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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ess II+番外篇——by消失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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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勉强,想好了再回复我。”

湮汐就是有那样一股子气势,即使话语温柔似乎能够妥协,可聪明的人依然感受得到其中的凛然之气,那绝不是和你商量。

凌珲的命和终生安定的保障,三年……,西楼和南园……,家主肯将修罗场四大直属分支中的两支交与自己,就算没有小凌的事儿,凭着家主的这份信任,自己岂可退缩……

决定了!“谢家主厚爱,属下自当尽力!”

实然湮汐心中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总算长长的吐了出去,“三年后的修罗场……”湮汐的眼中,有期待的光彩,实然,完全肃清修罗场的异己,这个父亲终其一生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成与不成,全都仰仗这最后的一击,“墨,别让我失望。”扶起墨艳,湮汐的眼中有鼓励,有期许,有信任。

“是,属下谨记。”师父总说自己聪慧于常人,那么这次挑战,就请师父的在天之灵,护佑吧……

“嗯,歇着吧,不然看你这么折腾,赫连该心疼了……”湮汐微微笑笑,不等墨艳一脸窘迫的急要解释,湮汐便抬腿离开,只是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回身,“对了,有些不该你经常出现的地方,我不希望总是在暗影的报告里看到你,如果相对自由的环境让你不能专心的研习,那么,就给我回来,我相信,在修罗场,有规矩约束着,研习的效果会更好,怎么选择,看你表现……”

看着家主离开时随手关上的门,墨艳皱起的眉再次显现了他无与伦比的迷茫,隔绝了一切的屋内,静得有些诡异,墨艳冥思,家主的那几句话闪烁在脑海之中,不该经常出现的地方……,暗影的报告……,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的一抖,墨艳的眼中凝聚着异样的恐惧,家主是在说罂,没错,果然,自己多次去找罂,还是被家主洞悉,到底,没有什么事儿是能够瞒过家主的,没有……

“墨儿,怎么了?”赫连隼端着简单却精致的食材走进屋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脸苍白满眼惶恐的墨艳,于是担心的问到。

“没……,师哥,你来了……”墨艳扯开嘴角,笑着含糊过去。

而刚刚恰巧在走廊里看到家主,家主的脸色轻松淡然毫无阴郁之气,墨儿眼中的神色,该不会是与家主有关,那么,或者是私事吧,向来尊重别人的赫连隼,认定自家墨儿的慌乱是因为私事,所以真的没有再问什么,对墨艳的敷衍也只是应了一声,放下托盘,而后温柔的坐在床边,端起蔬菜粥,仔细的吹了吹,喂到墨艳的嘴边……

一切,就像是波澜之后归于的平静,那样的和谐和温馨……番外:惘·堪首(后续)

希腊,S.O.U.L

凌珲虚弱的睁开眼,入目满是白色,以为,自己真的到了天堂,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瞥见角落里那把已经作为装扮挂饰所用的白色小提琴,这么熟悉的布置,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堂,不过是自己的房间罢了。

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自己竟没有死……

失望的闭上眼,难掩疲惫,全身的痛,无时无刻不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不是梦魇,是事实,糟粕肮脏的自己,是事实,连想要骗自己,都不能……

一滴泪自紧闭的眼角流下,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惹人怜惜。

一直站在窗边,被当做布景对待的沈懿看着床上的人默默流泪的悲伤脸庞,又次想到自己赶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几乎就只剩下一口气却依旧面色安详的微笑着的他,明明那么痛,那么难熬,可这孩子的眼中,除了深深的绝望,竟还有解脱的释然,是那么的轻松,他就像风中的蒲公英,随风飘散本该是他追寻自由的足迹,没有痛苦,没有不甘,更没有抱怨……

“为什么要死呢?”几乎下意识的,脱口就问了出来。

而心思不知在哪里的凌珲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存在,单薄的身子惊吓到般猛的一凛,随着长长的睫毛扑扇着上翘,那睁开的汪水的眼中,仿若还看得到清晰泪痕。

“你……,呜……”舌头上狠狠的痛,似在提醒着凌珲什么,本是苍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窘红。

“快别说话,”沈懿快步走到凌珲的床边,阻止他,随口解释,“还好咬得并不深,伤口也不算太难愈合,很侥幸呢,不然要真的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可真就太可惜了……”沈懿说的认真,这语气里丝毫没有轻薄亵渎之意,而只只就是心里话。

凌珲没再说话,可他眼中闪过的神色,是那么的无所谓和不在乎,沈懿有些意外,却也很快就能够理解,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甚至不惜用上最痛苦的方式寻求解脱的人,能不能再说话,他又怎么会在乎?

“你刚刚是想问,我是谁,对吗?”沈懿好脾气的岔开话题,既然家主派自己过来,那么可想而知,家主是想医好他的,所谓医好,除了身体,自然也包括心里。

凌珲并未迎向沈懿的眼神,依旧看着天花板,只只眨了眨眼,意为沈懿说的对。

沈懿并未计较,微笑着大方的介绍自己,“我叫沈懿,你可以叫我Oliver,或者……,我虚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沈哥,哦,当然了,不管你想叫什么,都得等到舌头上的伤好了之后呢……”

凌珲几乎还是没有太多的反应,不过好在沈懿也不觉得尴尬,仍旧自顾自的说着,“你叫凌珲,对吧?我知道你的,墨哥最疼的徒弟,他常夸你。”

提到墨艳,凌珲那冷漠冰冻的脸上,僵硬的肌肉线条总算有些改变,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注,但熟知心理学的沈懿又怎么会被瞒住?心底暗自庆幸,看来自己找的切入点,没错。

“凌珲这个名字很好听,是墨哥给你改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叫你凌珲吗?”

皱眉,的确,师父从未说过,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自小是孤儿的自己在修罗场长大,修罗场的孩子那么多,谁又会注意到自己?若不是后来有机会拜到师父门下,那么,现在的自己呢,也许还是只有一个代号,或者,随便阿猫阿狗这样的名字,浑浑噩噩,虚度也便是一生的光景……

师父对自己,恩同再造,凌珲除了感激,还有深深的眷恋,对于师父一切的钦羡和崇拜,让凌珲知道,浪漫才情的师父绝不会给自己取一个平常的名字,那么,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自己一直好奇,却从未敢开口问起,而今天刚好是个契机,凌珲点点头,终是乖巧懂事的没有再次开口冲动的询问。

“珲是美玉的意思,凌珲的谐音,是墨哥希望,连你的灵魂都如美玉般洁白无瑕,可但凡有美玉这层意思的字,又绝不止珲一个,墨哥选了这个王军珲,是希望你除了有美玉的优质之外,还有军中之王的傲骨和魄力,”沈懿顿了顿,嘴角却流露出柔柔的笑意,异常的明媚,“凌珲,墨哥他寄托了多少希冀在你身上,总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里,竟蕴藏着这样美丽的内涵和祝福,凌珲的眼中再次的润湿,原来,有一种眼泪,是因为幸福而流的……

“所以……”见凌珲的眼中终于有些求生的光彩,沈懿突然话锋一转,“所以,这样一心求死的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WO……”仅仅是一时激动的气声,含糊不清,凌珲心里是委屈的,可他却知道对这个事实,自己没什么可解释的……

“墨哥总说你是懂事的孩子,我知道,寻短见这样的举动,也只是你自知修罗场的规矩逃不掉总归一死,怕连累墨哥,所以才不得不这样……”沈懿轻轻的说着凌珲的内心,“小凌,连我都看得明白的事,对你那么熟悉的墨哥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SHI F……”想说师父,可只是说出这两个字,对现在的凌珲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

沈懿没再顾及凌珲的情绪,慢慢的说着事实,“墨哥他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他是怕红黑会偷袭滋事,他不在,无法护你周全!墨哥他为什么要狠心对你用刑?那是他怕湮汐和刑门追究,他不得已才用这样的方式,去堵西楼和北堂主事的嘴!而你知道,这些天,墨哥又为你做了多少事?从不与人妥协的墨哥,这次,放低了姿态,连夜去红黑会谈判交涉,尽量将事情压下;从不与人相求的墨哥,为了你,不惜犯规矩去恳求湮汐,那么自命清高傲然浊世的墨哥,忍了那份疼和那份羞,他为了什么?小凌,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你师父的吗?”不是责备,只是想点醒他,只是想让小凌的求生意识更加顽强,拥有信念和勇气活下去。

喃喃的口型,听不出什么,可凌珲的泪和不住痛苦摇摆着的头,足够看得出,他是多想倾诉,多么自责……

“小凌不哭……”这样如泪浇灌一般的玉人儿,沈懿终究舍不得,于是坐下来,抽了几张床边柜子上的湿巾,帮凌珲擦着满脸的泪水,嘴上安慰,“来之前,我本是不喜欢你的,觉得你太任性,太脆弱,可是当看见你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值得墨哥这样的回护……”

“小凌,你是坚强的,不然带着那一身的伤,你不会如初见时那么坦然,甚至微笑,你是懂事的,你想了结一切,也不过是想让墨哥被你连累,被修罗场的规矩去追究……”沈懿慢慢说着,就好似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魔力,凌珲因着自责和痛苦而紧紧交握的手总算渐渐放松,情绪也几乎平稳下来。

“小凌,每个人活着,都要背负些什么,所谓肮脏的过去,残破的经历,不齿的过往,那都是自己的心魔,有些命运注定的坎儿,谁也帮不了你,只能靠自己,迈过去,等到经年之后,回头看看,你会觉得,其实现在纠结的事情,不过是云烟一般轻浮,风吹,也就散了,对自己严格,是好事,可如果严格变成了苛责,那就不值得了,小凌你那么聪明,一定懂得我的意思,对不对?”

像是真的把沈懿的话听进去了,凌珲思量了片刻,也终是点了点头。

“答应沈哥,振作起来,好不好?你是男人,要坚强,要勇敢,别想太多,努力养好伤,然后,开始一段蜕变后全新的人生,小凌,你知道吗?墨哥不仅求湮汐饶过你这次的责罚,而且,他也为你换来了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自由,你知道吗,从此以后,你只属于S.O.U.L,而修罗场残忍的规矩,再也无权管制你,你是自由的……”沈懿的眼中,甚至都有了那种憧憬着幸福的光彩,这真的感染了凌珲。

凌珲显然难以置信般的张大了眼,直到看着沈懿坚定的点头,他才敢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也不是梦……,于是,心底是真的感激,感激师父赋予自己的这意外的惊喜,但他却深知,自己现在还不该为这样惊喜而高兴,毕竟面对的是家主,那么,师父是牺牲了什么,才换的自己这一切?是什么……

凌珲眼底的担忧,当然瞒不过沈懿,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凌珲的发顶,“放心,不会很为难……”虽然沈懿自己也不清楚,墨哥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但是沈懿深深知道湮汐对墨哥的重视和疼惜,断然不会太过为难他,“小凌,你是你师父的全部心血,不要让他失望,知道吗?”

点头,凌珲的眼中再也不是消极的黯然,而是张扬着一股子灵气和活力,沈懿知道,这种精神头,真的远比任何的药物都好用,心中不免欣慰的松了口气。

“XIE……”虽然太痛,可凌珲还是想要说谢谢,谢谢沈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却这样的亲和,这样的犀利,给予自己这样的清醒,实在应该感谢。

“好了好了,”心疼凌珲忍痛也要道谢的乖巧劲儿,沈懿笑着阻止,“我们小凌啊,好好休息,快点儿好起来,就是对你沈哥最大的感谢了……”快些好起来吧,别寒了墨哥的一番苦心,更别枉了湮汐的一番爱惜……

番外:惘·堪首(再续)

等到墨艳身上的伤差不多好彻底,才被允许回S.O.U.L,而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这一个月,风波不多,道上最骇然的消息,就当属红黑会一夜间被血洗,红黑会主事的私人别墅,被夷为平地。

红黑会大小也曾是一方霸主,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灭掉,有如此实力的,只有修罗场,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声张,更不敢有任何异议,毕竟得罪修罗场,真的是不可想象的恐怖事件!

实然修罗场也不是神,这样一举剿灭的行动,也是筹划准备了大抵半个月的时间,北堂提供线索,东阁出击,再加上有家主调派的五名暗影卫的支援,如此,才有了那么漂亮的一役,修罗场多年未曾有这么大规模的内部协作,但凡有机会参与的每一个人都显得跃跃欲试,欲要借机表现一番。

整件事干净利索的解决之后,被蒙在骨子里的墨艳才被告知一切,得知自家师哥竟为了自己为了小凌亲自督导这次行动,墨艳心底涌动升腾的是满满的感激和浓浓的幸福感,想要当面谢谢师哥,可自家师哥依旧冷着脸,淡淡的语气——

要谢就好好谢家主,我没帮上什么忙。

自然要感谢家主的成全,毕竟,这么多年,家主已经很少处理这样的小事了,但是这次的行动,虽然师哥一言简之的带过,可墨艳心底清楚,从安排到调派到最后的行动,哪一个环节,都少不得师哥。

“约束自己,也给下属做个榜样,再出这样的事,不仅是主上的规矩,我的家法也饶不了你!”

这是墨艳临走之前,赫连隼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螺旋桨轰鸣的声音贯彻耳膜,随着直升机离开地面,越升越高,墨艳这才敢自旋窗中贪婪的凝望自家师哥的身影,负手而立的师哥,还是那样颀长挺拔的傲立在停机坪一侧,微微的昂首,看不清表情,却感受得到那抹注视的目光……

直到师哥的身影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墨艳这才收回目光,唇边没有敛去的是淡淡充满幸福的笑意,师哥刚刚是说他的家法,如果师哥用家法教训自己,那么,师哥是把自己当做家人了,对不对?所以才一直目送自己离开,所以才这样护着自己……

希腊,S.O.U.L

听闻师父要回来,凌珲一早就捧着那根特制的金鞭,双膝跪在粗大的黄金链锁上,恭敬的在S.O.U.L华丽空旷的大厅中央,迎候着。

凌珲的心底是忐忑的,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师父,他却真的开始担心,师父会不会给他机会去解释和道谢,凌珲的心底亦是坦然的,不管怎样,或者惩罚,或者不被原谅,他都会努力的争取,毕竟,他知道,师父对自己的关心和回护,是真的,而生气,也的确是因为自己太过不争气……

看着凌珲这样虔诚的跪着,沈懿的心一阵阵的纠痛,小凌腿上的刀伤,伤口很深,可这孩子却在听了Amber的话后,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治疗,甚至固执的连药都不用,那样深的刀口,本来就极难愈合,哪里又经得住这样久跪的折磨?不必看也知道,小凌额头上滚落的豆大的汗珠,那该是忍得有多痛?这孩子,怎么就这样执拗呢?任自己怎么劝也没用,一再坚持着他自己的决定,然后懂事又认真的和自己道歉,弄得自己心里,明明那么的难过,却连句责备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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