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始终坚持着,宫泽榆此生只对一个人付出过真心,而那个人,只会是离慕染。
偶一个夜晚,他俩一同躺在床上,明烬在看一些公文,泽榆这些时日是不用上早朝和处理政事的,自然显得比较空闲。
他侧身躺着安静地凝望着明烬,那人认真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动人,泽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仔细地看过明烬,今
日一看却恍然发现,原来明烬长得那么好看。
他极少用“好看”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男人,在他的印象中,可以被如此形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明烬,另一个则
是离慕染。
那天明烬感觉到身边一道灼热的光线,扭头见泽榆望着他发呆,不禁调笑道:“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泽榆,
你迷上我了?”
泽榆被如此一打趣,双颊顿时泛起嫣红,“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别过脸,不再看明烬,却忽闻对方又问:“那你还盯
着我猛瞧?你到底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啊?”
泽榆这才回过眸来,“我是在想,明烬,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有没有考虑过成家?”他顿了顿,见明烬脸上的笑意顿时
僵止,却又接着启口,“像你相貌非凡,又是堂堂太傅,理应有很多漂亮姑娘都希望入你明家门下吧?”
放下手里的公文,明烬脸上明显泛起薄怒,“我成不成家与小王爷何干?小王爷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泽榆哪想过明烬会这么和自己讲话,当下便怔住了,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明烬是在生气,可转念一想又觉委屈,他不
过是随口说说,明烬凭什么冲他发火啊?思及至此,语气则变得不善起来,“算我宫泽榆多管闲事了,明太傅,这样可
以了吧?”
明烬一怔,心中的怒意顿时消褪了几分,“泽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轻柔地将小王爷带入怀中,温软的嗓音在其耳
边散开,“你明明懂的,却总假装不知道,泽榆,我的心里从来只装得下一个人,你以为那个人是谁?”
泽榆的身子猛然一颤,而后从明烬的怀里撤出来,对上那双深邃的眼,他淡淡地启口,“那个人,是我。”
明烬略显欣慰地笑起来,“我该感激,这一次你总算没有再与我装傻。”
泽榆喟然长叹,“明烬,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可是这份爱实在太过沉重,我不想背
不愿意背,因为会累,你懂不懂?”
明烬沉默了须臾,方才悲戚地开口,“我想假装不懂,可以吗?”这句话后,他竟是险些哭出来,再说话时,口吻中含
了几许哭腔,“如果觉得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别忘记回来的路。”
泽榆摇了摇头,“没用的,即使休息过了,可一旦回来还是会觉得累。”望着明烬愈显扭曲的脸,泽榆再度启口,“更
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了小染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对我来说他不是一个暂时歇息的避风港,我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
“一辈子?”明烬挑起柳眉,清俊的脸上显出几丝嘲讽,“泽榆,你忘记你这次是为了什么而受罚了吗?”怒意一点点
泛起,然而更磨人的却是被他藏在心底的那份无奈与失望。
泽榆不答,只是静默地与明烬对望着,而沉默的时光总是特别的难耐,他隐隐感觉明烬在生气,那双漂亮的眸子中顿时
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色,那人说:“我明烬顶着个太傅头衔也有十余年了,却当真是虚有其表,就连这回奉命管教小王爷
,到头来也终究没能教会你什么。”垂下眼睑,他清浅地笑起来。
泽榆觉得这样的明烬很可怜,让人不忍去伤害他,更会因他此刻的表情而升起一丝心疼来,“明烬……”他低声唤道,
而对方只是极为深情地看向他,继而伸出手,轻抚着泽榆的脸庞。
“泽榆,别的事你不听我的没关系,惟独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他的脸色很是淡然,没有笑,亦没有怒,“我希望
你能尽量少和离慕染接触,离他越远越好。”
“不可能。”明烬的话音刚落,泽榆便已出声拒绝。
明烬微微蹙起眉头,略显不满地道:“泽榆,我不会害你,我也不是在妒忌什么,”他紧紧握住泽榆的双肩,语重心长
地说道:“离慕染接近你是别有居心,关于他我不想说太多,免得你说我小心眼,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皇上对你
已有顾忌,你若再对离慕染存那种心思,我也不敢保证是否还能救你第二回。”
泽榆愣了好些时候,这才刻意扯开一抹笑容,“明烬,你开玩笑的吧?”
明烬专注地望入他的眸中,神态极其严肃,“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知道这种话无论我说多少遍你都听不进去,
可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并且希望你能记住。”
泽榆鲜少见明烬这般模样,不免也认真了起来,“明太傅请说。”
“倘若有一天,皇上在你面前表现出了他对你的不满,到时候无论他提什么样的要求,你千万不要说‘不’。”明烬的
手指轻轻地触碰到泽榆的唇,继而以指腹温柔厮磨其唇瓣,“答应我。”
怔忪着,泽榆只感觉思绪乱得很,避开明烬的拇指,他问:“若真有那一天,皇兄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轻轻呵出一口气,明烬说:“也许,他会为你安个王妃,一是分散你的注意力,二是借此给你个警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便说明皇上对泽榆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以宫泽锦的为人,定会想尽法子拆散泽榆和慕染二人,
当然,泽榆不管如何却还是宫泽锦的弟弟,他定会讲些情面,所以极有可能是为其找个王妃,泽榆若是顺从他意,他便
仍是他的好弟弟,但假如泽榆说了“不”,那结局便不堪设想了。
“我……”泽榆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心知此事的严重性,若是他继续一意孤行,与慕染走得过近,只怕把皇兄逼急
了,连兄弟感情都不顾。沉默了许久,他方才低声期艾,“我……答应你。”
一抹浅淡的笑容绽放于明烬的唇边,他舒缓了一口气,在泽榆额头落下一吻,“请记住你今日答应我的事,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