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更加扩大。宇文瑞平只当他是被药吓坏了,也没多在意。
“只要你能取来,我便把解药给你。这药一月后病发,此后一日内无解药服下便会致命。”宇文瑞平轻轻巧巧的说着,
仿佛是见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离殇已无其他心思多想,只是应了声是。便又昏睡过去了。
第九章
等离殇养好伤已是三日后的事了。这几日宇文瑞平也没过来,想来是忙着什么大事吧。离殇心中已是五味俱杂,不知从
何说起了。罢了罢了,不过一副破败身子,也不怕怎样了,即便死也就死吧。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去自寻死路。
自己真该好好珍惜下自己了。
突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到离殇跟前。这人离殇见过,是宇文瑞平的亲信,大概是叫尹钟吧。“王爷,让你按此机
行事。”说着把一本折子递给离殇。
离殇打开折子,随意看了几眼,便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相见还不如不见呢。还为等离殇愁思,尹钟已叫人把他带走了。
宇文瑞安向来喜欢游山玩水。这日艳阳高照,清风徐徐,到是个游山的好日子。刚和自己的随从徐平在山中走了没几步
,就听到有人大呼救命。“徐平,你过去看看。”
“是,王爷。”徐平领命寻声而去,绕过几处,便在一树旁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调戏一人。二话没说就上前把那些
人打跑了,刚想追上前去,“别追了,看看她如何?”宇文瑞安用纸扇指了指缩在树旁的离殇。
离殇一听这声音,便慢慢抬起了头,待接触到宇文瑞安的目光是时,两人同时一愣。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瑞安王爷啊,拜
他所赐,要不是他当年一句话,那个疯女人也不会疯成那样。
而宇文瑞安心里确实大大震惊,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要不是知道岁月流逝,还以为她就是当年的凤姬呢。
“姑娘没事吧?”徐平蹲下身,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离殇身上。
离殇微微垂下了头,“我不是姑娘。”然后便什么都不说了。
徐平一听这声音便知自己弄错了,“那小哥还好吗?”
离殇也没再说什么,曲起双膝,将脸埋了下去,肩膀有些颤抖,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真当是倦了,要是就这么卷着该
有多好。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徐平见他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年纪又那么小,想来是吓坏了吧,“小哥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可好?”
宇文瑞安看着这无助的身形,心里竟有一抹刺痛,是太相似了吧。见离殇久久没有言语,就在徐平想再开口询问前,离
殇说道,“我没有家。”轻如羽翼的声音,风一卷便不知去向,听上去如此飘渺,令人恍惚。
两人皆是微微一愣,徐平无措的看着宇文瑞安。宇文瑞安依旧看着那身影,然后慢慢得走到跟前,“随我回去可好?”
一句话虽是询问,确带着笃定。
离殇抬起头,睁开眼睛,迷离得看了一眼宇文瑞安,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宇文瑞安竟然弯下腰拦腰抱起了自己
。离殇一下子慌乱无措,惊魂未定得看着宇文瑞安。
宇文瑞安回了个安定的笑容,“别怕,我抱你回去。恩?”
看着这样的微笑,躺在这温暖的怀抱,离殇绪乱的心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这样的温暖自己怎么抗拒的了。想当初连锦
凡的怀抱自己也抗拒不了,更何况是这个人呢。罢了,真当是累了,就在最后的几刻里,贪恋一下也无妨的。轻轻得把
头靠在宇文瑞安的怀里,离殇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宇文瑞安抱着离殇,不疾不徐的向自己的宅落走去。看着这人儿,心里竟是许久未有的充实。很像当初抱着凤姬的感觉
啊。
第十章
来这瑞安王府也有十日左右了。这瑞安王府坐落在京城郊外的山脚下,依山傍水,可谓享尽地利。府中的一草一木更是
修剪细腻。而房中的家具摆设虽然简洁,却也是上品,可见主人的品味不同凡响。
离殇被安排在王爷院落的一间客房里。房中除了该有的几样家具外,还放着一把琴。此琴已玉为身,弦如丝般柔滑,乃
是不可多得的上上之品。
离殇若有所思得看着这琴,若是没有猜错这便是凤姬曾用过的琉璃琴。抬起手指,轻轻得在弦上摩挲,唇边勾起一抹无
奈。事到如今早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勾栏院也去了,连这王府都进了,怕是还有最后一句诅咒没应验了。要是真到那时
自己是否还能再撑下去。罢了罢了,想那么多也无用。得好好的活着,看这老天到底让自己怎么个死法。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双手已熟悉得抚上那把琴,轻启朱唇,一曲婉转清冷的词便从口中溢出。
宇文瑞安踏进房门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离殇穿着件月白色的袍子,修长的手指熟练得在琴上轻拢慢捻,目光飘渺得看
着窗外的花海。这景象太熟悉,又太不真实。颤巍巍得伸出手去想触碰眼前的人。而此时离殇已回过神来,不疾不徐的
唤了声王爷。
宇文瑞安这才恢复了神智,随意的坐到桌旁,“小离的琴弹的真好,不知是哪位高人指教?”
离殇起身为王爷倒了杯水,便也落在在了桌旁,“到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个怨妇罢了。”话虽说得轻浅,可却也掩不
住话中的哀怨。
宇文瑞安微微一愣,莞尔笑道,“不知是哪位怨妇,莫不是小离的娘亲?”话语里已存了几分戏谑。
离殇也不恼,只是随口接到,“大概是娘亲吧。”
宇文瑞安俊眉一督,疑惑不解,“什么叫大概是娘亲?”
离殇也无意再多做解释,随即转开了话题,“不知王爷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宇文瑞安见离殇已经转开话题,也不好多问什么,“小离在这里也已经住了几日,不知道还习不习惯?”
“有劳王爷费心了,离殇一切都好。”
“这样便好。今日天气晴朗,不知小离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既然如此,那离殇恭敬不如从命了。”轻轻站起身,便跟在宇文瑞安身后出了房门。
虽然来府中多日,可离殇也不随便外出,只是待在房中罢了。如今跟着宇文瑞安在园中游逛,才知道这王府可不是一般
的大。一景一物更显自然。待来到湖边的小亭处,桌上正放着用玉雕琢的棋子。
离殇随宇文瑞安走进亭中,落座后,“不如,小离陪我下局棋如何?”宇文瑞安略带询问的看着离殇。
“好。”离殇微微一笑,便执起一子。想来也好久没下棋了。原以为此生再难像从前般了。没想到如今却能和他下棋。
不知结局会如何,想来这棋本就是因他而学的。
宇文瑞安看离殇已经熟悉的放下一子,看来是懂棋之人。今几日一直忙于查找他的身份,可是一点音讯也没。可从他的
行为举止来看,想来也收过良好教育。难道是落难子弟?
宇文瑞安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一边又看着棋盘琢磨。
离殇看着已放满一半的棋盘。不愧是他啊,这棋艺真当了得,要不是自己这几年和智慧有所切磋,怕是早就落下风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棋逢对手吧。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边各自揣测对方,一边琢磨棋局。
夕阳西下,这棋总算落下帷幕,“没想到小离棋艺如此精湛。”宇文瑞安由衷的夸奖到。
“王爷缪赞了,离殇还不是输了三子。”离殇淡淡的应承到。
“唉,小离莫说这丧气话,能胜我如此,已是棋中高手了。”宇文瑞安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本王自夸,从本王16岁
起,能输我三子者,少之又少。”
“哦,那离殇是应该庆幸了。”离殇委婉的轻笑着。
“小离这棋是从哪学的?”
“有个懂棋的爹,自然会有个懂棋的儿子。”离殇随口应承了句。
宇文瑞安听这话语,想来可以从中知道点眉目,随即略微疑问道“不知令尊是谁啊?”
离殇一听,心中一跳,随后安稳道,“家父是谁,离殇也不知,只是从娘口中听说到罢了。”
看着离殇略带黯然的眼神,宇文瑞安心中一紧,歉然道,“抱歉,又提到小离的伤心事了。小离要是不嫌弃,便在这王
府中常住吧。”
离殇看着宇文瑞安有些暗示的眼神,心中一下乱了。苦涩感肆意而出,终是这样吗?“多谢王爷美意了。”一句话答得
模棱两可,也不知是应承还是推拒。
宇文瑞安也不心急,只是缓缓一笑,不再多提,来日方长。
第十一章
宇文瑞安早在十几年前就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即便如此也时常招皇上召见。几次交谈下来,明里暗里的话,宇文瑞安
也不是不知道。
当年太皇还在的时候,对宇文瑞安十分宠爱,有意把皇位传让与他。只是宇文瑞安对于朝政并不感兴趣,只喜游山玩水
,随便体察民情。
太皇对此是即恨又无奈,但又怕他无自保能力,就把象征一半兵权的凤佩给了他。而象征另一半兵权的龙佩则落到了先
皇手中。
本在先皇登位时,就该把此收回的。可是先皇和宇文瑞安本是一母兄弟,又十分疼爱这个六弟,对此事也没有再提起。
而如今皇上已经登位几年,为表忠心,这凤佩应该在皇上登位时送还。只可惜并非宇文瑞安不想,只是这玉佩早在见到
凤姬那时,被当作定情信物赠与了。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味的和皇上打哈哈,再暗中派人继续寻找凤姬的下
落。
待到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晌午的事了。一进门便在大厅看到离殇还坐在饭桌前,“不是说了,我没回来,你便
先吃饭的吗。”宇文瑞安边待埋怨的说道,边把碗筷放到离殇手里,自己随后在他身旁坐下了。
“一个人吃也无聊。离殇也不饿,便等王爷一起了。”淡淡一笑就慢慢的吃起饭来。
宇文瑞安看着这如沐春风的笑,心里的那点空洞似乎就那么填满了,看着离殇慢嚼细咽的吃着饭,就突然觉得有了家的
感觉啊。
用过饭后,离殇和宇文瑞安依旧那么平静的在亭中下棋。
“哎……”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宇文瑞安口中溢出。
离殇抬头看着宇文瑞安,略带疑问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宇文瑞安抿了口茶,无奈的摇头,“也算不上什么心事,不过是太烦恼罢了。”
“烦恼什么?”离殇从盒中拿起一子,随口接道。
“凤佩。”突然蹦出的两个字,让离殇心中一跳,棋子应声落下。
宇文瑞安疑惑的看着离殇,“小离是不是听说过?”
离殇稳了稳心神,压抑着慌乱说道,“到的确听说过。”
“哦,从何得知,说来听听。”宇文瑞安心中一喜,着急的问道。
离殇淡淡一笑,可仔细看去这笑中确有几分落寂,几分探视,“从几个恩客口中听过。”
“恩客?”宇文瑞安心中一震,眼神锐利的看着离殇。
离殇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痛。到底是王爷怎么看得起一个男妓。是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久了,所以都快忘了自己的身
份了。“王爷应该听说过醉尘楼的离殇吧。”
虽然没有去过妓倌多年,可这京城醉尘楼的离殇又岂会不知呢。宇文瑞安眼神直直的看着离殇,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心下千思白转,也不知到底该问什么是好。随即愤然拂袖而去。
离殇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惨然一笑,罢了时日也不多了,就这样吧。这难得的温情本来就是偷来的,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心再麻木也终究还是感知到痛的啊。若是知道这个娼妓是自己的儿子,不知他的表情又该如何。思及此,离殇
反而有丝报复的畅快。
第十二章
宇文瑞安回到房中,气愤难当,甩手就把屋里的家具摆设砸乱了。一阵泄愤之后,颓然的倒在床上。想过几种可能,就
是没想到这样的身份。醉尘楼的离殇吗。那个总是如沐春风般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千人枕万人抱的男妓呢。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王爷应该听说过醉尘楼的离殇吧。这句话如同魔咒般在脑子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宇文瑞安起身喝道,“来人,拿酒来。
”
酒一壶一壶的灌下,可喝酒之人却没有半分醉意,反而只是多了几许茫然。宇文瑞安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落下的雨子,思
绪却随着这雨,飘了那个烟雨朦胧的江南。
那年西子湖畔,一艘画舫,一曲妙音,便收了自己游荡多年的心。咋见凤姬,虽是风尘女子,却有着与世无争的淡定和
从容。日日吹笛揍曲,把酒诗画,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
那段日子恐怕是此生中最快活的日子吧。好不容易得此佳人,自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
得知凤姬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卖艺不买身的。自己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游完江南便和凤姬一同回了这别院。
原以为日子便能从此美满的过下去了。却不想那日好不容易办完了事情回来,想到许久不见凤姬,便直接去了她的院落
,却看到她与其他男子苟合。
当下便破门而入,一剑杀了那男子。那时看凤姬惊魂未定,泪流满面的样子,是那么刺眼。看她在自己脚下求饶,是那
么的厌恶。
那时她说了什么,好像是说那是别人陷害的,还说让自己明察,而且当时她已怀孕了。
可是自己呢,又说了什么,好像是说娼妓就是娼妓,生来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儿子,只是个小贱人。听着那话,看着凤姬
苍白的脸,是越来越厌恶,就这么转身离去了。后来怎么了,好像是随她自身自灭了。然而她却走了。
自此以后自己也不敢再爱了,原以为一切就这样安定了。
直到多年以后,自己的正室说出了真相。原来一切都是她在中间搞得鬼,因为嫉妒所以报复。那个女人后来怎么了,好
像是疯了,又好像是死了。爱了自己那么多年,却从没得到过自己的关爱。
这种种的种种又能分清孰是孰非。
从来不直到后悔为何物的,可是当她说出真相时自己后悔了。后悔当年的不理智,后悔自己太年少轻狂。可是拼命的寻
找,还是找不到凤姬的任何下落。直到现在还记得那女人最后最自己说的话。告诉你真相是为了让你后悔一辈子,我好
怨,也好恨。
宇文瑞安的思绪慢慢的回到窗外的雨中。酒已开始混沌了大脑,可离殇的事又不断在脑中纠缠。醉尘楼的离殇,醉尘楼
的离殇。怎么尽是这些人搅得自己不得安宁。
宇文瑞安愤然起身,跌跌撞撞得朝门外走去。
第十三章
离殇烦乱的看着窗外的雨丝。夜色已浓,如自己的心不知沉到几许。明天,明天就离开这吧。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即便
是死也得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心里正琢磨着,突然听到破门声,转身便看见宇文瑞安脚步不稳的朝自己走来,显然是喝醉了。
未及细想,宇文瑞安已经一把把离殇扑到在床上。离殇心里一偏慌乱,连忙挥手挣扎,“王爷你喝醉了,你快放开离殇
。”
宇文瑞安被离殇挣扎的烦乱,随手点了他的穴道,“凤姬乖,王爷会温柔点的。”听这醉里糊涂的口气,已经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