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情欲的火焰灼热,身下的男人皱紧眉毛,臀部几乎被抬到半空中,这让苏远恒不得不折起腰身。
可是光滑的地板无力可借,他的双手只能无助地在四周乱抓,希望寻找到一个能够支撑的支点。
北堂敏谦的手有力的托着他的腰,干脆利落的进出着。看着自己这样猛烈的攻击,身下那人竟仍能在没有前戏安慰的情
况下游刃有余的承受,心中更是不悦。
「啊──慢、慢点……谦……敏谦……我不行了……慢点……求你……」
三十分钟后,北堂敏谦似乎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欲望,可剧烈的撞击已经开始让苏远恒感到吃力,不由出口讨饶。
忽然身体猛然一轻。苏远恒惊恐的睁开眼,发现北堂敏谦竟将他拉了起来,让他半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体位使他每一次都更深的纳入体内的坚硬。苏远恒感到一丝难堪,可是北堂敏谦紧紧箍住他的腰,让他逃无所逃。
「抱着我。」北堂敏谦沙哑的命令道。
苏远恒下意识的遵从了他的话,双手攀到他的肩上。随着他的每一次大力侵入,呼吸变得短而急促。忽然,北堂敏谦压
住他的头,猛地吻上他的唇舌。
「唔……」
激烈的撞击和热情的激吻,让苏远恒浑身都不可抑制的痉挛起来。他紧紧地攀附在北堂敏谦身上,开始无意识的配合他
的动作。
这种迎合,引来更疯狂的律动,在高潮的那一刹那,苏远恒觉得自己从发梢到脚趾,都在不停的燃烧。
凌晨两点,苏远恒赤身裸体地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倦怠的连根手指都懒得移动。
「远恒,你果然是最棒的……」北堂敏谦躺在他身后,缓缓抚摸着他光滑而坚韧的肌肤。
苏远恒心中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能抓住这个男人的,似乎只有肉欲。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情事总是那么默契和浓烈,几乎燃烧掉全身的细胞。好像他们这样原始赤裸的纠缠在一起,
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
苏远恒推开北堂敏谦的手,吃力而怠缓的坐起身子。
「你干什么?」
「……吃饭。我饿了。」
「哦。」北堂敏谦低低的笑,暧昧地道:「我以为你刚才已经吃饱了。」
吃饱的是你。
苏远恒看了他一眼,终于没有把话说出来,毕竟刚才他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艰涩的走了两步,弯腰把扔在厨房前地板上的衬衫捡了起来。
「还穿它做什么,反正待会儿还要脱。」北堂敏谦指的是他待会儿反正还要洗澡,穿上再脱下多麻烦。
苏远恒感到一股浓稠的液体顺着股间缓缓流下。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板上现在也是斑斑痕迹。
他彷佛没有听见北堂敏谦的话,仍然慢慢穿上了衬衫。此时他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铺地毯……
北堂敏谦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激情的余韵让苏远恒的动作有些倦怠的缓慢。
北堂敏谦靠在沙发上,随手在茶几下摸了摸,果然摸出他惯抽的香烟和打火机。
他点上火,优雅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他已经离开这房间半年,临行前放在茶几上的香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而现在手旁这包,显然是新打开的。
苏远恒某些方面的细腻,常常让北堂敏谦十分动容。
苏远恒并不抽烟,而且他知道自己不喜欢撕开包装的那种麻烦,所以每次房间里的香烟都是打开的。
可是苏远恒并不知道他的行程,因为有时候连北堂敏谦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会去哪里。既然无法预期自己何时回来,北
堂敏谦相信,苏远恒一定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把茶几下的香烟换成新的,并且打开准备好。
这份细腻体贴的心意,让北堂敏谦心里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感。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北堂敏谦知道,是他先找上苏远恒的。是他主动要求和他同居的。是他说要和他做情人的。可是似乎,付出的一直是苏
远恒。
北堂敏谦熄掉烟,走进厨房,推开苏远恒。
「我来做,你去洗澡。」
苏远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会煮面?」
北堂敏谦失笑:「我真的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吗?看你做了这么多遍,看也看会了。」
苏远恒仍然看着他。北堂敏谦举起双手:「我保证,不会让你饿肚子!」
苏远恒笑了笑,走了出去。
「味道怎么样?」
「一般般。」
「一般般?」北堂敏谦不满地抬抬眉,确认道:「我的手艺一般般?」
苏远恒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吞了一口面条,提醒道:「你只是把面煮熟而已。」而且煮的太过了,都成烂面条
了,苏远恒从刚才就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换成勺子吃。
北堂敏谦撇撇嘴,哼道:「那也是你的手艺一般。」
苏远恒轻笑:「我没说自己的手艺多好啊。」
北堂敏谦支着下巴,看着苏远恒坐在餐桌对面,快速却不失仪态的吃东西。他们已经换上睡衣。
其实北堂敏谦以前一直喜欢裸睡,但自从和苏远恒住到一起,就开始遵从他的生活习惯。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北堂敏
谦为了苏远恒,也有了一定的改变。
「今天你去见我大姐了吧。」
苏远恒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
北堂敏谦冲电话的方向抬抬下巴:「留言。」
苏远恒这才想起,电话留言没有删掉。他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刚回来,你怎么就想我走啊。」
苏远恒没有抬头,吃了一口面,说:「你不是艺人吗?艺人都很忙。」
「是啊,是很忙。太忙了点,所以……」北堂敏谦停了停,微微一笑:「我不想再做艺人了。」
苏远恒再次惊诧。
北堂敏谦淡淡地道:「反正只是玩玩而已,现在玩腻了。」
苏远恒心下一紧。
只是玩玩而已……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他玩玩而已?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会对他说,玩腻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大姐和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苏远恒看着碗里的面条,突然没了胃口。
北堂敏谦冷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她说了什么。」
苏远恒没有说话,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端起碗筷走到水槽旁。
北堂敏谦抱着双臂靠在门口,看着他收拾东西。
苏远恒转过身来,看见他黝黑的双瞳深不见底,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下一慌,面上却极力镇定。
「不早点休息吗?」
北堂敏谦仍然默默地看着他。苏远恒迟疑了片刻,缓缓走近。
北堂敏谦握住他的双臂,将他轻轻拉近,几乎贴在自己身上,慢慢地道:「想不想我?」
苏远恒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以前他回来,偶尔也会问他。不过每次都是在做爱的时候,或者玩笑之间随口说说,从
不曾这么正经过。
苏远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问道:「敏谦,你没事吧?」
「想不想我?」
北堂敏谦微微用力,苏远恒的双臂收缩了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诚实的说:「想。」那神情带了一些无奈和纵容,却更多的是真挚的情感。
北堂敏谦感到满意,抱住苏远恒,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苏远恒叹了口气:「天快亮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请假。」
「工作不是儿戏。」
北堂敏谦不满地看着他,眉宇微蹙:「身体也不是儿戏。你知道美国的外科医生死亡率多高吗?你这样拼命,早晚过劳
死。」
苏远恒笑道:「知道了。我有长假的。」
「那就请假。」北堂敏谦冷着脸,硬声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今晚一定要抱着你睡。如果明早你敢起来上班,搅了我
的好眠,我保证,立刻让你们医院关闭!」
「可是……我们有重要病人。」苏远恒知道他说到做到,还真有一丝迟疑。
「管他是谁。天皇老子我也不管。」北堂敏谦说着将苏远恒拖到卧室,扔上宽大舒适的大床,扯过被子,将二人罩在一
起。
第二章
大概是久违了这个温暖而期待的怀抱,这一夜苏远恒睡得异常酣沈。清晨的时候因为生理时钟的关系,模模糊糊地醒来
过一次,听见北堂敏谦在说话。
「Siva,这件事我说过了,我休息期间不想任何人打搅,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好……对,就说我现在休假,续约的事以后
再说……好,就这样……对了,别忘了给医院打电话,说他今天请假……」
苏远恒翻了个身,想说什么,北堂敏谦瞟了他一眼,对手机说:「Siva,不只今天的假,帮他请年假,能请几天请几天
!就这样,拜拜。」
「你……」苏远恒微微一惊,坐起身子。
「躺下。」北堂敏谦把他按了回去。
「我不能请年假。我……」
「你想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们院长?」北堂敏谦眯眼。
苏远恒微微一僵,衡量了一下,知道北堂敏谦的话还是不能违背的,尤其在他这种低气压的状态下。
北堂敏谦见他顺从,感觉十分满意,搂着他道:「接着睡,天塌不了。反正医院是我家的,我爱怎样就怎样。」
苏远恒想说几句,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今天特别困,被北堂敏谦这么一强迫,真又睡了过去。
北堂敏谦暗赞自己昨晚放在面条里的那包安眠药果然管用。
苏远恒直睡到傍晚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但心情却说不出的舒坦。
北堂敏谦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坐在床边,喝了一口凉水,服下药片,问道:「你吃的是什么药?」
苏远恒将药随手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道:「没什么,补充维生素的。」
「真的假的?」北堂敏谦玩笑道:「每次我们做完爱你都要吃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服避孕药。」
苏远恒闻言,僵了一下,抬眼笑道:「说不定我服的就是避孕药。」
「呵呵,那倒好,省得有了孩子麻烦。」
苏远恒没有回应他,起身走进浴室,里面随即传来了隐隐的水声。
北堂敏谦点了根烟,靠在床头,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异常地平静和……满足。他忽然回忆起那一年突然出现在
苏远恒面前的情景。
当时他刚满十八岁,脱离了姐姐和家族的掌控,迫不及待想获得自由。
那时惠枝脆弱得像枝随时会折断的青藤,却有着最顽强的根。
她不客气地说:「要是不乐意,何必勉强?你这个样子给谁看呢?」
「少废话!吃药!」北堂敏谦冷冷的把药递过去。
北堂惠枝皱了皱与孪生弟弟相似的眉,不甘不愿地接过了药,嘀咕道:「都吃了三四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如果不是你不肯做手术,早不用吃了。」
北堂惠枝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头:「我宁愿吃药,也不要再失去自己的头发!」
「不可理喻!」北堂敏谦的声音冷冷的。
「你怎么能理解?你怎么能理解?你知道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脑袋包得像个外星人而且一根头发都不
剩那是什么感觉吗?」北堂惠枝无限痛心地说:「我宁死也不要我的头发再受到那种待遇!」
北堂敏谦再也受不了了,毫不客气地冲她翻个白眼。
北堂惠枝道:「唉……你到底是不是和我在同一个子宫里待了十个月的亲弟弟啊?怎么竟一点也不理解我?」
「除非我能变成外星人。」
北堂惠枝垮下脸。
北堂敏谦站起身:「我要去开会了。再过三十分钟午睡,我会让人来看着你。」
「等等!等等!」北堂惠枝拉住他:「谦,我们快满十八岁了吧。」
「嗯。」
「你掌握北堂集团的时间也有五年了,按照我们北堂家的规定,族长继承人十八岁后可以出去自由锻炼一段时间。」
「我还不是族长。」
「早晚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惠枝,你想说什么?」
「嘿嘿……」北堂惠枝笑得狡黠。「谦呐,虽然你不了解姐姐我,但是姐姐我可了解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从同一个子宫
里出来的哟。」
「……」北堂敏谦默然。
「我知道你早计划着出游的事情了。而且……是不是打算……嗯?」
北堂敏谦挑挑眉。姐弟二人某种神秘的默契让他们不言而喻。
「谦,我可以帮你哦。我可以帮你,把三年的出游计划无限延长。」
「不用你帮,我自己也办得到。」
「哦。」北堂惠枝指指自己的脑袋,「不用我帮,也不知道我脑袋上的这个洞是怎么留下的。」
北堂敏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嫌我当时多事,但你不可否认那次暗杀事件我帮了你吧?你可是欠我一个大恩的哦!」
北堂敏谦看着双胞胎姐姐苍白孱弱的身体,这是当初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导致,终于无奈地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呵呵呵,很简单……」
就是这样,北堂敏谦策划三年的计划中,不得不捎上自己因为病弱而受到整个家族「特别关照」的姐姐。
为了让北堂惠枝能够更好的生活,或者说为了让她能更健康的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北堂敏谦不得不去找当初为她做脑
部手术的医生,为她随时监视病情。这就是六年前北堂敏谦突然出现在苏远恒面前的原因……之一。
当年为惠枝做完手术,大姐北堂雅枝从美国赶回来,坚持带惠枝去美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北堂敏谦当时必须留下处理
暗杀后的事情,这是对他的历练,所以没有跟去。
说也奇怪。其实他和苏远恒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却对他有着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记得两人仅有的几次相遇,在惠枝的病房里,苏远恒都是礼貌而生疏的与自己打招呼,可是北堂敏谦却感觉他看着自
己的眼神并不如他的态度那么冷漠。
北堂敏谦对他有着若有若无的感受,那是一种浅淡的暧昧和熟悉。当他们独处说话时,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比往常来得
温暖和稀薄。
这种感觉很奇怪。
正因如此,他对苏远恒产生了一种超出想象的探索兴趣。
在事隔四年之后,他再次从美国回来,敲开苏远恒的办公室,那种想要与他更进一步的感觉越加明显。
记得当时苏远恒错愕地从办公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牛仔服,戴着墨镜,背着一个超大旅行包的「陌生人」,竟
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
「北堂敏谦?」
墨镜下的北堂敏谦,那一刹那忽然感觉到什么。那种隐隐了然的情感,让他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苏医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苏远恒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他慌乱地站起身,请他坐下,然后呆站了一会儿,又匆匆出去叫护士倒茶。
当时北堂敏谦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慌乱,心里越发确定了什么。
当他说明让苏远恒为已经远离家族的惠枝提供医疗帮助的目的后,苏远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失
望之色。
北堂敏谦看着他那神情,突然脱口说出了让自己也十分吃惊的话。
「我现在在国内还没有住的地方,如果苏医生不介意,我可不可以住在你那里?」
「什么?」苏远恒非常吃惊。
「你不愿意?」北堂敏谦挑挑眉,虽然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难以理解,但他却十分笃定,苏远恒不会拒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