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抵在那人胸膛处的手掌变成抓握的姿势。
真心是最好的催情药剂,令他完全沉溺。
澹台烟云把他抱出来,擦干身体放到床上,自己随后覆上去。
北堂煦全身紧绷,身体的接触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来得更加敏感,轻轻的摩擦就会让他颤抖不已。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身上,最后停在胸前的殷红上。北堂煦眼神迷醉,手指深深地插入澹台烟云的发中。
自己的心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明晰,第一次被他强行进入的时候他觉得耻辱、羞愧,暗暗发誓一辈子不再与他见面。
那时候横亘在他面前的婚约和道德令他无所适从,于是选择用最决断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其实那时候他也是心痛的,心里对这个人也充满了不舍与怨怼,只是不敢承认不能承认,他认定自己绝无勇气来面对世
俗的眼光,绝无勇气违背自己恪守的天理伦常。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接受他,用这样的姿势做着这般亲密的事。
但是他的温柔,他的义无反顾却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他,那种强烈的爱恋,生死相随的决绝都逼着他不断剥开自己的心
,敞露最真实的一面。
火热坚硬的东西抵在外面,北堂煦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双目紧闭,等着那种被刺穿的感觉降临。
身上的人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微凉的指腹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轻轻地摩挲,似要将它碾平。
北堂煦疑惑地张开眼,就见细长黝黑的眼眸深情地凝望着自己,这样的注视,那日在画舫上与他同睡时曾经见过,只是
此时蒙上一股隐忍的欲念,越发扣人心弦。
“煦,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会停止。”
北堂煦动容,不知该说些什么,“没关系”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可是抵在他身后的硬物的火热程度让他知道身上人的
欲望有多强烈。
他竟然愿意忍。
北堂煦插在他发中的双手往下按了按,同时轻轻地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嘴角。
“喝~”澹台烟云喘着粗气,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邀请,忍耐太久的欲望快要将他燃烧,几乎是在北堂煦身体往上抬的
同时,他也立刻压了下去。
“嗯~”北堂煦皱起眉头,异物的进入感让他觉得不适,却不像第一次那般疼痛。
不是强取豪夺,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澹台烟云只是在进入的时候显得着急,随后便调整自己的姿势,缓缓地抽动,只希
望能让他的疼痛少一些,快感多一些。
原来相爱着来做这样的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尽管很痛,却是心甘情愿。
插在发中的双手滑到身上人纤细的腰上,紧紧搂住。
澹台烟云把他的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的腰上,身体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我曾以为,这一生只能对你痴痴凝望,即使用尽手段,给你真心与生命也无法得到你的青睐。
我曾说服自己放弃你,放弃毫无希望的爱恋,但是我的心比我想的要固执太多,十六年的思念与羁绊,早已超出我所可
以掌控的范围。
当我以为你不在人世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死掉一样,连痛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你会在我怀里,伸手可触及,你主动亲吻我,拥抱我,这些都是梦里才有的景象。
我的心就快要被幸福装满,我多怕自己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恩赐。
你是命运给我最大的恩赐。
第49章:落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已过午,北堂煦睁开眼就发现澹台烟云已经不在,心里一惊,猛地坐起来,下一刻又痛得差点倒回
去,整张脸瞬间惨白。
刚好这时房门打开,白衣男子端着午膳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忙把手中的饭食放到桌上,坐到床边扶住北堂煦:“不要
动。”
北堂煦还有些不适应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双手撑在床上,努力让自己坐好,想起昨晚的事,禁不住血气上涌。
竟然发生了
澹台烟云把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靠着,端来一碗药膳粥,舀起一羹,细心地吹凉递到他的嘴边。
北堂煦微微有些不自在,终究张开嘴含住了匙羹,软糯甘甜的米粒,带着淡淡的药香,顿时让他整个人舒服了起来。
“北堂,跟我回春城吧!”话语间有些犹豫,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北堂煦愣了片刻,想点头,却摇了摇头。
澹台烟云没有继续游说,甚至不再说任何话,依旧把粥吹凉递到他的嘴边。
北堂煦把粥咽下,道:“澹台,我有话跟你说。”应该要把澹台逸的事告诉他。
澹台烟云点点头,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先把粥喝完。”
彼此间又是沉默,北堂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什么,一碗粥很快喝完,北堂煦刚想开口,却被澹台烟云用
嘴堵上,熟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花香,让人不自觉地沉醉。
脸顿时涨得通红,仿佛可以滴下血来,终究还是不习惯。
良久,柔软的双唇离开,尖尖的下巴架到自己的肩膀上,脸颊贴着脸颊。
“北堂,我帮你找顾芜芫。”幽幽的声音有一些空洞,“但是不要叫我救她。”
北堂煦愣了愣,原来他以为自己想说芜芫的事,当下就想否认,但想了一下,又按捺下来,毕竟,那也是必须解决的事
。
“我会帮你找到她,也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只有不老桃花,我不能给她。”
北堂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声音里的疲惫显而易见。
“澹台”是的,不老桃花很珍贵,他不能要求澹台烟云拿出来,只是心里对顾芜芫的愧疚,让他不安。
他让她赔上性命,却连心也抽走。
“没有关系的,我自己去找她就好。”虽然有春城的帮助会有效率的多,但是他不想让澹台烟云陷在这么尴尬的关系里
,做错事的是他自己,一切的后果也应该由他自己承担。
“嗯。”又是一阵沉默,才听得澹台烟云轻轻吐了一口气,“我们回烟华别馆吧。”
考虑到北堂煦的身体不是很舒服,澹台烟云叫了一辆马车,铺了厚厚的垫子让北堂煦坐,自己却骑马跟在外面走。
马车走得不疾不徐,北堂煦独自坐在车里,有点怪异的感觉,却说不出来,偷偷地撩开窗户上的帘子,就见澹台烟云坐
在马背上,白色长衫,金色披风,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北堂煦呆呆地看了一会,这个人长得好看是天下皆知的事,只是以前自己心里有结,总是刻意去忽略,现在仔细看来,
更觉得勾魂夺魄,令他怦然心动。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瘦得有些不正常,脸色也一直微微发着白,甚至不经意间,就会看到他轻蹙双眉,手轻轻地抚
了抚胸口,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但是如果不舒服,为什么不进马车里,却坚持要骑马跟在外面?以前他总是千方百计找机会跟自己相处,为什么现在自
己不排斥了,他却反而自动地保持距离?
北堂煦想不明白,怀着满腹心事,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到了烟华别馆。
明镜烟雪已经领着风花雪月四大护法候在外面,青衫客也立在一旁。
澹台烟云跳下马,打开马车门,伸手欲扶北堂煦。
北堂煦探出头,就见春城的人站了一排,顿觉窘迫,避开澹台烟云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下马车。
心里还没有做好面对别人的准备,更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需要依赖澹台烟云。
毕竟在过去的二十二年,他一直扮演着保护别人的角色,即使是认命地接受爱上澹台烟云的事实,他也希望自己是可以
照顾他的那个人,虽然很难。
明镜烟雪带着一干人等行礼:“恭迎城主,欢迎北堂剑客。”
一个字的区别,亲疏立现,北堂煦更觉不自在。
澹台烟云淡淡地扬了扬手:“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拉着北堂煦便要走进别馆。
明镜烟雪抿抿双唇,道:“师兄,北堂剑客的房间安排在西苑的客房里。”
澹台烟云抬了抬眼睛,有些微寒意:“北堂不是客人,把东苑的空房收拾一下,他就住那里。”
东苑唯一的一间空房就在澹台烟云卧室的隔壁,明镜烟云有些不甘愿:“可是师兄”
澹台烟云挥挥手,阻止她未竟的话语。
北堂煦自然知道明镜烟雪的顾虑,只是眼下他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什么,至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义正言辞地撇清自己和
澹台烟云的关系。
其实是永远都不可能撇清了。
晚上,北堂煦坐在烟华别馆的大院里,月朗星疏,满院桃花,开到荼靡。
白玉桌上摆着清酒,北堂煦一口没喝,只看着满院桃花发呆。
好像只要澹台烟云在的地方,都会有大篷大篷的桃花开放,就像现在,明明花时早已过去许久,这里竟然还可以桃色纷
繁,花开不败。
偶有清风拂过,便见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北堂煦总觉得这院里的桃花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繁密,而且落得厉害。
“桃花好看吗?”低沉悦耳的声音。
北堂煦抬头,青衫客已经兀自在他身旁坐下。
第50章:迷惘
青衫客喝惯烈酒,拿杯,满酒,一饮而尽,一气呵成,又为北堂煦满上一杯。
北堂煦拿起酒杯,却没有喝,道:“好看。”
青衫客又仰头喝了两杯,借着酒力把问题问出口:“你爱澹台烟云吗?”
北堂煦盯着杯子许久,才挤出一个:“嗯。”
青衫客一愣,料不到北堂煦答得会这么爽快:“那顾芜芫呢?”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呵~”青衫客发出一声冷笑,“她就快死了,你还能为她做什么?还是你想让澹台烟云把不老桃花给她?”
“我没有这么想过”北堂煦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愿意为顾芜芫做任何事,但是她唯一需要的他却无法
做到。
“你不能为她做任何事,那么你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和澹台烟云在一起。北堂煦我问你,如果顾芜芫就这么死了,你还能
心安理得地和澹台烟云双宿双栖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拼命逃避的问题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揭露开来,北堂煦只觉得全身发虚,手脚有些无力。
“既然不能心无旁骛地对待澹台烟云,最好就不要和他开始,北堂煦,护城者的使命是保护城主,一旦有人想伤害他,
哪怕是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青衫客说得轻巧,却字字珠玑,杯里的酒满了又空。
北堂煦捏着手里的玉杯,半天也没咽下一滴。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爱澹台烟云,以为只要他愿意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
总是想着两全其美,想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获取最好的结局,但是他毕竟不像澹台烟云可以翻云覆雨。
诚如青衫客所说,如果顾芜芫死了,那么结局就不是两全其美,而是两败俱伤。
天上的月亮悄悄地隐入云里,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青衫客已经离去,留下一个空空的酒瓶,和一个茫茫然的他。
夜凉如水,人心也不免冻伤。
“夜深了,还不想睡吗?”
北堂煦但觉身上一暖,一双凝脂般的玉手绕过脖子,为他绑上披风,一扭头,就看到澹台烟云关切的脸,心里一动,轻
轻地覆上还停在他前襟的玉手,将他拉到旁边坐下。
“澹台,我明天就出发去找芜芫。”
“嗯。”
“我不知道找到她后应该怎么做。”
“”
就像是要堵住北堂煦的话,澹台烟云忽然吻上他的唇,开始很轻,慢慢地急躁起来,舌尖伸了进去,疾风骤雨一般,抵
死缠绵。
“嗯~”北堂煦露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双手抓住澹台烟云的肩膀,下一刻便被他抱了起来,走向东苑的主卧房。
错了错了,通通都错了。
这一次,澹台烟云依然温柔,却掩饰不住急躁,就像怕他会突然逃走一般,总是不小心就用大了力道,但是总是很快调
整回来。
北堂煦可以感受到他那种强烈的不安,却无从安抚。
他给不了承诺。
意识到这个悲哀的事实,北堂煦反而疯狂了起来,指甲陷入澹台烟云的背脊,牙齿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留下一片狼藉
的青紫。
如果没有明天,那就珍惜可以握住的今夜。
两个人倒在床上的时候,北堂煦忽然觉得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他的心,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彷徨。
顾芜芫也好,澹台烟云也好,都是不应该被辜负的人。
而他毫无办法。
他忽然羡慕起澹台烟云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来。
“煦,我知道顾芜芫在哪里。”
“什么?”北堂煦声音里有着惊讶。
“她在慕容符手上,慕容符的身份被揭穿后一直躲在苏州,跟以前的暗线联系,宫红衣把顾芜芫交给他看管,我会去挑
衅鹤唳山庄,就是为了逼慕容符出来。”
原来如此。
“可是你为什么?”
“我知道她对你来所很重要,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想着最少要把你的遗愿完成”
澹台烟云话语未竟,就被北堂煦吻住。
他为了自己竟然,愿意去救顾芜芫。
一吻毕,澹台烟云有些意犹未尽,又在他的唇上啄了几下:“煦,救了顾芜芫,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肯拿不老桃花救她,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
澹台烟云忽然有些泄气:“在春城的提议并不是骗你的,我当时真的想过,如果可以拥有你一年,我愿意拿不老桃花作
为代价,只是现在”
“我知道,没关系的。”北堂煦想安慰他,却更像在安慰自己,“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不老桃花是春城的宝物,我
不能”
“不只是这样子”澹台烟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帮北堂煦把被子角摁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北堂煦去了飞沙堡的分舵找楼深漠。
楼深漠又惊又喜,把北堂煦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才干肯定得大叫起来:“北堂,你真没事啊!真是太好了,我还老想
着前几天看到的是不是幻觉呢?蝶恋宫的人到处说你掉下悬崖死了,吓得我心肝都碎了”
北堂煦赶紧阻止楼深漠的喋喋不休:“先不说这个,深漠,我来找你是有事找你帮忙。”
“兄弟之间说那么客气干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芜芫被蝶恋宫抓走,现在可能在慕容符手上,但是我找不到慕容符,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帮忙。”
“找人这个不成问题,江湖上的人我认识得多,可以让朋友帮帮,倒是你”楼深漠像是想起了什么,摸着下巴,意味深
长地看着北堂煦,“那天在鹤唳山庄众目睽睽之下那样把澹台烟云救走,现在江湖上的传言可不大好听啊~北堂,你不
会对不起芜芫吧?”
北堂煦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楼深漠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毕竟北堂煦和顾芜芫感情深厚,江湖上传言本不可尽信,料想北堂煦绝不可能变心,想不到
北堂煦竟然露出这样的态度,顿时感到事态严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