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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下+相性100问——by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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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刑堂堂主李钟很是不服,多次行动不听指挥。在一次颇为重要的谈判上,李钟违令动枪,导致两帮人马兵刃相见。按

照惯例,刑堂弟子违反帮规罪加一等,李钟身为刑堂堂主,违令抗命,以致弟子死伤,交易失败,傅氏声誉大减,着实

罪无可恕。傅聿甄听闻此事,拍案大怒,当即决定要李钟以命相抵。徐笙念李钟一家效忠傅氏多年,力保李钟不死。傅

聿甄只好作罢。李钟在病榻上得知此事,更是悔不当初,对徐笙愧疚不已,无奈身负重伤,只得差遣独子李怀亦登门拜

谢。

那一日,春色染透绿纱窗,房内一片浮光翠色,徐笙一袭白衫,侧身卧在凉榻上,只手执着一枚银签拨弄着香炉里的炭

块。香气空灵悠远,袅袅紫烟轻笼着玉一样的人儿,彼时李怀亦初出茅庐,青涩得很,见了榻上的徐笙傻了眼去。

直到陈妈上了茶,李怀亦仍旧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徐笙先认出他来。

徐笙道:“你是怀亦?”连声音都如珠玉一般。

李怀亦慌忙作揖,恭敬道:“笙少。”末了真觉重返古代。

徐笙一双灵眸瞅了李怀亦半晌,忽地扑哧一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些假模假式的东西来逗我开心。”

李怀亦愣了愣,又正色道:“怀亦代家父答谢笙少救命之恩。”

徐笙敛了神色,饮了几口茶,才淡淡地道:“不必谢我,要谢便谢阁下先祖。”

李怀亦又愣,道:“这点薄礼还望笙少收下。”

徐笙看李怀亦呈上来的单子,嗤笑道:“李钟也算有点良心,知我素来体弱。”

李怀亦面有愧色,立即答道:“还望笙少见谅。”

徐笙将单子递回李怀亦,道:“药理我是不懂的,还请怀亦给我讲讲。”

……

轻轻推开门去,只见徐笙倚在床上,困顿如软玉。眸子幽沉,正望着兽炉子里溢出的几缕紫烟出神。

徐笙见李怀亦端着衣物踏进门来,一动身,左肩便隐隐发痛,心弦一绷,更觉哀戚。李怀亦立即快步上前,取了靠枕给

徐笙垫上。徐笙衣襟半解,苍白的脸上凝着冷汗,喘了片刻,才缓过来。

见李怀亦双眉微蹙,徐笙便知是三堂会的事儿,心里却无端地觉得怅然,开口便道:“怀亦,正荣现在受了伤,靖南忙

着那批货,明日,你随我去见三堂会的人。”

李怀亦正了正神色,劝道:“笙少,傅氏现在逐渐洗白,三堂会自有潘子琛收拾,那块地盘不要也罢。”

徐笙将手枕在额上,似是累极,轻叹道:“怀亦,你是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倒糊涂起来了。”

李怀亦不解。

徐笙瞟了李怀亦一眼,虚弱地勾了勾嘴角,眸上染着一抹凄凉之色,道:“如此这般,傅氏又欠了潘子琛人情,即使洗

白了,也永远受人挟制。”

辰,为了你,纵使万钧雷霆,我徐笙一人独扛,绝不污了你的手!潘子琛这样的人,到时候,我自会收拾他,只是如今

,傅氏腹背受敌,人在屋檐之下,唯有委曲求全了,只愿你谅解。

李怀亦一点即明,顿时黯然神伤。

“别担心,三堂会虽比不得新九合,但算是老门派,断然不会暗箭伤人。以往放一记冷枪以作警告的事情,他们是不做

的。况且傅氏原是洪门一派,纵然旧时威风不在,他们也必忌惮三分。”徐笙拍拍李怀亦的肩膀,道,“况且,我让华

盛联系过三堂会的人,这回过来谈判的是他们的青堂堂主林韩东。”

“林韩东?当初的‘三堂五虎’之一?”李怀亦惊道。

“不错,”徐笙目视他处,低叹道,“是个人才,只可惜利欲熏心,和新九合那帮人一样……”

次日,下午四时,徐笙由刑堂堂主李怀亦和一干弟子跟随,浩浩荡荡进入了金陵酒家珠玉厅。

三堂会气焰嚣张,竟敢公然迟到。

徐笙却并不恼,依旧云淡风轻,下午四时可不就是下午茶的时间。

三堂会青堂堂主林韩东跨入店门的时候,却见大厅中唯一一张桌边,坐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发黑如鸦,睫羽如蝶

,玉指托着香腮,一双水一样的眸子闲闲地瞅着小火炉上的茶壶。茶盖微微顶起,水像是快开了。

林韩东再定睛一看,那年轻人背后黑压压的人群齐齐站了起来,压迫感迎面而来。

林韩东大笑数声,佯怒道:“怎么四洲会以大欺小?”说罢响指一打,便有无数人自大门蜂拥而入,一时间将大厅围得

水泄不通。

徐笙泰然自若,不发一言。没有徐笙的命令,自然没有弟子敢轻举妄动。

水一沸腾,徐笙的眉上便染了些许喜色。玉指隔着棉布手巾握住壶柄,皓腕轻提,将开水在茶碗中注入了少许,以浸润

茶叶。待茶叶舒展之后,再斟满。此时银白隐翠,针绿翻飞,如云滚雪霰。停半晌,徐笙将茶碗执在手中,小心地啜了

一口,展颜叹道:“鲜醇甘厚,回味绵长,‘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

回味片刻,徐笙施施然抬眸,对着远处林韩东展颜道:“林先生不如也来一杯?”

听闻徐笙此言,林韩东轻哼一声,领着一名长衫客大步上前一坐。背后则站开一排黑衣保镖,架势不凡。

林韩东对四洲会傅氏一部的话事人徐笙早有耳闻,初次见面,亦不禁暗赞“佳人”。虽说其人狠辣无双,却是个靠着色

相上位的,是故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一名大堂主座下的师爷,即那名长衫客。

徐笙为林韩东斟了一杯,推到他眼底。

“这茶如何,林先生?”徐笙面带笑意,仿佛与林韩东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林韩东一口饮尽,将茶碗狠狠掷在地上,声音刺耳,气焰无比嚣张:“徐笙,你何必拐弯抹角,以为敬杯茶我就把地盘

还给你了?笑话!”

闻此狂言,徐笙连眉毛也未动一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撩了袖,兀自斟满眼底的茶碗,放在手中观赏,口中

悠悠地道:“三堂会原属洪门一部,帮规条例大多沿袭洪门。每过五年,三堂会选举话事人,这比选特首还早上了一百

年,可是?”

林韩东不知徐笙意欲何为,眼光乱扫,滞声道:“干你何事?”

“听说三堂会治帮甚严。入三堂会,必歃血为盟,发十誓。我记得第四誓是这么说的,私自拉帮结派,挑拨离间,以谋

取私利者,不论在位高低,受车裂之刑。”徐笙低笑两声,对着林韩东身后的师爷道,“师爷,你说是也不是?”

师爷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不错。”

而此时,林韩东的表情已由起初的不可一世变得游移不定,但仍极力让自己镇定,徐笙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林韩东的

表情有趣至极。

望定林韩东,徐笙浅笑道:“林先生掌管东区,可谓一帆风顺,无往不利。东区一共十二条大街,钱柜三十一间,大小

夜总会十八间,酒吧过百,电玩厅、台球室少说也有四十间。光是收保护费想必也收得手软。”

听闻自身佳绩,林韩东一脸傲慢,点了一支烟:“不敢,不敢在笙少面前充大。”

徐笙绕到林韩东背后,低笑数声,带着一丝邪魅。将手按在他肩上,只觉他轻轻地颤了一下,想必是心虚了。徐笙心中

更加笃定,看来坊间传言也并全无实用之处。

“林先生,不如进雅座细谈?”徐笙耳语,不改浅淡轻柔的口吻,却让林韩东不寒而栗。

“好!”林韩东连声音也有几丝细微的颤动,捏紧拳头,脸色泛出青白来。

徐笙柔笑,伸出一只手,道:“请。”

林韩东干笑一声,对身后众人厉声道:“别跟着!”

徐笙亦对众人道:“你们守在这儿,不可动火。”见李怀亦面有忧色,会以一笑,安抚道:“我不会有事的。”

林韩东随徐笙进入雅间,惶惶坐定,之前嚣张气焰已然大减。

第六章:扑朔 下

“林先生,你喜欢咖啡,还是茶?”徐笙翻翻单子,悠然自得,“这里一应齐全,我都擅长。”

林韩东抹抹额汗,却答非所问:“笙少,你开条件吧。”

徐笙抬眸扫了他一眼,笑道:“林先生,我的条件很简单,请你签一份单子。”

“什么单子?”林韩东警觉道。

“签了这单子,那块地就名正言顺地归林先生所有。”徐笙道。

“我不信有这么好的事。”话虽如此,林韩东已然动摇了。

“当然,代价自然是有,可并不多。”徐笙抚了抚自己的受伤的肩头,缓缓抬眸,盯住林韩东:

“请林先生为我杀一个人。”

“谁?”林韩东道。

“信我的,就先签单,到时候我会差人通知你。”

林韩东敛目细思起来,仿佛在思考徐笙所言是否可信,良久才道:“好,我答应你。”

徐笙却并不着急,反而提醒道:“别这么急,再好好想想。”

林韩东却急躁起来:“不能等了!笙少,单子在哪儿?我签!”

“敢做而不敢当,实非好汉所为。”徐笙不看他,只冷冷地道。

林韩东登时苦苦哀求:“笙少,我都答应你了,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林先生,你结党营私,拉票贿选,算不算过河拆桥啊?”徐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林韩东冷汗盈额,原本以为滴水不漏,没想到……第四誓,私自拉帮结派,挑拨离间,以谋取私利者,不论在位高低,

受车裂之刑……思及此林韩东惊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

徐笙嗤笑一声,柔笑道:“别怕,不过为了一个‘财’字,何必闹得不愉快。”

林韩东明白徐笙意思,立时面露喜色:“笙少,以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徐笙失笑出声,弹了弹袖口:“我可没说你是我的人,别会错意。”

“是是。”林韩东不住地颔首,一脸谄媚。

谈判顺利,徐笙心情大好,在园子里温了酒,一时间天香满园,更胜秾丽春色。

李怀亦收了尾,匆匆赶回笙园。

“笙少,查到了。”李怀亦轻声道。

“是谁?”

“三堂会,林韩东。据说这个林韩东和新九合的宋仲辉私交甚笃,上次的枪战不是意外,真的是报复性质。”李怀亦道

,面有忿忿之色。

也就是说,只要抓住了林韩东这根线,那个叛徒也就逃不了了。思及此,徐笙淡淡一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谋略倒

是有些,还差点火候。——怀亦,陪我喝一杯。”

李怀亦坐下来,面有忧色:“笙少,你的伤还没好,不可贪杯。”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徐笙付之一笑,提手斟酒。

李怀亦闻言不再多话,端起徐笙推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

“靖南那边有消息了么?”徐笙问道。

“靖南说晚上会把资料传真过来。”李怀亦答道。

徐笙满意地颔首,自斟自饮。垂了首,玉指抚着杯沿,无限旖旎,目光却如鹰隼般犀利,犹含着一丝柔情,道“上海那

边的人手齐了么?”

“都齐了。傅少不会有事的,笙少你放心。”李怀亦道。

徐笙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枕着手臂,合上了眼。

过了半晌,身在上海的傅易辰来了电话。徐笙面带喜色,穿花拂柳,轻移步子,进了那华美的楼阁之中。

月华迷离,化为光晕笼在徐笙身上,似雾蒙花,如云漏月。

李怀亦望着徐笙孤绝的背影,心中忽然无比黯然。

“辰。”徐笙执起话筒轻轻呼唤,语落耳中,令人柔肠百结。

傅易辰心弦一颤,蜜意四起,仿佛害羞一般应了一声,才道:“笙笙,南非之行顺利么?”

徐笙一愣,转而又释怀了,看来傅易辰在身边也安插了人,不过性质却是这般地……单纯,单纯得令人心动。

徐笙的沉默使傅易辰不安起来,急声辩解道:“笙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派人监视你,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我……”

嘴角绽放出一抹甜笑,仿佛想到了傅易辰微微窘迫的可爱模样,道:“我明白。”既然傅易辰最终会知道一切,徐笙便

决定不再瞒着他,定了定神,字斟句酌:“易辰,告诉你一件事,我受伤了。”

“笙笙,你受伤了!?”傅易辰一听,顿时急切无比,满头是汗。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况且怀亦也在。”徐笙安抚道,瞬间有一时的怔忡,左肩亦隐隐发疼。

“我不信,我要回来看你!”傅易辰孩子气地道,言语间已蕴含了怒意。不知为何,只要对着徐笙,傅易辰总会失了身

为傅氏首宰所应有的分寸。

“不行,你回来了,傅氏怎么办?”徐笙晓之以理,“而且,我答应过聿甄……”

一听“傅氏”,再听“聿甄”,傅易辰心下狂痛,怒火骤起,却一力强压,只透着一点失落,温声道:“那好,我不着

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量早些回来……我先工作了。”

告别之后,徐笙顺着冰冷的墙壁,被掏空力气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滑了下来。

徐笙就这么坐着,只觉料峭春寒一点点地泅透重衣,一呼一吸间俱是锥心之苦。

背后夜色已浓,露水自斜飞的檐角,一滴一滴地坠落。

良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廊间。

“笙少,别坐在这里,会受凉的。”李怀亦弯着腰,耐心地劝道。

“什么事?”徐笙问道,垂目若有所思,于暗处,兀自勾起一抹恍惚的笑。

“靖南的传真到了。”李怀亦凑近道。

经陆靖南调查,Graellsia isabellae被证实是一种毒品名称。这种毒品是当年由潘氏与墨西哥黑帮联手研发的新型毒

品,之后因故没有上市,所有研发Graellsia isabellae的药物学家和参与交易的人都被灭门。……如今,Graellsia

isabellae重新进入国际黑道的视野,墨西哥黑帮在前不久正式发出悬赏令,要追寻这批货物的下落。

傅氏向来不沾毒品,徐笙亦所知甚少,但是可以初步推断,十年前的那一批货物极有可能就是Graellsia isabellae最

后成品的样品。好在目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潘氏身上,傅氏尚有时间追查下去。

第七章:冥誓 上

亲耳得知徐笙受伤,傅易辰大发雷霆,立即召开电视会议,将六堂堂主骂得狗血淋头。

“不要以为傅氏洗白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多少人盯着四洲会,就有多少人盯着傅氏!这次的事情一看就是有计划的堵

截,你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平时都干什么去了?尸位素餐!”傅易辰拍案大怒,具天地风雷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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