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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剑+番外篇 BY 眉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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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连城没有说话,他碰触着那身体冰冷而熟悉的眉眼,看着那道肩上狰狞的,腐烂的伤疤。

唐演在旁边小心地陪着话,「皇上,您看……要不还是让三王爷早日入土为安了吧。」

李连城放开流连于那身体、脸上的手,冷冷地说:「这不是李登宵。」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那御医似乎有些受不了一样,有些硬着性子顶了一句:「皇上,微臣行了四十多年的医,以前三王

爷有个皮外损伤也都是微臣所看,微臣可以保证,这就是三王爷。」

李连城笑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众人才惊讶的发现那疯狂已经从李连城眼里淡了出去。

李连城笑着,风流蕴藉,眉目温柔:「我都说了不是他了。」

唐演心里以为李连城怕是极怒之下,有些恍惚了,劝道:「皇上,冷静些。微臣也觉得这就是三王爷……」

李连城笑得一脸开心,他说:「这不是。」

他说到这里,把手一路指下去。

「李登宵的眉毛浓淡得当,李登宵的眼睛要更大一些,鼻子也要更高一点,脸还要略瘦一点……」

唐演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皇上怕是记错了,人死后,肤色、五官有些移位也不出奇……」

李连城笑着说:「怎么记不准了?」他指着那身子,「李登宵若是站着,他的眉宇正好到我的眼睛,这个人虽是差不多

,身高却还有偏差……这个人腰粗到不行,怕是一双手都抱不过来,还有他的脚,尺寸也不对……」

说到这里,李连城微微一顿,伸手附上那人的头顶,「李登宵脑后有两个旋儿,这个只有一个,李登宵的旋儿是左旋,

这个是右旋。」

李连城转过身来,见众人都是一脸惊愕,笑得越发畅快。

「还要说吗?」李连城撬开那人的嘴,手指在两排牙齿上滑过,「李登宵下颚左边第五颗是犬齿,右边第三颗是尖牙,

上颚左右第二颗都是磨牙……都不对,这个人都不吻合。」

李连城说着,微微垂了眼,将手指抹干净了。心想,若是仔细追究了,双目之间的瞳距、肌肉的纹理分布,甚至是性器

的尺寸色泽,无论哪一条都能让自己清楚地分辨出真假。

唐演半天才说出一句:「皇上……真是……」

李连城低笑起来,眼中却渐渐地没有喜色:「可惜,随便换一个其他的人,我都是认不来的。」

——只有李登宵。

驿道上。

一辆轻快的马车在道上疾驰,车前一人白衣胜雪,正是李凌云。他亲自驾着车,不时挥动马鞭,竟是得心应手,十数天

光景,青州便遥遥在望。

「登宵,怎么不说话?」李凌云朝车里面喊着。

车里人应着,掀开轿帘,露出宝蓝色的衣角,那一身血染的红衣早就换给别人。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顶多拖上一天,他就知道了。」风迎面吹来,李凌云一头长发被吹得乱飞,他坐在车前,单手拽紧缰绳。

李登宵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说法,疑惑着说:「怎么会,你带的人手艺很好,做的一模一样,他定是以为我死了,现在

正开心着呢。」

李凌云温和地笑着:「是吗……若是我,一眼就知道那人不是你了。」

李登宵哑然失笑:「二哥,你又在唬我。」

李凌云笑着说:「是吗?外表再像又如何?对在意你的人来说,辨别的方法,不下百种。」

第九章

青州演武场。观武台上。

李登宵看着场上十万军队,皆衣甲威严,铁戟生寒,军容肃穆,情不自禁地讶异道:「二哥,你到底是如何募集到的人

马?」

李凌云微微一笑:「青州地广人稀,近些年才渐渐好转,每户有三个壮丁,我徵一个,发以军饷,由乡至县是为一组,

传授以攻防、布阵、行军等等常识,派遣能人至每组督促,若有战事则合组为队,合队为军;若无战事则保卫邻里,以

防不法。」

李凌云说着,轻轻叹一口气,「我当时想出这个法子,一是当时被骗怕了,再有变故也想有些准备,二就是怕你受了委

屈……」

李凌云说到这里,看着大军军容整齐,将手中利剑朝天一指,十万大军便同一时间单膝着地,唯有万千铁戟仍直指长空

,齐声大喊道:「王爷!」竟是让周围风沙止步,天地变色。

李凌云微微颔首,运起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开,「众人听着,今日出兵,贵在速战速决!讨昏君,伐逆臣!我李凌云誓

与诸位同进同退、同生共死!」

那演武场上十万军士听了同生共死这四个字,心中皆是热血沸腾,大声应道:「讨昏君!伐逆臣!讨昏君!伐逆臣!」

李登宵隐在李凌云身后,似乎有些感动,又有些神往,最后化成了低低的笑,「怎么,这次没把我的死讯打出来了——

要他们为三王爷报仇啊。」

李凌云微蹙了眉毛:「你明明知道,还打趣我。」

李登宵笑着,摇晃着脑袋,一副绝无此事的模样。

李凌云看他笑得开心,也有些好笑地回道:「我本就是在为你报仇啊。」

他说着,有些无可奈何地按着李登宵的肩膀。

「我原来还想不通,以为只要把你救出来,后来发现,只要我们势力一日比李连城小,你就一日不安全。登宵,你是知

道我的,若不是形势逼人,我其实并不乐意这江山权势,只想作个逍遥王孙……」

李登宵听了,轻轻地喊了一声:「二哥……我真对不住你。」

李凌云摇摇头,「傻弟弟,我只认你这么一个弟弟。你在别人面前都要强,就在我面前还有个弟弟的样子,我若是不管

你——」

即便他知道这个弟弟与他并非血亲,而是正宫私通外戚所生,仍执意瞒下一切。

李登宵反手握着李凌云的手,觉得心头暖和,这些日子受到的种种委屈现在全部涌出,只想对着这个哥哥好好倾诉一番

,最终仍是咬咬牙忍下了,心中暗下决心,「二哥,我和你一起带兵。」

李凌云听了,眉头微皱,「他们现在都以为你死了。你现在光明正大地站在我旁边,只是因为青州没几个见过你的,加

上这台子建得高,别人看不真切,若是带兵杀敌,如何能……」

李登宵低下头,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花纹古朴的银面具戴上:「我特意找人打的。」

李凌云沉默良久,才大力地抚摸了一下李登宵的头,「除非你答应我,作战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一起冲杀,好有个照应

,你不能走远了。」

李登宵点着头,「行。可除了最后一战!我要一直打到城楼之下,第一个冲进宫门,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恩怨,我要亲

自杀了他。」

李凌云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戴着面具的李登宵拉在他身边,紧紧靠着,朝着十万大军大喊道:「从今日开始,我若不在

,你们便听他号令、护他周全,违令者,军法处置!」

大军应诺,无有不从,呼声震天。

李凌云双手一挥,喊声立止。

「就地整装,一个时辰后出发!」

李凌云说着,转身拉过李登宵的手,急匆匆地拉着他下了观武台。

李登宵一手按着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边奇怪地问:「哥,去干嘛,跑什么呢?」

李凌云听到这句,索性一个提气纵身,拉着李登宵在半空中一个腾越,在玉阶木柱上轻点,施展身法,走壁飞檐,跑得

更快了。

李凌云一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在耳后,一边笑着说:「登宵,等着,我给你个好礼物。」

李登宵有些好笑地听着,却因而起步晚了一步,无法跟上李凌云的身法,只能任他半拉半扯着走。

眨眼工夫,两人就奔到青州王府。李凌云轻巧地带着李登宵翻过矮墙,一路拉到了李凌云住的主厢房。

李登宵有些好笑地说:「哥,没想到王府是这么容易出入的地方,万一你晚上招来了贼,是不是也能像这样如入无人之

地?」

李凌云笑骂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我们登宵这样俊俏的功夫呢?我的王府哪次不是由你翻来翻去,我就翻了这一

次,你倒来说我了。」

李登宵想起两人少年时无忧无虑的岁月,也是笑得一脸畅怀,只见李凌云推开门,在房中翻腾一会儿,拿出一物走了出

来,交到李登宵手上。

李登宵解开那包裹着的紫色麻纺布,露出里面的一把长剑。

那剑并没有护手,显然是古剑的样子——不久以前,李登宵也曾有一把没有护手的古剑。

李登宵愣了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二哥,这是什么剑?」

李凌云叹着气,用手抚在李登宵的手上,用李登宵的手握着,拔开剑鞘,森寒剑气扑面而来,「我知道你以前有一把七

星龙渊,这把剑不比他的剑差呢。」

李登宵有些惘然地看着剑锋上的两个古篆:「泰阿剑?我听说,当年晋国围困楚国整整三年,为的就是这把泰阿剑……

手中的剑,发出清越的剑鸣。

以前那个人把七星龙渊剑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似乎说过:「李登宵,只有这把剑,才配得上你。」

一个人,一生一世,可以有很多衣服,可以有很多兄弟,也可以娶很多妻妾,游走花丛,可身上却只能佩一把剑。

只有一把。

李登宵摇摇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剑还入剑鞘之中,双手交还,「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

李凌云也不生气,只是将剑仔细地别在李登宵的腰上,劝着:「用不用到时再说,只是带着。你带着,我才放心让你去

跟别人拼命。」

李登宵又想了一会儿,一眼看到李凌云腰侧上别的那把通体乌黑的剑,脸上又慢慢浮起孩子般的笑,「二哥,我要你那

一把。」

李凌云好笑地看着自己腰上的剑,取了下来,「傻弟弟,我这把剑杀不死人。」

李登宵闻言一愣,扶着那把剑通体漆黑的剑鞘,问道:「什么——杀不死人?」

李凌云笑了,再次抚上李登宵的头,宠溺地揉着。

「这是湛泸剑。」李凌云说着,拔剑出鞘,「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李凌云说着,将湛泸剑虚挽了一个剑花,又回归鞘中:「想当年欧冶子铸成此剑时,抚剑落泪,因为终于铸出一把不带

丝毫杀气的兵器。宝剑越利,越容易自伤,如果你和他少几分锋芒,也不至于……唉。」

李登宵看了看那把湛泸剑,终于释然般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是适合二哥呢。」

李凌云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天资聪慧、狠绝果断,也是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李登宵侧过脸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嘴里却吐出嗤笑的言语,「道之以法,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

以礼,有耻且格。二哥以仁治国的治国之道,不知道要比他高出多少了。」

李凌云听了,只是一笑,将湛泸剑重新别回腰侧:「不顾繁文缛节,不管俗世教条,倒也是轻松自在,顺应本心,我有

时候倒是很羡慕李连城。」

李登宵浑然不觉李凌云话里深意,只是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嗤笑着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君君、臣臣、父父、

子子的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在造反啊!二哥!」

李凌云笑着,快步跟了上去,心中转过一个念头:造反又如何?他信奉了一世的儒家礼教,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哪里

比得上这个宝贝弟弟的一根指头……

御书房内。

李连城左手持白,右手持黑,续着一盘星河残谱,左右互弈。

相思断、穿象眼、鬼头刀、舞剑劫、万年劫、天下劫、天王山、无忧劫,种种应手层出不穷,黑白两字胶着不下,层层

作劫,由角向边至腹,直至下满最后一个空眼,亦是难分输赢。

御书房内,微风吹过,纱帘半起,如烟中雾里,将李连城如玉丰姿衬得更加神采飘逸。

李连城轻叹了一声,伸袖一拂,只听到白玉和玛瑙制成的黑白二色棋子纷纷跌落在地,好一阵清脆声响。

严闾卿在旁边守候,待得李连城一局下完,才躬身上前。

李连城问:「如何?」

严闾卿禀退左右,上前一步道:「李凌云兵分三路,主力朝向许州正城门,两翼夹击,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已攻克了

许州、梅州。现正一路南向,声势不可小觑。」

李连城微微颔首,「若是仓促之下派军支援,久徙则兵疲,久战则粮缺,不如让他们都退回城郊,集于京城之下,稍待

休息。叛军每占一郡,必分一份兵力据守,到城下之时,便是他们久徙久战之日,以逸待劳,便能一举击破。」

严闾卿恭敬回道:「皇上英明。许州、梅州早已按照王命撤出,仅留残兵老卒守城,正朝京城赶来,料想并无损伤。」

李连城笑着按着太阳穴,「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和唐演一样学会吹牛拍马的……对了,可有人和李凌云并肩同战?」

「据探子回报,确有一人神勇非常,时常以一挡百,和李凌云合手的时候,无人可阻其锋芒。大概就是三王爷吧。」

李连城听到这个消息,狭长斜挑的凤目微微半闭着,眼睫轻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说:「传令下去,叫他们守

城的人多留一下,再装得像一些,不要让别人以为是空城,我势必将他引至城下。」

严闾卿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皇上,此时三王爷与您势如水火,便是相聚,如何能不拔剑相向,臣……」

「我只知道,再见不着他,我会疯的……」

******

军帐里,李登宵对着一簇明灭不定的豆火,看着地图,修长的手指在皮革上滑过。烛火黯淡,照得脸颊更为削瘦,微微

紧锁着眉头,嘴角轻抿,看上去无比凝重。

此时李凌云掀帘而进,在帐门前朗声说:「李登宵,快来看看,我带了谁来看你!」

李登宵闻言一愣,向他望去,只见李凌云一身银质铠甲还没有卸下,一头如墨长发束在束发银翅冠里,露出如刀裁一般

的鬓角,站在帐门前,含笑侧过身去,让出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

李登宵又惊又喜,不由叫了一声:「小琉!」

李凌云抚掌笑着,「此时战事正酣,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就早早派人把她接了出来。」

李登宵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拉过小琉的双手,细细地端详一番,然后笑着转头跟李凌云说:「二哥,多谢你了。」

李凌云见了李登宵脸上的笑容,眼里也是一片宠溺的笑意,「这么久没见,怕是要好好叙叙旧,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去忙

,便不阻着你们了。」

看完,转身便走。

李登宵愣了一会儿,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小琉的身上,良久才叹一口气,放开小琉的手,「苦了你了。」

小琉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两抹晕红,小声说着:「奴婢不觉得苦。」

李登宵笑了笑,似乎突然变得有些疲乏,轻轻地说了一句:「现在已经晚了,去歇着吧。你若想跟着我,五更还得上路

,得早点睡。」

送走小琉,李登宵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堵得慌,眉头紧锁着,嘴角抿出一抹苦笑,终究掀开帐帘,大步踏了出去,来到

帐外辽阔天地,对着湛黑夜空,零落星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那瞬间被夜色注满。

那隐隐压上心头的催人疯狂的执念,不知所求为何,不知所思为何,不知所愁为何!

心里似乎被一个东西压得满满的,固执的、疯狂的、坚韧的、霸道的,一口一口的把心里面所有的空间全部都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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