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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essⅠ 中+番外篇——by消失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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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从此便开始了我注定一辈子都甘之如饴的羁绊……

那年,我八岁,而罂他,不过只有四岁。

【宿命未知旋转轮】

曾经的我,也还是个孩子……

生活开始不再如空气般稀松平常的枯燥,因为我可爱的罂,我的生活似乎开始充斥了阳光与欢笑,仆人们说,少主原来也是会笑的小孩子,也许,是我八年的冷脸和如今突然的转变让他们不适应吧?顾不得许多,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快乐,因为罂在身边,那个漂亮温顺的孩子。

其实,单纯的童年,是我的希冀,可是,我错在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去奢望,那么奢侈的想法,怎么可以拥有?我们的欢笑大闹没大没小与堡里的所有是多么的不搭调,只是,那时我们还小,还不够懂得察言观色,我只是运用一切以往我嗤之以鼻的少主特权,只为护着我的罂,满足我小小男子汉的成就感,可是,我竟忽略了,这个黑暗古堡里全部的虎视眈眈……

我习惯抱着他睡,那样,一夜都可以很安稳,躲在我怀里的小小的身子的主人明亮的眼睛,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泯灭掉的回忆吧?罂的课业比我还要多,除了一些文卷类的知识,罂似乎也被要求练习格斗和枪术,也对,我们是未来的修罗场的主人,累是必然的,可是,每每看着罂疲累的样子,却很是心疼呢,怜惜的抱着他,无时无刻不体贴关心他,除此之外,我似乎做不了任何,欣慰的是,我的罂真的好乖,即使辛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只是笑,温柔的笑。

毫无掩饰的疼爱,到底是惹怒了父亲,一个平常不过的晌午餐桌上,仅仅是因为我给罂盛了烫,仅仅是因为罂没有叫我少主,父亲拍案而起,震惊了大家,父亲极少动怒,虽然有些害怕,却到底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

所以,当下午不得不去搏击场练习的我听到消息赶回古堡时,我的罂俨然已经被教训到昏死过去,浑身的血迹,满满的落错鞭痕,蜷缩在床上的罂是那样的弱小,那样的让人心疼,就像是一只小猫,湿漉漉的,颤抖着的,好想抱抱他,却找不到丝毫下手的地方,我怕弄醒他,更怕会弄疼他。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守着昏睡的他,忍着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痛楚,肆虐着自己无穷无尽的泪水,我不理解,罂不是下人,不是奴仆,他是万俟家族的人,是修罗场未来的使者,万俟家族和端木家族向来都是相辅相成的,父亲怎么能够对自己世交的孩子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为什么?

静静的看着睡梦中都会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头的罂,我似乎隐隐约约的开始明白那个道理,如果想保护一个人,就要让自己变强,不要依托于任何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守住想要守住的一切。那个夜,记载着我最后一次的眼泪,狠狠的在心底发誓,我要变强,强到足够保护我的罂。

那年,我十三岁,罂只有九岁。

【重生挚爱异浮屠】

曾经的我,已不是个孩子……

从那天而后,父亲竟破天荒的决定要亲自指导罂,端木家的绝技是不外传的,好多人都羡慕万俟罂的好运气,却只有我知道,父亲教授技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苦,怎样的累,怎样的折磨……然后,像是必然的,罂开始每每就会一身满满的伤痕,纵使晚上想要抱着他入睡都不能,一身的伤,我又怎么忍心去碰触?

慢慢的,罂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在梦里都会疼到抽搐着醒来,眼看着这样的罂,我知道我再隐忍着,我再飞速的蜕变着,我甚至在等待着,疯狂与嗜血向来就是端木家族的本性,我恐惧的感觉着体内的另一个我叫嚣着复苏,骨子里的东西像是正被激发着,什么温柔,什么风度,什么平和,什么笑容,什么属于我的外在的一切似乎根本都不曾存在,抑或是掩饰的假象,伪善的面具。

我其实知道,我与罂这样的出身的人,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单纯的童年,如此说来,这样有限的日子里有罂能陪在我身边,老天对我,实然是照顾的呢,罂是那样的懂事,那样的乖巧着,就算被罚得遍体鳞伤,却也从来么有没有一句抱怨的话,每每这样的时候,我便心痛到无以复加,我不想让罂是这样的辛苦,可是,我不过是修罗场的少主,少主俨然不过只是个像傀儡一样的称谓,我能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样威胁着才能让罂看着我的瞳孔里只剩下满满的距离,遥远深沉,再也没有儿时的肆意与欢乐,甚至就连晚上抱在怀里都能感受到万俟罂刻意拉开的距离,我受不了这样冷漠的罂,是怎样的打压能让你完全失去纯真的天性,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只剩下惶恐?虽然,我知道,作为辅佐端木家主的万俟家的传人,你必须要学着狠绝,可是,为什么,对我,你也要这样呢?口口声声的少主,不着痕迹的刻意闪躲,对于我的所有关心统统的拒之门外……

我难过,却也明白,每次发脾气的强硬的要罂接受自己的关怀,转天总是会在罂的身上发现更多更凌厉的鞭痕,可是,罂,你为什么认可忍受着,也丝毫不对我解释任何?哪怕是抱怨,哪怕是牢骚,哪怕是怒斥,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所以,我恨,我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恨他对罂这样苛责的管制。

第一次举枪杀人,却是弑父,我知道,这样的大逆不道,必遭天谴,可是,看着父亲日复一日对罂越发暴虐的变本加厉的责打,我无法再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顾及许多,一脸冷然的看着父亲缓缓的倒在面前,胸口绽放的血花鲜艳的旖旎,唇角那抹错觉般像是解脱的微笑,却是我的梦魇,在往后的无数日子里久久缠绕着我,久久的不明所以……痛苦,但是我不后悔,为了罂,我不懂什么是后悔。

只是,我没想到,这样的一幕竟完完全全的被罂看在了眼里,知道罂实在强自压抑他眼中的震惊,可是,惨白的脸色,却无疑泄露他所有的内心恐惧,好想抱着他,却发现握枪而立的我已然迈动不了丝毫的足迹,而后,听见罂小小的声音哽咽着扬起,“汐,你不是这样残忍的人……”罂安静的笑着摇着头,却俨然是泪眼凄凄,那一刻,我的头脑里似乎只有落地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满满的充斥在耳朵里,那是心中滴血的频率……

怅然的抬起头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样,就会流泪回流到心底,罂,就算你不理解,甚至误会,我依然不会告诉你我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你,我要你爱我,爱我的全部,爱我的所有,用最最真挚单纯的情感爱我,不是愧疚,不是偿还,不是感激,不是强求,只是,一份纯粹干净毫无瑕疵的爱。

我们本来就该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实然面对自己的心,我对你,只是呵护与疼宠,更多的,是爱,懵懂在青涩年华里的,爱……

那年,我不过十五岁,我的罂,十一岁而已。

【黑暗落幕彼岸花】

曾经的我,却永远不再是孩子……

那以后的日子,我继承拥有了全部的权力,残忍到能够弑父,这样的少主足够震慑那些修罗场的蝼蚁,即位参拜,他们不知道面具下他们的新主是怎样的年少,的确,我足够写进修罗场的历史:端木家族最年轻的一代家主。

无数的光晕与无尚的名声之下,只有我知道那种不切实际的空虚感,甚至,还来不及庆贺什么,便已然残忍得发现,我的罂似乎离我更远。我以为,没有了疼痛,没有了压迫,没有了苦楚,没有了苛责,这样我的罂就会重拾那些远去的单纯的快乐,只是,我也许是太过自信了,罂开始怕我,开始躲着我,甚至屈从我,却俨然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依赖与信任着的寄托,怎么会是这样?为了能够护他周全,我得到了权力,得到了所有,可是,我却失去了他,失去了他的心……

怎么可以这样的残忍,我不甘心,更不会放弃,我是端木湮汐,我想要的,就不会有得不到的,我开始变得暴力,开始变得无端的发脾气,开始使用一切我以为有用的方法试图挣得哪怕是他一点点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目光,却俨然还是唤醒不了他的心,我变本加厉的打他,逼迫他,全然极端的方法,近乎残忍的手段,无所不用,却也只是事得其反,罂从来不会反抗我,不会忤逆我,只会默默的承受着,亦或是怄气的叫我家主。

我知道,这样也许会让他受不了,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忍不了这样的罂,我承认我的急于求成,可是,我没想到,那天竟来的这样的快,我以为自己会如何的震怒,却没想自己竟那样的平静,甚至接受得无比坦然,就像心中的想法终于变成了现实一样,那瞬间,你不会激怒,只会无奈……他要的,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从来也都舍不得拒绝,这次也无例外,虽然,这次,罂的确太过的大胆,太过的史无前例,但是,既然罂开了口,我还是决定成全,至于代价,从来就不是我要考虑的。

那一晚,无数遍的《秋日私语》也丝毫没有填平我心中的沟壑,也就是这个漆黑冗长无尽的夜,我要了他,就像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我心中叫嚣着想要征服他,拥有他,而后,看着身下颤抖疼痛到抽搐的他却依然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说话,我的心,生生撕裂一样的疼痛,再也冷静不下来,我甚至不耻的威胁他,只要他不走,我就不再这样暴虐的弄痛他,可是,这个倔强的孩子啊,却还是别过头去,默默的决定去忍受这贯穿的痛,一句话也不说。

心中是满满的凄凉,我知道,我是真的留不住他了,我的罂是要离开我了……倔强的忍住所有的泪,我想我是极端的,留不住心,我绝不会强留住人,留住人又有何用处?你要走,我成全!清晨,我亲自送他离开,看着他步履蹒跚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我默然自嘲的笑笑,而后转身淡定的走向刑室,我说过,我习惯宠着你,你要自由,我给你,该付出的代价,我替你……为了你的一切,我甘愿放下所有,那么疼痛,鞭打,责罚又算什么?其实,我从来就不惧怕身上的痛苦,却懦弱的抵挡不住内心的凄凉……

那年,你十三岁,而我不过只有十七岁啊……

AFTER~

无尽的孤独弥漫而来,恐惧,寂寞,高处不胜寒……突然,像是明白了父亲当时的那抹笑,大彻大悟之后才懂得,母亲离开后,父亲怕早已期待死亡的解脱了吧?生无可恋,死无可惧。那么,我是也在期待吗?不,不是的,心中的信念,仍在坚持着自己的希望,我的他,会回来的,终究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自己受刑完,已是七天之后,那时我才知道他遇险差点儿没命,而后,我近乎执着的派暗卫去远远的保护他,而且,从无商量的全部使用修罗场黑字段的杀手,我是这样关心他的每刻,却一点儿也不敢告诉他,我知道,罂要是知道,他会拒绝,我更加的不敢去亲自看他,我怕,即使我躲在远处偷偷的看,也会克制不住那种冲动去抱住他吧?我不要这样……所以,我残忍的逼着自己,只通过那一张张的照片去思念他,我说过,我会给他自由,一直到他自己暴露身份甘心回到我的身边,为了那样的一天,我愿意等,即使一生。

抬手抚在胸口上那被自己一刀一刀刻上去的罂字,心脏狠狠的抽搐着的痛,这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罂,不论你人在哪里,我永远把你刻在心里……

番外·完

chapter54

A城,D.S蓝魅私宅。

状似平静的气氛下实然隐藏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低气压,陆桐不禁抬手抚了抚微汗的额角,余光对比着身边一脸风清云淡的邵寒,其中的差距倒也不言而喻,到底这样的差事就不适合自己,小七的聪颖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不及小寒那样的睿智,但却是优于常人的,陆桐的心底真是担心,他怕小七能够在自己这里,看出什么端倪。

“四哥,你的D.A今天很闲?”到底是楚洛,自然不会笨到想从他六哥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于是,聪明的把问题引到了陆桐那里。

陆桐心里一惊,强自镇定的笑了笑,有些不自然的打趣道,“怎么,四哥来瞧瞧你也不成?”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弱弱无力的小七,陆桐心中也是狠狠的一疼,印象之中的小七一直都是脾气臭臭,很有冲劲儿,有魄力的人,何时竟这样的萎顿?为了那样一个人和一份情,小七得到却也失去了太多,想必现在,小七的心里也是千疮百孔了吧?这样的一颗心,到底还有多少的承受力?老天,为什么非要这么绝?这么残忍?

“没有,四哥能来,小七好高兴。”亮晶晶的眸子里涌动的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看在陆桐的眼里却是锥心的痛,如果换做以往,小七定是会和自己斗嘴的吧?倔强的小七从来不会在嘴上服软,可是,如今这样乖巧的坦然说出心底话的孩子,竟真的就是那个小七吗?更加勉强的扯开嘴角,这样弯曲的弧度多少代表着自己在笑吧?只是,真的,不忍心……

“蓝魅哥说他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过几天就会回来。”邵寒插言打破了这有些尴尬别扭的气氛,当着陆桐的面,自己是决然不能称呼蓝魅为师兄的,他是邵寒,即使再不冷静,涉及原则上的错,也不会犯。

“哦。”楚洛点点头,算是应了声。

洛洛眼底的那抹失望到底还是让邵寒看了个全部,其实,刚刚一进门,邵寒就似乎感受到了洛洛明亮的眼睛一瞬间的恍惚,以为是错觉,如此看来,却实然是……苦笑,看来,心中隐隐约约的想法似是已然被完全的证实了吧?师兄和洛洛的感情,该不是一般的,亦或者说,不是常人所见的那般冷淡,心中有种叫做怅然的感觉,以为自己是洛洛自小相依为命的哥哥,是洛洛最最亲近与信任的人,想不到,事实上,无论是师兄还是后来的程轩,竟都比自己……,真的好失落,无力疲惫着的失落,不是羡慕,更不是嫉妒,只是,会有些不理解,还有不甘罢了。

洛洛其实是真的希望蓝魅在身边陪着自己的,也许是依赖,但更多的是那种心中的不踏实感,上次师兄脸上的掌印,决不是偶然,这个世界上因因果果,什么事情都是要有代价的,他不想让师兄委屈,为自己失去太多,如果,师兄陪着自己,那多少能够说明,师兄是安全的,可是,现在,师兄说是要处理什么事情,但熟悉师兄的自己知道,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一直淡定的师兄这样匆匆忙忙的赶着去处理,甚至都不等自己醒来?每每想着,心中总是不踏实的,好希望师兄就这样陪着自己,让自己依赖,却依旧不敢说出来,自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自己不早就已经学会了不奢求不强求不妄想不抱怨了吗?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失望与担心,也是没权力说出来的吧?隐忍,虽然锥心,但到底不难。

微微的叹了口气,陆桐还是决定由他来说,毕竟,邵寒对洛洛是那样的疼爱,有些话,恐怕注定说不出口的,“小七,眼下……嗯,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暂时帮帮我,D.A需要小七这样聪明的头脑呢。”声音越来越小,陆桐自己都没有勇气再说些什么,看着小七眼底的波动,看着小七狠狠的握紧了没有受伤的左手,陆桐突然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自己偏偏是这样的口才,如果换做别人来说,一定不会让小七这样揪心了吧?如此想着,眼圈竟也有些酸涩。

邵寒忍不住去轻轻拍了拍陆桐的肩头,满眼的安慰,实际上,纵使谁来说,对于小七而言这样残酷的事实,总是会让小七有这样一反常态的冷静的吧?D.A是大哥一手带起来的酒吧不假,D.A是大哥最心腹的部门也不假,可是,那里对于小七这样一个杀手来说到底也只是意味着闲置,如此对待昔日的首席杀手,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种屈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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