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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没长进——by蘑菇堆上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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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记重拳,也是,昨晚那么大动静,赵桓予和尚善两个睡了就像死猪的人不用担心,可季锦一向浅眠,我就不该抱什么侥幸的心理。闷声点了点头。

季锦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说道:“也没什么,联想你那些经历,你和祁洺的牵绊也比较好猜。就是有点吃惊,似乎,不止是我,他也是带了前世记忆的?”季锦问:“还是和你情况一样?”

在他面前,我果然是没什么秘密可言,“和我一样。”。

“算了,这辈子遇见你之后,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也算是能坦然接受了。那么,这一世,就是他了?”

……“嗯。”

“也好,我觉得这人好像还不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总之,哎,对他印象还是不错。呵呵,其实,只要不是杨林轩那样的混蛋,只要你有记性,选对人,过着一世,就好了。反正你要的也不多么。”

我诧异地转头看着他,季锦的笑,与记忆中,不差毫厘。

母亲是世上最爱我的人,这毋庸置疑,但是最懂我的那个,永远都是季锦。

心中似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让人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得友如此,何其有幸。

我默然,只是对于他,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六章

陈锐他们是六人间,祁洺来报道后实到人数是五个,他们不介意少的这一个人,毕竟如果只有四个的话会少显冷清,再添一个正好,也不会像其他寝室那样拥挤。

但是这种浪费学校资源的事不用说也自然有人替他们操心。事情是最禁不起人念叨的。你一说,它立马就来。

这一天,陈锐他们这间寝室突然有了个意料之外的入侵者。赵桓予不在,尚善是满心欢喜,季锦乱了阵脚,祁洺怒火冲天隐忍不发,只有陈锐因为去了图书馆学高数,回来得最晚。

看见新来的室友,他原以为的那些惧怕和爱恨居然全部烟消云散。掠过杨林轩假惺惺的笑脸,陈锐坐回自己的床上,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还吧,还完了,就结束了。

当晚。

游魂一样飘在空中,陈锐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看着杨林轩同自己做戏。那些不知虚实的爱意以及最后的冷酷。重复的梦境一遍又一遍,离开不过十几日,又来了。

杨林轩的来到或许是让他重归这些噩梦的钥匙,陈锐暗叹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法抗拒,明知自己是在做梦,那些曾经的痛楚还是要经历一遍,却不能出声。明明是在做梦,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他却无法醒来。

祁洺坐在陈锐床头,等待他苏醒。

陈锐牙齿咬着下唇,咬得死紧,他在强迫自己不要说梦话。脸色发白,还会时不时的翻白眼,祁洺知道这是他在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办不到的结果。

发恶梦了。

祁洺清楚,那是重生后唯一的副作用,他也曾被迫一遍遍地感受陈锐在自己怀里慢慢变得冰冷僵硬,他也曾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片烧焦的原野,体味连陈锐的骨灰都寻不到踪迹的绝望。

在那个经济已经很发达的时期,他一遍遍逼迫自己以一种愉悦的笔调,模仿陈锐的语气给那个远在千里的母亲寄去似乎变得古老的信件。他曾经骂陈锐是个没有心的,但是这是这个人给自己留下的和自己的最后的关联。是悲是喜,全凭自己。

那个温柔的母亲落在纸上的泪干透了,就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印记,晕开的字迹明明是一团圆润,却像利刃一样割据他的心。祁洺不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想念自己的儿子还是别的,他不敢猜。一但陈锐母亲发现了事实,他不知道要怎样对那个妇人解释,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他的儿子,为什么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再无痕迹。

齐叔那边早为陈锐的死亡找好了缘由,祁洺却不关心那些阴险的用心。陈锐死前近一年的时间早已和这个世界的光明脱离,更何况他原本就因为杨林轩的原因而与所有人失了关联。事实上只要没人多那个嘴,这个人的消失大家都不会知道。

埋藏在黑暗下的行为本就隐秘,更何况并没有人上心。

那个连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妇人在给他回复的最后一句话中说:“谢谢你,孩子。锐儿能交到你这样一个人,是他的福气。”

然后,他就接到了消息,守在陈锐东北老家的齐叔的手下发来的消息,赵婉茹去世了。

他写的信还不到十封,这个苦命的女人就再也不愿于这人世流连。

还不到十封,她就知道信的那一边不是她的儿子。不,不对。

那一声孩子,敲醒了祁洺,他翻出曾经收到的九封信,他才发现。这个女人从来没称呼他为“锐儿”,一次都没有。最早是他给妇人寄过去的,也就是说,赵婉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祁洺曾经战战兢兢,想把陈锐离世的消息瞒到他母亲去世,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模仿陈锐的笔迹、模仿的陈锐的语气不会有人认得出来,可是,他低估了陈锐,一个儿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那是他一个孤儿,无法理解的,母子之间的情意。

呵呵。陈锐,你想没想到你拜托我极力隐瞒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露出马脚?

祁洺在陈锐的头上轻轻抚摸,噩梦缠身的人额上全是冷汗,祁洺却没有叫醒他的意思。

原来你和杨林轩是在我之前那么久就有了纠缠,原来,他一出现,你就会不安,而不安的原因,还是因为放不下,不是么。如果不唤醒你,在那样的梦中无限轮回,你是不是就能认得清自己,认得清他?我这样自私,放任你在痛苦中受那折磨,你会不会怪我?还会不会认定我这个人来陪你这一生?

我没有自信,不知道你到底愿意在我身上放多大筹码。我也自私,想要你真正把心交到我手上。可是我看过曾经那样坚持的你,看过死守一份感情不愿放弃,最终却丧了命的你。如果不是你亲自从那些梦魇中解脱出来,我不知道单方面的去牵扯你,我们到底能走多远。陈锐,可不可以为了我,努一把力?

“呜——”陈锐呻吟一声,睫毛剧烈地扇动起来,祁洺看着他,眼中疼惜不改,等待。

眼睛睁开,陈锐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人,看着那人的眼,微微笑起来。杨林轩,我想好了,无论怎样,那些曾经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无论爱恨,只要有这么个人肯一直将我放在眼中,我就一定能驱散你留给我那些伤害。只要睁开了眼,梦,也终究,只是梦而已。前世的阴霾再多,只要心是晴天,你盖的了我多久?你且看,我终究会守着我那浅薄的心愿,走的越来越远。

“几点了?”陈锐起身,问道。侧身见到明媚的阳光从窗照射进来,再看看精神似乎很好的某人,有些不服气。还没等祁洺回答,又道:“不是说你和我一样么?怎么好像每次我都比你能睡?”

祁洺笑笑,起身去饮水机那接了半杯热水,拿凉水兑了,递到陈锐嘴边:“喝一点,润润。”

陈锐咬咬嘴唇上的死皮,抬眼看了祁洺一下,才伸手接了,浅声道:“你也会发梦么?以前的。”

“嗯。”祁洺自然之道他所指为何,眉眼弯弯,话题却一下子拐回去,说:“都快十点了,差不多赶紧起来了吧,猪!”

陈锐会心地不再说什么,多余。空杯子扔回祁洺手中,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们呢?”

实际只是在问季锦和杨林轩,赵桓予和尚善两个不用问就知道去哪里了。

祁洺了然的笑笑,“季锦去忙学生会的事,期末了,学校要在放假前搞一次元旦晚会。”

“哦。”

“他一早就和尚善出去了。”哪个他,不言而喻。

陈锐有点惊异,怎么和尚善一起出去了,搞什么?看着祁洺的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再怎么样,他也会先跟寝室里的人打好交道吧。”祁洺答道。

陈锐套上外衣,祁洺对他说:“收拾一下,带去见个人。”

周末,空气里都是闲散的气息。街上学生族们的身影随处可见,也不知是不是课业压的重了,逮住休息的日子都出来改善一下伙食,玩一下。

陈锐站在这间豆花店的门口,看着祁洺和那个不久前才见过一面的老人热情寒暄,感觉有点奇异。那老人曾说过以后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另一方面也印证了陈锐那时候的猜测,这个老人果然是有点故事的人。但不知道他和祁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老板把手上的油渍在祁洺身上抹了个干净,抬眼便看见站在店门口的陈锐,贴着祁洺耳朵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有些微微发红。陈锐颇有些自知之明地有点赧然,能让祁洺露出那种表情的,反正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果然,老板在祁洺肩上拍了拍,对着陈锐叫道:“来的还挺快,快随小老儿进来~”

陈锐瞅了祁洺一眼,后者对他点点头,两人跟上老人,走入了内室,陈锐本以为老板是要带他们去厨房,没成想进去之后,才发现厨房里还有个小小的隔间,看上去像是个储物的小地方。进去后,陈锐发现而耳边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不见,不大的空间,靠着一面的墙堆了很多袋装的土豆。对面的墙上却不伦不类地摆了个书橱一样的柜子,但是上面却什么都没有。陈锐脑中灵光一闪,倒很像武侠小说里暗藏地室的掩饰,然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傻傻地咧咧嘴角。祁洺回身对她一笑,老板对着他比了个手势:“嘘——”

然后陈锐见老板粗糙的手掌在鬼子的侧面慢慢婆娑了一阵,这架势怎么看怎么诡异,陈锐死死盯着也没瞧出老板摸的地方有什么类似机关的地方,耳边却听老板嘀嘀咕咕:“果然年代久了,每次都要摸好久,哎。”陈锐正迷惑呢,只听“咔”的一声,像是钥匙插进锁眼的响声,那柜子就自己慢慢往旁边挪,挪出了一人宽的入口。活像是在演武侠剧吧我说!陈锐目瞪口呆,忍不住吐槽:“靠。”老板抱着胳膊笑得得意,祁洺伸手在陈锐腮帮子上戳戳,“再瞪眼睛就掉了。”陈锐猛然回神,干什么呢!还有人在呢我说。用眼光杀死这个没轻没重的,心虚地看老板一眼,祁洺无所谓地耸耸肩,老板更是毛事没有,笑道:“快跟上来。”扔下一句就钻了进去,祁洺尾随其后。

陈锐上前仔细地看看老板刚才摸的地方,这才见那里有个极浅的图案,好像是个螺旋的印记,很奇怪,好像在哪见过!!正是和自己锁骨下方一样的图案,那日祁洺说过后的第二天,他特意去看的。怎么回事?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么?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位老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周围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陈锐看看那个黑黢黢的入口,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多想无益,反正祁洺会和自己解释,先进去再说吧。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从入口进去,陈锐有点跌跌撞撞地走,应该是个一人宽的甬道,因为行走的过程中,可以感觉身体两侧有墙壁在阻隔你,另一方面也在指引你前行。

陈锐觉得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却还是一直在黑暗中逐步摸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他不像祁洺一样是夜视眼那么方便,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他更不喜欢,前世以这种方式被禁锢的久了,这时才发觉原来阴影还是在的。

前方突然有逆向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手被抓住了:“跟上,快到了。”

陈锐脸上一热,心中一下子好似点亮了一盏灯,暖暖的,发着柔光,陈锐下意识地低了头,像个乖巧的孩子,任由祁洺牵着他走。祁洺瞧见他发红的耳朵,嘿嘿一乐,道:“这脸皮怎么越来越薄了?”

陈锐没搭腔,狭窄的甬道传来老人的声音,有点震耳的闷声,带着些许笑意:“这可就到了。”

果然,老人话音刚落,陈锐的鼻子突然嗅到淡淡的有点甜腻的花香,眼前有了光亮,突然的,有点刺眼。陈锐抬起另一只手遮了眼睛,从指缝间看着前方。

终于走了出去,陈锐眨眨眼,再眨眨眼,不,不对,他索性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前的景色还是丝毫未变。

空间不知怎么扩大了好几倍,入眼的先是一小片桃花林,花儿开的正欢,粉白色的很是喜人,鼻尖萦绕的香气也浓烈起来。有水流淌的声音,陈锐低下头,一条小溪从脚边淙淙流过,不知源头,不见归处,就像凭空截断在这里一样。他正站在一个宽约一米的木板上,很像大河边专门为垂钓的人准备的那个地方,转向身后,那个他以为的一人宽的出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褐色的墙壁,粗糙的,就是不见什么敲凿的痕迹。再看那水面上映入的青白两个身影,陈锐几乎是有些无措地扯扯这突变的衣服的腰带,带起一串清脆的铃音,他诧异地看向身旁笑着的人,严重怀疑自己这几天脑袋里果然是灌了不少水变痴傻了,或者是,我现在根本还没醒?

“怎么,吓着了?”调侃的声音,陈锐正过身体,循声望去,才见到老人竟然在河对岸,这足有四米宽的小溪,您别跟我说您是跳过去的!方才还穿着一身油腻腻伙夫装的老人骤然变了一副样子,陈锐歪歪头,不太会形容,反正就像是古装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宽袍广袖,样式和自己及祁洺身上的相差无几。老人全白的头发直达腰际,头上还带着一个发冠,用一支细细的桃木枝一样的簪子别了,下巴上不知何时长出了长长的白色的胡须,他笑眯眯地抚着自己的胡子,对着一脸痴相的陈锐咧咧嘴,反而对祁洺道:“你带他来这之前,什么都没说?”

祁洺回道:“时间仓促。”

陈锐这会儿迷糊的很,告诉我什么?我说,你们能不能不打哑谜,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重生都不算啥,还要再来一次穿越么?咱这是在哪啊?

颇有些仙家气质的老人摇摇头,道:“你呀,还是这么心急,十年都等了,怎在乎这一朝,稍加解释也好,你看烨儿这样。”

烨儿?烨儿是谁?

陈锐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祁洺的反应才叫人吃惊,他居然像个古代人那样伏了伏身,歉声道:“孩儿鲁莽。”

陈锐几乎想要把自己耳朵摘下来就这这小溪洗一下,可能是里面耳屎太多才我接收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的吧,错乱了,我到底听见啥了?孩儿?祁洺是这老人的孩子?不是吧,呃,虽然年纪的差距好像也挺符合,可是祁洺不是孤儿么,哪里冒出来的爹?嗷!难不成是亲爹?可这长得也不像呀!

“算了算了,你就会给我找事。”老人摆摆手,有点无可奈何。

陈锐傻愣愣地看着,要不是老人那双眼睛和那熟悉的语调,他会以为眼前的这个根本是换了一个人。可看这样貌,分明是之前的豆花店老板没错啊。

“扑哧——”旁边的祁洺笑出声,牵着陈锐的手早就松开,在陈锐脑袋上敲了一下。“以为在做梦?”陈锐都没空理会祁洺最近越来越多的小动作,他张大嘴巴,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老人回身,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拂尘,轻轻一扫,道:“还不带他过来?”

“是”祁洺答道。过河?这虽然不宽可我也跳不过去啊?趟过去?

然后陈锐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两个人腾空而起,陈锐还没感受下飞翔的感觉,人已经到了对岸。眼见祁洺甩甩长袖,一头墨色的长发服帖地顺下来,长身玉立,公子如玉。男色当前,陈锐想的却是,难道刚才那个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完了,脑袋里彻底成浆糊了,他看着这两个笑吟吟看着自己的人,心里突然涌起不满,这轻功啥啥的难道就是老天赋予祁洺的金手指么,不带这么偏心的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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