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挡在我前方,手里稳稳地抓着鞭尾。
“哥!”我叫出声来。
他不是和爸爸妈妈赶到医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舒老夫人用力地拉扯鞭子,动弹不得的状况令她羞恼成怒,“舒子商!!还不快给我松手!!”
哥哥没说话,只那么用劲一带,又粗又长的鞭子便从她手上震落脱出,她自己一个不稳如狗吃屎般姿势难看地摔在地上。
不理会那女人的大呼小叫和众人的手忙脚乱,哥哥蹲下身检查我身上的伤势。
脸上又青又肿已经让他愤怒得重重锤在地上,指着对面沙发上被他的气势吓得缩成一团的杜经强问道,“这些伤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吗?”
也没等我的反应,哥哥站起身就要往那个方向跨去,我急忙抱住他手臂,“哥,哥!先别管这些,小馨现在怎么样了?”
哥哥看看焦急的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说,“小洋,哥哥带你到医院去把这些伤口处理了,然后再带你去看小馨。”
我满怀疑惑和不安地拉着哥哥的手,两人刚走了几步就被拦下来了。
“谁允许你们离开了?”身后传来一道隐藏不住滔天怒气的声音。
那被众人簇拥着落座在沙发上的老人冷笑道,“打了人不说就这样走了吗?在杜家的地盘上,谁允许你们这么放肆的?!”
“哥!”我扯着他的手急得快哭了,“就是杜经强派人去拦截小馨,企图对小馨不轨,小馨才……”
“一派胡言!那馨丫头整天就爱跑跑跳跳,走路不长眼睛才会闹出事来的!让她长长记性,吸取吸取教训也好!”
哥哥静了一会儿,开口了,那强忍的愤怒中也无法掩藏悲伤与黯然。
“小馨无法再跑再跳了。”
一句话炸得我回不过神来。
“她的腿……永远失去了……”
什么叫……无法再跑再跳?
什么叫……永远失去了?
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思考。
大厅里静悄悄的,有些人已经不忍心地偏过头去。
沙发上一大一小开始坐立不安。
离开前,哥哥转过头冷冷地说,
“你刚才说的话,我会一字不漏地告诉继父,我要让他看看你这个祖母当的有多么不称职!说出的话有多么的不知廉耻!”
“还有你,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孬种!小洋和小馨的帐回来再和你算,你别幼稚地以为有这个老太婆撑腰你就可以躲过去!”
浑浑噩噩地跟着哥哥来到医院,看着眼前开敞着的医院玻璃大门,我突然拔腿就往后跑。
“小洋!”哥哥在后面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身上被打的伤口经不起奔跑的剧烈,疼痛在风中叫嚣。
可我不敢停,只能一直跑。
直到被磕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被身后赶上来的人小心翼翼扶起来,哥哥俊秀的脸即使严肃,也掩饰不住担忧。
“小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跑呢?你不想看到小馨吗?”
“哥、哥,我不敢看,我不敢……”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眶里滚出来,烫伤了痛楚,“小馨她还……那么小,以后却要靠着轮、轮椅生活……她怎么可以……”
“小洋,小馨变成这样,我们大家一时也接受不了,可是在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的逃避只会让她更伤心更难过的,你知道吗?”
“哥,呜呜,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我语无伦次地抽搭着。
“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自责了。”哥哥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道,“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不是你的错。”
“别哭了阿,哥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我伏在哥哥的背上,渐渐地停止了啜泣。
他一步一步踏得很稳,却很慢。瘦削而有力的背部不时急促起伏着。
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时候他在压抑,他心里也很痛,只是在我的面前,他不能轻易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他的悲伤和失声痛哭只会让我更失控。
那天的天空很蓝,蓝得纯粹。
大家的心却很灰,灰得低萎。
杜经强后来被父亲打得几乎半死。隔着大宅很远都能听到他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父亲性子一向温和得过于软弱,那次他却如受伤的动物般怒不可竭。任谁劝都没有停手。最后是杜老夫人哭哭啼啼地跪在门口外求情才捡回了杜经强一条命。
打开房门的父亲似乎一下苍老了下来。
心爱的女儿失去了那双矫健而美丽的双腿,而那个自己想要拼命补偿给他的儿子也被打得一身伤。
“妈,经强是你的孙子,难道子洋和子馨就不是吗?您能够为了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下跪求情,为什么就不曾关爱一下那两个孩子呢?他们同样是我的骨肉阿!”
“唉,只怪我当初太懦弱,按照您的意思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了个孽畜,害了女儿,也委屈了儿子啊!”
“走吧,小洋,我们去医院陪小馨……”
父亲摇摇头,叹气中牵着我走下楼去。
我回过头,杜经强眼里的憎恨,和杜老夫人麻木与无动于衷的冷脸,慢慢消失在渐行渐高的楼梯上。
那时候我明了了一件事。
他们珠光宝气打扮光鲜的衣着下,灵魂早就腐坏到无药可救了。
第5章
我的不感激显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瞪大着鼓起来的眼睛,抖动的老脸只让人觉得更可怜,“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杜家有亏待你们吗?即便是那丫头残废了,我们杜家……”
“我不想旧事重谈,”我言简意赅地打断她的话,朝着墙角上方的微型摄像头看去。
“这里的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你说和杜家没有关系,”纸门后声音再次传来,“那么留下来抵债的人别无选择就是这个女人了。”
“不!”杜老夫人仓皇地爬上前拼命磕着头,声音因恐惧不安而抖落个不停,“我……我我可以把、所、所有的一……一切都交给你们,求,求、求你们放过我这条老命。我不想客死在异国他、他乡,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留你这种老不死的东西于我们有什么好处?”很讽刺的声音。
杜老夫人顿时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
一边的蔡倩姿已经惨白了脸,全身像秋风里的落叶抖索得厉害。
“难道是……我?”她嘴巴颤巍巍地张着,如同濒临死亡的动物。
地上的两个男人已经站不起来,除了杜老夫人外,只有她一个女人了。
“不!”她仓皇地叫起来,“我不想死!”
纸门后传来一阵冷笑。
“死?不会有这么仁慈便宜的事。女人,在死之前,先把女人可利用的价值展现出来好了。”
响指啪的打响,四周粗壮的男人开始围上来,把惊慌失措的她按倒在地。
“啊啊啊啊!!!”
伴随她恐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还有男人们拉开裤裆拉练的声音。
“救我!奶奶!”她凄厉地叫嚷,
杜老夫人瑟缩了一下,看着眼前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最后选择慢慢挪到墙角,捂上了耳朵。
一旁奄奄一息的杜荣别过头去。
她疯狂的推打哭叫却无法阻止身上的暴行,反倒被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粗鲁地扇了几巴掌,嘴角流出血来。
男人们的饥渴的手、舌头在她身上游移停逗。
“住手!”我忍不住喝道,欲冲上前阻止,却被两个男人拦下来。
即便对这个曾经下药给我的恶毒女人没有好感,在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晃着零乱的头发哭喊道,“舒子洋,救我!我还是清白的,我心里只有你哥哥,我不要被!救我!!救我!!!!!啊!”
那声音又传来。“既然杜家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是啊,这是杜家的事,是他们的报应,我该走的,潇一定担心焦急地在寻找我,我该回去找他。
被推到开敞的门外,脚却像生了根的无法移动。
可是,就这样一走了之,就如此冷酷无情任由她被一群男人吗?
男人丑陋的东西已经被掏了出来抵在她身下,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噙着绝望的泪水憎恨而死死地盯着我。
这是淌混水,我知道的,却还是选择,趟过去。
“放开她!”
声音很大,所有的人都停下了。
“我说放开她!”我怒吼道。
在蔡倩姿看来很久以后,纸门后一个响指的命令,那些男人才从她身上离开了。
“年轻人,你是打算替代她吗?”
“是。”
“主人要的是一个性奴,你确定你一个男人要替代她?”
十指已经悄然握成拳。
蔡倩姿慌忙抱着双臂坐起来,脸上还挂着泪,却不再看我一眼,向纸门方向飞快而急切地回答,“他可以的!”
“他曾经吃过一种由国外进口的催情迷幻药,是用来专门给男人上的那种,我敢肯定他已经和男人上床了,而且是被上的那一个。”
一时间,杜家人带着不屑、鄙视、厌恶、恶心的眼光朝我丢过来。
“他是男人,绝对可以承受这些。”她为自己能顺利脱险继续增加筹码。
不曾想过他们会有感激,而他们的自私自利与忘恩负义可以如此的决绝彻底。
“等一下。”我背对着被带走的他们说。
“你说了就要做到!休想反悔!”那个刚从虎口逃生的女人紧张得叫起来。
我转过身,走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她瞪圆了眼睛。
“这是你下药那次欠我的。”
又反手给了她一个更响亮的。
“这次救你你该还的。”
她不敢再吭声,只捂着脸狠狠地瞪我。
扫了如丧家犬般的杜荣一眼,最后望向杜家的掌事者。
“用我来换你们杜家的命,从此以后,我们舒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再欠你们杜家的一分一毫,记住了!”
纸门很快被关上,空荡荡的只留下我一人。
“到门前来。”那苍老的声音又说。
我不发一语地照做。
许久后,纸门哗地被推到一边,一只冰冷的手挑起我的下巴。
“舒、子、洋么?我们又见面了。”
第6章
一张俊美冷冽的脸映在我掩饰不住讶异的瞳孔里。
是他?!
还是那头银色的长发,此时恰到好处地垂落在衣服上,显得更为耀眼。眉尾完美勾起的弧度下,是一双狭长而冰冷的眸子,如同无机制的金属般毫无一丝温度。弧形优美的唇线紧抿着,以及一身束锦端正的黑衣,更是把他由内到外的冷酷无情、敏捷强劲风格衬得相得益彰。
是他!!
那个在“夜冶”的化妆间里,硬生生把我的手弄到脱臼的冷酷男人。
那个强硬地把人玩弄于掌中的男人!
那个不由分说强吻别人的强悍男人!
那个始终不发一言的神秘男人!
曾经以为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我的生命中永远消失的男人,现在就赫然站在我面前。
挥出去的愤怒被他轻松地抓住,毫不费力。另一只握成拳的手也被他拉高,全身的重量都压到我身上,由我身后的纸门承担。
两人的气息近得可以彼此交换。
他挺直的鼻摩擦着我的,眼睛却散发着冰川的寒意。
“知道我是黑道的人,还做如此幼稚可笑的挣扎,看来半年前你得到的教训早就全然忘掉了。”标准而流利的普通话。我那时候竟然还猜测他是个哑巴!
“我记住,并不代表我不会再尝试。”我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你还是没变,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我气极。他却放开钳制我的手。
这时我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看来就是刚才那个一直在纸门外说话的人。
两人用异国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番,最后那个老人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朝我走来。
“舒少爷,请跟我来。”
我谨慎起来,“到哪里?”
那老人看了男人一眼,得到首肯才回答道,“到主人的别园。”
难道他还要讲什么情趣不成!
我转向那个男人,嘲讽:“何必多此一举?就在这里不更好!”
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那老人便微微向男人躬身,退到门外去,关上了门。
他冷冷地扫视我,“没想到你就这么饥渴,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张开?”
我别过头去,忍住挥拳的冲动,“废话少说!赶快做,我还要赶回去!”
“回去?”
“我不属于这里,自然要回到我的国家!”
他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些我不明白的东西,当我想要深究时,却看不到了。
一道冷冷的目光射来,身体禁不住打了个细细的颤栗。
“把你的衣服全脱了。”
我咬了咬牙,把所有的羞耻心全都抛下,三下两下地除了衣服。
“内裤。”无关痛痒却恶意的提醒。
我像个新生儿,光裸着全身,昂着头瞪着他,而心里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戳了他。
在看到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铐。我爆发了。
“不!”
拒绝的下一秒,久违的痛感毫不留情地袭来,我捂着肚子扭曲着脸倒在地上。
该死!好痛!
双手很快被冰冷的手铐铐住,整个人被他从地上拖起来,拉到更里间,把我按在实实在在的墙壁前,双手被拉高,双脚还被迫踮高,只听到细微的响动,他松开了我。
我试着用力晃动被铐住的手,手铐似乎被卡到什么东西,怎么样都无法拿下来。
他冷漠而冰寂的眸子看着眼前被迫打开四肢,钉在墙上的我,“很美的姿势。”
我怒视:“你到底想怎……啊!!”
一股刺痛从身下那个最私密的地方传来。
他的手指悍然刺入。
“这么紧?这个地方不是被男人玩松了吗!”
我恨恨地啐了他一口,还来不及开口大骂,更大的痛苦让我惨白了脸。
“啊啊!!”
两只手指用力地捅了进去。
他优雅地擦掉脸上的唾液,另一只手却做着最残酷最下流的事情。
俯身靠近我,“又开始逞能了。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的倔强。”
三根手指在干涩的甬道里暴戾地翻搅,抠刮,顶入,拔出,翻搅,抠刮,顶入,拔出。
持续不间断。
被迫保持踮起的脚僵直了,双腿因疼痛抽搐着,鲜红的血染上了他带进带出的手指,滴落在地板上。痛苦刺痛了神经,却连昏迷也不曾仁慈地降临。
看着我痛苦扭曲的模样,他咬着我的耳朵,如同恶魔般磁性而低沉的嗓音灌进来:
“那女人说得对,你是男人,可以承受得住,如果是那女人的话,或许会被我玩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