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宾?!”高婷放下饭碗,两眼开始发光,“那不是离腾大哥那里很近?”
高飞扬眉,有些惊讶:“会吗?”
“嗯,很近很近。”高婷点头,“你顺便去看看腾大哥吧!”
“……没必要吧?”高飞有些犹豫。
“怎么会没必要?”高婷皱眉,“腾大哥一个人在那边肯定恨孤单的,也吃不惯那边的饭菜,很可怜啊!你去看看吧,
我明天去买点这边的特产,你帮忙带给他!”
“……”看着妹妹一副“说定了”的表情,高飞揉揉额头。
“滕老师,有你的电话。”村委刘书记在滕念办公室兼住所外面喊了声。
“哦?”滕念挑眉,出来,跟书记一起走去村委办公室。
他很少接到电话,也很少打电话,一般是跟家里人报平安。这次估计也是家里人吧。
“我叫他十分钟后再打,省得你走过去他也浪费钱,他说不用,他等着。”刘书记说。
“哦,谢谢您。”滕念回答。会这么浪费的倒不是他们滕家人的作风了。
“客气什么哪,你跟我们做了这么多事都不要我们谢,你谢我什么?”刘书记似埋怨地说,语气很真诚。
“好好好,那不谢。”于是滕念也笑说。
到了办公室,拿起听筒,也不免好奇:“喂,你好,我是滕念。”
那边明显有人,但哑了一会儿,才说:“我是高飞。”
“啊?是你?”滕念是真惊讶了,“找我什么事吗?是不是合作的项目——”
“我现在在宜宾,你现在方便吗?婷婷叫我给你带了很多上海特产。”高飞低沉的声音徐徐说着。
“哈?”滕念扯扯嘴角,这次是震惊了,“哦……好吧,你在宜宾哪里?宜宾市吗??”
“我去找你。”高飞说。
“我这里太偏僻了。”
“那找个中间的地方。”
“哦,那XX镇吧,你问问看人怎么走。”滕念想了想,“那里手机也有信号了,我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好,那就先这样。”
“嗯,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滕念还感觉有些不太现实。刘书记问了句:“是谁啊?亲戚?”
“不,是朋友。”滕念笑答。
走了两个半小时山路,到了小城镇时,滕念打开手机,已经有了短消息。高飞说他在客车站。
还没有走近那个小小的车站,老远就可以看见那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在一群朴素的小镇人里格格不入。滕念翘起嘴角,想
着那个男人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很快,男人也看见了他。然后提着大包走了过来。
“嗨。”滕念伸出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高飞放下手中的包,伸手握住。
和记忆中的触感不同,滕念的手起了很多茧。
“你来干什么?”边走边问。
“到宜宾出差。”高飞答,然后问,“现在是去哪里?”
“宾馆。”滕念回头一笑,“我刚好两个多月没有洗澡了。”
“……”
到了一家规格也不大的小旅馆,老板娘竟也认识滕念——他基本都是来洗个热水澡就走。领了房间钥匙,开门进去,滕
念叫高飞先随便坐坐,自己便进了小小的盥洗室。
高飞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然后听着盥洗室里传来的水声。
滕念变了不少,晒黑了,人也壮了点。但滕念说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这里也没有什么镜子,他也很少看自己。
用手耙梳了一下头发,松了领带结。
等的时间也没多长,然后听到声响。滕念浑身全是水珠,湿嗒嗒地走出来。
他只随便套了牛仔裤,湿头发搭在额前,挡住了眼镜,用手耙梳到后面,然后蹲在电视柜前找吹风机,边开口:
“特产的话,在宜宾邮寄过来就可以了,干嘛非要自己拿来呢?”
高飞没有回答。
“宜宾过来坐车也很辛苦的,路那么烂。”
依旧沉默。
找到了吹风机,滕念起身,再一次问:“你来干什么?”
第三章
如果遇上你是我的罪,爱上你是对我的惩罚,我甘愿。
仍旧没有得到回应,但下一刻,一股大力拉扯住他的臂膀,然后他竟然,就这样被高飞扔到了床上。
背摔得有些痛,但滕念却泛起笑:“原来是这样吗?”
高飞脱下外套,扯掉领带,抽出衬衫下摆,狠狠地盯着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招我,等下不要怪我太狠。”
滕念撑起上半身,咬住下唇,戏谑地笑。
任由高飞压了上来,唇覆上他的。如饥渴太久的野兽,啃咬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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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内容(别问我要,暂时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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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地翻身而下,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七次?八次?
滕念已经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静静趴着,奄奄一息。
高飞撑坐起来,手指顺着滕念的背脊上下滑动,淡笑着开口:“你走上两个半小时的山路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滕念轻哼了一声,“你猜。”
高飞的手到了他尾椎,探入那条细缝,抚上红肿的沾着白色粘液的穴口:“因为这个?”
“……你不是人。”嘶哑的声音控诉。
“多谢夸奖。”高飞试着轻轻将手指推进去,“你也积了不少啊,满意我的服务吗?”
“拿出去。”滕念蹙眉,无奈力竭声轻,丝毫不起威慑作用。
甬道内充满了粘液。因为这个小旅馆里没有安全套,两人又太疯狂,所以基本上全留在了里面。
高飞的手指轻轻挖掏着,感受滕念内部依旧的紧膣与火热,还有因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的背脊。
“那么,你这半年,自己解决的时候,是想着谁的呢?”
“金城武,梁朝伟,BradPitt,可以意淫的人有很多。”
“是吗,我有几次,是想着你。”既然都裸体以对了,诚实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的荣幸。”滕念半真半假,眯着眼,昏昏欲睡。
还好明天周末,他今天肯定赶不回去了。
两人静默了半晌,滕念似乎已经睡过去了,高飞才轻轻地开口:“跟我回去吧?”
没有得到答案。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逗醒了两人。
翻个身,手却搭上了一个散发着热量的物体。滕念小小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至今发生的事。高飞也扇扇眼睫毛,醒了
过来。转过头,看向睁眼看他的男人。
“早。”高飞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早上起床时都有的慵懒和暗哑。
“早。”滕念却是嘶哑的声音,昨天到今天用嗓过度了。
勉强撑起身子,看男人肆无忌惮地露出一口白牙地笑,滕念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这个男人禁欲太久了吗?他在小山村里
自然清心寡欲,这男人难不成也守身如玉?为谁?他?
自己都觉得好笑,为了这个突然窜出来的猜测。撑起疲乏的身体下床,却丢脸的一个腿软,腰部也刺痛着。罪魁祸首的
高飞终于不再只是幸灾乐祸兼略显得意地笑,赶紧下床扶起他,去浴室。
窄小的空间里,两个男人很是挤,但高飞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是拧开热水笼头,动作轻缓地帮滕念清洗。
气氛很是氤氲和暧昧,参杂一丝情欲,却有心无力。有几个男人可以一个晚上八次,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的?
滕念也半眯着眼,享受着高飞的伺候。
终究忍不住,接吻,抚摸。不能做到最后也没关系,仅是亲吻与爱抚,或许享受更多的是那一番温存。
等两人都彻底干净了,滕念照旧不擦干身体,出去套上已经干了的内裤。牛仔裤被随便扔在地上,捡起来穿上。
高飞拿着干毛巾在擦头发,看见滕念湿嗒嗒的,于是上前,毛巾盖上了他的头。
阳光柔柔的,两人间的气氛也是,毕竟是“初夜”后的早晨嘛……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滕念开口,随意问。
“不知道。”高飞扬扬眉毛,“我怎么可能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滕念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如此大,可以把直人掰弯。
“你呢?”高飞问。
“嗯……”滕念回想,“接到你的电话时?或者看到你的时候?”
“……”高飞一阵乱擦他的头发。
“好吧,我也不知道。”滕念笑。
其实早在想要接吻时,两人就已经开始动心了吧。只是一个不认为自己会对同性动情,一个还沉沦在那一段暗恋的伤心
中。
“你什么时候走?”滕念握住帮自己擦头发的手。
“晚上的飞机。”高飞回答,“本来是昨晚。”
本来也不会想到,一见到这个男人,所有的思念的情绪就都涌上了胸口,甚至把胸腔都撑得有些发疼。原来不知不觉,
他竟然已经把他放到了这么深。
“那出去吃点东西,你该赶回宜宾了。”腾念说,拿起旁边椅子上的高飞的衬衫,帮他穿上,一颗一颗扣上钮扣,然后
扎进裤腰。接着取过领带,帮他系上,边开口:“你喜欢哪种打法?”
“随便。”高飞回答,对于滕念做这些动作的熟练与自然有莫名的不悦,超过了他本身不愿别人帮打领带的习惯。
便给他打了半温莎结,滕念拍了拍男人的脸:“感到荣幸吧,我可从来没有这样为别的男人服务过。”
高飞才舒展了本有些皱的眉头。
滕念便勾起笑:“不吃醋了?”
“……”高飞无奈,“不要随便分析别人。”
“啊,职业习惯,抱歉。”滕念笑道。
将滕念的头发乱揉一气当作报复,然后捧过他的脸。
滕念配合地歪过头,闭上眼睛。
唇,碰到了一起。
“哥,滕大哥又来信了哦!”高婷桥了敲书房的门,笑道。
“哦。”高飞从电脑前抬起头,撇嘴,怎么不见那个男人给他写信。
思念如毒瘾,不碰不会知晓。当见了第一次面后,便迫切地想要下一次。
“他说谢谢上次我为他安排的特产,很解馋。”高婷笑,照例抽出一张折好的纸给他哥。
怎么就不谢谢他那么不远万里给他送去。高飞继续撇嘴,打开纸。
这次不只有一只狗,还多了一只拍着线团玩的猫。毛线散了一地。
思念如麻。
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次高飞却奇迹地快速准确地理解了滕念的意思。
高飞看着画,勾起嘴角。
高婷歪着头,看着她哥诡异的表情变化,呃,难道……真的有奸情?
星期六上午,刚批好作业的滕念,便又被村委书记叫去接电话。
“好像还是上次那个男的,叫他挂上电话等一等也不肯。”书记说。
“哦,是吗?”滕念笑,眼睛多了一抹光彩,很动人。
拿起话筒。
“喂?”
“是我。”
“我知道,有事?”
“现在有时间吗?”
“嗯?”
“来接我一下,我找不到路。”
“……”
好吧,这个男人,虽然很多时候跟他找不到话题聊,关心的事情也不同,三观也不一样,但是,总是能让他,有一瞬间
上了天堂的感觉。通俗地说,就是惊喜。
上次的见面,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其实完全可以当作是偏远小山村的艳遇。一般来说,人出了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做事
情会顾忌得相对少,也会比平时更冲动一点。而他,在这里,可以说是远离了世俗尘嚣,多少也会直接跟着感觉便走了
……很大可能是,回到了繁华人世间,两个有风度有涵养的人,会相视一笑,默契地忘却旧事。
但是,这两个月,他竟然会想起他。然后也会想着,两个人可能继续下去吗?呃,从相性来讲两人不太适合是真的,但
是,心动的感觉也是真的。半年的时间,在这里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专心于教学和帮助这里的人们,那段晦涩的旧恋情
也开始风轻云淡了。但当见到高飞的时候,之前只是暧昧的感情,却一下子浓烈起来。
一如既往地画了高飞的“肖像”画寄给他,其实以前玩笑的性质居多,但是这次,却不自觉有了调情的成分在。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真地把大狗先生招来了。
稍微喘口气,看着小车站立那个显眼的男人,滕念忍不住扬起嘴角,满心的喜悦。
高飞也看见了他,找了个地方熄了烟,然后拎着简单的行李向他走来。
“好久不见。”高飞说。
“你……”滕念向后耙梳一下头发,眼神盯着他,笑意,与毫不掩饰的爱恋,以及欲望。
“怎么不像上次一样,到了宜宾就给我电话,不用等上两个小时。”滕念说。
“上次你走了两个半小时不是吗?”
滕念哑然,勾起嘴角:“这半个小时,是给你的奖励。”
“不够。”高飞却说。
渐渐,人烟稀少,山路也难走。两人索性丢了矜持,牵着手行走。
走得缓慢。
若非贫穷,这些小山沟的风景倒真适合谈情说爱。天也很蓝,草也很绿。时值春天,许多红的白的黄的蓝的花,也开得
灿烂。
“真想九这样把你压倒在随便哪个沟里。”高飞附在滕念耳边说。
“别开染坊。”滕念只说,“你这样突然来可是会打乱我很多计划。”
“比如说?”
“轮到我帮刘大婶割猪草,李叔盖房子,和几个年轻人约好了去帮忙。还有好几户孩子,家里穷得没办法,家长联合起
来,不让孩子读书了,得去劝回来。”滕念罗列着。
“你照样可以去啊。”高飞却说,“还多了个帮手不是很好吗?”
滕念回头挑眉看他。
“啊,”高飞歪头笑,声音悠扬,“你以为我来只是为了跟你……”最后几个字是暧昧地附在滕念耳边说的。
“难道不是?”滕念反问。
“好吧,”高飞笑,“本来是的,但是现在发现,就这样看着你,也很满足。”
滕念看着他,一时不语。
“我只要能看看你,就好了。”高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