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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烬 上——by万川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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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追到随行人员的手机上才确定,南方是真的坐在那儿谈他的合同。

他在忙,下面人自然不敢打断他。等他风风火火赶回自己的办公室,路程只看了他一眼就拂袖而去,后面跟着脸色发白的南洲

,一叠声向他汇报着,说是路程威胁她,如果找不到南方就立刻通过董事会解散整个公司……

这件事并不遥远,想来南方回到路程身边也不足一年,但回忆起来已然如同蒙尘的明镜台,有相隔千山万水之感。刚回来时听

南洲的转述只觉得心痛,真正看到了路程的变化却让南方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他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有时夜里都会忽然惊醒

,再也不是以前没人叫他就能睡到下午的路程。

那种他深深迷恋的、由于家世尊养而形成的气定神闲,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来挽回才能完好如初。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赢回路程的信任,让他重新相信自己真的不会离开他。

路程的呼吸声又轻又浅,一如空气里飘忽不定的浮尘,不仔细听的话甚至感觉不到卧室里躺着的是两个人。南方拨开他前额的

碎发,看他一脸沉静地睡在那儿,忽然觉得他们的爱情就是个标本——

泡在精心配制的福尔马林溶液里,费尽心思维持住当年最完好的姿态,但却没有足够的生命力存活于世,当年致死的病根依然

如旧。

这一觉出乎意料的黑甜,直到中午了两人才洗漱好下楼去。楼上是他们决不做公务之用的私生活区域,沈洛从来不会踏足,按

时来了也是俞夫人给他开了门,他自己默默去继续没做完的文案工作。谁知这会儿一楼餐桌边的情景却肃然得很:一位西装革

履的访客侧对着他们,正襟危坐,沈洛露出坐立不安的神情,俞夫人则在不远处静悄悄拖着地板。一桌菜整整齐齐地放着,热

气都散得差不多了,南方一眼望去,并不都是平日里午餐的家常菜式。

俞夫人是江南人,烧菜总是少盐寡油,向来符合路程和南方的胃口。明明是一个家门里养出来的,路衔却喜欢下了一大堆酱油

的热菜,无论排骨还是鳊鱼统统红烧,非得用老抽才压得住口味。

这桌上摆得正是一片浓浓酱油色,边上是路衔那一张面色沉沉的脸,真是相得益彰,好不热闹。

毕竟在人前亲热多少会尴尬,南方以为路程会放开他们十指交握的手,没想到他反而收紧了,就这么牵着他一步步走下楼梯去

,平平静静地说出一句“哥,你知道了”。

路衔猛然转过头来,脸上是极力压抑的怒意:“你们果然感情好啊,好得很,居然都能去串通梁意来背着我转卖股份!”

南方渐渐锁起眉头来,却只看着地板不出声。

“哥,这事不怪嫂子。我是早就想把那一部分股份买回来,毕竟……”

路衔从椅子里站起来,手指把桌子的一角捏得死紧:“行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深知大事不好的路衔连大哥的架子都端不住了,绕过那椅背就往客厅中央走,三秒钟后又万分焦躁地折回来

,食指几乎指到路程鼻子上去:“你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这下可好,你让我怎么办?!梁意是一直向着你们的,想出这么个主

意给你我也能料到,可你怎么就……”

说到一半,路衔忍不住极其严厉地扫了南方一眼:“还有你!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路程与南方大学毕业一起回国时,路家早已给了他们这套房子,配了车配了雇工,只等着他们回来就住进去。至于路程彼时刚

刚起航的创作事业,路家提供了一笔相当丰厚的启动资金,全数交给南方去经营,让他专门为了路程去开办一家出版公司。

路家实在家业太大,不得不存着提防外人觊觎的心思,这也是难免。当年路程的妈妈不过是漂亮了一点,家门清寒了一点,竟

被路家内部的风言风语气得多少年不曾回主宅居住。对于路程这位“惊世骇俗”的恋人南方,家里的排斥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这笔开公司的钱当时不少人都质疑说不该给,后来给了就盯得特别紧,控股权牢牢在握,一笔一笔支出都派路衔过目。只可怜

了南方,再怎么束手束脚也都忍了下来,竟然把公司一点一点做到了今天的规模。

至于路衔的心理,那是一直非常矛盾的。作为哥哥,他并不完全怀疑路程的眼光,还是愿意相信南方待他真心真意的;但也是

作为哥哥,他必须站在家庭的立场上谨慎行事,代表家里的尊长监督南方的经营活动,免得他真的只想要钱,或者在事业起步

的时候拿路家作跳板……那将无可挽回地伤害他唯一的弟弟,路程。

而之后为了经济事宜而发生的种种纠纷,路家总有人怀疑南方图谋不轨,逼得他动作稍大就举步维艰,那更是一提就惹人心烦

的陈年旧事了。路程近来与南方关系缓和,自然要想着进一步打消他的顾虑,碰巧梁意对他们心软,提议他可以试着把股权都

买回去,这一商量还真就把这事办了。

只是原本的计划里没想让路衔知情,只仗着梁意有孕,家里长辈不会太过苛责她做错事罢了。

路衔正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路程原本都打算忍了。但当他开口指责南方的时候,路程不知怎么就自己违背了初衷:“他

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南方从来就反对我插手公司里的事,希望我专心写东西,这你是知道的。哥,你也不用给我留面子,明说

了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南方再觉得事事受制于我们家,所以才想把出版公司这边的股权都买到手里来,把绝对的决策权交

给南方。”

南方被一席话砸得胸口发堵,只满眼震惊地在路家兄弟之间来回看着,碰巧正撞上路衔无奈又愤怒的眼神,相顾都是一阵僵硬

“你们……你们……”路衔忽然坐到了沙发上,捂住自己的额头:“这让我怎么跟家里交待?南方,你去而复返,难道猜不到

我们家现在对你是什么看法?”

路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哥。”

路衔瞪视着这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痛苦地摸起额角来:“这样吧,现在也只能这样……要是家里有人发现了,我就说这

是我自己想转卖给你的,好不好?就说是我希望你们这一次能好好在一起,送一份大礼给你们,他们要怪也都怪我吧。”

“那嫂子……”

“我还能说这事跟你嫂子有关系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又怀孕了,万一家里说她说得难听了,我还承担不起她心情不好呢…

…”

南方这时候才说出第一句话来,温文平稳,音量也不大:“哥,我们又为难你了。家里……能交待得过去么。”

路衔苦笑起来:“你家路程跟梁意密谋的时候,可从来没考虑过我能不能交待得过去。”

这一顿再三拖延的午餐终于要宣告开始,俞夫人来来往往忙着热菜,路衔缓和了脸色,漫不经心与他们说起了家里的近况。趁

着路衔夹菜的一点功夫,路程把手心放到南方的腿上,低声道:“对不起,本来想全办妥了再告诉你的。”

南方叹了口气,尽量温柔地笑笑:“没关系……等路衔走了再说吧。”

饭毕,被弟弟和夫人联合陷害的路衔显然没有太多时间逗留:路程转给梁意的那一大笔钱还需要他去伪装成正常账面,希望能

把谎话给编圆了。临出门前,路衔神情凝重地拍了几下南方的肩,蹙着眉叮嘱:“算我拜托你,你替我好好照顾路程。说实话

,我真不明白他是中了什么蛊……对你,简直是至死不悔了。”

这边贵客刚走,南方还没来得及转身,路程已经从后面抱了上来,嘴唇轻轻蹭着他的耳朵:“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发现的,

不要怪我,好不好?以后公司就全都是你的了。”

南方只好回头与他相拥,耐心纠正道:“不是我的,是我们的。虽然我替你管着,但……”

路程懒得听下去,专心致志缠住他的舌尖,与他在洒满阳光的庭院里,安静地拥吻。

第二十六章

且说那位被圈养在小兴安岭拍戏的孔雀先生,硬是凭着无穷无尽的好脾气和勇往直前的敬业精神,让原本跌跌撞撞的拍摄进程

焕发了生机,什么都一点一点走上了正轨。虽然不都是他的功劳,但他出乎意料的随和与认真确实鼓舞了整个剧组,跟导演之

间的良好合作气氛也带动了生嫩的女主角,近日该有的进度一概都能够顺利完成,唯一的不好就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

虽说快夏天了,但那毕竟是枝繁叶茂的林区,剧组躲在林子深处,按说是接受不到多少自然光直射的。但顾修齐之前演的是舞

台剧,按照剧本的要求精简饮食,控制了大约半年的体重,再加上不怎么见阳光,整个人都格外的苍白瘦削,有点摇摇晃晃的

感觉。这么一来,对别人而言算不上什么的紫外线就真正成了问题,经常把他晒得头晕,额上一阵接一阵地冒汗。肤色的变化

还可以用粉掩过去,但顾修齐撑了十几天后,干脆轰轰烈烈地生起病来,自己还拼命瞒着不让人知道。

最先发觉的是化妆师,天不亮给他上妆的时候就明显觉得他精神不济,后来一次次清理妆面便摸出他身上带了热度,只因为顾

修齐示意她不要声张,只好隐而不发。到了发烧的第二天,女主角不巧看到他起身时微微一晃,伸手去扶他就碰到了那烧得滚

热的手心。姑娘还年轻,不敢私自帮着欺瞒导演,转身就赶忙去报告了。汪导从来也不是啰嗦的人,亲自来问了问情况,顾修

齐说没事就全当没这件事了,马不停蹄依旧这么按计划拍下去。

烧到第三天,顾修齐的嗓子全线崩溃,哑得吓人不说,咳起来简直是惊天动地。还有那一双眼睛,眼白里头全是血丝,一看就

知道前一夜辗转反侧,睡眠质量差得可怜。导演一早就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果断把没有男主角的镜头提前进行,大手一挥

命令他回县城宾馆卧床休息去。可顾修齐不知中了什么邪,回去睡到日上三竿时又溜回了片场,拿着个台词本默默坐在一边,

偶尔抬头看一看女主角的表演,支着水笔在纸上写写划划。

汪导看着也挺感动,晚饭的时候便走到他身边去表示关怀:“我看你写的东西不少,怎么后面又不动笔了?”

顾修齐倚在树干上,仰着头,这一笑实在风轻云淡:“眼花,看不清字了。”

汪导犹豫着触一触他的额头,不由惊道:“顾修齐你是真可以啊,这是多少度了,还给我在片场这么耗着?!”

这回再也容不得他接着谎称“没事”,一大群人都惊动了,你一言我一语都劝他老实回宾馆躺着。自然也有听说过顾修齐脾气

一旦倔起来就不可收拾的,偷偷打了顾薇的电话叫她想办法,一时间大半个剧组全乱了。

顾修齐觉得很是抱歉,原本想着把这一场病抗过去,所以压着没声张,不料眼下还不如早早地交待了实情。次日清晨,他还是

收拾整齐了要跟着剧组出发,有人试了试温度觉得还好,于是没汇报导演就让他跟着车走了。

于是等下午顾薇赶到的时候,顾修齐已经盖着别人带来的长大衣,躺在树下昏昏沉沉地睡了。汪导满脸的无可奈何,一迭声倒

向顾薇道起歉来,说她这个堂弟根本要演戏不要命,现在烧得都没人敢挪动他了,生怕把人这一送回去,结果晚上他又匆匆忙

忙自己跑回来。

顾修齐很快被人小心地唤醒,感觉到自己整张脸都被一双发凉的手捧了起来,心想不知谁跟他能够这么亲密,所以这一睁眼的

时候就带了几分疑惑。

然后这种疑惑被无限地放大了,顾修齐甚至硬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完全掩不住惊讶的口吻:“怎么……怎么是你?”

顾薇并不是一个人赶去的东北,至于这个随行的人是谁,方方面面居然都后知后觉。

在路程和南方的私宅里,谭亦辰正捧着杯咖啡看他们两个人下棋。午后的天气阴阴的,棋盘上的光线几乎全靠吊灯提供,人的

神情也都懒散得很,连举棋不定的手都是软绵绵的。

路程手边总放着一叠洁白无瑕的A4打印纸,想起什么就提笔刷刷地写起来,南方早已习惯于在一边等着他。这样节奏缓慢的生

活显然让谭亦辰受不了,愣是在袅袅咖啡香里打起瞌睡来,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恐怕是昨天刚上过手术台所遗留下来的困

倦。静了半晌,南方的手机忽然一边震动一边在桌面上原地转起圈来,他也没有避着谁的意思,接起来就放在耳边:“喂?嗯

……嗯……嗯?真的?好……好,我知道了,明天我过来了再说吧。再见。”

见他皱着眉思索,刚被惊醒的谭亦辰也不去跟他搭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路程:“你们这儿是不是该养个什么玩意儿?是猫是

狗都行啊,平时给你们俩解解闷。”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人懒,这棋局也就没什么杀气,孤零零一个皇后顿在那儿进退维谷。路程撑着头自顾自转笔,要不是

桌边只有三个人,还真是看不出他在答谭亦辰的话。

“你们这儿啊……没人气。”

南方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笑道:“我们三个谁不是大活人,你说这儿没人气?”

谭亦辰也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两个还是没谈拢吧,我往这房子里一坐就能感觉得出来……不过好歹不是剑拔弩张了

,省得我隔三差五半夜被叫到这儿来。”

“少挑拨离间啊你,我都没抱怨,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这话。”南方在桌下佯装要踢谭亦辰,自然是被他假模假样地避过去了。

话锋就此一转,谭亦辰回过头就去说路程下手太黑,次次闹得南方要见血。他一面说,路程一面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渐渐地这

话就偏了,连“要玩儿情趣也不看着轻重,连带着我这个医生都跟着你们脸红”都说出来了。路程平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

口打断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跟南方关系好,那也不用这么没完没了的。你来陪我把这棋下完吧,我刚看出一条活路来…

…”

闻言,谭亦辰就准备起身跟南方换个位置。不料半天没说话的人忽然拦住了他,劈头问道:“等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小

洲突然去了东北,她事先告诉过你吗?”

这句话一入耳,路程心里立刻就一清二楚了。可南方大概是不清楚现在谁在东北,搭上个完全不知情的谭亦辰,这桌边马上就

打起了哑谜。

“怎么,刚才那个电话是告诉你这个?是不是她本人打给你的?”

南方摇摇头,语气有点急:“不是她本人,是公司里的一个高级助理,平时经常跟着小洲做事的。她到底有没有跟你说过?”

路程抬眼在这两个人脸上扫了一圈,默默在南方膝上按住了他的手,自己抢着开口:“这个问题不必讨论了,顾修齐正在小兴

安岭拍戏。昨天有人报告顾薇,说是他在片场病得不轻,但说什么也不肯好好休息,所以薇薇就赶着去了……小洲大概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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