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洛应声，程凡刚想起来收回手，两人对坐，默默地吃着泡面。
程凡刚迎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不晓得值不值得庆贺，体会到什麽叫做大脑一片空白。
07.
之後，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同睡一张铺，盖同一床被子，程凡刚怕把感冒传染给洛定一，於是很注意地往边上靠了些，尽
可能贴着墙壁睡。洛定一翻身背过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又累又病的程凡刚很快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有安稳的感觉
，洛悄悄转身与他面对面，黑暗中无声的凝视。
「喂。程凡刚。」
洛试探着小声喊两句，程凡刚动也不动，睡的只差没打呼噜。他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在程凡刚的薄唇轻轻印了一下，再
慢慢退开。看程凡刚依然没动静，放心之馀还有点说不出的失望。侧身还没躺回自己的位置，程凡刚突然迷糊的‘嗯’
一声，洛定一吓一跳冷汗都冒出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接着就感觉到程凡刚翻了身，然後……然後把自己整个收进怀
抱里，他的手臂绕过肩膀，手指还穿过头发揉了揉，刚才自己偷亲的嘴唇正好贴在额头上，像被中医针灸一样一抽一抽
的刺。
散发着高热的身躯，好像纵使外头一片冰天雪地，这个人也会紧紧的裹住自己。
洛恍惚的想，真好，暖哄哄的。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在陌生却令他无比安心的气味里，沉沉睡去。
隔天清晨，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被窝里两个人几乎同时震了一下，抬头无预期地对上视线，洛定一先伸手关掉闹钟。半
个身子曝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洛定一‘哈啾’ 打个喷嚏，程凡刚马上用被子将他包好，说：「冷，快穿衣服。」然後
迳自下床，找到自己的厚外套穿上。
「你准备要穿什麽我拿给你？」
「在柜子里面我还没拿，等下我自己找就好，你先用浴室吧。」
「好。」
程凡刚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梳洗，门关上的瞬间，洛定一才垂下一大早就肌肉僵硬的肩膀。
其实洛定一有一个不太算怪癖的习惯。天气越冷早上就越痛苦，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梳洗简直是酷刑，鸡皮疙瘩先起一
身，更不要说脱掉穿暖的睡衣套进『冷冻』一整晚的外出服里。所以他自然练就成在被窝里换穿衣服的本事，实在太冷
就停下来卷成一团，缓一点以後再继续穿。
这天程凡刚在的关系，洛定一忘记先把要穿的衣服预备好，还好衣服裤子摆放的地方都固定，洛定一以飞禽捕捉猎物的
速度和精准度，倒数三二一然後冲出去开柜子抓起衬衫和套头毛衣就又跑回被窝里，连抽屉都来不及关。
於是，当洛定一面对墙壁背对着门，想抢在程凡刚出来之前换好衣服，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在床上扭来扭去，却浑然不觉
自己的屁股晾在外面，还因为跟床铺磨来蹭去所以内裤拉掉了一半。从程凡刚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挺翘着露出两片臀肉
，微妙的阴影遮掩，再往底下是雪白的一小截大腿皮肤。
洛定一好像终於搞定衣服，身体也热了起来，乾脆坐起来方便套上裤子就完成。结果刚一偏头，人就定格在床上，眼角
馀光瞄到一个人站着，而後感觉下边有点凉凉……
‘哗’一下洛定一慌张地把被子盖好，根本不敢抬头看，强自镇定的说：「你……你洗好啦。」
「嗯。换你了。我去楼下买早点，你有没有想吃什麽？」
意外的是，程凡刚一脸平静坦然，倒像洛定一反应过度。
「随便，都可以。」
「好，我马上回来。」
程凡刚关上大门，洛定一再度垂下双肩，这回多了沮丧。
脑袋来来回回转动，他努力想说服自己从那里完全看不到屁股，完全……看不到……。
若是洛定一能再冷静点就会注意到，程凡刚在逼近10度C的室外气温里，连外套都没带只穿一件棉T就出门的勇猛行为。
08.
不自在的感觉在程凡刚若无其事的态度中慢慢消化，那种屁股上贴两块德国辣椒膏一样的过度意识终於被密集的实习业
务压倒，两个人投身於各自分配的范围，尽责地作好每一件事。
於是忙碌的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午休快结束洛才刚完成手头上的工作，还来不及吃饭。一位英国人同事洋腔洋调的
想约洛晚上一起出去玩，洛回绝了对方却不放弃，言词里是他不知好歹故作清高的鄙弃，洛当然严词厉声反击，没想英
国佬越讲越恼羞成怒，趁办公室里没人，把他拖进茶水室里，洛被巧妙的围困在两片墙壁的夹角，狭窄的空间，英国佬
身体紧贴住洛的背部，猥亵地在底下到处乱摸，手指从西装裤後面的车缝线挖进私隐的位置，对方凭藉外国人体型高大
，以蛮力挡下洛又踢又踹的手脚，看准他不敢大声呼救的心理，更是得寸进尺，熟练的手法，不晓得已经用这种方式欺
负过多少人。
洛也不是乖乖随便让人搓圆搓扁的主，他尽全力抵抗，想藉此打到旁边摆放的大台饮水机或者杯盘茶具这些东西发出声
响，只要把人引过来，只要逃的出去，他绝对、绝对要报仇整死个贱胚！
「洛？」
程凡刚比洛定一早些忙完，他在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里多待了一会，想洛应该还没结束，结束了洛自然过来找他吃饭。
否则如果自己过去站在门外面等，他担心影响洛的工作，反而增加不必要的压力。况且，程凡刚自己需要点时间做心理
调适，白花花的影子在脑子里晃来晃去，实在很难专心。结果午休都要等没了还不见人影，程凡刚换个打算那不如问问
洛想吃什麽我去买吧，看样子忙到现在连午餐都没着落。
就这样程凡刚走到洛那边去，一进门，半个人都没有。虽然他们两个并没有特地约好要一块吃饭，但是洛也不至於招呼
都不打一声吧。
「嗯？」
程凡刚碰到一张滑轮办公椅挡在路中间，旁边纸张散落一地，还有几个脚印，看方向是往……
「洛定一！」
程凡刚这回大声一点喊，办公室里静悄悄，没有回应。
洛的裤头已经被解开，衬衫也拉扯的乱七八糟，他死命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性器却捏在对方手里，紧掐他痛的眼泪都要
飙出来。
他心里想，该死的程凡刚你是忙完没有！赶快来救我！！操！！
就在此刻，洛好像听见程凡刚的声音，他急的大吼：「程凡刚！！」不自觉带着哭声。
程凡刚没有辜负洛的呼叫，隔着木板门猛拍。
「洛！你在里面吗？！」
「在！我在！！你进来！快点！！」
门当然被锁住，程凡刚打不开，索性用踹的，‘碰’一声整个锁从墙壁边拉掉摔在地上，门板反弹力道之大撞击到後面
铁置物柜再‘匡铛’一下。
看清楚里面发生的景象，程凡刚戴着银边金属镜框下的眼睛眯了起来，洛发誓他真的有听见程凡刚握紧拳头，指关节‘
喀喀喀’的像拍电影那种特效声。
英国佬从门被踹开那一幕就傻了，呆呆看着程凡刚举止斯文地摘下眼镜，却用扔的抛在外面，然後将歪曲的门勉强阖上
，表情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麽令人毛骨悚然。
「你过来。」
以为是在叫他，英国佬後退一步，没想被洛一膝盖重重顶在致命伤，两手捂着蹲到地上。洛一步一步地往前，程凡刚拉
过人将他往身後放好，却是头也不回。
英国佬叽哩咕嚧的强辩程凡刚很奇异他从来没这麽听懂过英国腔。程凡刚与他身材差不多，但比气势如果能用漫画表现
，程凡刚背後正燃烧着熊熊火焰，而英国佬就是个秃毛的瘪三！
当然，这是洛定一自己脑补的画面。
至於事实是这样子的。程凡刚学过几手擒拿术，肉搏战不一定能赢，近身就占上风，程凡刚一招锁喉，反手就把他的手
臂绞住压倒在地。抽掉自己的领带绑住英国佬的手腕，人转过来，程凡刚估算的说：「洛，装热开水来，要一大杯才够
。」
哀嚎的惨叫声响遍整层楼，许多用完午餐准备回来继续上班的同事们纷纷好奇的看来看去想到底发生什麽事，洛定一很
惋惜的站在掉了一半转轴的木门旁边，对大家解释着现场情况。
「马克他……」洛伸出手比了比下半身，「不小心被沸腾的开水烫伤，所以……程正在里面帮他，看要不要叫救护车。
」
此话一出，男士们的脸色忍不住跟着皱成一团，好像痛在自己身上一样，女士们则是哎呀呀地惊呼，更多人是幸灾乐祸
的窃笑。
没多久程凡刚开门出现，所有人都在等他LIVE提供最新消息，程凡刚自己笑了一下，又好像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说：
「他还好，就是……很痛，……你们知道的。让他多待一会吧。」
主管也憋不住笑站出来，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回到工作岗位上，知道程和洛两人没时间吃午饭，特别多给他们三十分钟解
决。
推开沉重的逃生门，洛坐在阶梯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心有馀悸，後怕一点一滴的涌现。就算真的被那个死英国佬怎样
了，洛也没有办法告他。恶心的触感像整个人泡在美国恐怖片的绿色汁液里，好想马上洗澡把最外面一层皮通通刷掉。
再一次推门声，洛知道是程凡刚，他蜷曲着身体窝在墙边，头都不想抬起来。
「喝一点。」
热热的贴在脸颊上，洛摇头，闷着。
「放这里，我先回去工作。」
说完，程凡刚就要离开，洛抓住他的手，头偏过另一边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悲惨的脸。
等了又等，洛不说话，程凡刚盯着他後颈那一段皮肤，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为什麽不愿意跟他做？嫌公司没气氛？」
洛定一愕然的转向程凡刚，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才和上次那个小男生分手？你不是说只有性没有爱？还是你嫌他身材不好长的不好看……」
话讲到一半洛定一疯了似往程凡刚身上扑，像要把刚刚受到的委屈与侮辱全数发泄，一拳又一拳的乱砸，没力气乾脆张
嘴使劲咬住他的脖子，犬齿陷进肉里渗出点点血迹。
程凡刚随便他打随便他咬，右手五指揪住洛的发根往後扯，洛一时吃痛松开嘴，才忽然看见程凡刚脸色阴沉的吓人，眼
底凝聚着重重戾气，像是谁从老虎口中抢走猎物那样凶狠。
「说，为什麽。」
程凡刚声音很平稳，但饱含的怒意不容轻视。
洛气的眼圈通红，似乎忘记自己还有两只手可以用，怎样就是想挣脱然後把眼前这个可恶的混帐咬死。
「放开我咬死你！！」
程凡刚没有放开，而是称他要求，狠狠咬上洛定一的嘴唇。
洛定一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想闭紧嘴巴不让程凡刚得逞，可惜又慢一步，程凡刚捏住他的下巴，舌头窜入口腔里
，做人工呼吸那样密合着，手掌还按在他後脑杓往前推。洛定一只能被动的发出呜呜嗯嗯的喉音，身体却软的好像力气
全都被程凡刚吸走。
像是受不了洛定一的牛脾气，程凡刚暂时与他分开，抓着他的头发威胁的说：「乖乖让我吻你，否则声音闹大被别人发
现我们就完了！」
怎麽会有这种人！！？？
洛定一气极，嘴里全是他的气味，「凭什麽！！」
程凡刚恶霸一样撂狠话，「就凭你爱我！」
有人恼羞成怒，终於想起来动手揍出一拳，却果决不足，半途被收进掌心里握着，那人严肃地偏头换个角度，继续火热
的深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捏着谁的後颈，暗哑的男低音说：「回宿舍洗乾净等我。」
脸红的像喝醉酒，洛瞥了他一眼，从阶梯边捡回早就凉透的罐装饮料，贴脸上降温，迳自走了出去。
09.
洗还是不洗，这是个问题？
NO。洛定一回到宿舍以後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洗的乾乾净净，他不希望跟程凡刚在一起的时候，身上带着令人作恶的记忆
。
结果中午他们还是『忙』的没时间吃，後来两人互动一切如常，好像逃生梯那场是作梦一样。不过在交通车上，无形的
引力牵扯着他们，状似不留心的碰触，彼此却都很在意。
‘叩叩’。洛定一握在门把上的手有点抖，他深吸一口气之後，解下门链，外面果然是程凡刚，捧着两个纸包和两杯奶
茶，肩膀上还挂一个提包，好像随时会把东西全打翻一样危险。洛没多想立刻帮他接过食物，程凡刚将门关上顺道把门
链也钩起来，洛看见了但没说话。
时序逐渐逼近秋末，每天感觉比前一天更冷一些。洛刚从浴室出来，热热的水烟遵从对流的定律飘散，让还没开放暖气
的房间里多了几分懒洋洋的舒适。蓬松而柔软的发丝，从脸颊到颈子间泛红的皮肤，洛整个人暖水袋似的，程凡刚往柜
子边放下提包脱了鞋子，等洛摆好那些食物转过身，两个人对看着，却没有预想中的尴尬。
「我要吻你了。」
程凡刚搂着洛，洛闻言双手穿进他的外套里环住，感觉刷毛的内里正好暖和自己慢慢降低的体温。
「那就抱紧一点。」
洛主动仰起头，唇与唇相黏，让对话以最短的距离传递。
滋滋啾啾的水声，程凡刚一下一下的吸吮洛的舌头，手掌探进毛衣底下，从腰骨按着按着，往胸口移动，指头拨弄敏感
的乳尖，轻轻扭，轻轻夹起来捏。洛也不甘示弱，直接拉开程凡刚的裤头，往里头抚摸着肌肉的形状。
「你跟多少人……这样过？」
洛被吻的腰都麻了，酸的冒泡还有免不了男人之间的比较心态，让洛忍不住针对技术操作问题心生不满。
「哪样？」
程凡刚暂停所有动作，疑惑的问，不过当然是装的。
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洛偏头看向别的地方，含糊的说：「KISS……。」
程凡刚轻轻捏着洛的另一侧脸颊让他转回来，「你跟你的同伴们没有过？」
这句话连程凡刚自己都没听出来充满妒夫的口气，洛感觉到了，因为他的脸被捏的很痛。
「……这是我的原则，而且，我只做上面。」讲到後面底气越大，还敢挑衅的看着对方。
程凡刚挑眉，他确实感到很惊讶。
「我很荣幸。」说完浅啄了洛一下。
知道程凡刚在指什麽，洛急着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就给别人了！」
「但是你是我的初吻。」程凡刚颇认真的讲，看着洛一下子愣住的表情，再补一句，「不论男女。」
「我……我只有轻轻印一下而已，才国中生能干什麽啊！」
洛突然觉得心脏紧缩，很想跟他解释，又很不甘心自己为什麽要解释，所以说出来的话听在程凡刚耳里，除了别扭还是
别扭。
程凡刚伸手，五指耙顺他的头发，「那我不是很吃亏？」
「嫌吃亏就不要……」
洛气势汹汹却嘎然而止，程凡刚瞬间靠近，洛以为又要被吻於是停住，没想程凡刚顿了半天没下文，最多就差一厘米。
程凡刚闷闷的笑了起来，「这一招好像很有用。」
「程、凡、刚！」洛气的磨牙可是又气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
「第二次喊我的名字。我希望等下让你多练习个几百次会更好。」拇指按着洛的下巴尖，说：「先开点小荤，嚐嚐肉味
，慢慢再来验货。」
10.
「中午被摸到哪里了？」
程凡刚坐在他昨天睡觉的位置，背靠着墙壁，让洛定一半伏在他身前，上衣完整，把人长裤脱了剩下一件黑色三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