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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烬 下——by万川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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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离了触手可及的荣光,把沉重到不可思议的爱情深深埋在心底,甘于与他遥遥相望。

而他自己,他做得这样糟糕,还是非要罗祈衡回来才能稍微有一点点起色。之前他所拥有的一切光彩,原来都建立在罗祈衡只

字不提的牺牲之上,如同血肉上筑成的城池……他还以为那全是自己的成就。

在什么都无法确定的情况下,罗祈衡出于对他的感情,放弃了作为演员的一生。

罗祈衡今晚运气不错,沿街转了两个弯就找到一家卖帽子绒手套之类冬令杂货的店面,所以很快就回到了剧院的边门。他以为

顾修齐马上就会兴高采烈地跑出来找他,就像上大学的时候约他出行一样,笑容满面的样子十足是个孩子,每次都让他忍不住

拉过来吻一吻。

喧嚣都散去了,城市像匍匐的倦兽一样安静,罗祈衡耐性很好地等待着,心里难得地平静。手机铃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沉浸

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屏幕上跳动着顾修齐的名字,接起来却无声无息。

“修齐?是你吗?你……你在哪儿?”

那边显然是用力抽泣了一下,含糊地答:“还在,在化妆间。祈衡,祈衡,我很想你,我……”

罗祈衡在耳边不管不顾的哭腔里完全慌了神,当下也不敢挂电话,就这么拿手机紧贴着耳朵,一路摸黑穿过走廊。

化妆间的门还是那种老式的门把手,他发觉右手竟然抖得都握不住东西了,只好再把左手的力量也加上去,一下子拧开了门。

里头灯光大亮,捂着脸的顾修齐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三两步扑进他怀里,立刻趴在他肩上发出了极其伤心的呜咽声。

罗祈衡手忙脚乱抱住他,看着他哭得试图把自己缩起来,又想把声音都闷住,整个人都快上不来气了。他从没见过一个成年人

能哭成这个样子,至少没有近距离地感受过,他觉得自己乱套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罗祈衡都想叫他祖宗了,只要他别再这么痛苦地发抖:“怎么哭成这样,你……”

他不开口还好,顾修齐这一听到他的声音,简直就是应声崩溃了。罗祈衡低着头,只能用轻轻的抚摸来安慰嚎啕大哭的爱人。

他自己把有可能的原因都过了一遍,甚至连顾修齐该去看心理医生都想过了,可最终还是理不出所以然来。

“吕洺,吕洺说,你当初是……”

罗祈衡赶紧拍抚他的背,生怕他喘不过来就背过去了。

“他说你是为了我,是因为,因为有人威胁你要,要动我,你才……”

温柔的抚慰一下子顿住了,罗祈衡摒住呼吸冷静了一下,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低,也更软:“我以前是不想告诉你,觉得没必

要。现在我们和好了,就更没必要了。你看你,哭得像什么样子……原来就为了这个。”

顾修齐闷着脸呜呜地哭,好像凭他自控力已经停不下来了。罗祈衡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头像被滚油煎了,疼得难以言表

:“我们先回家行不行,回去慢慢说。你在这儿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明天就成娱乐版头条了啊。”

“你是坏人,我不要你替我想。”孔雀先生抽泣着,摸索着捉住他的手,凑在自己脸上捂着眼睛:“你,你自以为聪明,你从

来不想我难不难受。我不要你管……你是坏人。”

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又是嗔怪,又是耍赖。罗祈衡头大如斗,稀里糊涂答应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要求,比如以后再也不会拒绝

顾修齐送他的东西,以后再也不能不告诉他就出门办事,以后再也不准跟四十五岁以上的任何演员导演单独交谈,等等。

不必等到第二天,顾修齐的眼睛当即就肿痛起来,一路遮遮掩掩回到家里,几乎已经到了睁不开的地步。罗祈衡仔细一看就变

了脸色,连忙给他冷敷消肿,怕他影响了演戏。可怜顾修齐多少年的忍耐委屈全等着这一个机会发泄出来,想想就心里难受,

闹到半夜了还蜷在罗祈衡怀里默默地淌眼泪,活生生要把一辈子的伤心都哭完才算完。

导演是肯定要暴跳如雷了,可谁去管他。戏总不会没人演,B角眼巴巴等在那里,实在不行还可以停一场的售票。罗祈衡乱糟糟

地想着琐事,手里始终笼着顾修齐的脑袋,一下一下给他梳理着半干的头发。

仿佛没完没了的,因为后知后觉而生的泪水,终究是把他给烫伤了。

凌晨一点,路程私宅。

按路程原本的预想,这不是一件很难沟通的事情。他看得出来南方刻意不让他知道,也明白他是怕招来激烈的反对,可剧本已

经印好卖出去了,他们私下里再怎么争论还是于事无补。

或许正因为这种“于事无补”的想法,刚出浴室的南方才会被他过分冷淡的态度突然激怒。有时候不顾一切的争吵才是最正常

的反应,而所有的冲动都沉淀之后,那种无法掩饰的失望才是最伤人的。

“……路程,你确定你想说的是唯利是图?你竟然,认为我这样做,是唯利是图?”

路程原本垂着眼坐在床沿上,希望回避南方的视线就能减少一些火药味,没想到他认为理亏的爱人却以这种态度回答了他:“

我也可以换句话说,是你想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吧。请问你觉得这种行径,跟唯利是图有什么区别吗?”

“……”南方就那么赤着脚站在区区三五步远的地方,像是控制不住呼吸频率似的,沉重地喘息着:“路程,你有没有想过,

哪怕是一次,我做这些或许会让你很不高兴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为了谁?”

数十个日夜写作的辛苦,一趟趟来回跑剧场的勤恳,全在看到首演时人们手拿剧本时转成了难以言表的震惊。是,这或许能带

来更轰动的首发效应,能造就更养眼的销售数据,但这绝不是当年初遇时的南方能做得出来的事。

于是此时此刻,路程下意识地抗拒南方的转变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谁?你想说为了我吗?”

“当年是谁带我到这儿来,说要给我一家公司,让我经营出版业务?路程,我也是学文的,这么多年你见过我写出什么来?你

以为我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你?!”

“你这么说就离谱了,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说要照顾我,会替我打理好所有的事情”路程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脑袋

里轰轰作响,像是血液都冲上来高速流窜:“也是你说你的志向只在评论,这些年你顶着金牌策划人的名头写了多少书评和读

书笔记,难道这都不是成功?你敢说这全是牺牲?都为了我一个人?”

南方站在那儿,久久未曾挪动,一点声息都不肯漏出来。路程跟他僵持了许久,忍不住抬眼去看,竟意外地看到一双仿佛燃着

火的眸子。

“我……我刚才是不是……就算我话说重了,南方你别这样,我……”

路程承认自己被惊着了,真心实意想立刻道歉。可那歉意还没来得及出口,南方就突然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粗暴地握紧他

的肩头,随后整个人就这么压了过来。

路程重重地仰面倒在床上,纵使被褥柔软温暖,他还是被摔得眼前发黑。

这天晚上,南方是真的疯了。

第五十二章

路程的私宅里经常发生流血冲突,谭亦辰对于半夜应召这件事情,已经能够非常淡定了。只是这一次,满面忧色迎出来的竟然

是南方。

“你……”谭亦辰一抬头就惊住了:“你把路程怎么了?”

南方敞开大门催他进来,谭亦辰仔细朝他脸上一看,竟是一副面如死灰、嘴唇惨白的样子。

“你至于么……”谭亦辰揉着酸胀的眼睛,脚下却加快了速度,三两步爬上楼梯推开门,结果一下就愣住了。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路程,汗湿的头发都贴在前额上,呼吸又浅又紊乱,整个人趴在厚重的被窝里,只露出一张隐隐发白的脸。

谭亦辰顾不上别的,上手就要掀被子。路程大约是听到了动静,突然从里面拉紧了被沿,嘴里低低地念了句什么。

“……什么?”

“给我一针,让我睡了你再检查。”路程勉强发出还算清楚的声音,额上又因为这个举动渗出薄薄一层冷汗来:“你听我的,

我不想弄得太难堪。”

谭亦辰胸口里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声音骤然大了:“你以为这安眠药是你想就能给你的吗?你要是能代我下医嘱,何必年年送

钱来雇我?”

“……”路程没能立刻回答他,只趴在枕上急促地喘息,像是一只筋疲力尽且无助的兽。

“你就,你就听他的吧。”

谭亦辰回头冷笑:“现在你倒是关心他了?你弄伤他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他身体怎么样你好像是比我还清楚吧,你这是高兴

了哄着他顺着他,不高兴就能……”

话音戛然而止,被子里伸出的一只手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卡在嘴边的话统统堵了回去:“别说了,真的,我很疼。”

谭亦辰看看那只青筋都能看明白的手,再看看低着头保持沉默的南方,一时间只觉头大如斗,自己真不如闷头做事。身为朋友

,他规劝的责任已经尽到。那么接下来,他还必须是一个医生。

针剂顺着淡青色的血管推进去,谭亦辰亲自用棉花紧紧按住针孔止血,再想去箱子里拿东西却被挡住了光。他头都懒得抬,手

一挥就要赶人:“你出去。”

南方踌躇了片刻,还是咬咬牙掩了门。

衣服是他扯开的,人是他上的,那一床的血迹也全都是他醒过神之前制造出来的。南方一出房门就顺着墙滑了下去,浑身的力

气好像瞬间就被抽光了。火气算是消了,悔意当然也随之翻滚不休,但从心灵更深处迸裂出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悲怆,还是让他

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来得迅猛,南方在心理上几乎没有做出抵抗的时间,很快就被恐惧感所淹没。他觉得路程这一次可能不会再原谅他。

当初离开路程的时候,他根本没去想过原谅与否的问题。但也奇怪得很,偏偏是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是无可挽回。

他们争吵,和解,再争吵,一条路来回走了不知多少遍,次次都要走到一模一样的末路。路程心情好的时候,也曾跟南方开过

这样的玩笑,说是换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要散早散了,要好也早好了,绝不会这样起伏难安。

可有的时候,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使然。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爱他,两个人盘根错节生长在一处,有了风吹草动就痛得一起瑟

瑟发抖,但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分开。

门那边的声音根本无从分辨,南方用力抓着胡桃木质的门框,指节都压得变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眼神望着紧闭的卧

室房门。那是他与路程的爱巢,一张床不知滚过多少遍,笑过闹过,抵死缠绵,如今却染了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方站得人整个都僵了,谭亦辰才屏息静气地从门里出来。医者仁心是应当的,但他眼里的悲悯明显是超出

了职业道德的范畴,仿佛融进了一声沉沉叹息,只一眼就让南方悚然心惊。

“他好像想要你陪他。”

医生把这句话一丢,一扇大门摔得震天响,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被彼此狠狠伤害之后,深爱的人在卧室里相见本该是很艰难的。南方进门的时候全身心都充满焦虑,可那一步迈出去,他看

见路程伏在枕上那种苍白虚冷的样子,就几乎没有剩余的力气再凑近床前。

路程昏睡着,平时总是矜持的唇线微微打开,气息并不顺畅,好像呼吸都成了多么困难的任务。他本来肤色就白,成日不见阳

光的那种郁白,这会儿细看甚至有点发暗了。南方小心地伸手碰碰他的嘴唇,到底觉得太干了,于是起身去沾湿了一块新启封

的纱布,一点一点替路程擦了两遍。

趁他没醒,南方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轻手轻脚打开谭亦辰临走前给他盖好的被子,察看了路程身上的伤。疼得厉害是因为

伤在身体内部,但伤势不算严重,谭亦辰基本没用什么敷料。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的,反而是蔓延在整个背面的外伤,齿痕、

青紫、淤血等等。其实两个身量相差无几的成年男性,真的争斗起来谁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眼下这是路程早早就放弃抵抗的

结果,只可惜南方醒过神来还是晚了。

这个人当初第一次准备躺进他怀里的时候,南方曾开玩笑叫他自己脱来看看。就在路家大宅里,路少爷满脸通红却掩不住入了

情网的雀跃欢喜,当真亲手扯了浴巾,在他面前慢慢转了一圈。那副令人目眩神迷的漂亮身体彻底迷住了南方,以至于他站起

来揽住他,亲吻落在路程的锁骨上竟然带着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还记得路程当时是怎么说的。他说,喜欢么,都是你的。

回忆起那时候他的笑容,他用以回应自己触碰的低低喘息,南方心如刀绞。他俯低身体,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嘴唇印在那些不

久前刚被制造出来的伤痕上,投入得连路程醒了都不知道。

“南方……你在哪儿?”

南方赶紧绕到他侧面去,又怕他看不清自己,索性跪坐在床边,尽可能地靠近路程。

“……”没有预想中的冷漠,路程眼里竟是某种称得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总以为我是为了你好。”两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南方先开的口:“我以为能让你专心地写不用操心别的事情。我以为能

照顾好你让你过得单纯一点。可我每次都会伤到你,路程,我真是个废物。”

路程半闭着眼喘了几下,然后试探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很快被南方紧紧握住:“我也……弄伤过你,所以我……不怪你。今

天,是我先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口不择言了,你也……别生我的气。”

南方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决堤,但深沉的泪意积蓄在胸腔最底层,转成了无从发泄的痛苦。他知道自己或许应当表现出感动或是

感激,但他只能让路程看到满眼的茫然。爱得这么认真,旷日持久,深重刻骨,结果彼此相望却都是疼痛。

他沉默以对,路程只当他心里过意不去,拉着他仍旧轻缓地说着:“我们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你根本不是斤斤计较的

人,我也不是,我们不该吵起来的,其实都不值得。”

这个路程简直像是吃错了药,宽容温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南方按下担忧,轻吻他的额头表示认同。长久的、似乎开始生出

暖意的静谧中,路程看到南方低垂着浓密的眼睫,流露出无限悔意与悲伤。他只觉得心疼。

他爱上的南方原本是月朗风清的一个人,他不想让他变得晦暗模糊,不想让他染上老觉得对不起别人的颓唐。

“我不怪你……”路程下意识地重复着,理所当然得到更多饱含歉意的亲吻,渐渐地,也就不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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