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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上+番外篇——by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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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十余年,其坛率以彩缋,名曰‘花雕’。”

月色如水人如玉。尤其是一双手,遍染皎柔银华,映着婉转的酒色,如梦似幻。

傅易辰听着徐笙轻言软语,又觉秋风舒爽,夜色迷人,不禁背起儿时旺叔教的一首诗,“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旧

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取笑我?”徐笙不以为意,却仍衔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的确,先是傅聿甄,后是傅易辰,徐笙还是徐笙。但不知会不会应了后便这一句,把这绍兴花雕换了法兰西红酒。

“不是,我是想你什么时候接受我,也只是想想。”傅易辰立时摆摆手,为己申冤,一副不敢僭越的样子。

“哦?”徐笙一惊,原来将近三个月了无音讯并非放弃而是重振旗鼓,便打趣道,“难道我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之

一?”

“你不是物品。父亲活着,我不会与他争你。”傅易辰认真而澄明,动情地握住那只手。

“因为你争不过他。”徐笙毫不客气地直视着傅易辰含羞而迫切的眼睛,语气尖酸而无情。

好像眼前的这双眼睛永远认真纯洁似的,真是让徐笙好奇。而看了看那双不带笑的眼睛,傅易辰沉默了几秒,无奈地放

开那只手,垂睫默认。

“那么,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你又预备如何?”徐笙柔声逼问。

傅易辰微微思索片刻,想说,“等你爱上我。”但又似乎不太实际,觉得心酸气短,可也想不出其他答案,更不想欺骗

他,便站起来斟酒,岔开话题:“笙笙,我们还是先喝酒。”

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一斗擘开红玉满,双螯啰出琼酥香。

徐笙意犹未尽,舔舔手指,舒服地叹气。而傅易辰欲酒浇愁愁更愁,神色微醺,伏在苔纹玛瑙石桌上作痴傻状,间或叹

息。看傅易辰玉山倾颓,徐笙便从后面搂住他,似一只猫一般,以秀致的鼻梁顶弄着傅易辰的耳际。

傅易辰顿觉鼻酸,愁肠满腹,却化了一句沉吟,“笙笙……”

“辰。”徐笙低应,玉指伸将下去。

“笙笙……嗯……”傅易辰压抑地呻吟,忍不住回首追寻徐笙的唇,拥住眼前这个人,疼他,爱他。

“笙笙……”身躯一震,傅易辰咬唇低呼,柔肠寸断,黯然销魂。

徐笙却一把将傅易辰推开去。他背转身体,沐浴在亭外的珍珠色之中,还是初见时的那一袭白色长衫,蝴蝶扣。

徐笙回望傅易辰一眼。

那人仍唤着:笙笙……笙笙……

如痴如狂,尚在惊梦。

“把辰少爷送到阁子里。”徐笙对仆人说,字字清晰,甚至有些冷漠。

今年的秋仿佛来得特别早。

徐笙转了一圈,缓缓站定,兀自在这园内唱道:“……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

悬。……”

些许凉风掠过,叶颤花迷,掀起凄凉涟漪,却填不了园中空虚。

手一轻提,展了扇儿:“……哎,是睡荼蘼抓住裙衩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这一湾流水呵!……”

徐笙笑得凄迷,款款步向风吹花树影中,犹如鬼魅。

第七章:觅欢 上

数日后,于宇宏大酒店,周世嵩七十寿诞,大宴宾客,各界名流,济济满堂。

周世嵩是老派人,将整个酒店的二厅包了下来,席开七十桌,水陆并陈,还临时搭了小戏台,请了当地有名的昆曲班子

——如意堂前来助兴。

周世嵩由几个儿女簇拥着,正在大厅迎客。他身着寿字暗花黑缎马褂、朱青长袍,红光满面,精神矍铄。送寿礼者络绎

不绝,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徐笙以傅易辰的名义派人送上了福禄寿三星贺寿图,外加一副对联“岁寒松晚翠,春暖蕙先芳”。待替傅易辰修整仪容

后,徐笙方跟在傅易辰身后缓缓步入大堂,并向傅易辰介绍在场的权贵,晓以利害。

“这便是周世伯了,世伯,这就是易辰。”徐笙道毕,傅易辰恭敬道贺。周世嵩大喜,让身后的长子周彦成派上红包。

他笑如洪钟,目光炯炯,注视着傅易辰。傅易辰略略拘谨,但也上前一步。

“真是一表人才啊!记得你小的时候,世伯还抱过你咧,”周世嵩感慨,拍拍傅易辰的肩膀,忽的又热泪盈眶,“这三

个月以来你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你父亲在天之灵也算宽慰了。”闻言,傅易辰也微微红了眼,四手相握。

今夜,徐笙颇为难得地穿了一套黑色修身礼服,还抹了一些GUCCI POUR HOMME,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狂绝俗,倒多了几

分人间烟火气。他温文含笑,一派和祥,从傅易辰身后走出,拱手贺道:“祝世伯,‘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

“笙笙,你看你,老是说忙忙忙,请你都请不动,”周世嵩亲手派上红包,亲热地笑道,“今天啊,还特地拍你马屁,

点了《游园惊梦》的戏呢!”

周世嵩与徐笙谈笑了两句,又侧身对身边的周彦祖道,“彦祖你刚刚从国外回来,多和笙笙亲热亲热,他可是咱们行中

的‘风云人物’啊!”

周彦祖立刻站到徐笙面前,眯缝着一双凤眼,露了一口白牙:“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徐笙客套着,顺着周世嵩的意,随周彦祖走开了。

十余年前,周氏便以进修为名将周彦祖遣到国外去,是故入行只有数年的徐笙并没有见过周彦祖。如今回来,竟然拿了

个硕士文凭回来,还准备暂时接管周氏,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此人因作风不良,在业内口碑奇差,曾因为人霸道而得罪

了不少的客户,还因贪污被廉署调查过,以至于周老头不得不出此下策。此刻的周彦祖虽已年近不惑,却因生活安逸,

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只是眼下略微松弛,明显是纵欲过度,看来坊间的传闻果非空穴来风。

周彦祖将徐笙带离大门,只见徐笙丝毫没有注意傅易辰那边的情况,却与他专心在厅中某处饮酒谈乐。周彦祖在与徐笙

闲聊之间,心中嗤笑,徐笙也不过是借着羊脂白玉的身子才坐上四洲会傅氏一把手的位置,哪像父亲所言的那般厉害精

明。他却不知道,此刻与之谈笑风生的徐笙正通过耳内的微型窃听器,将傅易辰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寻到周彦祖眼中时常闪现的轻蔑,徐笙不禁暗笑。这“进修”归来的周彦祖似乎也不见得有什么大用处,像他这种出了

名的二世祖也就只能干这等监视对手的琐事。不过周老头还真选对了人,要是个意志不坚定,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把监视

地点换到床上去了。

“易辰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眼下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寒暄两句后,周世嵩便切入正题。

傅易辰支支吾吾,连连想岔开话题却不得要领,真是十足得可爱。

“我的五个子女呢,彦成、彦祖、彦敏和彦淑,你是见过的,这是小女荣兰,昨天刚刚从国外回来——兰兰,来,见过

傅氏的大公子。”

周世嵩原有两子两女。现在身为三子的彦敏是前几年才正式恢复身份的。因是周世嵩老来得女,周荣兰备受宠爱,被周

家上下视为掌上明珠。周荣兰芳龄二十二,一身红色坠地晚装,如夭桃秾李,娇艳逼人。周荣兰与傅易辰一样都是剑桥

的学生,但是她自小颇有经商头脑,十八岁便在周氏旗下成立了一个出口贸易公司。

“你好,我是周荣兰。”

“你好,周小姐,我是傅易辰。”

……

两人你来我往,竟也谈得十分尽兴。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兰兰你可要好好招待易辰啊!”周世嵩朗声高笑,心满意足地走

到别出去了。

徐笙心道,原来如此。

“感谢各位拨冗前来,周某不胜感激。客套话就不多说了,都是亲朋好友,总之一句话,今夜各位都要喝个不醉不归!

”周世嵩红光满面,站在台上宣布入席。

客人一一与周世嵩进了酒,全场才正式开宴。

徐笙替傅易辰布菜,傅易辰却道:“笙笙,兰兰真的是周世伯的女儿?”

才几分钟,就从“周小姐”变成了“兰兰”,徐笙冷笑,一字一顿:“叫我,徐笙。”

傅易辰一愣,没料到徐笙如此不悦。一张笑脸忽地变苦,讪然道歉之后便也不再多语。而徐笙没来由地不快,便差了傅

易辰去与他人照面周旋,自己则躲进休息室饮起酒来。

一见徐笙于空室独饮,垂涎已久的花花公子都有心勾搭,恨不得立刻与之翻云覆雨一番。可徐笙一副寡欲清心、不容侵

犯的形容,都没胆得罪,生怕被劈成飞灰,只得怏怏地到别处寻欢。

外边台上丽娘正游园,那一曲伤花悼春的《皂罗袍》。

徐笙心底也跟着唱,情到深处,越发伤心,却不知为何。

到了尾声,丽娘唱到:“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徐笙便陡然离席,仅

有保镖薛正荣随着就回了老宅。

步入聿甄的书斋,借着轻纱似的月光,摸索着寻着榻,来不及褪鞋,便伏入那一大张白老虎皮之间。躺了半晌,又起身

往鎏金兽炉子里焚了香,再回到温存之中,重新眯缝起眼,噙着酒杯,瞅着淡烟袅袅,丝丝缕缕,化入旖旎夜色。

屋外秋鸣粘腻,孜孜不绝,单调得令人犯困。

就仿佛记忆深处的一个午后,穿过潮热空寂的花园,前去书斋寻书。书没寻着,倒是因着唱曲袅袅,檀香星点,就卷了

虎皮搂着,在这榻上睡了。然后聿甄进来了……用一条丝巾缚住了自己……紧接着,便是一个赤裸而滚烫的,带着颓靡

绮惑的噩梦……那天是自己十六岁的生日。

可仿佛又是昨天。

就在昨天。

可是徐笙又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只有在抱着虎皮时,才觉得远离了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才觉得安全。

傅易辰谈妥了几项顺水生意便赶去了老宅。谁知仆人们都不肯说出徐笙的去处,薛正荣更是守口如瓶。好在福嫂藏不住

话,见他一脸的焦急便告知了他。

悄悄溜进书斋,却闻到细细的檀香味儿,傅易辰想到了徐笙的那把折扇。

此时流云散尽,月明如洗,带着一点釉彩的冷青,流转在室内。傅易辰开了一盏壁灯,晕黄的光,驱走了些许凉意。

凳子上搁着醒酒汤,陶瓷勺子还摆在湿巾上。而徐笙腮晕微酡,唇色欲滴,衣襟半解,还未脱鞋便睡,约莫是醉得不清

。傅易辰虽不觉其究竟为何,却也心疼。蹲下身,替他除下鞋,又取来热毛巾撒上花露水,替他解了扣子,轻轻擦试其

胸背、手肘和太阳穴。微微醒转的徐笙舒适得不愿睁开眼睛,只在傅易辰停手之时,纯熟地搂上他的脖子吻上去。

就好像那一天,那一天聿甄进来了,那样热烈地攫住自己的唇。

满口甜辣的酒气却使傅易辰一挣,而对上那一双迷离如水的眼的时候,又直直堕了进去,甘愿沉沦。

“我醉欲眠君且去。”徐笙一见来人,却不耐地蹙眉催促,冷冷地直视着傅易辰。

其实徐笙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直接且诱惑的眼神到底在注视着谁。

是聿甄,还是傅易辰?

对上那潋滟波光的眸子,傅易辰竟有些期期艾艾,把黏在徐笙唇上的目光狼狈地转移到一边:“笙笙,我把内部消息放

给了周荣兰,让她去做期货。”

一听“期货”,徐笙只觉头脑清明,便拉了傅易辰的衣角,邀他躺下:“为什么?”

傅易辰也不掩饰,只道:“她说她想脱离周氏,但她的那家公司资金遇到了困难。”

原来,周老头想一箭双雕。

第八章:觅欢 下

徐笙在暗处微笑,打趣道:“所以你问我,周荣兰是不是周世嵩亲生的?”

傅易辰默认。

徐笙接着懒懒地道:“那你是不是还在猜想,她是他母亲同别人的私生女,因为可以用来联姻,所以未曾拆穿。但周荣

兰有其自由意志,努力到今天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脱离周家。可是?”

傅易辰惊窘:“怎么都叫你猜中?”

徐笙笑而不答,寻着舒服的位子,道:“也只有你这等可爱之人有这份闲心。——那你还出了什么主意?”

傅易辰认真地道:“让她买我们傅氏的股票啊,嗯,还有何氏的几只,像正荣科技什么的。”

徐笙哭笑不得:“好吧,为了帮她,你还真是豁出去了。”

深深吸气,静静躺了半晌,徐笙玩着傅易辰的领带道:“不如你收购她的公司好了,明天就约她吧。”

傅易辰大喜过望,险些没把徐笙吓到:“真的?”

徐笙耐心解释:“你是总裁。”

傅易辰大力搂住徐笙:“不,笙笙,我以为你生我的气。”

听到这句话,徐笙突然对傅易辰先前的表现毫无怨言,倒是眯起眼,笑着反问:“生什么气?”

傅易辰挠挠额头,看着徐笙傻笑:“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生气便是最好。”

徐笙缩到他怀里,在那有力的心跳间,轻轻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叹息。

真是个傻瓜。

给何祁东通电,告诉他原来的计划取消。因为已经有了很好的。不过,傅易辰并没有收购周荣兰的公司。那不是一笔划

算的交易,徐笙和傅易辰都知道。

次日,两人直直睡到午后,夜晚的那盏灯也直直留到午后。

傅易辰醒转,见徐笙正在自己怀中睡得安稳,温驯可爱,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乖戾。他凝睇他的睡颜,轻轻地捋了他垂落

的发到那莹白的耳后。不巧见着了他的淡绯色的颈子,连上边细小的绒毛都见得一清二楚,傅易辰顿觉喉头燥热,不禁

吞咽口水。按捺着触碰所爱之人的冲动,傅易辰轻轻地抚了一下,却也不敢再有所僭越了。

假寐的徐笙心想,要是聿甄早就……除了度假时的那一次,他竟能生生忍到现在。

傅易辰见徐笙突然双眼一睁,尴尬地撇开目光,只讪讪道:“……你醒了?”

徐笙见他如此慌乱可爱,好似作奸犯科被人逮个正着,忽地玩心大起,贴住他:“你还喜欢我?”

傅易辰脸颊泛红,直烧到脖颈:“喜欢,不不,爱。”

想不到这木讷的呆子竟说起情话来,倒是有几分动人。

“爱,什么是爱?”徐笙嗤笑,却也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笑。傅易辰没有用语言来表达,只是爱怜地凝视着徐笙

,流连忘返,如堕魔障。

迎着傅易辰痴痴的凝望,徐笙兀自解了衣物,勾在了傅易辰身上,并抓住那只僵持的手,昂着头轻轻地唤:“辰,摸我

。”

如火如荼的欲念沿着背脊,傅易辰一时禁不住诱惑,便猛地收紧怀抱,埋首去吮吸那两片蠢蠢欲动的花瓣。徐笙双颊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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