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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by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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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见沐凌夜睁着朦胧的睡眼,迷惑的环绕着四周,桃清雅见状便立马小跑了过来,“王爷,您醒了?清雅去给你泡杯菊花茶!”

“清雅?这是哪里?”说这里是胭脂花地,却又没有那种场所的俗气,反而带着清雅的气息,倒与这姑娘的芳名相配,只是这里又会是哪里?不会是自己醉醺醺的闯入了哪家小姐的闺房了吧?再看那女子,却也如大家闺秀般,拿着个小丝绢捂着嘴望着她痴痴的笑。

“王爷,您忘了?这里是桃色春满喽!诺,这是半个时辰前我给你喝的醒酒汤,碗还在那呢!这醒酒汤还真是有效,这是一江南书生送给奴家的,也没用过,今日见王爷醉的紧,就泡来了一杯,没想到果真这么有效!”桃清雅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微微俯身解释道。

“如此!谢谢姑娘了!”果真是烟花场所,沐凌夜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从袖口中取出一些银两,放在桌子上,正作势要走,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却刚好见那站在轻纱旁的女子,飘动的轻纱是不是的拂过那女子的脸,却掩不住泪眼朦胧,于是只见得迷雾氤氲,欲语还休的娇柔姿态。

“你?”沐凌夜看了看那女子,想要问什么却问不出口,只得在找出身上的那根丝绢递与她手中,然后坐下来,端起那女子方才递上来的菊花茶,目光看向楼下的风景。呵呵!说不定那月玄歌已找到了风绝?说不定两人正温柔他乡,说不定……既然放下了就放下吧!

“王爷可是有心事?可愿意说与清雅听?”桃清雅将那丝绢叠好放在自己的衣袖内,缓步走上前去,语气轻柔暧昧,“这丝绢,我先帮王爷收拾着,待清雅洗好后再还予您,可好?”

“一条丝绢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丢了也罢!”沐凌夜转过头来,“清雅可否给本王来一曲?”

“王爷想听清雅弹曲,自是清雅的荣幸,若是清雅弹得不好,王爷莫要怪罪就好!”听见王爷要听曲,桃清雅当下心里一喜,这琴艺是她最擅长的,但是那份欣喜却不能表现出来,因而面露难色,说词颇有推脱之意。

“无碍!姑娘只管弹来就是。”可惜沐凌夜心有所系,对这样的媚态并无多大兴趣,只是很平淡的一句,不过桃清雅本性好胜,这平淡的语气对她来说正是激励,这王府她是进定了!她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到头来却把她伤的面目全非,终是一场风流梦罢了!

风过处,琴声悠扬,歌声如莺歌般婉转,那一刻竟是无比温柔的缠绵意境,随着那曲,那调,沐凌夜拿起了挂在那墙上的箫,与之附和,两人在这春风三月中,无意拾得知己,不觉心神晃动,突然也不知是琴的老旧还是弹得太急,竟断了弦,徒增风过肩头恍惚迷离,两人先是愣愣,却又相互对视而笑,终是放下了乐器,开始说茶吟诗,阁楼里的场景倒是羡煞了那些拿了银子却又心有不甘的红尘中女子。

第十二章:一春梳洗不簪花,素颜清水韶光华

“王爷醒了?”桃清雅和一身裘衣,一头乌黑的青丝用簪花随意的绾起。走着莲花步,在那雕着梨花的床头停下,眼神似笑非笑,颇有一番风流之意。

“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沐凌夜左手抚上额头,眼睛却看向床边站着的女子,桃花面,芙蓉色,琉璃光,胸前的一朵桃花尤为显目,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人,那人喜桃花。猛然惊醒,微微垂眸,竟见自己裸着上身,再看那女子,两目之间的流光一时暧昧难明。沐凌夜一手抓过挂在一旁的衣物,迅速的穿好,只是那一头青丝,却无从打理,任其相互缠绕。

“王爷怕是误会了!小女子虽说是风尘女子,却一直是只卖艺不卖身,昨儿个王爷又喝了几杯,有些迷醉,小女子见状就叫来了院里的小哥,是他把您扶上床的,王爷若是不信,叫来问问便是!”桃清雅满眼朦胧,脸上也完全没了笑意,说话也带着几分委屈,低眉见蓦然想起那人的青丝还凌乱着,虽带有几分迷惑,但她却稳而不乱,移动半步,“王爷,还是小女子为您束发吧,虽然小女子手艺比不上府内的姐姐,却也不差,王爷是正人君子,若是这幅模样出去怕误了名声,洗脸水我让丫头烧好了送过来,王爷莫急!”

“嗯!”看着那温婉不知世事的女子,沐凌夜突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得应了一句,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人,任那若水般的女子轻轻拂过发梢,沉溺着片刻的温柔,若是风绝为他绾发该多好,不想再看镜中无奈的神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不知何时晕染了一层水雾。

门口的丫头看着里面的景象突然羞红了脸,她是一烧火丫头,虽然无意间碰到过暧昧的男女,但每次总还是会害羞,于是也不敢出声,只是悄悄的退出门外,终还是个不明人事的孩子。

“我的沐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你可知我找你了一夜,快急死我了,你倒是去了哪里?”苏柯正要再出去寻找,却刚好碰到了沐凌夜,便立马上前问道。

“烟花之地!”沐凌夜淡淡的看了苏柯一眼,微微侧过身继续往前走!

“哦,难怪我这暗卫宫主都找不到!”苏柯奇怪的盯着那人的背影,突然感觉不对劲,“什么?烟花之地?”待那人关上了房门,苏柯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急急的走上去推开那扇门。

“你不解释吗?风绝公子呢?不打算找了?”苏柯扳过沐凌夜的身子,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甚是不解,他对风绝的感情他最明白了,虽相处了没几日,但那感情却像是已存在了千年。

“桃色满香楼的花魁果然不同凡响,人如名,清新淡雅,温婉知礼,也是一才貌双全的女子!”沐凌夜没有回答苏柯,反而说起了桃清雅。

“我问你风绝呢?我已打探到了些线索!”苏柯不解的看着那人,眼神微瞥,刚好看见了墙边的皱成一团的宣纸,再仔细一下,分明是他弄花的那张。

“她叫桃清雅,虽是风尘女子,却洁身自好,卖身不卖艺!”听到消息,他在心里微微一颤,但那又与我何干呢?沐凌夜绕过那话题,继续说着那红尘女子。

“哎!沐凌夜!你……”

“这样的女子,做本王的侧王妃,应该不为过吧?苏柯,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那女子!”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还是你疯了?我说我找到关于风绝的线索了!”

“大胆!本王清醒的紧!风绝与我何干?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本王就要送客了!”眼神凌厉,语气生硬。

“不用送!我自己会走!你好好想想吧!”苏柯没想到沐凌夜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倒是吓了一跳,但苏柯亦是好强之人,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去,那身影竟带有几分决绝。

“管家!你去桃色满香楼问桃妈妈要一个人回来!除了桃清雅的贱籍!”沐凌夜向管家交代了几句便又离开了王府,管家看着那冰冷的背影在心里打了几百个问好,却不敢多问一句。

“哟!王爷,可是看上了哪位姑娘?这前脚刚走后脚怎又拐回来了?”桃妈妈扭着水蛇腰,紫色的丝绢在手里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落在了沐凌夜的肩上,便于那通红的脸相映,成一方景色。

“姐姐,你倒可有福气咯!我刚刚打前门过时,猜猜奴婢看见了谁?”仍是那丫头,脸色微红,说起话来也暧昧迷离,竟别有一番韵味,像是乱世中盛开的梨花,纯净唯美。

“你这丫头!可是王爷?他不是刚走吗?”桃清雅抿嘴一笑,走上前去,轻轻的整理好那丫头凌乱的发丝。

“姐姐可真有福气,我无意间听到几句,说是要把姐姐你接到王府呢!”她说这话时,眼里满是钦羡,自己命运又该如何?

“真的?丫头可否听错了?”桃清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这也似乎太快了?快的有些不真实。

“姐姐这是怎么了?自然是真的,姐姐此刻应该是安心的坐下,精心打扮一番,以倾城之姿接见姐姐未来的夫君呀!”丫头疑惑的看着这个人儿,姐姐长得好,又有一身才艺,虽是清高一些,却也平易近人。

“呵呵,单纯的丫头,丫头倒有十四了吧?”桃清雅拉过丫头,满眼笑意。这丫头思想单纯,若是放在这红尘中,只怕便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或许向其他姐妹,年轻时貌美如花,而到了年老时却也只能孤苦一生吧!

“奴婢年芳十四,姐姐问这为何?”丫头半眼迷离,半眼朦胧的看着桃面女子,不知世事的神态更是让人怜惜。

“姐姐这儿有一些私房钱,不要告诉任何人,待我到沐王府后便赎你出来,这乱世红尘并不是你这样女孩的最终归宿,出来之后,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与夫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安享晚年。”桃清雅说这话时的神情像是在说自己,只是这么浅显的道理,虽然她早已知晓,却在经历万千波折之后才参悟透这其中的内涵,才知晓自己最终想要的只是那份宁静。

“姐姐……”

“清雅果真菩萨心肠!本王没看错你!”沐凌夜刚到门口便看到了这幅景象,本以为风尘女子无心,为了钱财,可以演绎一场场的风花雪夜,她们的情总是那么廉价。却不想也有这般有情有义,有德有才的女子,倒也折服了自己。只是他未想到这若清水般的女子竟一度成为他挥不去的梦魇。

“王爷过奖了!这丫头还小,不懂世事,与那时的清雅极为相似,清雅只是不想这样一个单纯的丫头被这烟花迷乱的场所误了罢了,还望王爷成全!”那一低头的无限温柔显现出惊世骇俗的风情,美的像一场劫难一般。

“本王成全!你可愿意随本王入府?”在低眉见间,眼前长发束起,言笑吟吟的男子便定格在女子的心上,尤其是那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的气质更是缠绕在她的心间,迟迟不肯散去。

“我愿意!”女子朱唇微启,语气温存,让沐凌夜突然想起了一词,温柔他乡。不禁哑然失笑,那人是否也温柔他乡?风绝啊风绝!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丫头看了看两人,微微一笑,朝沐凌夜折身,便退下,这种场景,任是谁都不会在此久留。

院内有风刮起,阁楼上的铃铛叮叮作响,有如玉佩相撞之声,清脆却又不燥,四周的粉色轻纱帐随风起舞,使室内的两人若隐若现,此时的两人虽是相互对望,却心事不同,一人直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人却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均是痴情人,看似郎才女貌,却不知两人终是殊途末路,有缘无份罢了!

“什么?沐王爷接一青楼女子入府?且夜夜笙歌?”莫晓兮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小银,似乎怕听错了一字。

“恩,没想到这沐王爷与那些伪君子无二,都是一些坏男人!”

“小银,这话可别乱说!”说着,莫晓兮便捂上了小银的嘴,把她拉入帘后,从一旁的箱子中翻出两身男装。

“小姐,你不会?”小银无奈的看着那没有一点花样的衣服,脸顿时像苦瓜一样,明明是明朗少女,却总爱穿男人的衣服。

莫晓兮对着小银点点头,也不多说,便自顾自的换起衣服来,她是现代人,不习惯别人给她穿衣服,虽然这古代衣服穿起来比较麻烦,但也很快的习惯了这种穿衣方式。

“走!去沐王府!”转眼那韶光女子便摇身一变,成了俊俏公子,手中折扇一打,顿时惊的小银是小鹿乱撞,若此刻眼前的小姐是男子,或是自己的夫君,那她今生都死而无憾了,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朵奇葩在内心深处悄悄绽放。

第十三章: 女扮男装闹王府,声东击西问出情

沐王府门口,守卫大门的侍卫如两边蹲着的石狮像,俨然肃穆,两目紧紧的盯着在门前转悠的苏公子,丝毫不敢放松,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见,尤其是苏柯公子。

“苏公子?”莫晓兮远远的就看到在沐王府来回踱步的着一身银白色的男子,待走近一看方才知此人是苏柯,当下定住脚步,不思半分,便拉着小银闪到一旁,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沐王府的大门,是静观其变的最佳方位。

“小姐为何不过去?和苏公子一起入府岂不是更方便?”小银毕竟还是孩子,考虑事情便也就不会周全,扬起脸问道。

“嘘!这苏公子好像还不曾知晓,我们女扮男装常常去听风绝的戏呢!再者,这苏柯平时与王爷关系寻常,若是能进去怕早就进去了!”莫晓兮对这小银做一个嘘的姿势,目光流转于四周,很快便收回,吐气如珠,语气极其轻柔,与这身男装极不协调,“不过,这沐凌夜接青楼女子入府定是惊了不少人,也可能人家苏柯是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总之,静观其变。”

“苏公子,您还是别转悠了!您转的我们眼睛都花了!”其中一个侍卫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苏公子从王爷入府到现在一直都在这门口,也不曾离去半步,“王爷这边不松口,奴才们也不敢放您进去啊!依奴才看,您还是先回府,等过几天,王爷气消了,您再来也不迟啊!”

“你!当我什么人?”苏柯冷冷的看着手中的几两碎银,这是刚刚的侍卫偷偷的塞到他手里的,哼!他是那种缺钱贪财的人吗?分明是羞辱!狠心一甩,碎银散了一地,有一颗刚好落在来人的脚边。

那侍卫顺着银子看过去,一双绣着荷花的绣花鞋在白色轻纱下若隐若现,微微抬头,一个身穿白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翠绿色环状玉佩,手挽薄雾青白色色拖地烟纱,青丝肆意的随风缠绕,隐约可见别在发中的珠花簪,眼泼柔软,任谁见了都要碎一地风流,同为女子的莫晓兮见到这女子也不禁为之一动,怎么也看不出是青楼女子出身的,可是据她所知,这沐王府除了丫环之外,貌似无其他女子,因而也就断定这女子定是那青楼女子,如此佳色,难怪沐凌夜会如此痴迷,哼!男人都一个德性,不过这也挺好不是吗?这样她就有机会了?呵呵,只是一些自欺欺人罢了!一个人的感情怎会如此容易改变?风绝……

“……小姐!”眼看着那苏公子和那女子一起进了王府,这小姐也一言不发,这静观其变的也太久了吧!何况人都走了,静观个什么啊?于是便看向那人,谁知自家的小姐竟在那兀自发呆,“哎哟!我的小姐啊!这人都进去了!你倒是说个话啊!”

“啊?”莫晓兮被打断了思路,看着气急败坏的小银,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都进去了!”

“嗯哼!”

“好吧!该是你小姐,呃,公子我发威的时候了!记住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什么?小姐,这就是你发威的时候???”当小银看到那个微小的狗洞时,顿时感觉头目晕眩,难不成她跟着小姐找了半天,就是找这个狗洞?

“当然不是!我是带你来对它说声你好的!”莫晓兮白了小银一眼,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她家的小银可真是宝啊!

“侍卫大哥!麻烦你通报一声!莫公子求见!”莫晓兮走上前去,言笑吟吟,好一风度翩翩的公子!

“莫公子?”被打扰的侍卫一脸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正要大声吆喝,却见是气度不凡的小公子!怕是得罪不起的人,于是便立马恭恭敬敬道,“公子请稍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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