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皱紧眉:“现在这情况,很大的问题在我。如果我将事情考虑得全面点,也许就好点了。”李然脸上一片白色,只要他不
抱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定会大赚的想法,忍着几年后再去开舞厅,定是什么事都没了。可现在,全家人完全不知道李爹情况
,即使姚舅说了放心,李然也怕出事。要是真出事了,李然无意识握咬唇,他觉得自己万死都不能辞其咎。
察觉到李然的失落,胡建军故意将他左右摇晃,大惊小怪说道:“天,这谁啊?我都不认识了!一天到晚小大人的李然竟然有
天会这么沮丧。”将李然头掰起来,胡建军点头,脸上一副肯定的表情:“这是假冒的,定是假冒的。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和
成绩好得让人挫败的李然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头往上看着他耍宝的表情,李然板着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意。将胡建军手拨开,李然自己对自己说到:“不会有事的,新
思想肯定能战胜古板的老思想。”这是中国发展以来,一直不变的定律。
瞄了眼胡建军,李然第一次觉得他长大了。在这事上,胡建军甚至显得比他更为成熟。因为是自己蹿嗦着开舞厅,李然现在心
里压力巨大。
回了家,五姐对他俩做出口型:“妈已经睡了。”李然点头表示听到,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李然强迫自己入睡。快点睡着,等
到了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可话是这么说着,李然眉毛却越皱越紧。
胡建军看他又纠结了,终于忍不住蒙住他眼睛,霸道命令道:“睡觉!”李然无语的点点头:“行。”
过了会,胡建军又控诉出声:“你没睡。”用右手指指胡建军蒙着自己眼的手,李然说道:“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讪讪的将手拿开,胡建军威胁:“睡了啊,再不睡我挠你痒。”知道胡建军说到做到,李然连用力摇头,承诺:“马上睡,马
上睡!”
一夜无梦,天色一会就亮了。在沉闷的家中吃完了早饭,李然和胡建军先去了学校请假,接着两人就往派出所走。
蹲在草地上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李然道:“我们等爹出来吧。”胡建军点头,也在一旁蹲下。
到中午时,李然低着头,觉得自己脚麻了,脑袋快木了。吹口气,胡建军无聊的看着派出所门口。接着他眼睛睁大,兴奋的拍
李然,嚷道:“叔,门口,在门口。”
李然迅速站起身,接着兴奋的奔过去叫出声:“爹。”李爹摸摸他俩头,对胡飞介绍:“我儿子,我侄子。”哥俩好的拍拍李
然和胡建军肩,胡志说道:“两小伙子都长得不错。有人接,那李叔,我就不送了。舞厅开后,我过去玩啊。”
李爹听这急忙点头:“那是肯定热烈欢迎。”探出头,心情好了的李然也大声说:“也欢迎你同事,闲着都可以过来玩。”李
然打的小算盘是,这些警察要是来了,就是免费的保安啊。
和胡志道了别,三人就往家走去。听说李妈担心不已后,李爹脚步立刻变快了。和胡建军对视一眼,李然笑着跟上去:“爹,
你别走那么快,妈人在家,没跑。”
老子被儿子打趣了,李爹脸色变红:“胡说什么,你爹我肚子饿了。”这完全是扯谎,为了表达留了人家一天的歉意,方长希
可是请他在那吃了顿好的,才让人走。
当天下午,众人又将舞厅打扫了遍,预备明天正式开业。李然拿出报纸,上面是领导对开舞厅这种娱乐场所的反应。
文洋市市长关辉对这的态度是:有个场所大家在一起跳跳舞,活跃一下文化生活没什么大不了的,注意搞好安全措施就可以了
。
将报纸折好,李然叹气,得,这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57、明白(1)
李然当初想到开舞厅,是因为知道弄这个绝对赚钱,而也正如他所料,舞厅的生意好得令人嫉妒。
舞厅舞场场次被分为早中晚三场,作为这时代的第一家舞厅,它每天都是场面火爆非常。大家的热情直接致使了舞场连早场都
是人挤着人的。
而舞厅人最多的时候,更是拥挤程度直接超过二十一世纪的公交车,让人根本没法放开脚步跳舞。整个舞场的人,远看就像一
个大锅里的饺子。
跳舞的人,各个层次都有。一般来说,早、中场的客人都是年龄偏大的,而晚上,舞厅就成了年轻人的天下。作为年轻人,一
个显着的特点就是火气大,因此晚上也是舞厅最麻烦的时候,为了争舞伴而出现的打架事件经常出现。
为了这,李爹招了人来看场子,在李然的建议下,退伍军人优先录取且工资最高。
震耳欲聋的声音弥漫在舞厅里,杜成侧着身子,努力从人群中开辟条路,走到胡建军旁边。胡建军将柜台里的零食递给面前正
等着的客户后,奇怪的问他:“怎么不跳了?”
现在才下午五点,因为是寒假,所以舞场里的年轻人特别多。而李爹也因这,将寒假舞场开场的时间给提前了。
自从知道舞厅是胡建军和李然家的后,杜成这群小伙子就找到了个应付爸妈的光明理由:我去李然家学习。这谎话他们说得理
直气壮,而知道李然成绩好的父母,也希望自己子女能在那学点东西,所以都毫无戒心的给同意了。对这,李然只能做到经常
督促他们回家学习。
杜成将帽子摘下,他戴这个,不是因为想扮酷,而是因为他热爱跳舞的父母有时间也会来这。戴帽子,完全就是为了遮他自己
那张脸。况且,帽子夏天的时候能遮太阳,冬天的时候能挡风,实在是个好东西。
从兜里掏出一摞电影票,杜成得意洋洋的将这从胡建军面前晃过去:“《少林寺》的电影票,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
这话完全不用问,从胡建军听到少林寺时,脸上散发着的亮光,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将站在柜台右边,魁梧的舞厅保安张叔给拉了过来,胡建军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叔,我出去看完电影就回来,这里就拜
托您照看了啊。”
哥俩好的拍拍张叔的肩膀,胡建军接着道:“我知道叔人好,肯定会答应的= = 。要是六儿来了,叔可千万别跟他说我看电影
去了,至于去哪了,”胡建军大方的挥挥手“叔随便怎么回都没关系。”想到现在是冬天,胡建军在心里给自己打下气,没事
,这么冷的天,六儿肯定不愿出门。
张叔是个退了伍,老好人性格的军人,身材魁梧,面孔长得毫不友善,甚至称得上凶神恶煞,往舞厅一战,能吓退一大部分捣
乱的小伙子。
而这样的人,实际上却有着颗圣母的心,大事上很有原则,小事上却很容易被人说动。露出个圣洁的微笑,张叔对胡建军抛下
工作的事,一点都不介意,点点头,这汉子温柔的应道:“你尽管去玩,叔会给你照看好的!”
感激的道了声谢,胡建军和杜成向外走。舞厅因为建在繁华地带,所以外面的路都很平整。最近几天天气不错,没下雨也没下
雪,地面很干燥。气温有点低,胡建军抖抖肩,将衣领竖起,招呼杜成快点跑。跟着跑了段路,杜成郁闷了:“为什么要跑?
”
胡建军向后看了眼,见离舞厅已有段距离,只看得清个模糊的影子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走远点,别刚好碰到六儿了。”
看着胡建军,杜成习惯性的无视那句六儿,这称呼他们第一次听时,很想撞墙,第二次听后,接受能力增强了很多,而现在,
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语的抽搐下嘴角,杜成摇头叹气:“同样是兄弟,你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在我们面前是大爷,到了李
然面前就给软了。”
看着杜成,胡建军挑眉:“被抓回去了就抄书,你确定面对这,能很硬实,不会软?”
听到抄书这词,杜成敬谢不敏的摆摆手:“抄书,天,这种好事你自己尝吧,我宁愿去做苦力,也不想干这个。”怜悯的看着
胡建军,他拍下他的肩:“你先忍忍吧,过不了多久就大年三十了,到时李然肯定不会再要你干着些,允许你过个好年了。你
的好日子,将要降临了!”
赞同的点头,胡建军目露泪光的看着远方:“我天天盼着这天呢。”那模样,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李然胡建军怎么着了他
,可实际上,会受罚,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欠虐。
插科打诨一路,两人来到电影院。文洋市的电影院坐落在文兴街街中最好的位子,现在距离《少林寺》放映只有一小段时间了
。
杜成拿出票子,递给胡建军一张:“这票子不要钱,是我妈厂里发的。我说了好久,她才肯多拿点。为了这事,她给教育了我
几天,说什么不能拿公家的东西。我实在是佩服她,生生的就将我耳朵给磨起了茧子。”后怕的挖挖耳朵,杜成深刻表示了他
对母亲的惧怕,随后向远处早等在那的兄弟招呼:“拿票进去了。”
肖度看着他们咋胡开:“你们总算来了,我们在这等得人快木掉了。”
进了电影院,众人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耐心等待。胡建军期待的盯着荧幕,这部片子,他最近可听人说了无数次,那可是,
传得神乎其神。
想到没把李然带过来,胡建军抿嘴,决定明天再找杜成要两张票,带六儿一起过来看。
年轻人坐在一起少不了吵闹,因此等待的时间倒不显得无聊。电影正式放映时,说话的人立马噤声看向屏幕。胡建军看着里面
电影里那些和尚们有劲而利落的拳脚,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光头和尚这么厉害。”
等出了电影院时,已经将近七点,看完电影的一群人却还沉浸在电影里面,那些虎虎生威的拳脚,好像仍在各自眼前浮现。看
着文兴街,想着稍远地方的一间理发店,胡建军突然来了主意:“我们要不要……去剃个光头?”
这提议让还回不过神的一众热血青年都拍手叫好。杜成拍完后,想到自家的老娘,不禁开始犹豫:“我们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下
?”
斜了杜成一眼,胡建军鄙视的摇头:“我家老娘那种动手的人物我都不怕,没想到,你家的只动动嘴皮子,你就脚软了。”
话落,肖度也跟着起哄:“就是,这点小事还考虑啥,像我们,从来都不受爸妈控制!是不是?”
“是!”
这话一出,杜成知道没退路了,潮流的新青年,伤不起啊。豪迈的抬起头,杜成说道:“谁怕父母了?去就去,谁怕谁!”
达成众议后,一行人向理发店进军,等胡建军理了个瓦亮的光头后,杜成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脸:“我再想李然见到这时
的表情。”
胡建军后知后觉的囧,随后摸摸头,安慰自己:“这多省电。”
省电的结果就是一群人在胡建军的要求下,全去了杜成家。将电视打开,杜成边和人一起打趣胡建军,边闲闲的看着屏幕揭他
伤疤:“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啊。”
胡建军趴在桌上,想着李然的表情,纠结万分。
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叹自怜,那边的一群人也玩得无聊了。肖度转了几个台后,鬼祟的往屋里环视了遍后,接着问道:“你爸妈
今晚啥时回来?”
杜成磕个瓜子:“现在还没在家,估计是去舞厅了,晚点回来。”
听这,肖度露出笑容,挤挤眼:“那好啊,我们不看这个了,去看点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见杜成一副搞不清情况的模样,肖度皱眉暗示:“还能是啥别的,当然是不能被大人发现的。”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杜成兴奋的将瓜子放下:“我刚从我爸那偷的新书,走,一起去看。”说完,浩浩荡荡一群人往杜成房里
走。在走前,肖度顺便将不在状态的胡建军也拉了起来。
见他们神色激动,胡建军先是疑惑,后来见杜成从床下,像拿绝世珍宝似的拿出一箱子时,就起了好奇心。
让众人都凑了过来,杜成神秘兮兮的打开箱子:“我爸前几天才弄的新书,我偷偷给藏了几本。他肯定知道了,这几天见我都
笑得不怀好意。”
帮着拿出书本,肖度问道:“你不会想放回去吧?”可千万别,要是放回去了,他们可就再没这福气看到这了。
拍拍胸膛,杜成噗笑:“我会这么没义气吗?看我爸那样子,他是不会告诉我妈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听这,肖度和周围的一群哥们舒了口气:“那就好。”
而这没头没尾的话成功的让胡建军晕了脑袋的同时,好奇心也升到顶点。抢过肖度手中的书,胡建军直接翻开中间的一页,睁
大眼,耗了时间仔细观察了阵后,胡建军无聊的将书丢开:“这有什么好藏的?”还弄得这么神秘。
捡起他丢在床上的书本,肖度摇头:“你看错地方了,你翻的这是讲男性的。”将书又翻了几页,他才说道:“这本书应该看
和女性有关的。”说完,就将书递给了胡建军。
胡建军对着那女性有关的描写,没啥感觉的左瞧右瞧了一下会儿,终于再次无聊的将书丢了回去:“同样没意思。”想到这书
的名字,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你们天天把这书留着,就为了观察这?”
胡建军不敢置信的咂咂舌,这得有多猥琐的思想才能从生物教科书里看出这么不纯洁的内容。肖度直接忽视他先前的问话,对
这书作出点评:“这本书的确画得太详细,太抽象,没什么美感。”
胡建军风中凌乱的摇摇头,这不是我话的重点。又从杜成的箱子中翻出几本纸书,肖度看着胡建军热心的道:“没感觉没关系
,我推荐你看这个。”
胡建军一看书名,心想,得,李然在这估计得捂我眼睛了。
清一色的禁书,《金瓶梅》赫然在列。胡建军没看过此书,却也听过其大名,也不知道杜成爸弄到这书时是什么感觉。
仔细将书中的一段少儿不宜的描写翻到胡建军面前,肖度叹道:“整本书里这个描写得最有味了。”
胡建军仔仔细细将那段话看完后,终是傻不愣登的回了句:“什么味?”
睁大眼,肖度讶异:“你没感觉?看着这个不说别的,就一点小心思都没动?”
要是李然在这,肯定得在心里吐槽句:写得这么含蓄,能有啥感觉。可胡建军不同,将书还给肖度后,他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没感觉。”接着继续神游天外,脑补李然可能会有的反应。
见胡建军那淡定的模样,肖度惊恐了,将杜成拉了过来,他们对胡建军这情况进行了深刻的探讨,最后得出,胡建军人虽然厉
害,可心思单纯,还不懂这事,估计那个都没有过。这结果具有最大可能性。
信心十足的对杜成露出笑脸,肖度跑到胡建军旁边,他今天一定要做个好老师,让胡建军明白性别的差异。坐在胡建军旁边,
他将女孩子的生物构造,又给详细说了遍。
无所事事的边听边点着头,胡建军不把肖度的好心当回事,而在听到一句话后,他脸色不好了:“那个我又过!”肖度呆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