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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美丽——by生野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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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还可能稍微制止阴性勇司的举动。但是,换成假日的话,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勇司会做出什么事来。
父母两人恳求着勇司不要出去,但是阴性勇司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呢?虽然还不至于演出家庭暴力事件,但勇司完全无视

于父母的哀求,就这样出门了。
早上仅存的幸福时刻就这样破坏殆尽了。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可让勇司的父母坐立不安。唉!真是不幸。
扔下伤心的父母,勇司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大学的附属医院。昨晚,听了松崎医师的话之后,勇司迫不及待地想去确认章

太的事情。即使是阴性人格的勇司,章太的事对他来说还是非常特别的。
勇司到达医院时还不到七点,虽想章太这么早应该还没来,但勇司还是立刻往精神科的病房走去。由于之前曾来找过松

崎医师好几次,所以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熟悉。只是之前一听到精神病这个名词就敬而远之,自然也就不曾踏入病房过。

精神科的病房盖在离其它病房很远的地方,但也不像监狱一样完全隔离。树林环绕着周遭,也有很大的庭院。不管是轻

微的或严重的病患,只要有人看顾,都可自由的在庭院里散步。唯一跟其它栋病房不同的是,每个病房都装上了铁窗,

以防病人自杀或逃走。当勇司穿过树林,要跨入庭院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令他停住了脚步。
「那么,我这就去洗衣服了!母亲暂时拜托妳了。」
「好的。你也不用太赶,今天母亲的状况蛮好的嘛。大概因为章太来的关系吧!」
「小林小姐,妳也这认为吗?我刚刚握住妈妈的手时,她好象有点反应的看着我呢。我想妈妈一定稍有起色,明年一定

会好的更多,我想到时候就能完全康复了吧!」
章太高兴的说完之后,抱着一大堆脏衣服走开。
章太离开后,只剩下两个护士跟一个面无表情的女性坐在长椅上。
「小林小姐,章太的母亲真的有好一点吗?」
一位年纪较轻的护士这样问着另一位年纪大的护士,但她却摇着头。
「不不!实际上是越来越糟!」
「可是章太他……」
「那个孩子每次都告诉自己,母亲一天比一天好,总有一天会康复。我想他不这么说的话,一定撑不下去。」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年轻护士含泪问着。
「我们也无能为力啊!已经十年了,那孩子说一个礼拜只能见一次,所以每个星期天一大早就过来照顾母亲。从七岁就

开始洗母亲生理期弄脏的内裤以及尿布。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在我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时,我跟他说『我帮你洗吧

!』他竟然边说『妈妈伤的这么重,我居然不能陪在妳身旁。』边用力的刷洗着血迹。这个小孩根本不懂生理期并不是

受伤或生病。我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马上灌输他正确的观念。因为我觉得倘若不和他解释清楚,会让他更加担心。」
「就如妳所说的,我们帮得上忙的,就只有让章太永远保持快快乐乐的心情。」
「所以千万不能让那孩子觉得我们在同情他。我们的职责就是要跟他一样,相信他母亲一定会好起来。」
说完后,两个护士都往身旁的病人一看。但是,她彷佛听不见似的,凝视着天空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看来即使这个世界

完全消失,她也会不为所动地继续坐着。
一阵沉默出现在两个护士间。每当看到她,就会想起那孩子的不幸,明知道不能这么想,但胸口又充满了酸楚。
终于,章太带着愉悦的笑容回来了。两个护士跟章太又聊了一下,这才放心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护士离开之后,章太还是很愉快的样子。
「妈,我明天要去九投哦!不知山上的寺山婆婆是否健朗?」
「山上比这里还接近宇宙呢。我有个朋友教我说,要先把植物方面的书念好才能上宇宙飞船哦。」
「就是我之前曾经跟妳提过的小勇啦!他好厉害哦,是全校头脑最好的,什么都会,又热心助人,非常受同学们的欢迎

,但他却愿意当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他能永远当我的好朋友不知有多好?」
「雪子牠啊!生下个好大的婴儿,可是却不能在学校饲养,所以被农场的人带走了。我想雪子一定也像花子一样能挤出

好多奶。」
章太一个人不厌其烦地说着学校的事情、勇司的事情,还有搭乘宇宙飞船的梦想。母亲则面无表情,毫无反应,眼睛也

不往他看,连有人在她身旁这件事似乎都没感觉。面对这样的母亲,章太还是高兴地继续说下去。
喂她吃饭,她只是机械性地咀嚼着食物。像个活玩偶的母亲,对章太体贴入微的照顾毫无反应。但章太不因此退却,反

而牵着母亲的手,帮她擦汗,温柔地抚摸她的身体,不曾休息片刻。
「下个礼拜天,我要去实习,所以或许不能来看妳。」
就这样一边说话,一边服侍着母亲。
勇司在树荫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人,无法出声,只是不停地注视着章太。到了从阴性变成阳性之后,勇司也是不能

动弹地站在那里。
真是奇妙的光景。
其实,不知情的人乍看之下还觉得这像是电影中某个快乐的情节呢。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坐着一位女人,她聆听身旁的

少年兴高采烈的叙述。但是,仔细一看,应该可以感觉到这样的场景好象哪里失调,让人不知如何自处,又不甚耐烦。

看起来明亮的画面,却隐约感到黑暗;看似安定,又令人觉得危险;看似幸福,却又有股空虚感。
就像当天没有放晴的天空一样,好象随时要发生什么事,空气中荡漾着一股不安。
几个小时后,会客时间结束。章太的母亲被护士带回病房,章太把晒干的衣物交给护士之后,离开了医院。
之后,勇司其实也不想跟踪他,却不由自主地默默跟在他后面。不知章太是否沉醉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根本没有察觉

勇司的存在。
就这样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章太进入一间又小又旧的国宅。
玄关的一扇门坏掉了,用木板顶着不让门打开。虽是国宅区,却几乎没有住满一半。
日本人的中产阶段意识抬头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在中产阶段的意识里,无法忍受像这样又暗又脏的住宅,大家都纷纷

搬走,剩下的住户全是些贫苦人家。这也是这里的住宅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破旧的原因。
章太进入那破旧的住宅里,只见他刚进去却又立刻被赶出来似的跌滚到外面。
之后,从里面冒出一个红光满面只穿著短衬裤的男人,口骂三字经:
「干!还不给我马上买酒来!」
在大白天,却已喝得醉醺醺。
「对不起,我立刻买来。酒钱呢?」
「他XX的,就拿你父亲寄来的钱。」
「那是妈妈的住院费!」
男人露出卑鄙的笑容靠近了章太。
「别浪费钱了!头壳坏了是不会好的啦!」
男人用手比了比头之后,又再次向章太怒吼:
「养你这个废物能做什么?」
章太也不辩解,只是有点困惑地笑着。
「装那什么脸,很不爽吗!」
说着一脚就踹下去。忍无可忍的勇司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章太又没怎样!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难得发出这般怒吼声的阳性勇司,对着眼前这个男人责骂着。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勇司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又马上引发他

的怒吼。
「干!你说什么,没资格?老子可是代替我那脑筋坏掉的妹妹养这小子!连父亲都拋弃他,是老子在养他的!老子才是

最有资格管他的!」
「什么!」
勇司气得握紧拳头。站在后面庇护章太的勇司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看到勇司这付模样,男人有点胆怯地往后退。但章太

立刻阻止勇司。
「小勇不要!对不起,舅舅我这就去买酒来。」
一说完马上拉着勇司向外跑。被章太拉着跑,直到离国宅有点距离,这时勇司才苏醒。恢复过来的勇司对自己刚刚的作

为感到羞愧。章太大概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家人或生活状况,所以从不曾听他提起自己的私生活。
一想到伤了章太的自尊心,阳性勇司难过不已。但是,他也不可能视若无睹地看着章太被打!这时章太提心吊担地问道


「小勇,不好意思,你刚刚帮了我,而我还强把你拉到这里。」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好。可是,我并不是故意去你家偷窥,只是……偶然的经过不小心看到。」
勇司故意说谎,就是不想让章太知道他一早就跟着他。要是章太他知道,勇司已亲眼看到他那在精神科住院的母亲这个

事实,一定会伤害他更深。
可是章太在意的却是别的事。
「有关我舅舅……你不要把他当成坏人。他没喝酒时对我非常。你看,他让我上高中……也答应让我去实习。告诉你,

我妈妈在精神科住院,因为她曾有过伤心往事。我爸爸因此离开这里远走他乡,妈妈的住院费已造成他很大的负担……

所以我一直都是让舅舅带大的,舅舅真的人很好。不过,刚刚小勇为我挺身而出,我也很高兴。」
章太从头到尾一直帮舅舅甚至父母们辩护,至于勇司所担心的自尊心等等,章太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样反而让勇司更生气章太的家人。那样对待章太,章太应该恨死他们才对。但章太却百般庇护着他们。像那种人有什

么好护的呢?
更令人生气的是章太本人,章太不只不恨他们,还不想勇司被他们的事弄得不愉快。勇司的情绪比他自己的事还来的重

要。这样的章太,真是令人又爱又气。
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事摆第一位呢?为什么可以忍受看顾那种母亲、粗暴的舅舅,以及没有责任感的父亲呢?
或许事情正如你所说的,舅舅人很好,父母也都情有可原。但是,倘若你把我当成朋友的话,也该跟我诉苦才是!为什

么?什么都不说呢!
不久,勇司把愤怒的情绪转向自己。
章太为什么会受这样的灾难,章太又为什么不向自己哭诉,这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章太生活得这么艰苦,自己居

然毫不知情。
其实章太身上一直都是伤痕累累,但他居然也跟其它人一样,认为那些伤是在照顾家畜时造成的。如果仔细看他的伤痕

,一定会察觉那是被殴打的痕迹。
章太一直都是笑口常开,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有个美满的家庭。只要自己再稍稍注意章太一点,就能得知他的生活是

这般恶劣,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或许早已伸出援手了。
勇司气自己什么都不晓得,有何资格说喜欢章太。于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愚蠢、粗心大意气愤不已。
「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的实习一起加油吧!」
章太对默不作声的勇司说完这段话后就回家了,当然他也没忘了买酒。
勇司在目送章太离去之后也打道回府。
回到家的勇司,心情依然沉重。
「什么喜欢他、什么要作他的好朋友,我怎么会蠢成这样。」
勇司的自责,直到隔天醒来变成阴性人格时,还是无法释怀。
以上就是为什么坐在巴士里的阴性勇司模样跟平常的他不太一样。但章太却好象已把昨天的事忘得一乾二净似的……。
大家好象受了一个小时半的酷刑一样,终于来到目的地九段高原。
三阪高中畜产科二年A班的同学们狼狈不堪地下了巴士。
「喂!堀田,我们终于战胜了!」
「金子,谢天谢地又能走在平地上。」
「但是,想到回家时又要走同样的路程就……」
「给我住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现在应该沉醉在解放后的喜悦才对。」
一路上唱着怀旧的卡通歌,以求渡过难关的几个学生们,正喜极而泣。吉田已经完全不行,只是翻着白眼。剩下的学生

们,或多或少都觉得不舒服。只有矢岛一个人精神奕奕。
「喂!你们看那边有群可爱的小姐哦!」
矢岛这句话就像特效药,原本浑身无力的这群人,突然眼睛为之一亮,露出非常渴望的表情。连翻白眼的吉田都摇摇晃

晃的站起来。
没办法,这个年龄性欲正强嘛。但是,像矢岛一样,一脸要把人吃下去的样子是行不通的。这样垂涎三尺、色瞇瞇的盯

着人看,可是会把女孩子吓跑的。
下了巴士的学生们,提着行李鱼贯往宿舍方向前进。一路上,大家不忘跟农场的叔叔或住在农场附近的人亲切地打招呼

,因为在实习这段日子还要靠这些人照顾,不留下好印象是不行的。虽然泄露本性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有些按捺不住的人,嘴上虽然打着招呼,却不时露出渴望的视线搜寻可爱的女生。有的还窃窃私语:
「这里好象没有女孩子嘛!大概都住在那头的小木屋啦,像刚才的女孩子们也是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对啊!这边只有老头和阿妈!」
除了经营牧场的工作人员之外,住在这附近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人大多是战后迁移过来的,几乎没有后代愿

意继承农事,大部分的年轻人都不愿过这种不便的生活,纷纷下山去了。留下的全是些上了年纪的。
但有一人却欣喜若狂,就是牧乃洋子。
『全是些特别的人。那驼背驼的令我颤栗,银色白发也好看极了。还有那边的秃头先生也不错……啊呀!那脸上的皱纹

,我快按捺不住了,看得我眼花撩乱。啊!大泽老师对不起啦!我只是看看而已。』
……这算什么癖好嘛!真让人难以理解。
这时,忽然有人对着这一列朝宿舍方向行进的高中生大喊:
「小章!这不是藤崎家的小章吗?」
「是的,我是。」
「真是你啊,不记得婆婆了吗?住在隔壁的婆婆啊!」
「啊!寺山婆婆!」
章太马上靠过寺山婆婆的身旁,然后望着满脸皱纹的她。
「你真的跟小时候一样都没变,过的好吗?」
「嗯!婆婆您看起来也很健朗嘛!」
「我啊,唯一的优点就是身体健朗。但是,我不知道小章在念农校耶。有空时,记得要来我家坐坐哦。我会做好饼干等

你来哦!」
「谢谢婆婆,我一定会去找您的。待会儿见。」
章太向寺山婆婆挥手道别之后,小跑步回到队伍中,这时堀田也跑到章太身边。
「章太,你曾住过这里吗?」
「嗯,一直住到七岁。」
「咦!第一次听说。啊!原来如此,在开班会时你才会说真怀念!」
堀田好象挖到宝似的,满意的直点头。堀田这个八卦王,任何消息都别想逃过他耳边。之后,堀田继续向章太问东问西

的,章太还是一如往常笑嘻嘻地回答他。不过,七岁前的章太记忆也都是模糊不清的。
此时,阴性勇司刚好经过,却连瞧都不瞧两人一眼,勇往直前。
眼前就是畜产科二年A班即将渡过两个礼拜的宿舍。就这样三阪高中畜产科二年A班的畜产实习正式开幕。
虽然畜产科有许多问题学生,但也顺顺利利渡过了一半的日子。
其间,也发生过几件糗事。像是汤濑偷偷跑到附近农家找酒喝,结果被发现后,居然还跟他们一起喝到早上。齐藤是肚

子饿到受不了,跑到田里找东西吃,没想到田里只种萝卜,害他只好含着眼泪啃萝卜。最爆笑的是田中,原以为那些晒

在外面的内裤是住在小木屋的女孩子的,就顺手牵羊。没想到偷来的居然是个老阿妈的内裤。虽然发生这些事,但大家

也都平常无恙。
终于,实习的第一个礼拜天来临了。虽然这是个休假天,但是由于下山要经过学校允许,即使没这个规定,也不会有人

想当天往返这段恶劣的山路。
畜产科二年A班的学生们在吃完早餐后,大家围在一起召开了临时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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