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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千机——by颜倾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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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大笑,又往前迈了一步,把我禁锢在他怀里,得意的说道:“说什么傻话,你觉得你有可能从我手里逃掉么?”

我微微一笑,原来我逃不掉了吗。

“嗯……嗯……啊!轻点!”

浴室里仍然雾气缭绕,那淡淡的香味让人觉得似浮在云端,朦朦胧胧不愿清醒。

身体早就被他填满,感受他在我里面深深浅浅忽快忽慢,竟然会真的觉得很兴奋。我想我已经沦陷了,而且已经学会了如何去

享受别人给我的爱。

真是世事变幻。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一天我会雌伏在别人身下纵情呻吟、放浪形骸;又怎么会想到,我竟然会喜

欢这种荒唐淫靡的生活。

说到底,凌易尘也没有教我如何帮他沐浴。也许我是会的,只是当时很不情愿罢了。

说实话,我不是个心机很深的人。如果不是萧清泠和弄琴他们提点,也许我根本也发现不了什么。

可凌易尘的话,完全颠覆了我的怀疑。

我有些累了,不想再怀疑了。也许有人会认为我很傻,被别人套牢了,就根本不会反抗。别人给我块糖,我就会老实的认为他

是好人,绝不会想到原来那人做的是欲取姑予的打算。

算了吧,真的不争了,反正我争不过命。

所谓的命符,也就是这个了吧。

神经病给我的名册被我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一个凌易尘永远不会发现的地方。

至于那六封信,既然凌易尘说是六张白纸,那就是白纸吧,可笑我之前还以为神经病拿它们威胁我。

凌易尘并没有如他所说的把我绑在身边,只是偶尔想我了,才让我陪他一下。

对于陪寝这件事,小风小云的反应从来都很淡泊,因为要他们难过的那段时间早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不过是弄假成真。

弘觅依然是来无影去无踪,偶尔会出现一次。我又和他提起了凌易尘的那些说辞,弘觅满脸不信,还警告我不要相信。他说凌

易尘一次换一种说法,居心险恶,很不可靠。

也是,凌易尘哄人很有一套,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再想,真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这么好不容易的平静的生活了一个月。每天就是皇宫——家两点一线,偶尔还要跑去相府找陈夙玩玩。还有就是弘觅已经变

成了舞绫。舞绫不如弘觅开朗,通常情况下不会现身,只有我叫他出来的时候,他才还恩恩啊啊的和我搭两句茬。

我问他喜不喜欢我,他点头。我问他想不想抱我,他又点头。我问他能不能让我抱抱,他……还是点头。

我就无语了。

59

一个月,也许让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但我自觉运气不好,也没积什么大德,老天不会轻易放过我。眼前的幸福,也许就是暴

风雨前的宁静吧。

这夜,我睡在凌易尘的床上。

云雨过后,凌易尘以为我睡着了,便披了衣服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就在门口,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急忙支起身子侧耳倾听,希望能听到些什么,可惜距离实在太远,我听不真切。但是,

我仍然从中辨别出一些信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我认得,是木头!

木头是曾经给凌易尘办过事的。

在青丞楼里,皇帝的圣旨就是他带回来的。

我一直有个疑问。木头明明是传说中的江湖豪杰、武林侠士,为什么会和宫廷有牵连?果然是为了小云吗?

木头总是默默无闻的守护着小云,而且他的眼神,时刻都在关注着小云,似乎小云是他的宝贝一样。可为什么小云决定和我在

一起时,他丝毫都没有反对,难道是他的性格所致吗?一个整日争勇斗狠的江湖人,对于自己的爱情,会一声不吭的默默退出

但要说木头是为了对付我才跟凌易尘密谋什么,我绝对不会相信。因为我们这么久呆在一块,他是个老实人,我清楚得很。

如果他们现在说的是必须隐瞒我的什么秘密,那么能够指使木头的,只怕就只有……我不敢再想,也不敢相信。

小云和我的那段孽缘,想起来就觉得好笑。虽然当初我受了好多折磨,也挨了不少暴打,可是如果没有这些,我和他也不会走

到现在。

感情嘛,总是要有一定基础的,我从来不信所谓的一见钟情。那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感情绝不会是假的,而且似乎在我们确定

感情之前,凌易尘还有没什么动作。

……

又来了又来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疑了,我又不是曹操!睡觉睡觉睡觉!

但很不幸的,当凌易尘已经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入睡眠状态。他看了出来,便大方的搔我的痒,我被他搔的蜷成一团,笑

的喘不上气来。凌易尘也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重新搂住我,告诉我刚才木头过来,说弄琴和花旦来了,正在府里等

我。

看吧,都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了,结果又误会了人家。

小心的藏住脸上的歉疚,我反抱住凌易尘,不好意思再看他。

得知花旦和弄琴到来的消息,我兴奋的很早就起床了,而且任性的把凌易尘也摇了一起来,陪我一起兴奋。

后果,如我所料的,凌易尘苦笑着答应让我回家几天,多陪陪客人。

回到家的时候,花旦和弄琴正在大门口迎我,笑的特别灿烂。一看见他们亲切的笑容,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弄琴说我变漂亮了,还用眼神暗暗调侃我。我假装一嗔,只噘了噘嘴便携着他们进了家门。

到了屋里见到爹娘还有小风小云,才知道原来神经病带着萧清泠和姚挽月已经留书离开了。

对于他们的离开,我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苍冥现在乱了,他要去主持大局。但我知道,舞绫一定没走。

倒是花旦和弄琴两个,连我大婚都没来,这回怎么一起来了?

花旦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弄琴很有技巧的遮了过去。

“听说你真的当了大官,这不,前来给你道喜。还有,你回京城也有将近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青丞楼的帐,也得跟你报一报

了。”

说着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立刻会意,冠冕堂皇了一下,就把他们俩拉到我的卧室。

刚把门关好,花旦就劈头盖脸的问我:“听说你以色侍君,换来了这高官厚禄,是不是真的?”

我略一沉吟,这应该怎么和他们说呢。虽然我只是想接受凌易尘的好意才留在他身边,并不是在乎这一官半职,但我现在确实

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而且确实也和凌易尘发生了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这个令人尴尬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得已,我只能点

头承认。

花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扮演一个遗臭万年的角色,可是我不会去勾引凌易尘,而凌易尘他,又怎么会因为我放弃他

的国家!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却听弄琴幽幽说道:“别误会花旦的意思,他也是为你好。”

我点头说道:“我知道。”

弄琴又说:“你从青丞楼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皇帝的青睐,各种谣言也传的沸沸扬扬。你要小心些,我是怕皇帝有

心策划些什么。”

他们两个一起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京城,难道就为了嘱咐我这一句?我心里顿时一沉,难道青丞楼出事了?

“对了,你们两个一起出来了,那楼里怎么办?”我问。

“都交给白纱了。”花旦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纱?白纱不是才十三么?整个青丞楼那么多生意,全交给一个小孩子?可以吗?

也许是我这个人不太会掩饰脸上的表情,也许是弄琴阅人太多,能够轻易地看出我在想什么。总之他看出了我的怀疑,也毫不

在意的说道:“前两天我和花旦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让我和花旦离开青丞楼,落款是何钦问。我和花旦这才匆匆赶

来找你,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听了一愣。何钦问送信给花旦和弄琴让他们离开?为什么?

摇摇头,我道:“这几天我一直呆在皇宫,也是今天才知道神经病带着姚挽月和萧清泠走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走,我知道,但

如果我告诉你们,也许你们会很危险,所以……不过神经病给你们送信的事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不透。如果只是苍冥内部的事情,那和青丞楼有什么关系?只让他们两个离开……神经病又打的什么主意?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尽,我隐约觉得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花旦和弄琴交换了一下眼色,问我道。

最近?

和凌易尘睡觉算不算?可是我到底和凌易尘睡了没睡,神经病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他从始至终都跟踪我!

弘觅曾经跟我说过,皇宫的守卫虽然森严,但是对一个高手来说,也不是不可能潜入到里面。凌易尘的寝宫守卫及其森严,却

也存在漏洞,他就曾通过漏洞窥探内室,确认我的安全。

这样说来即使他真的跟踪也无可厚非,可从小风小云那听说,神经病整天为了处理他的三角恋情,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更别

提整天盯着我了。

既然不是神经病,还能有谁,难道是舞绫和弘觅不成?

我噗嗤一笑。这个怪念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舞绫和弘觅把命都挂在我身上了,又怎么会害我!况且,他们和神经病的交情不

过就是教主和属下这层关系,难道还会比命更重要了……

不对!

好像脑袋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裂,我站立不稳的倒退了两步。

弄琴见状,急忙扶住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那么难看?”

是啊,我是想到了。记得舞绫和姚挽月在那个院子里相见的时候,舞绫叫他“千千”。既然是“千千”而不是“挽月”,说明

他们五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姚挽月那么个正经的人,竟然会在舞绫面前无所顾忌的哭泣,可想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如果舞绫对

姚挽月已经如此,那么对神经病呢?为了帮他完成某些事,牺牲自己的性命或许也不是办不到。

怪不得弘觅老对我说不要相信皇帝的话,怪不得弘觅跑去查看六国军情,怪不得他老跟我强调他爱我,要我相信他……原来这

些全是演戏吗?

不会的,不会的!舞绫那么含蓄,弘觅那么直率,他们不可能这样算计我!

我紧紧抓住弄琴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焦急的问道:“你说过舞绫是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你说过他对我真心实意

,对不对?”

“是,我是说过,怎么了?”似乎是被我吓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就好,是就好。你说是就一定是……”

我曾经说过,我不怕别人背叛,但是他们不行!我接受不了他们的背叛,因为我从来都那么相信他们。如果,如果他们真的为

了害我而接近我、说喜欢我,那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们,一定不会原谅……

紧紧攥着领口挂着的小铃铛,就好像拉着那只温暖的手,那只能让我安心的手。

“到底怎么了?”

迎着花旦和弄琴关心的表情,我突然感激的笑了。他们还陪着我,真心为了我好。

“没什么,我胡思乱想罢了。”拍了拍他们的手,我又道:“我这边真的没什么奇怪的事发生,青丞楼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花旦接茬道:“好些日子了,楼里经常来几个行为古怪的客人。他们似乎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看,好像是

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我诧异道:“楼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两人齐齐摇头。

我又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弄琴道:“大概一个月之前吧。”

一个月之前?那不是神经病给我名册的时候吗?而同一时间,凌易尘给我的六封信也不见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我有关,那么也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了。

可是既然知道东西在我手里,为什么不来府里找,反而跑去楼里找?

哼,是不是因为府里已经找过了,只是没找到而已。

“那些古怪的客人像官兵还是像大侠?”

花旦一挑眉,道:“那天,他们一群人拥进楼里大闹,我曾经陪他们的头头喝过酒。从那人嘴里套出他是凌易阳手下一个带兵

的参将。”

参将吗?

凌易尘,果然你还是在骗我!

60

花旦和弄琴在我这呆了几天。这几天里我们也谈了好多。

那封信,不管称之为恐吓威胁还是好心提醒,总之是把他们俩推到了一线上。

走吧,他们放不下青丞楼,也放不下楼里那些孩子。

不走吧,也许他们也会一同遭殃。

所以,这些天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解散青丞楼。

解散就解散吧,虽然那是属于我的产业,但怎么说做的也是不正经生意。虽然现在楼里的孩子都是你情我愿的赚钱,但是也少

不了像我曾经经历的这种被人掳劫导致的强买强卖。也许有多少人暗地里骂我,骂的狗血淋头,我还不知道。

说起散伙,花旦和弄琴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俩在楼里很多年,对那里很有感情,对那些孩子们也是当作亲子看待的,可是,

千里搭凉棚,哪有不散的宴席。时间紧迫,这件事还是越快越好。

确定好解决方案之后,花旦和弄琴就匆匆启程了。送他们走的那天,我明明知道他们办完事之后就会回到这里,跟我们一起生

活,可自己还是不争气的红了鼻子。被弄琴用笑话一逗,这才忍住没有哭出来,花旦还笑我没出息,说我都是结了婚的男子汉

了,竟然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当时还特别大声的反驳:“就是因为你不会哭鼻子,才没有人娶你!”

说的花旦咻忽红了脸蛋,弄琴则在旁边哈哈大笑。我当时还在想,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真好。

可没想到,这竟然是与他们的生死之别!

两天之后,我派去送他们的车夫惨白着脸回到府里,驾着的马车里,装着他们的尸体……

车夫疯子一样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正厅和小风小云聊天。

因为两天前他们临出发的时候,我还在嘱咐车夫好好驾车,所以对这个车夫有些印象。所以见他如此癫狂的神态,我心里顿时

一慌,急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那车夫似乎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说话断续磕巴,口说手比的比划了半天,才隐约能猜到,他们路上出事了。

一说到出事,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噔噔噔的狂跳不已。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狂躁的问道。

可那车夫本来就惊吓,被我这么一凶更是害怕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快说!”

我怒不可遏,耐不住性子等他吞吞吐吐墨墨迹迹,照着他身上连踢带踹。这时小风小云眼看事关紧急,容我这么发脾气也是什

么也问不出来,干脆一人一边把我架开。车夫接连惊吓,情绪也十分激动,得了空竟大哭出来,声嘶力竭的喊道:“……死了

……他们死了!”

我还被他们俩驾着,兀自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却被他突然尖锐利落的话语惊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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