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如果你要是参加走秀的话。”刘杰十分认真地看着方知然说，“一定要卖老同学一个独家！”
“这我可做不得主，你得问我老板。”方知然冲着姜奕然努了努嘴巴。
刘杰便把目光转向姜奕然，姜奕然笑着点头，“一定，既然MO的主编极力相邀，那我们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了。”
“嘿嘿。”刘杰笑道，“哪里敢在姜氏掌舵人面前班门弄斧。”
姜奕然说：“谬赞了。姜氏和贵社一向都有往来，久仰大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相交，想不到你竟然和知然是同学。”
“呵呵。”刘杰说，“以后一定继续合作。”
“自然。”
那边两个男人在虚伪客套，这头方知然沉默着暗自感叹，想不到刘杰现在竟然在这一行混的这般风生水起，MO这本杂志在国际的口碑一直都十分不错，销量也很好，算是模特界很大牌的杂志了，想不到刘杰竟然是它的主编。
姜奕然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把时间留给他们老同叙叙旧，便说：“下一场秀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知然你差不多就直接去秀场外，我们在门口碰头，我出去走走。”
“好。”方知然点点头。
姜奕然又转头对着刘杰笑道：“失陪。”
刘杰也回了一个微笑。
等到姜奕然走后，刘杰才放轻松下来，和从前一样懒懒散散的样子，看着方知然说：“想不到你竟然就是那个姜氏传说中的王牌啊……啧啧。”
“什么王牌？”方知然不明所以。
刘杰笑道：“你竟然还不知道？”
方知然被弄得一头雾水。
刘杰见他是真的不知道才继续说：“因为姜氏在国际模特界也是有些口碑的，而现在许多中国籍的顶尖超级名模都出自姜氏，而姜氏其中不少都是由将亦然亲自带……”
“这些我知道。”方知然不明所以的打断了刘杰的话。
刘杰继续说：“姜奕然带了你多少年？”
“快要四年了吧……”方知然说。
刘杰神秘兮兮的笑起来，“那你知道，就算是曾经最大牌的模特，他带了多久？”
方知然摇头问：“多久？”
“两年不到。”刘杰说，“所以现在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一次姜奕然藏着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宝贝。”
“呵呵，哪里有这么夸张。”方知然对刘杰的话不以为然。
刘杰见方知然不信便道：“你不信没关系，只是如果这一次你是来参加时装周的，一定要卖我的独家。”
“瞧你这出息。”方知然笑道。
刘杰不以为然的说：“出息又不能当饭吃。”
“果然一点没有变啊你……”方知然再一次感叹道。
二人聊着聊天就放轻松了，互相调侃起来，完全没有那种几年不见的生疏之感，两个人都觉得十分亲切，尽管这毕业的这几年，随着经历等等东西的变化，他们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但是并没有因此而疏远，方知然感觉仿佛那一段青涩的岁月再一次浮现出来……
老友相聚这样的时光，总是一闪而过，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到最后，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刘杰叫住方知然说：“你知道武慕阳现在也在纽约吗？”
方知然恍惚记得，武慕阳这时候应该正是事业的上坡阶段，貌似就在这几年，武慕阳拿到了奥斯卡的小金人，然后事业开始如日中天。他笑着摇头说：“不知道。”
“我前几天做采访的时候，见了他一面，然后发现他变化很大，和在学校的时候……怎么说呢……”刘杰想了半天说，“他还约我有时间一块聚聚，好歹也是从前的校友，择日不如撞日，你正好赶巧了，要不要喊出来一起聚聚，你有兴趣吗？”
方知然想了一下，他也许久没有见过武慕阳了，便点头说：“好，我晚上应该没有事情。”
刘杰便问了他的酒店地址和电话，说是问一下武慕阳，如果他也有时间，就晚上一同去找方知然，刘杰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方知然，见到武慕阳的时候，方知然一定会很吃惊。
方知然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当然知道武慕阳的变化很大，也知道刘杰所谓的武慕阳变化是指外貌，并且他还知道刘杰所不知道的事情，武慕阳在学校的时候，那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假象，只是为什么要那么做，方知然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和秀场并不是很多，吃晚饭的时候，方知然和姜奕然说了一下晚上可能要出去的事情，还问姜奕然要不要一同去，姜奕然婉拒了，只是说让方知然注意安全，差不度要结束的时候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以免路上有什么意外。
方知然一一应下。
入夜的纽约城，显得格外的妖媚惑人，不愧不夜城的称号。
方知然站在房间里，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纸醉灯谜的夜晚，忽然开始有些想念顾乐铭，他那边，此刻应该快要天亮了吧，思及此，方知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顾乐铭睡觉时候，十分孩子气的面容，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方知然打开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一个熊抱扑住，“达令，想我没？”
“……”方知然无语，这个声音，虽然比几年前更加富有磁性，但他还是认得的，武慕阳。
后面跟来的刘杰调侃说：“喂，你们好歹注意一点影响啊，要不要这么Ji渴难nai？”
武慕阳才笑眯眯的放开方知然，转头冲着刘杰抛了一个媚眼说：“怎么，小杰杰你吃醋了？”
“谢谢，我喜欢女人。”刘杰淡定的绕开他们，径自走进房间里。
方知然摇摇头，对着还在门口当门神的武慕阳说：“进来吧。”
“嗯。”武慕阳顺从的进了门。
方知然看着一点也不客气的刘杰说：“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朋友店里，见你见识一下。”武慕阳笑道。
“……”刘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方知然看着他们的样子，显然已经是混的很熟悉了，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好，等我拿件外套走吧。”
刘杰却拦住方知然奇怪的问：“喂，知然，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嗯？”方知然一脸迷茫的看着刘杰。
刘杰拉过一旁的武慕阳说：“他从前不是长的很路人甲吗？现在忽然变得这么……”
后面刘杰的话忽然噎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武慕阳笑完了眼睛，诱哄道：“小杰杰，怎么不继续朝下面说了？嗯？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然变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方知然对于武慕阳的妖孽属性早就有所免疫，但是此刻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便岔开话题说，“嗯，因为我从前见过几个他没有带眼镜时候的样子，所以……”
“我说呢。”刘杰转头怒视武慕阳道，“你丫的成天没事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哪知武慕阳直接无视刘杰，笑眯眯的勾住方知然的肩膀说：“走吧，这么久没有见面，还有那一次的救命之恩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下你。”
“不用那么客气。”方知然有些无奈的说。
两个人说着说就要出门了，刘杰也忙着跟上。最后方知然锁好了房间，三个人直接从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武慕阳没有开车，刘杰的车子是一部斯巴鲁，外观看着挺不错。
看着刘杰轻门熟路一点都不需要武慕阳指路的样子，显然也是经常去那个地方。
刘杰开车，武慕阳就和方知然聊天，先大致问了一下这几年来他的一些粗略的情况，然后又饶有兴趣的开始八卦他和顾乐铭的事情。
在知道方知然已经见过家长并且得到同意之后，武慕阳也被吓了一跳，在他的认知里面，顾乐铭这样的家庭，不管有多喜欢方知然，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将人领回家里去。正在开车的刘杰，听见这个消息，方向盘也不由自主了打滑了一下。
方知然面对他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也只是笑了笑，他故意忽略了自己的身世，没有提及，其实并不是要刻意隐瞒，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这件事情说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就不说了。
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街边还三五成群的站着穿着暴露金发长腿女郎站在街边，或嬉戏打闹，或眼神迷离的抽着烟……方知然还是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浑身都不太自在。
武慕阳招呼了一声，“小然。”
“嗯。”方知然抬头看着武慕阳。
武慕阳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吧，带你见见我最好的哥们。”
“呵呵。”
刘杰去停车，于是便让他们二人先进去，门口的领班显然和武慕阳十分熟悉，所以当武慕阳刚一踏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领班就立刻迎了上来，然后对着武慕阳低声耳语了几句，带着武慕阳和方知然一同从旁边上了三楼。
方知然发现，每一层楼的装潢都是不同的，其中一楼最热闹，二楼则有些像是中国古时候的茶馆，二楼有包厢和靠着栏杆的雅座，可以供欣赏下面的表演，而三楼相对于一二楼则要显得清静许多，走过黑紫色地毯铺着的长廊，推开一道用黑檀木材质刻着繁复古典花纹的大门，里面别有冬天。
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正慵懒的坐在欧式沙发上面看书，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却没有让人觉得有丝毫的违和感。方知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一直到武慕阳笑着走过去冲着那个气质非凡的男人说：“阿哲，你就这么待客？”
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本，坐起来笑着反问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客人？”
“那这个算不算？”武慕阳眯起眼睛。
方知然冲着男人礼貌的微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有些熟悉……男人看到方知然的时候，也是明显一愣。
“喂，你们怎么了？”武慕阳感觉到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奇怪道。
那个男人看着方知然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们见过？”
“嗯……”方知然也低下头开始思考和这个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喂，我说宋哲，你不至于吧。”武慕阳走到那个叫宋哲的男人身边坐下来，“这么拙劣的手段。”
宋哲没有搭理武慕阳，依旧拧眉看着方知然。
方知然想了许久，眼前的人忽然和记忆之中的人影重合了起来，难道是他？那个名字卡在方知然的喉头，如同一根刺，半天都吐出不来。
65.
“阿k？”最终那个名字还是从方知然的口中吐了出来，连带的还有一段青涩的往事。
“原来真的是你。”宋哲忽然笑了起来。
一头雾水的武慕阳看着他们问：“你们认识？”
“呵呵。”宋哲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嗯。”
“说来听听？”武慕阳一下子就兴致高昂起来。
比起宋哲的镇定，武慕阳的好奇，方知然的情绪波动就大多了，他没有想到曾经对他有过特殊意义的男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遇见，竟然会在这么多年之后遇见，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
原来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宋哲。
宋哲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武慕阳的话，反而看着方知然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方知然的声音微微有一些哽咽。
武慕阳转头冲着方知然挤眉弄眼的说：“唉，他不说你来说说吧。”
“嗯，我们是初中同学。”方知然避重就轻的答。
武慕阳却是被吓的不轻，“什么初中同学？！”“嗯。”方知然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淡然一些的说，“不过后来他转学了，我们交集并不多。”
“就这样？”武慕阳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宋哲也符合着方知然的话说：“嗯，就这样。”
武慕阳还想继续问，就看见刘杰已经推门而入，他奇怪的看着几个人说：“怎么还没开始喝？”
武慕阳道：“这不是等你嘛。”
刘杰狐疑的说：“我可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好心。”
“人都齐了？”宋哲问。
刘杰说：“还有别人？”
武慕阳摇摇头说：“没有了，今天原本只是带着小然过来你这里见见世面，不过既然你们认识，我似乎也不用自作多情了。”
宋哲看着武慕阳的那双桃花眼，温和的说：“怎么会。”
方知然此时此刻心中一直五味陈杂，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和宋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未曾想过还会有再相遇的一天。
“怎么了？”宋哲叫人在二楼的中央支了一张桌子，准备带着几个人去看表演，而下楼的过程里，方知然一直走在最后面，沉默不语，前面的刘杰和武慕阳依旧在那边斗嘴斗的不亦悦乎。
“没什么。”方知然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宋哲打量着方知然，似真非真的说：“原来你的名字叫方知然，还不错。”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叫宋哲。”方知然忍不住回道。
“呵呵。”他的反应逗乐了宋哲，宋哲努力止住笑意，“名字其实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
宋哲说：“早就听那个妖孽说，有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想介绍给我认识，想不到竟然是你。”
“……”方知然无语，无奈的瞪了一眼武慕阳的后脑勺，这话还真像武慕阳那种妖孽会说的话啊，不过可爱……这是什么形容词。
宋哲眼睛里忽然闪烁起方知然有些看不懂的目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转程说给方知然听的，“如果是你，我觉得他的提议也不是不能够考虑啊……”
“嗯？”方知然没有听清楚宋哲的话，于是又重新问了一遍。
“没什么。”宋哲问，“现在一个人？”
“不是。”方知然摇摇头，想起了顾乐铭，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神色。
让一旁的宋哲看了微微一怔，“真是嫉妒啊……”
“啊？”方知然没有明白宋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宋哲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方知然认真地说：“如果我想追求你，还有没有机会？”
这话无疑是平地一个雷，让方知然浑身上下都仿佛炸开了一般，他完全没有想到，宋哲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十分让人震惊，不过方知然还是十分坚定的摇摇头说：“我很爱他。”
宋哲忽然又收敛起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温和却带点小小遗憾的道：“那还真是遗憾呐。”
方知然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幸好前面的刘杰转头冲着他们喊了一声，“喂，你们在干嘛？怎么比蜗牛爬的还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