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他的肩亲吻他,他的骨头硬硬的,却不由让人更想拼命抓住。
病房里有暗流涌动,光影交错。我只觉得一股积压很久的欲望自身体的某个点向大脑迅速扩散。这一刻,我想要他,要
他,疯狂地渴望得到他。
出人意料地,他始终没有拒绝。
贴着他冰凉的背,我的身体遵循着本能,想要他,要他。他的身体却一直很冷,只是默默忍受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
“死心了没有?”分开后,他终于开口说了这场情事后的第一句话。
这回轮到我一言不发了。与其说这是在做爱,不如说是我一个人的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反抗,却始终消沉着。
“明白的话,就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回来。”他叹了口气,笑笑,然后动手开始穿衣服。
……
……
第十八章(完结)
怀着不知名的情愫回到家,马上就感到了和往日里截然不同的气氛。父亲竟然一改往日里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形
象,坐在院子后面不停地抽烟。所谓的母亲更是六神无主焦躁不安。问了家里的阿姨才知道其思澈两天没有回来了,据
说上级下达了扫黄扫黑的命令,矛头直指黑帮第一把交椅。
我心里“咯噔”一声,黑帮第一把交椅不就是傅轩越?其思澈终于要和傅轩越碰上了吗?
后来的几天其思澈只是每天往家打回一个电话报平安,我则每天都要往医院跑个一两次。当然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通
过医生护士打听Iki的情况。我知道无论傅轩越和其思澈都不会放过他的,而我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每天确定他平安
。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我照例从家里往医院跑,老远就听到警笛呼啸的声音。急急忙忙再往前跑,早已经是人山人海的景象
。警戒线拦在医院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个大盖帽拿着喇叭在那里喊话。
“里面的人快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大盖帽继续喊。我心下一急,奋力挤开人群朝最前方挨去
。
我不顾人群的抱怨,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方,眼前的景象早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十几辆警车堵住医院的每个出口,每
个警察都全副武装地举着枪整装待发,最前方喊话的大盖帽身边毅然站着其思澈。
“劫匪真不道德啊,怎么能劫持一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和病患,唉……”围观路人甲道。
“现在劫匪什么事做不出来啊,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专杀幼儿园小朋友的变态么,治安啊真是有待加强。”围观路人乙出
声。
“不是劫匪好伐?是混社会的那些个,我刚刚从医院里看病出来,撞到十几个黑社会派头的,诶哟喂,还好我出来的早
,不过他们不像是劫持整个医院呀,不然怎么让我出来了,我看啊,是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人。”围观丙一副真相帝的架
势。
“诶唷诶唷,出来了出来了!”随着围观路人丁的喊声,只见医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慢慢从里面走
出来。我咽下一口口水,没错,是傅轩越!这家伙,居然神色悠闲地走出来,像在散步般。
“小子,别来无恙。”傅轩越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的透着威严。
其思澈身边的警察全都有了下一步动作,似乎就等其思澈一个指令冲上去把敌人拿下,然而其思澈却没有动。
“混到今天的地位很不容易吧。”傅轩越继续不急不缓地说。
“其局长!”身边的大盖帽催促。
“等一等,你以为他会没有任何准备就出来吗?”其思澈用眼神阻止了身边人的提醒,又转向傅轩越,“你这话是什么
意思?”
“什么意思想必你最清楚不过,6.17事件原公安省厅的副局长是怎么死的?”
“6.17已经结案。这与你无关,你现在最好放开人质,乖乖投降。”其思澈顿了顿,说道。
“呵呵,怎么会与我无关?我还要感谢你呢。”傅轩越双手交叉,胸有成竹的样子,“三年前6.17事件,有个叫Palces
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吧,当时那个小伙子在KC酒吧打工,而公安局原副局长那天因为你的生日酒被邀请去那里喝一杯,最
后却身中剧毒死亡。”
“我再说一次,这件案件已经结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投降,回头是岸,不要牵扯无辜人质。”
“噢?如何结案?”
“凶手就是Palces,是他投的毒,而且已经被判了死罪。”
“如果我说他现在还活着呢?”
“你说什么?”其思澈一惊。
“Palces为何要杀害公安局副局长?莫非他想取代他的位置?”
“这与你无关。”
“哈哈哈,其思澈,你以为我为何手无寸铁的走出来?因为我们彼此半斤八两,我靠暴力虽然是犯法,难道你投毒杀人
就不是犯法?”
“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等我上了证据你就清楚了,不过我该感谢你,多亏你把罪名推到了Palces的头上,而我恰好用了一
小部分钱找人顶他的“罪”,让某人造成欠下我一个巨大人情的错觉。”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猛然一怔,某人指的莫非是——脑海里就像闪过一道可怕的闪电,将凌乱的思路一鼓作气劈开。我似
乎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原来,这才是事情所有的真相。
一个月后,6.17事件重新上述审理,其思澈因故意谋杀罪被判死缓两年。傅轩越因涉嫌贩毒,斗殴,黄色等罪被判有期
徒刑十五年。
家里在发生了这一切的巨变后一蹶不振,所谓的母亲得了重病终日卧床不起,父亲将公司全权交给了秘书,整日将自己
关在书房。
我被送去英国读书,一去就是两年,直到拿到硕士学位才动身回国。
S市的冬天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将世界染成了一天一地的纯白。
我提着行李走在纯白的世界里。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一团白雾在眼前渐渐消散。
又路过南京路,多年前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现在的我早已不是英文说得磕磕巴巴的样子了,个头也长高了些,每隔两
个星期都要刮胡子,抹须发水。在人群里游刃有余地行走。
他现在又是怎样呢?
这么多年过去,始终忘不了的人只有他……他还深爱着Palces吗?不,他一直都是爱他的,可以为了他和傅轩越做卖身
的交易,可以为了他受尽折磨,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这么想着,我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个不
明就以单方面爱着他的傻子。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就连一向热闹的步行街都是难得空荡荡的样子。
我最后还是提着厚重的行李箱上了去往12楼的电梯。
门铃按响,我的心情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来开门的是Palces,相比两年前,他竟留起了络腮胡,一头金发依旧耀人眼目。
我被客气地邀请进去,听Palces说,这两年里发生了很多,因为家庭不和,P和妻子离了婚,孩子跟随母亲回了巴黎,
而P自然又回来Iki身边。
我把大衣脱下,看他从厨房端了热咖啡进来,“他呢?好吗?”
“在睡觉呢。”Palces把咖啡端给我,“你小子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嘛,骨架也宽了,不知道现在还揍不揍得动你。”
“要不要试试?”我装成跃跃欲试的样子挽袖子。
“嘿嘿,不啦,其实老实说,我还是蛮感激你的。”他嘿嘿笑着说。
“感激我?”
“嗯,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照顾过他。”Palces退后一步,忽然恭恭敬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只有更难受,现在的我真的只有以旁观者的身份祝福了吧。
“还有——”
“Hey,小猫咪,好久不见。”Palces还要说什么,就听卧室拐角的阴影处传来一声磁性慵懒的声音。
“Iki!”我站起来,看着他微微笑着从阴影中走出。绿色的眼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黯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他笑得
依旧温和又惬意。
“我、我才不是小猫咪!”我像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冲他吼。这么久过去,自以为成长了不少的我在看到他的时候,
还是改不掉结巴的坏习惯。
接着就是喝咖啡,我和Palces的话尤其多,谈我在英国的生活,谈他们在中国留学时的趣闻,谈很多很多事,而Iki更
多的时候只是听,微笑,偶尔眼里会闪现孩子似的狡黠。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我起身道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Iki说:“祝你们幸福。”我X,少爷我真的说出口了
!这是怎样狗血又三流的小说情节!但是当我站在门的玄关,我却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祝福。在这场感情中,我从头
到尾就什么都不是。看着受尽艰难重新走到一起的人,我只有恶俗的祝福了。
我提着行李箱淡定地做电梯,淡定地走出公寓的大门,淡定地一直往前走,故作潇洒地一直淡定着。但是心是欺骗不了
自己的,我知道这次和无数次从这里离开时不一样,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彻底地放手了。
如果时光不记得我爱你,那就不记得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抱怨着雪真大,我一定是感冒了。但是这该死的倒时差竟然不失时机的发作起来,我走着走着就走不动
了,干脆坐在街心花园的长凳上乘凉。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拼命吸鼻子。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忽然传来一阵暖意,我惊讶地回头,然后看到Iki站在身后,微微有些抱歉地笑着。
“你怎么出来了?”我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热流从眼眶里涌出。
“对不起,我有点担心,所以就出来了。”他继续抱歉地笑。
“担心什么啊,我又不会迷路。”我撇嘴。
“因为你看起来快哭了。”他答,长发在风中飞舞。
“我,我才没有哭呢!”我用力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久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
很多年后,我问Iki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并且瞪他,如果敢说是我上了他以后开始喜欢我的,我就鄙视他到底
。
他笑,从身后紧紧抱着我,他说,“我不知道,小猫咪,爱你,是我的心决定的。”
我当然只能更鄙视他,并且不厌其烦地向他强调第N次,“我不是小猫咪!”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