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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绣师+番外篇 BY 羽宸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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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来的客人,非常不耐烦地回了句,又奔回去招呼熟客。

荆阎这话才问了一半,哪肯放人?

荆艳才走了没五步,给儿子从后方一抄手臂,又拉回了墙脚。

「那当初我去定娃娃亲,你怎么没跟我说?怎么没拦住我?」

荆艳翻了翻白眼,斥道:「我以为你知道,想说你既然喜欢男的,做娘的不支持你谁支持你?哪知道你这打小在脂粉堆

中长大的家伙,居然笨得连男女都分不清楚。怎么?后悔了?那可不成。」

「怎么不成?」

「当然不成,当初你开口说说,拍了拍屁股就走,娘为了怕小针长大后给别的男人定走,回来会呕死你,所以早早把定

亲的聘礼都送去给了小针。婚姻契也准备好了,人家小针可早就按了手印,就等你签名算数。况且这苏州城上上下下,

早知道等你一回来就要娶小针过门,你要是敢悔婚,扔了老娘的脸,我可跟你没完。」

「娘……」

「怎么?娘这么为你着想,很感动是不是?」荆艳自鸣得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背。

荆阎身子一晃,头晕脑胀昏倒在地上,临终……不!是临倒前,挣扎地吐出几个字:「我被你气死!」

隔天——

荆阎悠悠转醒,一醒来便见荀郝针不知何时搬了张櫈子,两眼红红地坐在床边,一见自己醒来,连忙用袖子抹了抹脸,

怯怯地道:「阎哥哥,我……」

荆阎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惊吓过度没瞧清楚,现在大白天里将荀郝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红红地打量了一通。

憨憨的模样跟小时候一样,女的,惹人疼;男的,嗯……

伸手摸了把,胸部又硬又厚,不像女人又软又香,嗯……

低头瞥了眼裤裆处,有个碍眼的东西凸了出来,嗯……

抓起荀郝针的手臂瞧了几眼,居然比自己还结实。

荆阎凶恶地道:「你!站起来!」

荀郝针虽不知他要做啥,可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见荆阎也跟着下床站在地板上。

荆阎恨恨地、死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荀郝针居然比自己还高出一个脑袋。

比他壮、比他结实,居然……居然连身高也比他高?

荆阎忿忿地打开房门,比了个送客的手势,「荀公子,小时候不懂事,待会我就去一品堂跟谢姨撤了娃娃亲,至于我娘

当初给你的聘礼也不用还。不送了!」

荀郝针缩着高大的身躯,像极了被主人狠心抛弃的大狗,「为什么?」

没见过这么「大只」的男人居然像个小狗似地,荆阎浑身上下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抖,斥道:「因为你是男的。」

「可是,阎哥哥以前说过喜欢我的,还说……要娶针儿为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才被老娘连损带贬讽刺了一番,今天这当年的罪魁祸首居然也跟着提自己最不想提的事情。

荆阎咬牙道:「当年我不知道你是男的,所以什么喜欢、什么娃娃亲,全都不算数,懂了吗?」

拜托,谁想抱个比自己壮硕、比自己高大的臭男人,玩什么一百零八招啊?要他荆阎抱个跟熊似的大男人,光想就犯恶

心。

「阎哥哥……」

荀郝针两眼一垂,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地,像小时候一样,伸手便要去拽荆阎的衣袖,却给后者一脸嫌恶地甩开手,反

手一推,将毫不会武功的荀郝针猛力推出房外,直撞二楼护栏。

猛烈的撞击声惊动了一品楼所有的人,荆艳瞧这场面当然知道发生了啥事,暗暗叹了口气,回头忙安抚前来寻芳的客人

楼上,荀郝针被这猛力一撞,疼得冷汗直冒,左手扶着护栏正打算橕起身子,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十指连心,痛得

荀郝针眉头纠结,刷白了脸。

荆艳听闻撞击声,抬头瞧了眼楼上的状况,柳眉一竖,暗中打了个手势,几个姑娘会意点头,上了楼将荆阎连同荀郝针

各自带到不同的房间,这才没扫了前来寻芳客人的兴致。

霓裳看了荀郝针的伤势,柳眉倒竖,怒道:「阿阎你这是做什么?小针不懂武功,你居然这么用力推他?现在可好,把

人家手指弄伤了,你要咱们怎么跟县老爷还有夫人交代?」

荆阎无意伤了人,心里也不好过,可是一想起让他丢脸到家的那门娃娃亲,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了哼,拉了门便出去。

霓裳叹气拍拍荀郝针的头,好言劝道:「小针,告诉霓裳姐,你是真的喜欢阿阎?」

荀郝针老实地点了点头,想起荆阎厌恶的表情,垂下头,难过地看着脚边的地板。

「小孩子的喜欢,跟大人的不同。小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喜欢,是跟以前一样缠着阿阎要他疼,而不是真心地

想和一个人相守?」

荀郝针抬起头,茫然看着霓裳。

不懂!

这两种有差别吗?

所谓的喜欢,难道不是指跟一个人在一起很开心,这样不就是喜欢吗?

霓裳看着眼前充满疑惑的脸,温柔一笑,「小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两种感情的差别,到时候你才有资格『喜欢』阿

阎。毕竟,去掉你是男儿身的这个问题,阿阎对你的感情,一直都很认真。」

荀郝针凝视着霓裳,认真地道:「霓裳姐,谢谢你。」

霓裳妩媚地笑了笑,掐掐那张憨厚老实的脸,「谢什么?你跟阿阎我从小看到大,跟我的弟弟一样。你要是再这么见外

,看姐姐会不会把你踹出去。」

第三章

之后荀郝针住进了一品楼,向来好脾气的他,就连被荆阎迁怒地当丫环使唤也不生气。

破晓时分,荀郝针推门进房,端看床上英挺的容颜,幸福地展露微笑,伸手轻拍熟睡中的人,正待温柔地唤醒他时……

啪!一个巴掌就这么打在荀郝针的脸上。

「噢……」

吃痛声吵醒了床上的人,荆阎半睁着眼,见了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皱眉。「告诉你你多少次,在外头敲门就好,别随便

进我的房间。」

荆阎拿开打在荀郝针脸上的手,不意外地看到一张鼻血直流、外加浮出一个巴掌红印的脸,嫌恶地皱眉,「拿块布擦擦

,不然待会给我娘看见了,又骂我欺负你。」

荀郝针应了声,拿出腰间的白绢擦拭鼻血。

看着荀郝针的动作,荆阎又皱起眉头。已经告诉过他多少次,别在自己睡觉时一声不吭地靠过来。

当年被老娘一脚踹去西域周游列国时,跟着西域商队的人学了功夫,为了应付随时突发的危难,不自觉地养成了戒备的

习惯。尤其在睡梦中,只要周边有什么动静,身体会立即不自主地攻击来袭的东西。

虽说回苏州后,已经告诫过所有人别在他熟睡时乱跑进房间,可偏偏这从小少根筋的家伙,总是今天说了明天忘,天天

被自己打得鼻血满脸也不得教训,害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全都冒了上来。

瞟了眼疼得猛吸气的荀郝针,荆阎走向一旁的矮柜,拉开抽屉取出装伤药的银盒,旋开盒盖,挖了些药膏。

「别动!」荆阎仔细要将伤药轻抹在荀郝针微略红肿的脸上,「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以后敲门就好,等我起身来后再进

来,知道……」

见荀郝针跟前几回一样,没等自己说完就猛点头,荆阎无力地道:「算了!要你别再犯,还不如睡觉前我自己记得落锁

。」

荆阎叹气下床,脱下衬衣走到柜子前挑了件衣裳换上。

一旁,荀郝针捂着发疼的脸颊,痴痴地瞅着那如刀刻般精练的曲线。

黑发下若隐若现的颈子,结实的背脊,宽窄适中的腰身,再往下……

老天!臀……那臀……

「荀郝针!你眼睛再乱瞟就给我试试!」

徒刚才下床,背后就有道视线紧黏在自己身上,而且越来越往下挪,再也受不了有人在背后明目强胆地对着自己的屁股

直看,荆阎眉毛剧烈抽动,刚一握拳转身,便听见砰地一声巨响。

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大个儿,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鼻梁下方还挂着两条长长的血痕。

荆阎伸脚踢了踢因为血气不顺横躺在地的人,确定荀郝针不会因此挂点后,跨过那倒在地上的障凝物,潇洒离去。

中午时分,荆阎从距离一品楼三条街外新开的那家店铺回来。

店铺是前不久开的,专门卖些西域外地稀奇难得的货色。

荆阎这些年跟着商队在塞外各处走动,见了许多中原地区没有的东西,回程时带了些上路,本想转卖赚些零头也就足矣

,怎知客人们对这些异民族的玩意儿是越瞧越上眼,许多富商地主们纷纷砸重金出手买回去。也就这么着,荆阎索性起

了这间辅子,联络上之前认识的商队,带进更多特别的货物,转手得了不少银子。

才刚推开一品楼的大门,就瞧那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围着大厅内的一张桌子兴奋尖叫。

原来是荀郝针从一品堂拿来许多华丽精致的衣裳,每件可都价值不斐,绣工精致,看来这傻瓜还真傻呆呆给娘敲竹杠,

搬来的都是顶极的绣品,也不知这时候一品堂的夫人是不是已经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哇,荀公子你可真大方,不然……今晚姑娘们全都陪你一个,算是谢谢你,你说好不好?」

也不知是谁起哄,刹那间姑娘们全围在荀郝针身连,撒娇地贴在他身上。

荀郝针整张脸红透,尴尬地连话都说不出,两手挡在胸前想跟姑娘们隔开些距离,但哪敌得过这群情场打滚的老手?

尤其他生涩老实的反应,更让这些姑娘们玩上了瘾,一会儿捏他的脸,一会儿掐他的手,一会儿又摸他的胸。

「啊!」

混乱中有人在他屁股上抓了一把,吓得荀郝针脱口惊叫,更逗得姑娘们娇笑连连。

「你们够了没?」荆阎竖眉喝道,一把将荀郝针从脂粉堆中拉出护在背后,「闹够了就给我滚开,不然这些衣服我全都

扔到街上去。」

「哎哟,阿阎啊,姐姐们跟小针闹着玩的嘛!好了好了,姊妹们快去梳妆打扮,不要再玩阿阎他老婆了,反正等小针过

门后多的是机会可以好好玩个痛快,今天就放遇他吧!」

「好,霓裳姐,就听你的呗!」

霓裳笑弯了腰,甩着水袖将精美的衣裳分了众家姊妹,也不管荆阎气到脸黑得都可滴出墨汁了,领着一班莺莺燕燕各自

回房打扮。

扯着荀郝针胸前衣襟入了后院,拧眉看着那张沾满了胭脂唇印的脸,取过挂在衣架上的绢帕递去。

「擦擦,满脸的胭脂印,瞧了难看。」

荀郝针咦了声,衡去铜镜前一瞧,忍不住哎叫:「天!」

「我说你,不喜欢她们这样闹你就躲开,就算推开也成,你这反应,下回她们肯定还这样闹。」

荀郝针腼腆一笑,「姊姊们没有恶意。」

荆阎横了他一眼道:「算我多事。」

「不,不是这样,我、我……」

「还有别的事?」

「没……」

「那就把脸擦干净,然后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别在这里碍着。」

「阎。」荀郝针透着神采的眼眸微暗,将荆阎紧紧搂住,「我喜欢你。」

「我说你啊。」轻松挣开荀郝针的双臂,抽走他手中的绢帕,拿起桌上茶壶,将壶内茶水倒在帕上,仔仔细细将他脸上

的红印一一擦去。

「我说你,做兄弟不好吗?这件荒唐事就当作没发生过,阎哥依然疼你,何必这般死心眼?况且你懂得什么叫爱吗?爱

跟喜欢,是有差别的,你懂吗?」

荀郝针僵了,先前霓裳姐说过的话,现下又从阎哥哥口中说出。

喜欢?

爱?

喜欢荆阎,喜欢他的人、喜欢跟他在一块、喜欢有他陪在身边的感觉。

这些难道不等同于爱?

街上充斥着各种声音,叫卖声、谈笑声、车轮行进滚动的声音,却无一传入荀郝针耳里,彷佛所有声音全被隔绝在厚重

的廉幕外,就这么失神般漫无目的走着,连自己是怎么离开一品楼的都想不起来,脑海中缭绕着尽是方才荆阎说过的话

什么是爱?

爱与喜欢又有何分别?

何谓至死不渝?

何谓悲欢与共?

生死相许是怎样的感觉?

白头偕老又是如何?

荀郝针离去的隔天,一品楼来了个不速之客,浩浩荡荡携来二十来个跟班。五彩缤纷的艳丽服饰,还穿戴银制的手璎串

链等饰品,女子豪迈地弓起一脚踏在椅面上,拍开酒瓶的泥封,如饮清泉般喝着上等的烈酒。

「哇,好喝好喝,中原的酒真是好喝。阎,怎么弄的?让我手下学学,回去也弄上一弄,肯定赚钱。」

荆阎表面上眉眼不动,可桌面下双手握拳握得死紧,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子,气得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安格,怎么是你搬货来,你哥呢?」

「我哥?忙得哩!忙着追他的亲亲宝贝儿,若不是我还记得他答应给你送货,你这批东西怕是放到烂他也不会记得。」

「贝努又有新欢了?」

安格竖起食指摆在荆阎面前左右摇摇,道:「不是新欢,是……」

说了一半,安格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个跟班问:「那玩意儿的汉话怎么说啊?」

被问话的人一拱手,恭敬地回答:「禀公主,是『挚爱』!」

「对对对,就是这个,挚什么爱的。小乖,回头赏你。」

「谢公主!」小乖一拱手,默默退回安格背后。

荆阎瞠大了眼,正准备喝下的茶水洒了一裤裆,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确、确定?」

「就是因为我哥跟他的亲亲太恶心了,恶到我待不下去,只好跑来中原玩玩,顺道帮你送货。」

荆阎顺了顺气,狂笑,「哈,贝努终于栽在女人的手里,活该!」

想当初西天取经头一个遇到的西域商队,就是由贝努带领,各部落都有贝努的女人,数量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经过的

路线与其说是经商之路,倒不如说是贝努的后宫之旅,就算撇去贝努王族的血统不论,光是分布各地的红粉知己,难怪

每到一处总有佳人殷殷款待,伺候之周到,不差于一品楼的顶极贵客。

安格甩甩手,腕上的银铃甩得叮当响,表情说有多奸诈就有多奸诈。「我有说是女人吗?我哥的亲亲可是有八只尺……

「公主。」先前被问话的小乖,猛地徒安格背后跳出,纠正道:「是『八尺』!」

安格点点头,笑道:「喔,我哥那亲亲是八尺男儿耶!压得我老哥整晚又哭又叫,隔天走起路来都奇奇歪歪。」

「公主,是『奇奇怪怪』!」

「喔!中原话还真麻烦。小乖,本公主没带错你,回头记得来讨赏。」

「谢公主。」小乖露出白牙笑笑,又退回去。

这边一主一仆乐得开心,没注意旁边的荆阎瞠目结舌,魂魄去了大半。

什、什么?

贝努的亲亲……是男人?而且被压的还是……贝努?

咚!清脆的一声,荆阎脑壳着地,晕了过去。

安格手捧一碗清水,认真地对旁边的荆艳问道:「姨,你确定这样没错?」

荆艳一手用绣帕捂着嘴,一手叉在腰侧,贼笑指挥着:「就是这样,来,公主您先吸口水,吸气,然后憋着,准备好没

?」

安格憋着满嘴巴的清水,用力吸足了气,点点头。

「来,一、二、三。」

噗——清水徒安格嘴中喷出,散成大片水花,直直射向昏迷在床上的荆阎。

冰凉的液体冷不防地喷在脸上,就算再怎么昏迷,这般折腾下也给弄醒了。

荆阎从床上吓醒过来,恶狠狠地瞪着雨个幸灾乐祸的女人,满脸的水珠还不停向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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