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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ess II+番外篇——by消失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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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骗我还少吗?”狠狠的打断,“别急着替别人开脱,别忘了,规矩。”狠狠的吐出后面的两个字,像是恐吓,又像是警告。

明显一抖,罂湖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蓄着满满的泪水,而后,在看着湮汐岿然不动的姿态之后,罂终究放弃,弯腰,伏低了身子,塌下腰,摆出乖巧认罚的姿势,这样谦卑的姿势,某个地方不可避免的被凸显出来,罂羞红了脸,“我说。” 口气坚定。

实然,罂的心底是怕的,虽说是老规矩,但印象中,惹得湮汐这般动怒而用滴蜡这种类似于施虐的方式惩罚自己,总共,也不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湮汐替自己戒口,所以每说一遍家主,便忍受这样的灼痛,而且,受罚的还是万般羞耻和脆弱的地方;第二次,是自己亲眼目睹了湮汐亲手杀掉前家主,慌乱震惊自闭到与湮汐怄气,那时,湮汐急于让自己忘掉,而用了这样残忍的方式。除此之外,他再舍不得。

不必抬眼,只需听着在寂静中细细簌簌的声音,便能够辨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湮汐是在取蜡烛?那个极粗的通体是晶莹的白色蜡烛?而后呢?不,那种恐惧,发自罂的内心,不自觉般的,罂的身子,抖得厉害。

火机卡擦点火的声音之后,罂敏感的闻到烟熏一般的呛人味道,其实,可能本闻不到什么,可那种熟悉的味道,似乎是从大脑里流入鼻子,好难过……

抖,不止身子,还有心。

似乎,湮汐已经在走过来了吗?罂的眼眶发酸,下意识的,软软开口,“汐,我错了,汐,求求你,换个方式,好吗?”第一次说求,只为了,给自己和汐,彼此留点儿余地吧……

012.

闻声,湮汐的脚步一僵,生生停了下来,一定是听错了吗?那种软软的弱弱的微微的小小的讨饶声,真的是自己的罂吗?他,在向自己说求字?那个曾经不论怎样痛苦的熬刑,都不会轻易出口的字?

心,撕裂,血,横流……

似有抽泣,但定然又极其苦痛的隐忍着,“汐,我不敢瞒你了,不会瞒你了,请你,换种方式吧……”不要这样的折辱我,不要在我们之间的感情上留下再也无法愈合的裂痕,汐,不要这样,求求你……

抿着唇,湮汐生平第一次,这么的不果断,想要放过罂,可是,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教训,如果这次再心软,那么若是罂长此以往,早晚会有自己罩不住的那天,而后果,可能会付出生命;若不放过……手中的蜡烛在燃烧,那种逼近光源便会感知到的灼痛,难道,真的要自己亲手去折磨罂吗?羞辱他的人,羞辱他的自尊?接下来呢……罂不再是孩子,他已经是个男人,那么一个要强的男人,受到这样的对待,会选择再原谅自己吗?

内心的焦灼,好苦闷,压抑,难过……

见湮汐依旧不言语,罂即使害怕,也依旧抬起身,试着转动,面向湮汐的,是蒙蒙的似要有泪水滴落的眼眸啊,“汐,就一次,我不敢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我给你惹了麻烦,你要给下属一个交代,我明白,你打我,你骂我,甚至你杀了我,求求你,不要……”

“够了,”狠狠的吼断罂的话,“杀了你?我会杀了你?你明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些,万俟罂,你到底要……”到底要怎么折磨我的心?

说不出话了,生平第一次被心智折磨的说不出话,无法忽略掉罂的眼神,无法粉饰掉自己内心的铅华,可是要怎么做?杀了他?自己怎能下得去手?难道,即使到了今天,罂依然觉得,他的命,自己就这般不珍惜?

摇头,罂乱颤的身子,竟带了点只有在湮汐面前才会有的无助,“不是,湮汐,我明白你在生什么气,可是,汐,你相信我,那些话,那些话……”罂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解释。

“那些话,不是你说的?”湮汐抱着希望,心底哪怕是一丝丝的希望,只希望罂会点头,会对自己说,那些东西,是伪造的,然后,不论真假,只要罂肯说,他便相信,便无条件的相信。

可是……

罂的眼神瞬时一顿,而后,诚实的摇头,“不,那些话是我说的,但……啊……”还未等说完,湮汐竟一脚踹过来,毫无防备的,罂翻到在地,吃痛。

罂摇头的瞬间,湮汐的心,碎了,罂承认了,那些话,是他说的,那些违佞的,不屑的,不在乎的……不,再也无法忍受,那心底自己最最亲近的人,这样彻底的背叛,不……

随手,抻下挂在墙上的马鞭,兜风,便冲着罂抽下,极狠,带着暴怒中的不理智。

“不,”不止身上在痛,还有心,为什么湮汐不听自己说,不要,不要再这样误会,自己不想让湮汐误会,不想!于是,趁着鞭打的间隙,似乎能够忍痛到足以开口解释的时候,罂慌乱的说着,“不,湮汐,你信我,那些东西,是拼凑的,不,呃……湮汐,啊……”喘息声,第一次,在湮汐的鞭子下,想要躲避,不是为了逃避责罚,而是,希望给自己足够的说话机会,只是,湮汐手上是怎样的准头?鞭风呼啸,周身盘旋,哪里有一丁半点儿的余地?

罂竟然懂得反抗了吗?在湮汐眼底,罂的这种反抗,无疑再次触怒了他的逆鳞,从小生存的环境使然,湮汐不习惯一切反抗他的事物或者人,罂无疑已经触到了底线,自己断不能由着他突破,“再敢动一下,你试试!”

手撑着地,罂不住的喘息,而后,竟真的不再挣扎,只是生生的忍着,眼中的泪,翻滚,湮汐这不亚于刑讯的鞭打,的确,快逼到自己的极限,可是……“湮汐,”声音明显低了下去,罂却依旧选择解释,“湮汐,呃……这次是我的错,我……知错了,”喘息,甚至,顾不得湮汐是不是在听,罂只是不住的在解释,“那个东西……呜,被人动过……手脚,你信我,湮汐,啊……你信我……”

暴怒中的湮汐,哪里听得到罂的解释?充耳不闻,鞭声更是凌厉,甚至,怒红了眼,那到底是堆积在内心里,怎样的愤怒?

“湮汐……”罂似乎第一次,在领受教训的时候,这么的喋喋不休,甚至,毫不顾忌自己的体力,“汐……我错……了,可是……啊,呃……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咳咳……”无力的辩解着,罂甚至希望,湮汐哪怕听进去一句也好,最少,他的心,总归不会那么难过了吧?如果能够那样,自己哪怕再多痛一些,又怎样?

湮汐啊,求求你,别将满腔的怒火,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我的身体痛,这无所谓,可是,你的心呢?那般鞭鞭抽在心底的感觉,我也曾有过啊,这,并不好熬,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自虐的方式?

泪,滑落,心,极疼,心疼湮汐,感同身受一般,试想在MIRROR的日子,每每那般发狠的处罚洛洛,便好似在处罚自己的心,而那,毕竟还不是爱,所以,湮汐呢?在这般对自己之后的,湮汐呢……

“汐,你信我……”

“汐,啊……呵,痛……”

手臂再也撑不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罂俯趴在地,嘴里嗫嗫而语。

终于,在意识就好像要涣散的时候,周遭,终于不再是鞭子呼啸的声音,是结束了吗?是吗?

眼皮有些沉,心里,有些苦,多可笑啊,明明上午还在向舒傲展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幸福,可是现在……好狼狈的自己啊,幸福?就是这个样子吗?

眼角的泪,滴落,再滴落,“汐,你为什么不信我?”在乎的是这个啊,为什么,你宁愿去相信那个录音,都不愿相信我?我在你那里,真的完全失去了信任吗?不要……

“录音,做过手脚,咳咳……”似乎湮汐毫无章法的鞭打抽到了肺,罂不住的干咳,“你为什么,不,咳咳,信我?”凄然的目光,甚至没有责怪,只有心痛,只有一点点的,凋零的失望……

湮汐有些慌了,不敢去面对,不敢去听罂求饶的话一般,甚至,不由意识的选择逃避,“我没有不信你,”甚至,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湮汐冷然的俯身,狠狠的掐住罂的下巴,抬高,强迫罂已被汗水打湿的脸,直直的看着自己,而后,就像是个固执的顽童,只追求那一个自己执着的在乎的真理,“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和MIRROR有瓜葛,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去分你的心给楚洛,你答应我,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修罗场,你答应我,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你答应我……”

凄然吗?面对湮汐的逼问,罂的泪,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再也不在乎男儿有泪不轻弹,湮汐的每句话,都像把刀,插在心底,也许,不论自己怎样,终究湮汐,根本没有放下对MIRROR和自己的戒备,到底,是这样吧?

失望,浓浓的伤心,拼命的想要睁开眼,想要反驳,却,像是抽空了心底所有的力气,再也,说不出话来,好痛……

“你说话,你保证!”强制性的,湮汐猛地摇晃着罂,发狠的命令,“你告诉我!”通红的眼圈,不为别的,只是固执的,需要一个答案,亦或是,承诺……

这样的湮汐,这样失控的,没了一点点绅士样子的,我的湮汐啊,罂竟突然想笑,湮汐,爱上我的你,成了什么样子,这样的你……“何苦呢……”下意识的,喃喃出口,最后也好似用尽了力气,罂,晕了过去。

何苦呢……罂在对自己说,何苦呢……

绝望,苦涩的泪,涌回心底,无声的牵起嘴角,湮汐在自嘲,罂说,自己何苦强求呢,罂的眼神……他是在说,自己的脆弱,好可笑吧?是啊,MIRROR,他长大的十三年,生活的地方,他不会忘记,不会为了自己去忘记……

罂,你的那十三年里,没有关于我的记忆,但,我呢?甚至卑微到只能默默守候却一直在关心着你的所有,依旧用别的方式陪伴了你那十三年的,我呢?难道这些,就通通不做数了吗?罂,骨子里那么善良的你,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残忍,这,真的,不公平啊……

013.

墨艳是惧怕赫连隼的,这要从他刚刚拜到曾是修罗场传奇的杀手——冷谛门下时开始算起。那时候,他十四岁,彼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赫连隼,排行第十三位的他的师哥,十八岁。

是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自己内心牵挂的是份禁忌的情感呢?不知道,所以,墨艳一直认为,他爱赫连隼,是一见钟情的。没想到得,只是,他从此,便心甘情愿的开始执着开始纠葛罢了。

修罗场的杀手之间,是不准言爱的,为了不给赫连隼增添任何的心里负担,墨艳甚至不惜委屈自己,瞒到了现在,而如今,他墨艳,都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可这孤守着的感情,却丝毫没有在岁月的沦陷中减淡哪怕一点点。

什么都愿意听这个师哥的,不是说自己的本事不如他才怕了他,更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礼节至上规矩为尊,究诉源头,一切也不过是因着心里怀揣着的那份视如珍宝的爱,只是……,只是自家师哥那个堪比榆木的脑袋,何时能开窍看明白?

苦闷,无处可说的,苦闷……

所以,当墨艳被赫连隼半踹着回了璃苑的时候,那不留颜面的狼狈样子,却没有让墨艳尴尬到反抗,或者,他墨艳正觉得甘之如饴呢也不一定。墨艳的脾性,向来没谁真的摸得准,不然,修罗场的上下也不会评价墨执事都是同样的话:

那是一脾气多邪劲的人啊!

墨艳只是没有想到的,今儿他师哥貌似真的被自己气着了,竟直接踹着自己进了靡坊,那个自己平日调教小男宠的地儿。

讨好的陪着笑脸,其实,几乎也不再是秘密,墨艳只要是在赫连隼的面前,那脾气好的,的确就跟个什么似的。

“师哥,你这是……”

“要说废话就给我闭嘴,别逼我动手堵了你的嘴才学乖。”

偷偷的瘪了瘪嘴,墨艳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默默的,用那双水样的大眼睛看着赫连隼的一举一动,尽摆出可怜的小样儿。

又在博同情吗?赫连隼心底兀自笑笑,暗道怎么墨儿都这个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故意忽视,赫连隼用眼睛扫视了一圈这间屋子里头的乱七八糟,不无意外的反感,迫使他皱紧了眉,这都是些什么啊?

“若是师父还在,非亲手了结了你。”

一抖,墨艳承认,师哥说的不错,若是师父还活着,自己若还敢弄些这个乱折腾,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也知道怕?”墨艳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赫连隼的眼睛,“哼,几天不打就皮痒的东西,知道错哪儿了?”通常和墨艳独处时,赫连隼一般不会急着去惩罚,对于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师弟,赫连隼当然知道要用什么方法磨他的性子才最有效。

不吭声,墨艳没有表情,充耳不闻一般。

这又是唱哪出?赫连隼的确不是什么好脾气,而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话,无人应答,于是,上前,一个耳光没犹豫的就招呼到了墨艳白皙的脸上,五指红印,那叫一个明显。

“师哥,是你不让说话的,我听你的话还挨打,哪有这个道理?”墨艳诉说自己委屈时的样子,的确有够魅人,堪称妖娆。

这还怪上自己了?赫连隼知道,自己的小师弟,向来鬼点子多,只不过,自己倒是不必忌惮防备,因为就算借他几个胆儿,他也不敢在自己跟前儿胡来,这个把握,赫连隼还是有的,“什么话是该答的,什么是不该答的,分不清?还是,我再教教你?”

苦笑,师哥果然还是犀利到不给自己留一点点的余地,“不用不用,我明白,我明白。”

“明白就好,说说吧,错哪儿了?”赫连隼说着,踱步到墙上挂着的一溜儿鞭子皮桨藤条戒尺前,状似仔细挑选着什么。

“师哥,这你不都清楚了吗?还有……”

赫连隼回头,鹰眸一瞪,那边墨艳直接消了音,一缩头,倒也是真怕了,“我说,师哥,咱能不总是突然这样不,我害怕……”有点委屈的样子,真心三分,扮假讨饶十之八九。

“再油嘴滑舌的试试,”赫连隼终于是选完了刑具,面部表情虽然带着点点的微笑,但实然有些邪恶,这也算是赫连隼为数不多的丰富表情之一了,“磨损度最大,看来,这条鞭子,我们墨儿使得顺手。”

又是一颤,墨艳腹诽,当然顺手了,软面纯羊皮缠着钢丝制成的硬鞭,打得人用着当然顺手,没什么技巧可言,却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但,受的人就……

“过来,”赫连隼见墨艳竟敢愣神儿,冷下脸命令着,“怎么,还需要我过去请?”

“不用,师哥,”低了头,墨艳总算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样儿,认真起来,其实,墨艳心底清楚,今天,怕是有自己的罪受了,“师哥要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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