门,半晌,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清丽的女人,正对着不远处的太阳花灿烂的笑着。
林砚的指尖女人的脸上轻轻摩擦着,“阿慧,成浩是个很好的人吧,我想,我可以得到你口里所说的那种幸福了吧?”
……
隔天早上雪就停了,但地上却积了很厚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林扬的票是晚上的,因此他们得在白天就把东西都理好,当听说李成浩也陪他们一起去的时候,林砚有些惊讶的说,“成浩,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么?”
“呵呵,现在松许多了,总得喘口气的不是么?”
林砚心疼的看着那张憔悴好多的脸,说,“工作忙成这样,等会多买些菜咱好好补补。”
李成浩眨眨眼,“林叔最好了。”
林扬出门后就一直独自一个人走在最前头,现在看到两人在后面磨磨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声抱怨着,“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要走就快点。”
砚浩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无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年货其实在这两天买已经有些迟了,很多店铺也已经关门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走了半天才算买齐了,本来林砚是想回家做饭吃的,可林扬一路上都喊着肚子好饿什么的,无奈只能找了家牛排店先解决中午。
“喂,你吃过牛排么?别到时候连餐具怎么用都不知道,丢人现眼。”林扬对林砚说。
林砚一听不免想起上回的晚餐,接着又想到后来的事,以及自己哭着求成浩留下来的……脸上被烫着般的烧起来了,“没事,我、我吃过一回。”
“真的?那你没吐得昏天黑地?”林扬有点幸灾乐祸。
李成浩微皱起眉,低呵一声,“阿扬……!”
“我是说真的,你喊我作什么?”林扬不满的吼着李成浩,“就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高级饭,更别说什么牛排了,而且凭他这么多年吃的中餐,估计那味儿他也一定受不了。”
这下李成浩怔住了,转头看向林砚,对方依然是一脸微笑的样子,拉过林扬的手好声的说,“味道还好了,你不是饿了么?走吧走吧,晚些会没位子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向牛排店里走去,林砚见李成浩还呆在雪地里,以为他是在为那事儿自责,忙转过身去对他低声道,“成浩,真的没事,我感觉味道的确挺好的,不用担心。”
李成浩回想上次林砚的样子,的确不像恶心的样子,而且要是真恶心了的话,他自己应该也会对他说的吧?
也许是上回吃过一次的关系,林砚这句感觉已经好得多了,吃完饭后的几人回到家里,林砚忙着帮林扬打理衣服,李成浩主动过来帮忙,而林扬则无聊的翻着电视频道。
上车前,林砚不放心的对着林扬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拿出来说,“这是给你奶奶的钱,你一定要收好了,让她保重身体,那些地里的活儿就别干了,有时间去医院检察下身体什么的……”
林扬拿过信封头也不回的就往火车里走,林砚只好跑过去大声的又说了两句,直到火车开始徐徐前进……
也许是为了补尝昨夜情动却不能做的事情,这夜李成浩做的次数格外的多,无论林砚怎么求饶都一股劲的发泄着,事后的林砚靠在李成浩的怀里,轻嗅着对方的体香。
“成浩,我想过了,我们既然要永远在一起,就不能老是瞒着阿扬,等大年过后,他回来了,我们就把事儿告诉他吧?”
李成浩将手挡在林砚的眼帘上,没有作声。
林砚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回答,不由低喊一声。
“成浩?”
“林叔,我还没心理准备。”
林砚听过后也发觉自己太着急了些。
“嗯,咱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话才说完,这边响起了手机的铃声,是李成浩的手机。
“喂?什么……”漫长的沉默过后,“好,我知道了。”
见李成浩脸色有些不对,林砚担忧的问,“成浩,怎么了?”
“没事,只是公司最近的事情忙完了,可以休假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们一起过这个年。”
林砚笑开,“又乱花钱了不是,过年过年当然是在家里过么了,还能去哪。”
“要我说啊,我们两人都一直在家里,哪也不去,你看怎么样?嗯,或者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了,那我们在就在家吧。”李成浩低头亲昵的吻过林砚晶亮的眼睛……
……
接下来两天就如李成浩所说的,和林砚两人整天腻在家里,谈情甜蜜,就如同热恋的情人一般,林砚更有种,即使就这样死掉了,他也会很满足的想法。
大年夜的晚上,电视里放着春节晚会,演绎着各样的节目,两人拿了一堆的瓜果点心放在茶几上窝在沙发里,喜乐融融。
林砚抽空给林扬那边打了个电话,相对林砚这边,那边显得更加热闹,亲戚邻居都会过来,闹哄哄的连林扬的话也很难听清。
“阿扬,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好得很,烦死了,你还有没有事儿啊,没有的话就挂了啊。”
“阿扬,记得照顾自己啊,你晚上……”
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林砚无奈的轻叹口气,转眼就见李成浩满是笑意的看着他。
“林叔真是个好爸爸。”
林砚笑道,“阿扬这孩子自小就没了妈,我这个作爸的当然得多宠他点,书上也说过,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容易会感觉关爱不足,扭曲了性子的。”
说这话时的林砚,眼底满是疼惜。
“林叔,阿扬的妈妈?”
“阿扬的妈妈,是个很美丽很温柔的女人,要不是跟了我……”话到这里,却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转过话题,“对了,成浩,你肚子饿不饿?用不用我下碗面给你吃?”
李成浩体贴的顺着话题道,“啊,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那你等等啊,马上就好。”
看着中年男人快步向厨房里走去的身影,李成浩的笑意渐渐的退掉了,沉默的脸上是冰般的寒着……
林砚的动作向来很快,不过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已经做好了,李成浩故作夸张的大肆夸奖了一翻,直说得林砚都不好意思了才开动,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视上某明星的歌唱声以及李成浩吃着面条的声音。
“林叔,我们一起唱歌吧!”
吃饱后的李成浩提议道,接着不顾林砚的拒绝就将人硬生生的拉到一旁,拥着找了半天,最后点了一首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林砚本来还有点扭捏,但对上李成浩深情的眸子,也不禁忘记了这些,跟着低声唱起来。
……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
这首歌的原唱本来是女的,可在二人的配合下,竟然也出了别样的男性的魅力。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手腕上的冰凉触感令林砚低下头去,只见麦色的肌肤上一块精致贵美的手表正乖乖的待在上面。
“成浩……”
“林叔,新年快乐!”
“砰滋……”
不知是谁家在这刻放起了烟花,在窗外,显得格外清楚,烟花绽放的瞬间,林砚却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