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回了屋,曾航睡得很香──计划已经形成,不会再有昨晚那样的噩梦了…!
第二天曾航起得挺早──昨晚睡得真的不错。收拾一番去酒店──人事部。
GM亲自发话了,再加上昨晚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曾航头一次感谢八卦的力量。人事部顺利的为他办好了所有相关手续,转部门之后的工资加津贴比他想象的还要多那么一些。出了人事部的门,曾航想着跟陈子岚约个时间──他请他们吃饭。拿出手机一看,BRIAN的短信,‘晚上回来’。曾航笑了。
下周一正式上班──今天已经是周五,今天,他没有心情更没有必要去机房溜达──有时候,还是低调点儿好。
经过吸烟区的时候,看到了气色不佳的TIGER──‘太顺利了,连打电话询问的借口都省了。’曾航心中窃喜。
故作兴奋──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真的很兴奋──跟TIGER聊了几句。
TIGER抱怨曾航昨晚灌他太多酒,害他今天早上都没起来。送了JOHN走现在都快吃午饭了。
“你们销售部又不盯着打卡,就说拜访客户去了不就行了?”
TIGER抬起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问题是今天早上我本来真的约了个客户的,现在得改下午了,你不知道她有多烦,要是拖到晚上时间又没谱儿了…”
“男的女的啊?”
“女的。”TIGER的声音又颓废了一个八度。
“呵呵,那就去呗。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儿?”看看旁边儿没人,“JOHN说他晚上来?”
“是吗?不过不是听说调酒师什么的周末最忙吗?”──果然,曾航在心里对自己说,JOHN以为自己的目的是TIGER,开始看人了。
“嘿嘿,他想我呗!”
“不过这些场子里工作的周末收的小费什么的听说挺多的,因为客人最多。可别为了‘儿儿私情’耽误工作啊。”曾航故意笑得不怀好意。
然后又马上装作很赶的样子,“我朋友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去接机了──晚上不回来了,你们尽情…”
“滚,注意生理卫生啊。”
确认了TIGER和JOHN的行踪,曾航被心里的念头堵得想放声大叫。
自己到底该不该这么做──最后一次,曾航谨慎的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另一个念头又浮上来──必须把JOHN弄走,万一哪天他跟TIGER说了,然后关联然后陈子岚然后BRIAN就都会知道,这不是自己希望的──自己是经历单纯的曾航…就是!
他觉得自己需要走一走,一是平复一下心情──也是压抑一下自己的负罪感──‘TIGER,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曾航在心里发誓。
二是,他要考虑一下该用哪种…
回去了跟TIGER合住的屋子,进了TIGER的房间──大大咧咧的TIGER一直是不上锁的。打开他的电脑,顺利地找出了JOHN的文件──有密码。曾航在心里冷笑──当初教他怎么单独设置密码的还是自己呢。
小小的费了点儿工夫,密码打开。看着JOHN的账目──还是连EXCEL都不会啊。为了怕TIGER看不明白,再添油加醋一番。如此做完之后,小心的退出JOHN的文件夹,然后下载了一个常伴随着在非法网址下载电影的病毒小心的装上──完美!
之后是仔细的清洗了自己一番,换上跟见人事经理截然不同风格的衣服,精心打扮──见BRIAN去是也。自己终于不用再倒班,上学更方便了,也终于有正式的周末跟恋人厮守了。
见到BRIAN自然又是一番亲热,到工体西路的一家常去的PUB混过后到附近新开的以设计感着称的酒店以跟设计师同样有想象力的激情做过之后,BRIAN搂着他,
“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有什么好事儿?”
曾航惊叹于BRIAN的敏感,但还是以抑制不住的喜悦用尽量含蓄的语气告诉了他自己升职的消息。
“我打算下周请ELLEN他们俩吃饭庆祝一下,好不好?”
出乎曾航预料,BRIAN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是用同样欣喜的语气“真的?太好了。我们小航真能干。”一个激烈的吻昭示着另一波激情的到来,入睡前,BRIAN主动提出周末跟曾航出去逛街──‘添置些行头庆祝你升职!’
BRIAN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拖曾航起来,简单梳洗一番就是快乐的采购行程。
说实话,曾航并不是那种很在乎别人给自己花多少钱的人,比起这些,更让他开心的是当他穿着BRIAN为他挑选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看到BRIAN仔细品辨的眼神的时候──那是全心全意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哪怕是说不好看的,他也高兴──甚至一阵儿一阵儿的,他宁愿自己试穿的衣服不好看,这样BRIAN就会皱着眉头在衣架中穿梭,不时拽出一件衣服再看看己,或是把自己拽过去比划比划,再让他进去试。而自己对某件衣服某种风格提出了什么意见,BRIAN也会或皱眉或微笑的听着──无论哪种表情,曾航都喜欢──那表明他在认真地听自己的意见。
偶尔他们也会发生争执,但总是能‘友好’的解决,一般是BRIAN赢──在他凑近曾航的耳朵以房事威胁之后,妥协的总是曾航──反正是他花钱,到时候自己不穿就是了!
直到周日晚上,俩人在一家阿拉伯风格特色餐厅吃饭──曾航爱死这里的胡椒味道,想着吃完饭再去上面学着中东人抽一泡水烟──受不了再给BRIAN。
面前的人接了个电话,开始还好,听得出是个老朋友,听着BRIAN就‘你爸如何我爸如何’的愉快交谈,想到那‘水漫金山’的部队小楼,曾航识趣的低头吃饭,没想到突然BRIAN抬高声音说了句‘什么?真的假的?听谁说的?’。让曾航不解的抬起了头。意识到了曾航的目光,BRIAN做了个‘去外边接’的动作就起身离开了。
从没看到过永远嘻嘻哈哈的BRIAN变脸,在曾航心中,他一直是天塌下来大个儿顶着的那大个儿──出什么事儿了?
第四十三章
BRIAN倒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但还是神色如常的陪着曾航吃饭。
吃完饭,曾航察言观色也没再说去楼上抽水烟的事儿。俩人出去拿车──今天可是满载而归。
“你明天还要上班儿,我今天送你回去吧。”
曾航点点头──再怎么着连着两天这么溜达再有兴致也累得不善。车子开了没多久,曾航发现路不对──自己还没跟BRIAN说搬家的事情──可是他说他跟陈子岚见过面了,肯定也知道他搬关联那儿去了,难道都没顺道儿问问自己怎么住的?曾航觉得有些气闷,看BRIAN往以前的方向开了,“不是,我现在住xxx。”
“啊?搬啦?”
“嗯,ELLEN回来之后就搬了,一个人租不了那么大的房子,我现在租一同事的房子呢。”
“一个人?”
“不是,他．．．和他朋友．．．就是上次你来我那儿拍戏我给你指那胖子。”
“胖子?”BRIAN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哪个?”
“就是站AM边儿上那个,还冲咱们招手来着．．．”
“噢,你说他啊,长得挺爷们儿的．．．不胖啊,他是不是练过?”──身为模特儿,BRIAN对人的身体线条极为敏感。
“噢,听说他以前练过武术。”
“是吗,不是健美啊?呵呵．．．”
也算是找了个话题,BRIAN直把曾航送到楼下──怕JOHN在,曾航死活不肯让BRIAN送他上去。自己泠着大包小袋儿的走了。
目送着曾航进了楼道,BRIAN没急着走,点起只烟。
敏感如他当然察觉到了刚才曾航情绪的起伏,他说这房东‘朋友’的时候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那天那人看着也是个．．．难道?
BRIAN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孩子现在已经差不多对自己死心塌地了。想起那天陈子岚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该带他进进自己的圈子了?．．．
还是再想想吧,毕竟这孩子还憋着话没跟自个儿说呢．．．可能自己真有毛病,可就是受不了别人瞒自己。
还有刚才知道的那消息．．．BRIAN有点儿烦燥的碾灭了烟,事儿都他妈赶一块儿去了。
曾航进了门,TIGER的房间关着门,隐约有灯光泻出──甭问,JOHN今天肯定又在呢──盯得够紧的啊,曾航在心里冷笑。
第二天上班,曾航那条EVISU武士系列的限量版裤子让他在更衣室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曾航不以为意──新人新气象。机房的工作忙碌而又乐趣无穷。虽然也只是单调的排查、检修,连出的问题都大同小异,但是终于想他之前期望的那样──可以自在的到各部门去转悠,切实的看到大家都是怎么工作的,整个酒店是怎么运转的。
虽然不想着回去学以致用的事儿了,但是曾航对这个镇的是很感兴趣的。
BRIAN又出差了,临走的时候脸色不好,还换了个号码。曾航反倒觉得这段时间他不在也好,这样他更能集中精力盯着JOHN那边儿,而且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掩饰。
JOHN勤快了几天,看曾航没有什么动作的意思,也就放松了下来──毕竟,场子里那边儿的事情也是很忙的,更何况．．．
果然,JOHN不在的一个晚上,TIGER又百无聊赖的从网上下喜剧片儿什么的,然后．．．病毒发作,一个串一个,电脑完全DOWN了。
束手无策的TIGER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隔壁的曾航。曾航正在复习功课,听了这话心里暗笑,拿出一个小U盘就过去了。
折腾一番,“你这电脑得重装,里面没什么重要的文件吧?”
“啊,不会吧,我收藏的GV啊。”拿罐儿啤酒在旁边儿瞅着的TIGER大叫。
“呵呵,你都有JOHN了就别老惦记着这些了．．．别的没什么吧?你的文件．．．报表什么的?”
“我那些都在办公室呢。”
“哟,那你业务表儿也放那儿?”
“呵呵．．．”明白曾航指的是什么,“我不做那个,我们部门那助理做事挺精细的。我信得过。”
“啊,那就成。反正你这机子平时也就你用．．．”曾航装作无意．．．
“哎,等一下儿。”正要出去扔易拉罐的TIGER突然想起来,“JOHN有时候用．．．”
“干吗啊,你们不会背着对方看GV吧。”
“想什么呢你?我给他打电话问问吧。”
“嗯。不过先别说我在弄啊,别赶明儿弄坏什么了人家怨我．．．你着气管炎又说不上话。”
“嘿嘿,你这小心思啊．．．”TIGER没理他打电话去了。
看他出去了,曾航迅速把修改过的那版JOHN的帐表儿调出来,等TIGER回来,装作很吃惊的表情,
“呃．．．我查了一下里面的文件．．．然后看见这个．．．这是．．．”
TIGER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什么,毕竟上面连进价、出价、差价、获利都记得清清楚楚。
扒拉开手足无措的曾航,TIGER坐下仔细的看了一遍,再看一遍,尽管不愿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JOHN在卖假酒。
从这个帐目表上来看,出量最大的是几种牌子的进口啤酒。虽然利润少但是量大,而洋酒什么的获利也不少,假配酒的价格更是低得离谱。
里面还有每次‘结帐’的情况──看看最近的时间,正好是前一阵儿JOHN给这儿添置东西的时候。
TIGER觉得眼前发黑,直想把电脑砸了。一旁的曾航小心翼翼的瞧着TIGER的脸色,“你没事儿吧．．．”
意识到旁边儿还有人,TIGER深吸一口气,“没事儿,你去帮我再拿罐儿啤酒成吗?凉的。”
“噢,好。”曾航赶紧去厨房开冰箱．．．想想,又往里放了几罐──估计待会儿用得着。
起身的时候,曾航看到窗户中反射出自己带着笑容的脸,赶紧抹掉。
“其实．．．他可能也是看你工作辛苦．．．”把酒递给TIGER,在一旁规劝着．．．
“他知道我最恨这个还．．．”
“那个．．．不管你们怎么着．．．能不能别提我．．．我不想遭人恨．．．你看,都是我好奇．．．”
“这里面没你的事儿．．．”看曾航那样子,口气又软下来,“不是,既然这么干了,被我发现也是迟早的。”
“那．．．”看着TIGER攥紧的拳头,“你们可千万别动手儿啊。”
“我知道。你回去吧。我们的事情自己解决。”
曾航点点头,临出去的时候回头儿又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TIGER,全身绷紧的他就像一头可以瞬间一跃而起的猛虎──BRIAN说的没错,他现在这样真的挺爷们儿的。
曾航回屋儿把门锁上,然后静坐在黑暗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开门声儿,JOHN回来了,听得出脚步慌乱。然后是预料之中的争吵──不过大部分都是TIGER的声音．．．听得出JOHN在低声辩解着什么。然后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JOHN看着被扫到地上的显示器,明白大势已去──听说电脑出问题了,自己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了。
“成,我走,这些东西就给你留个纪念吧。”咬咬牙JOHN转身往外走。经过曾航房间的时候JOHN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脑子里闪过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你明天来把你的东西都搬走吧。然后把钥匙放下就行。”TIGER的话让他觉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在外面儿混这么多年,知道这时候有些事越描越黑。轻轻晃了晃头,把门一甩,走了。
曾航在屋里把小泥壶里最后一口抿下去──TIGER说的没错,这黄酒真的挺好喝的．．．
深呼吸,调整情绪,开门,“TIGER你没事儿吧?”
第四十四章
曾航真的很佩服TIGER的恢复能力。虽然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常工作、生活──除了话少了很多以外,似乎一切都正常。
可越是这样曾航越担心──小卫那次是自己的正义感作祟,而JOHN这次──他明白是自己自私。
这下,不用用怎么减,TIGER也眼瞅着憔悴。
周末,曾航死拖着TIGER出门儿去买显示屏,哪怕找个网友什么的也成,总之别在家里呆着。
看出门曾航什么都由着他的样子,TIGER苦笑,“你别这样,我没事儿的。”
“可是你之前还想着．．．”
“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种事．．．还是先缓缓吧,我得静静了。”
“TIGER,咱别急,再找个好的．．．你现在真特帅,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咱那儿单身汉排名第一．．．我都羡慕你练那身材。”
“哈哈,你别谦虚了。现在流行你这样儿的,想想当初的陈子岚．．．再说就你天天打扮得那么有型,多少小姑娘天天念叨你呢。”
“．．．TIGER,你觉得咱俩GAY跟这儿比女人缘儿有劲吗?”
“吼吼,是啊。”
“反正现在也开春儿了,我这工作也踏实了,来这儿两年多了好多地方还没去过那,从今儿往后,我就赖上你了。”
“那你那BF哪?”
想到BRIAN曾航就想叹气,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为什么总在觉得马上就能抓到的时候他又跑了呢．．．“嗯,他工作忙,一天到晚满世乱跑的．．．”
“成了,瞧你那小脸儿皱的。赶明儿跟我一块儿锻炼去吧。”
“你不是刚说现在流行我这样儿的吗?”
“是啊,所以给你换一不搭的风格大伙儿就全看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