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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在 下——by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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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金不屑地哼了一声:“本王若要杀你,只需派手下几个亲兵就够了,何须本王亲自出马!”转念又道:“你不是神机妙算么?那你应该知晓本王今日为何前来找你。”

解东风眯着眼睛,发出鸭子般的笑声:“老朽只知道,八王爷因先前老朽对太上皇说您会造反一事,一直对老朽怀恨在心呢,嘿嘿嘿嘿……”

一阵北风刮来,松树上的积雪落了一团下来,砸在央金的头上,他不由怒道:“这么冷的天,你就让本王在院子里站着,这就是国师你的待客之道吗!”

解东风眼里精光一闪,反问道:“八王爷还认我这个国师?”

“废话少说,还不请我们王爷进屋坐着!”央金身边的亲信怒道。

“噢,当然当然,请王爷移步内室——”解东风摇了摇羽扇,带央金往屋里走,边走边问:“王爷身边的人怎么换啦,不是那个岑——岑什么来着?”

“岑子东!”央金没好气道。他早知岑子东不是什么好心的主儿,昔日拼命怂恿自己谋权篡位,结果自己在最后一步没按他的心意做皇帝,而是拱二王子上了位。岑子东见在他手下没有什么好捞,马上见风使舵,转去巴结新皇本尊了。

解府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端了热茶上来,给央金倒上一盏。央金喝了一口,发觉这茶竟意外地甘甜,便问解东风:“你这茶是哪里搞来的,竟有这般仙风道骨的味道?”

解东风只是嘿嘿一笑,将话题转开:“八王爷不妨开门见山吧——”

“王爷问你话呢,你怎敢如此怠慢!”央金身边的亲兵又斥责道。

央金挥挥手,示意手下别再在意。

“本王是想来看看,你是否真能料事如神。自然,本王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解东风佝着腰,对着茶碗吹了几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抿了几口热茶,对央金说:“王爷有惑,不妨直说,但凡老朽知道的,有问必答。”

“你当初何以断言我会谋反?”央金也不含糊,直接吐出胸中疑问,“说句实话,我那时还真无谋反之心,苍天可鉴。”

“老朽说过,我只说结果,不说因缘。不论您当时心思如何,后来您的的确确造了反,不是么?”解东风笑意昂然地看着央金。

“从阿伦因那木偶被下狱后,本王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谁放了那个木偶——那人是否也有谋逆之心、只是刚好被我捡了个便宜而抢占了先机?”

解东风满是褶子的老脸诡异地笑开了:“王爷,若老朽说——那木偶是我放的,您信,还是不信?”

央金双眼瞪得老大:“你放的?你、你为何要放?而且王府重地守卫森严,你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老头儿是如何混进府中的?”

说罢,央金心内突然一惊——他怎么就能断定这古怪老头子不会武功呢?

“事情都过去已久了,那些个细枝末节的事,不提也罢。”解东风轻摇羽扇,轻描淡写地说,“老朽晓得王爷您最后一定会谋反,所以决定推波助澜,帮您一把,这不是正合您意?”

央金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突然怀疑,这一切都是解东风的阴谋,他以“预言”之名,给自己,和朝中所有的人下了个套,等着他们一个个跳进去。自己当初想着“将计就计”,抱着“你既然说我谋反,我就真谋反给你看”的心情策划兵变,这决定是否错了?他开始莫名地畏惧起来。

见央金不说话,解东风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啜饮热茶。

“……本王还有件事想问你。”央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王爷请讲。”

“你曾对我父王说,我三姑姑一家被处死时,死的那个孩子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我现在还是要问和父王同样的问题:他们的亲生儿子是否还在人世?”

“且不论他们的儿子是生是死,王爷,如果我说赫朝的大运不会持久,您会相信么?”解东风放下茶盅,语出惊人。

“大胆!”央金的手下忍不住拔刀相向。

央金波澜不惊地让他退下。

“王爷这位新下属倒是个真忠臣,比起那姓岑的要好得多。可惜您命中注定武运不长,迟早是要回归平淡的哟——”解东风拖长了声音感叹道。

“对于赫朝的未来和我的未来,本王倒是没有仔细想过太多。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现下里我最关心的,就是三姑姑的亲儿子,我那表兄,他到底还活着么!”

“那人还在人世,并且你二人之间孽缘不浅。”解东风轻摇羽扇,扇起一丝凉风,央金却觉得热血涌上心头,拍案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他有缘?那我能找到他了?”

“您何必非要找到他呢?老朽说你们二人有的是孽缘,重不在‘缘’字,在于一个‘孽’字。您又何苦去招惹他呢?”

“你若通晓世间事,又怎会不知前朝藏宝图的事!三姑姑和她男人死前竟然能将儿子调包,这说明他们拼了命也想要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我猜俊王那半块玉必在他亲生儿子身上!”央金握紧拳头,激动地叫了起来。

“恕老朽直言,王爷您年纪还轻,尚未娶妻,不知为人父母的心情。或许对三公主夫妇而言,孩子的性命远比区区半块玉佩重要得多。”

“噢,照你这么说,为人父母的,不仅希望孩子能活下去,还会希望孩子在世上能吃饱穿暖吧?既然他夫妻两个必死无疑,孩子独自一人,日后可怎么办?所以他们一定会将宝藏的线索留给孩子,好等孩子长大成人后寻得宝藏,一辈子享福!”央金被自己的推理折服,两眼放光。

“王爷这么想,倒也是没有错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您那表兄,他虽有旷世之才,却注定是个享不到大福的。”解东风面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我管他享不享福,反正本王一定要找到宝藏所在之处!”央金志在必得,“你快告诉我,他现在人在何处?”

解东风摇了摇头。他的颈子很长且瘦,喉结明显。

“您会遇上他,不过,您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那宝藏。那个人命格非凡,得他者能得天下。老朽方才已说过,您武运不长,故您不是能得到天下的人。”

“混帐东西!”央金大怒,“本王偏就不信那个邪!就算最后得不到宝藏,本王也要找到他,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如今身在何处!”

“天机不可泄露太多,会损我阳寿,”解东风一点也不惊惶,只掸了掸袖子,慢条斯理地说:“老朽今天已向王爷透露太多事情,不可再多言,只能告诉您最后一句:您曾与那人见过面,日后也还会再次相见,何须急于一时?王爷请自便,老朽身子不利索,不便相送。”说罢竟大摇大摆地转身闪入内室,留央金和他的手下在厅堂里大眼瞪小眼。

央金从解东风的宅子出来后,总觉得胸中憋闷,一口气积压着喘不上来也吐不出去。解东风说自己与三姑姑的儿子曾见过面,可是自打有记忆以来,他见过的人成千上万,来往密切的也有,擦肩而过的也有,怎么知道哪个才是他那表兄?

他仔细回想起解东风对那人的描述,可惜解东风本来就没说几句。他只记得老头子说那人是有旷世之才,却没享福的命。真要说起来,这大千世界,有才能却因时运不济而堙没于红尘之中的人不在少数,他又如何在这些人中探寻到那个人呢?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那人的年纪——据说三公主一家三口被处死时,他们的儿子年方七岁,那时他才出世不久。自己今年年中就满十九,那人大他七岁,应是二十六七的模样。说到“模样”,央金突然想起,俊王是汉人,他和三姑姑生出的孩子,长相是会像汉人还是像大叶族人呢?大叶人有着严格的血统观念,一般情况下绝不与异族通婚,他还没听闻过哪个族人与汉人结合,更没见过混着两族血统的孩子。央金左思右想,决定去宫中问问御医。

另一方面,格齐自打坐上龙椅,心态也逐渐由起初的忐忑转为主动。他的族人千辛万苦才打败了洛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中原沃土,他作为大叶族新的王,必须要振兴朝纲,让天下都臣服于他们一族的脚下。他上任后首先颁布的一道命令就是易服,命令全国上下,不管是哪族人,都必须身着大叶族的衣装,并且必须学习大叶语。这道旨令一出,引发了汉人百姓的强烈不满。不过由于民间不少人都对那位叫解东风的国师心怀畏惧,进而对赫朝的政策敢怒不敢言,也倒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倒是格齐登基之后忙于各种事务,把解东风的存在彻底忘在了脑后。

央金没有对王兄提起过解东风的预言。大叶族有属于自己民族的信仰,不过央金从小就不信鬼神。虽然见识过解东风呼风唤雨的神力,央金却还是想赌上这个王朝的命运,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是他们的王朝基业,还是天命。

宫里的御医以大叶人为主,也有少数几个汉人。央金亲自去太医院问了他们,得到的答案却是混血的孩子长相没有一定的倾向性,有的随父族面相多一些,有的则随母族多一些。是不是该去求王兄下一道旨,把全国上下的混血人种都抓来,让他一个一个地审问呢。央金头疼地想。虽说解东风铁口直断他二人今后还会再见,但央金怕的是即使他们再度相见,自己也认不出面前的人就是表兄。

新帝即位后,被提拔为一品大将军的央金却不问朝政,一直避人耳目,忙于寻宝之事。他不上朝,不知道朝中已有人忌惮他功高盖主,不断在皇上跟前旁敲侧击,让英帝防备这位年轻气盛并勇武过人的八王爷。这群进言的人中包括了岑子东。和大多数大叶人一样,英帝一向看不起汉人。岑子东就是个前朝降臣,让他觉得汉人都没骨气。他与央金一直关系很亲,知道这岑子东从前是央金的心腹,现在却急不可待地欲踩着旧主子往上爬,让他更不瞧起岑这棵墙头草。

英帝不是没有怀疑过胞弟的动机。宫变一事完全由央金策划,从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然而在最后关头央金却将皇位抛给了他。他什么也没做却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世上岂有如此好事。不过这个幼弟从小就心思古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如今也猜不透央金现在的心思。但是他一向疼爱这个弟弟,目前他不愿拿出皇帝的架子去压央金。在夺位前,央金就一直念叨着前朝宝藏一事,英帝料他这阵子必定是研究这个事儿去了,暂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就决定不管他。

央金也真如英帝希望的那样,没有干涉朝政。他只是在听闻朝廷颁了易服令后,冷笑着说了一句:“王兄很会打仗,却不太会当皇帝呢。”

汉人的新年过后,很快就入了春,天气由南向北逐渐回暖。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晴好,央金府中的总管命人将府中里里外外彻底清洁一番。央金也不去上朝,就呆在府中四处转转,看下人们忙里忙外。

走走停停,他来到了后院的小楼。里面正在打扫的侍女见王爷来了,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请安。

“不碍事,你们只管继续做事便是。”央金朝她们摆摆手。

“王爷,您来得正好,我们方才在一张床下边发现一口大箱子,落满了灰,正想去问您还要不要留着它呢。”一个年长的侍女向他报告。

央金一愣:“箱子?”

两个小侍女便从床下将那满是灰尘的箱子拖了出来。箱子虽大,却一点都不重,她们俩合力将箱子抬到桌子上,请央金查看。

“噢,原来是这个箱子……”见到这口箱子,央金恍然记起,他之前将四处搜集来的江沙的画作都装在这箱子中,江沙逃走后,他一怒之下就将箱子封了,还赌咒说以后再也不看那些画了。

他忍不住吹了吹箱盖上的灰尘,打开了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几个卷轴。他随手展开最上边的几卷画,见是江沙那时应他要求而作的北国风景。过了一年多,纸上墨迹依然饱满光亮,那绵延的山山水水,让央金不由得怀念起那个清高却画技高超的人了。他又抽出下层的一个卷轴,将其展开,只见它正是唯一一幅被江沙点了睛的林鸟图。那鸟儿越看越活,宛如美人一般,顾盼生姿。

正当央金望着手中的画出神时,那年长的侍女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床帐边的柜子,问央金:“王爷,您看——江公子留下的衣物……还要继续保留吗?”

央金回过神来,看到柜子里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他命人为江平明量身定作的华贵衣服,和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大概是当初他班师回京时仆从们一并带回来的。他心头有气,刚想说“全部丢掉”,但想起那人衣袂飘飘的模样,脑中却突然灵光闪现,问那侍女:“你先前在旧京时也是伺候本王的,想你也见过江沙吧?”

侍女答道:“当然见过了!王爷您贵人多忘事,当时还是由奴婢我负责照料他日常起居呢……”

央金一拍手掌,再问她:“你觉得他……长得像汉人吗?”

那侍女愣了愣,老实地回答:“虽说江公子的发色和瞳色都和汉人一样是黑的,但奴婢觉得……其实他长得更像我们族的男子……”

“对呀!这便是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央金眼里大放异彩,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脚就冲出门去,留下侍女在身后追问:“王爷,您还没说,这些衣服到底要,还是不要了啊?”

“留着、全都留着!”央金头也不回地叫道,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第 22 章

“三姑姑的画像?你又在发什么疯?”御花园里,英帝一脸诧异地看着央金。此时刚入春,春寒料峭,御花园里百花皆寂,惟有红白梅花朵朵盛开。

“哎,我自有用处,你别理那么多,只管给我便是!”央金兴奋不已地对二哥要求道。

“不是朕不给你,而是当年父王下令毁掉所有关于三姑姑和俊王的东西,如今宫里就连三公主曾经的住处都被拆毁了,哪还有她的画像!”

央金的脸马上垮了下来:“难道就没有一两张遗留下来的?”

英帝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胞弟:“君令难违,谁敢留!”

“可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一把火烧掉洛朝的皇宫的……说不定那儿还留着俊王的画像呢……”央金一脸痛心。

“王兄,请你下旨,全国悬赏万两黄金,缉拿那秦犷、江沙和前朝太子!”

格齐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黄金——万两?!你开什么玩笑!有这么多钱财拿来做什么不好,却要悬赏几个余勇已失的前朝渣滓?他们已经两年多没有消息了,你何苦还对他们耿耿于怀?”说罢又想了想,问央金:“那个江——沙,是不是你当初圈养在府上的洛国画师?”

“正是!”央金急急答道。

“你为何一直对那人念念不忘?汉人就只会搞什么琴棋书画,一点用处没有,所以才会亡国!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哦,朕那时听人说,那江沙长相甚为俊美,你……你该不会是效仿龙阳之癖,看上他了吧!”英帝由惊转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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