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间季秋棠把手上的报纸扬了起来。
季清棠惊讶中接过报纸，很快的他在娱乐版找到原因。娱乐版头条新闻，标题不用看，只看上面的巨大彩照就能明白一
二。是他和哈利斯那天晚上的结吻照片，只是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他的脸十分清晰，而哈利斯却只是一个侧脸。
季清棠心底冷笑，脸上仍是淡淡的，看看一脸怒气的季秋棠，道：“没什么的。”
这应该说是试探吧！
“这个男人是谁？”季秋棠口气不悦。
季清棠愣了一下，是谁应该不是重点吧，重要的是他和男人接吻了，而且上报了。
“蓝C哈利斯？”季秋棠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着。
季清棠更是惊讶，上面哈利斯那张侧脸十分模糊，应该认不出才对，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你要是真喜欢男人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要和这种男人扯上关系？”季秋棠口吻中带着指责。
上次强行邀清棠和笑棠去看病，季秋棠己经极其不悦，虽然无论笑棠还是清棠都说是自愿的。但是季秋棠岂能不知这个
自愿中加了多少的水分。
季清棠沉默，好一会才道：“大哥，必要的时候逐我出季家吧。”
“你在胡说什么？”季秋棠声音大了起来。
“我不是开玩笑。”季清棠声音淡漠，却带着一丝无力感。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哈利斯真要摆布的话，他是一点办法
都没有。
“……”
“我和哈利斯的事情我会自己的处理的。”季清棠又道：“真有什么变故，我希望大哥优先考虑的是季家。”
“……”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非常热闹，报纸，杂志，就连电视上都开始报道这件事。但是季家上下却是一片安静，实际当
家人季秋棠的冷眼让人所有人禁了声。至于季清棠则努力的准备着约在这个周末的手术，己年过70的老人了，只是在体
力上季清棠就己经很担心，更何况手术本身的成功率也只有50%。
“二哥，病人的资料我己经拿过来。”季笑棠把资料夹放在季清棠桌子上，季笑棠现在的职业可以说就是给季清棠当助
手，无论台上还是台下。
“各项检查都正常吧！”季清棠问。
季笑棠点点头，只是脸上却带着一股怒气道：“不过，二哥，那种老头子你救他干嘛。就是手术成功了，他又能活几年
，弄不好还要把自己的名声赔上。”最后一句，季笑棠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名声难道还比人命重要吗？”季清棠声音沈了下来，看向季笑棠的神色异常严厉，又道：“我说过很多次，医生的本
分就是治病救人。若是你还是不能明白的话，医道你也没必要再学下去了。”
“但是，二哥，你不知道周家那些人说你……”季笑棠一副气败坏的样子，但到底没说下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的了吗！”季清棠仍然一副淡淡的神情，又道：“现在重要的是手术，你不要为这些乱七八糟
的事情分心。”
“是！”季笑棠扁着嘴应着，说起来他从到大最佩服的就是二哥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且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视外
界如无物。
“一会再跟周家确认一下手术时间。”季清棠继续说着。若是对方因为同性恋对他有成见，他也不用像这样费心准备了
。
“己经确认过了。”对于这点，季笑棠是冷笑不己。新闻刚闹出来的时候周家上下是大惊失色，那话是要多难听就多难
听。当时他说了跟周家老不死说的明白，既然这样，手术就取消吧。响誉国际的“黄金右手”，公认的手术台上的第一
人，不怕没人请。而周家这个手术，要不是他们三请四请的，谁甩他呀。
而当时老不死就变了脸色，在季清棠手里50%的手术，到别人手里还有20%就算不错了。
“嗯。”季清棠点头。
“不过二哥……”
“还有什么事？”
“那个……二哥，现在外面关于你的流言是扑天盖地，在这个风口上，若是手术失败的话……” 季笑棠忍不住说着，
其实这个手术推了更好。
“我手术失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好说的。”季清棠淡淡的说着，他当然知道季笑棠的意思。但是他更相信自己
的实力，这些流言绝对毁不了他。
12
“人间”可是说是香市第一休闲娱乐场所，开张时间并不长，但是名气却瞬间传遍大街小巷。季清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
里是和戴唯一起，那时候人间刚开张不久，他们的交往也刚刚开始。他甚至于还记得戴唯那天点的第一个菜，而转瞬之
间坐在他面对的己经换了人。
“你走神了。”哈利斯说着，仍然温和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不悦。他非常不喜欢被人无视的感觉，不过这些年来敢在他
面前这样走神还真没几个。
“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季清棠淡淡的回答着。
“以前？”哈利斯笑了笑，又问：“能说一下吗？”
“我和我以前情人的事情。”季清棠淡漠的说着。
“以前情人？”哈利斯多少愣了一下，看季清棠的神情，多少猜的出来。但却有点意外，他会如此的直言相告。
“嗯。”季清棠淡淡的应了声，开始专心的研究菜单。当时人间开张的时候，季清棠就有点惊叹人间的消费，高到即使
以季清棠的身价想在这里常期包间VIP房都有点困难。但是没想到三年后只是菜价就翻了一倍不止。不过钱这种东西对
于哈利斯来说也就是个数字吧。
随便点了几个菜，虽然人间的菜色向来不错，季清棠对于今天的晚餐也是不报希望的。只是看着对面的人，他就有种食
不下咽的感觉。当时条件是他提的，虽然也做好了万一哈利斯真执行的了准备，但是真到来时他却不得不为季家将要面
对的麻烦担心。
丑闻，巨大的丑闻，但是相比之下哈利斯将要面对的似乎也不比他少多少。他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竟然值得这个
大人物会如此。或者说，只是有点不服输而己。
“吃中国菜，喝什么酒好呢？”那边的哈利斯还在研究着菜单，顺便询问一下季清棠意建。
“我不喝酒，对此没有研究。”季清棠回答。
“不喝？”哈利斯意外。
“体质问题。”
“一点点都不行吗？”
季清棠看看他，认真的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要马上送医院抢救。”
哈利斯点头，一副明白的神情。
服务生接过菜单后退出包厢，季清棠则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模样。
哈利斯轻笑，道：“说起你以前的情人，好像是个大学生吧。”
季清棠抬头，没想到哈利斯会知道。
“为了和你在一起，似乎连学业也不要了。”哈利斯笑道。
季清棠褐色的眸子看向哈利斯，依然平静如斯，只听他道：“没想到哈利斯先生也如此八卦。”
“不过，似乎还是他甩了你。”哈利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接着道。
“哈利斯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季清棠问。
“也没什么。”哈利斯笑。
季清棠看向他那张温和的脸，估计就是连续笑上二十四小时也不会抽筋。季清棠真是不明白，明明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
，脸上的笑却能温和成这样。
“先生，要上菜了吗？”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上来吧。”哈利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吩咐着。
很快的服务生推门进来，也让季清棠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和这位哈利斯先生说话实在太费神了，而且他真的很累了。
非常安静的一餐，季家向来要求“食不言，寝不语”，而哈利斯似乎不怎么饿，一直在欣赏季清棠用餐。
“要喝杯茶吗？”服务生收拾桌子的时候，哈利斯问。
“不用了，谢谢。”虽然季清棠有饭后饮茶的习惯，但是对于哈利斯的提议他是全部拒绝。
“不要这样戒备我，以后我们会经常在一起的，不只是吃饭。”哈利斯的语气暧昧起来。
季清棠脸色变了变，认真道：“我真有点意外，哈利斯先生竟然会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怎么，你要收回自己的要求？”哈利斯问，果然，先承受不了这个压力的是他。
季清棠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以哈利斯先生的身份，地位会如此的执着于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
觉。”
“你有这个价值。”哈利斯非常认真的说着。
“真是谢谢抬爱了。”季清棠不冷不热的说着，起身道：“非常愉快的晚餐，谢谢你的招待，我还有点事情想先回……
”
未等季清棠话完，哈利斯己经起身抓住他的手。季清棠一惊，想甩开，却听哈利斯道：“今天不要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季清棠咬牙。
哈利斯笑，非常非常的温和道：“那天我问记者会时间的时候你的回答是手术结束之后，而现在手术己经结束了。我己
经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就绪，现在差的就是一个让世人完全相信的证剧。相信我，只要你今晚在这里过一夜，任谁都不会
怀疑。”
“……”
哈利斯灰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季清棠有些发青的脸色，缓缓的道：“你要是现在后悔那天的条件，还是可以收回的。”
只要陪你上床就可以了，季清棠不自觉心里说出了这一句。这男人果然在时时刻刻布着局，心理战打的确实不错。
“我刚才己经说过，我不会收回的。”季清棠说着，又道：“要是演戏的话，我配合。”
“真是太好了。”哈利斯稍稍一愣随即笑着俯身端起自己点的一杯酒道：“那为我们初步能达成共识喝一杯？”
季清棠也只得端起桌子上自己要的那杯清水，抿了一口……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季清棠惊叫。
“果然是医道世家出身，只是抿一下就能感觉出不对，这种迷药在黑市价可不低呢。”哈利斯笑着。
“你……”季清棠觉得头开始昏。
“我刚才就说过，你需好好睡一觉。”哈利斯说着，顺手接住季清棠倒下的身体。
11
“很抱歉，我们己经尽力了。”仍然是平静的声音，但是带着一股沉重。这不是第一次手术失败，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
次，医生是人不是神，总会有看不好的病人。但是在生命在自己手里消失的时候，那股沉重总是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
觉。
“失败……”周夫人茫然，老头子死了？那她怎么办，老爷子的遗嘱上到底给她留下钱没有……
“我很抱歉。”季清棠再次说着。
只是他的话刚完，周家的长子己经冲上来，照着季清棠脸上就是一拳。只是紧跟在季清棠旁边的季笑棠岂是吃素的，没
等他那一拳打过来，季笑棠己经一脚把他踢出去。
打架是不是，他可是医道与跆拳道同修的。手术之前就感觉到周家人有人不对头，但真没想到周家人会有那么大的狗胆
向二哥动手。
“你这个同性恋，变态……”周家长子大骂着。
“你……”季笑棠冲上去就想补一脚，但是却被季清棠拉住。
季清棠仍然一副淡漠的神情，只是周家人都瞬间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并不强烈，但是却足以让他们接
下来的话说不出口。
“节哀顺变。”季清棠淡淡的说着，饶过他们走向自己的休息室。
在自家医院里，季清棠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单独一间休息室。手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一大手术结束之后，季清棠都
要好好休息一下。
“周家人真是有病，还真以为我们是神仙。”季笑棠怒。
“不关他们的事。”季清棠说着。
周家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名门望族，要是前几年的话还有空架子，而现在是连架子都没有。别说50%的成功率，就是
90%的成功率，手术失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而现在……季清棠冷笑，相信出了医院门还有更大的场面等着他。
“我要睡一下，不要让别人进来。”季清棠推开休息室的门，又吩咐季笑棠。
“噢！”季笑棠应着。
把门关好，季清棠给自己泡了杯茶。上手术台前这些压力他己经考虑到了，但是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疲惫。
正想端起杯子，季清棠放桌上的手机己经响起。季清棠拿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手术还好吧！”电话那边传来的哈利斯的声音。
“失败了。”季清棠淡淡的回答，对这个电话并不感到意外。
“真是太不幸了。”哈利斯用感叹的口吻说着。
“……”季清棠沉默，有些人虚伪只是做做样子，而对于哈利斯来说，这好像就是他的本性。
“累了吗？”哈利斯问着。
“有点。”季清棠开口，又道：“你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哈利斯问，有点惊讶。
“若是可以的话，请你来医院接我。”季清棠走向窗口，看着楼下纠结的人群。真是热闹，一个医生手术失败会惹来那
么多记者的关注……
“一起吃个晚餐吧。”季清棠邀约。
停了一秒，哈利斯才回答：“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哈利斯立即吩咐备车，上车的时候哈利斯不自觉得笑了出来。那个男人比相像中有趣的多。他亲自布的局，当
然知道外面关于季二公子是同性恋的新闻闹多大，再加上实在现在的手术失败，他将要面临的是道德与医术的双重考验
。
特意打电话过去想听听在这双重考验下的季大夫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季清棠竟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直接邀约。以攻为
守，很不错。报纸上他露出来的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侧脸，即使看着相似，却没人敢猜他。
真是有趣啊，最初的时候，只是想给季清棠点压力，让他提前了解到同性恋这个事实被外界知道后将要承受的，却不曾
他竟然能将这个问题再给推过来。
“我过来了，到门口来接我。”哈利斯挂上电话。
黑色劳斯莱斯在季氏医院门口停好，等待季清棠出来的记者们也没太当一回事，请季家人看病的名人太多。而当哈利斯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震撼效果就比较大。照片上只是个模糊的侧脸，没人敢猜，而当真人现身的时候……
“你来了。”季清棠淡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