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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事,平生畅 下+番外篇——by御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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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边关的时候骆驼岗算是经常光顾的地方。那坡顶上风强,沙也大,不过却是看斜阳西落的绝佳之地。

我曾亲手在岗上种了几株梅树,活下来三株,寒冬腊月也能闻得一缕幽香。

莫言捏着酒杯怔怔道:“风沙好,落日夕阳对酒畅谈更好。可……都不及你在梅树下迎风舞剑,风姿卓绝。”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看着不知哪里的空虚处又道:“都说守边苦,回来之后才敢断言,边关四年,是我莫言此生最难忘怀的好时光!”

他转过眼,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份纯粹的坚定和清澈。“广隶,返京前一晚,我在骆驼岗跟你说我要做你一生的知己,那其实……不是我要说的全部。我真正想跟你说的是……”

“莫言,”我看着他刚毅脸上那抹决心,心下五味杂陈,翻腾不已,终于化作无奈:“莫言,我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你了。”

莫言一阵沉默,沉稳的脸暗了暗,最终扯起一抹苦笑:“你给我的,确实也已经够多了。四年交情,我对你做过那种事,你还能容我在此喝酒聊天。你这般顾念旧情,越发衬得我贪得无厌,教人讨厌!”

我委实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样的莫言,坐在椅子里,心下苦不堪言。

莫言默默地一杯接一杯自饮,小花厅里一时寂寂。

喝到第二坛酒又快见底之时,莫言突然漠然道:“我要成亲了。”

我愣了愣,不由自主看向他,莫言面无表情只顾盯着手中的酒杯:“我娘相中了一户人家。……这么些年了,我以为她老人家早就对我的婚事绝望了。”便又把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

“是哪家的姑娘?”

莫言抬眼瞅着我:“不知道。”复又木着脸加了句:“张家还是李家,是圆是扁又有什么差别,都一样。”

他倒了最后一杯酒喝完,起身告辞。

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对我道:“明日雍王府的小宴我不打算赴了,先说与你知道。”顿了片刻又道:“我听说那小宴是为招待拓拔野。广隶,拓拔野对你没安好心,虽说是在京城自己的地盘上,你……自己留神些。”

我颔首。

莫言在我面前又杵了片刻,然后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似的,道:“广隶,你能否离雍王远一点?”

见我一瞬不瞬盯着他,他嗤笑一声:“你何必做出这种表情。从始至终我都不赞成你与雍王走得太近。”

我略作斟酌:“雍王风雅世间少见,声明远播,你怎就不见待我跟他亲近?”瞧了眼他一脸的坚定正色,我轻笑:“听说,你在赴边之前跟雍王私交甚好,怎么回来后疏远得跟陌生人一样?”

莫言面孔一僵,眼神闪了又闪,神色颇为挣扎,许久,换了张尴尬的面孔摆在我眼前。

我禁不住讶然。

“其实……我跟雍王殿下……之前的确似乎交好,不过,后来觉得,不便……继续,便成了现在这样。”莫言含含糊糊地说。

我便更惊讶了,随便一说,貌似触及到了莫言的隐衷。

莫言看着我,沉吟半晌,终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道:“雍王殿下曾对我说过一些话,表露……的意思。”

……

莫言压了口气,正了正神色,“他那样,我对你又是如此,觉得你还是离雍王远些妥当。”

……

“都是些陈年旧事,当年入宫伴各位皇子读书,结识雍王殿下,我一直敬他是王爷。”莫言微吸了口气,恳切道:“这些就是全部。真的。”

我听到自己“哦”了一声。

第六十三章

雍王的小宴我肯定是要赴的。

第二天坐轿前往王府,我自以为时辰早,不疾不徐,从容自得,进了王府厅堂才知雍王李不让明镜已经陪着拓拔野悠哉喝过几盏茶了。我想可能像赴宴这种应酬确实不适合我,到哪里赶场子都比别人慢半拍。

雍王揶揄了我几句才起身请众人移至花园。

花园里一座四面敞风的竹轩,轻纱做帘,内里已有仆从摆好酒席。竹轩上首两张主座,客席分列两侧,左右都各有两个席位。长条矮桌,锦缎软席,每张桌上都摆着凉菜小点果盘,另有标致侍婢左右伺候。

我与李不让在右边客席上坐,莫言没有到场,雍王邀了叶覆雨顶他的缺儿,他便跟明镜坐到了左边客席。

今日拓拔野好歹是将他的狂傲收敛了些,顺带了也收敛了对我的敌意,他噙着抹勉强算得上和颜悦色的笑频频向我敬酒。

明镜乃出家人,只以茶代酒跟我意思了一下。叶覆雨就不同了,他是酒桌上一员大将,许是成天应酬惯了,好像非要把明镜欠我的酒捞回来一样,举杯举得极其热情。

亏得李不让伸出援手,他看我应接不暇,替我挡去不少,敬我的酒一半都到了他腹中。

酒到酣处兴致高,小宴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惬意,只除了雍王有些许的心不在焉。

昨日莫言向我吐过隐情之后,今日我瞧雍王越瞧越不得劲。比如他此前不论何时都极为风雅完美的笑容,今天我看来,那露出的牙似乎白得特别晃眼,笑也十分牵强。

今日之宴,大抵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罢。我作如是想。

半个时辰没到,风平浪静便被扯破了。

雍王府被掀,人仰马翻。

掀翻雍王府的正是我。

我瞥了眼手中长剑,血,顺着清亮剑刃滴落。

李不让握住我拿剑的手,紧了紧,拧眉在我面上端详了多时:“你……没事吧?”锋利的目光朝几步开外的拓拔野瞥去。

拓拔野嘴角弯了弯,只顾朝我挑挑眉,冷硬面具下荡出一抹笑意。

我淡然瞅着那笑意在他脸上越漾越开,咽下冲到嘴里的腥甜,不自禁的暗叹,果然筵无好筵。“世子,你这是何故?”

方才在席上正当兴致好,雍王道,他准备了教人眼前一亮的宝物。抬手击掌,一群仆役排场十足,架势十足地请出了两柄剑,供到竹轩中央供我等观赏。

天梭和地渊出名了近五百年,习武之人不会用剑的也想在手里握上一握。

拓拔野看着那两柄宝剑邀我和他一同试剑,李不让当即反对,雍王支支吾吾,除了我没人响应他。

说到底拓拔野是贵客,他坚持我不反对,其他人最后只能勉为其难。

试剑前作了点到为止这些保证,不过莫要当真就是了,剑出了鞘是由不得嘴里说过什么的。

片刻里雍王的花园在我跟拓拔野的剑下呈半毁,满地残花断枝,半空里到处是碧绿的叶片乱飞。

拓拔野全力一搏,我自然要放手迎战。激酣时,他闷不吭声冒然敞了心窝往我剑上撞,我收压剑势内力,到底没有完全闪避得开,一剑刺穿了拓拔野的肩胛。

“刀剑无眼,世子何故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适才若是我稍作迟疑,殿下这会儿怕是只得由人抬回去了。”我朝一副自在模样的拓拔野瞥了瞥,余光扫见一旁沉默多时的雍王脸色暗青。

雍王寒着脸看看我,又看看拓拔野,扫了眼四周,长叹一声,冲着在竹轩角落里扎堆的婢女们挥了挥手:“今日府中之事若有一人敢多嘴,本王灭他满门!”

一众侍婢得了赦令散退得十分迅速,明镜跟叶覆雨也趁时一块回避了。

雍王又在我和拓拔野之间来回打量几圈,俊雅面容上隐隐的阴郁忽闪忽现,“本王的园子……算了……”几步走向拓拔野:“世子,你没事吧?本王府上名医众多,马上给招来诊治。”

拓拔野不痛不痒朝着自己身上犹自往外淌血的伤口瞧了瞧,无甚所谓,冲着我道:“公卿,这一剑刺得可过瘾?”

身侧李不让一脸怒容,当即道:“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拓拔野笑道:“李相肝火不必太旺,本帅只是觉得公卿与我一直有嫌隙。本帅指望挨了这一剑,嫌隙能小些最好消失不见。”笑意自嘴边一直延伸到眼梢。

他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那一剑有没有把跟他的嫌隙弄好尚且不说,在北漠和南唐两国邦交上刺了个大窟窿倒是真的。

等会儿拓拔野出了雍王府……兴许不用等到那个时候,我戳穿他肩膀这个事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城里飞一圈,飞进皇宫,再一路向西南飞进南唐王的耳朵……罢了,眼下还是先把拓拔野的伤收拾了。

我瞧了眼他身上一大片血渍,叹道:“世子的勇武世间罕见,让人钦佩。不过,望你体谅我等几人心情,早些让王府神医把伤口包扎了。”

拓拔野笑道:“公卿如此担心本帅,本帅十分感动,那就依公卿之言先包伤口。”

雍王的脸色好歹缓了缓,忙道:“大夫已经在花厅等候,世子请随总管先行,本王送了公卿随后就去探望。”

拓拔野架势十足的转身,算是应了,临去了不忘偏过头再瞥我两眼,眼里精光毕露。

待拓拔野走远,雍王几步到我面前,拧着眉,沉默许久,道:“这么个烂摊子,如何收拾?”

我瞧着他发暗的脸色,淡道:“王爷不必觉得为难,皇上面前你据实禀奏便是。”

“那你……”

“王爷,拓拔野挨的那一剑确确实实是我刺的,铁打的事实,想赖都赖不掉。”我看着他道。

雍王微微叹了口气:“公卿,事情兴许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语气十分迟疑,大概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今日本王就不多留你了,你跟李相请自便吧。”雍王蓦地有些心不在焉,也有些冷淡。

他的身影拐过一处假山石,彻底不见。我闷咳几声,再将咽下了好几回又涌到喉咙里的腥甜压回肚里。

“广隶,我送你回去。”李不让一手抓住我的肩,一手扶在我腰侧,道。

他两手委实用上了力,我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李不让愣了愣,操着有些硬的口气:“你当我不知道么?为避开拓拔野突如其来的找死举措,你被内力反噬……伤得不轻吧。”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底有股暗涛在涌动,“那混蛋……”

拓拔野在我全力以赴的时候猝不及防使了那么一茬子,伤了他自己,也伤了我。他伤在外,皮肉痛,我伤在内,五脏六腑痛。

我略舒了口气,方才拓拔野雍王在场,没太在意到底伤得怎样,现在只出了一口气,内腑七八处隐隐钝痛。

“我们先离开这里。”李不让如是道,两手依旧如故,没放开的意思。

我叹气:“李兄,走出雍王府,我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第六十四章

回府,轿子刚落,我下轿,李不让伸手过来扶,他脸色不大好看。

“广隶,你面色青白,不该再逞强。”他道,转身又对迎上来的家丁发令:“快,去广济堂请徐大夫速来府内看诊!”

李不让面相本就粗犷不羁,往日里脸皮上多半堆着半真半假的笑容,勉强跟亲善沾边,此刻蓦然之间阴沉下脸来,竟有几分噬人的霸气。我那两个家丁显然是被骇到,呆愣之下忘了我才是主子,一溜烟跑去广济堂了。

李不让抓着我的手腕跨进萧府,一直将我送到了后院寝房里。

我在小榻上刚坐下,李不让自觉地搬了个凳子到小榻边也坐下。看情形一时半会儿似乎不打算离开。

我抚额,头有些晕:“李兄,我已回到府中,大夫也请了,你总该不必太多虑了罢。你既为丞相,必然事务繁多,凡事还是国事要紧。”

李不让沉默半晌道:“眼下……还有什么比你这里更要紧的。”

他顿了片刻,干咳一声,拧眉再道:“今天的事虽说起因在拓拔野,可正像你说的,扎了他一剑是事实。刺伤使臣,毁坏两国邦交的罪名全由人两片嘴,朝堂之上怕是又有人兴风作浪。”他默了默,接着道:“皇上……皇上就是有心袒护,南唐王那里想来不好应付。”

这可能就是眼下最教人伤神的地方了。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要开口,腹中某处突然一抽一抽,比别处疼得更厉害。忍了片刻,我道:“你所说的一针见血,我休息片刻马上进宫,面圣请罪。”

“不成!现在请罪也于事无补了。”李不让冷着脸当即道,嗓门挺大,我看着他,他遂缓了声:“况且,你的伤大夫看过后务必要静养。皇上那里不得不报,还是由我进宫禀明原委吧。”

我瞧了他半晌,转开眼:“李兄事多,糊涂了。如此大事,我这个当事人不出面由你去说,岂不坐实了藐视天威的大罪。”

李不让还要再说什么,这当儿家丁请徐神医来了。李不让忙起身让他坐,自己站到一边。

我自雍王府忍到现在,连绵的钝痛闹得浑身乏力,着实有些累,便在小榻上半躺,由徐神医把脉看诊。

老头儿摸脉半晌,沉吟半晌,开了一长单药,说了一长串话,又对在我寝房里的每个人嘱咐了许多,听得王勤直想哭。

看诊完,王勤等一干退下熬药,房里又只剩我和李不让。

李不让笔直站在榻边不动,一言不发,我朝他瞥眼正对上他满眼的阴鹜。

“拓拔野使那样不入流的手段伤你如此重,他究竟有什么居心!”李不让出神地望着我,片刻沉默,一抹厉色浮上脸,他沉声道:“秦王世子是来求亲修两国友好的,做些事却与此背道。被他这么一搅,倒成了我们理亏在先,弄黄了好好的大喜事。”他侧身在我榻边坐下,与我对视片刻,“你说,他是来求和的还是挑战的?”

我背靠软垫,看进他平静清明的眼底,轻叹,他终于是冷静下来了。“拓拔野有什么目的,静观其变罢。他使这一茬子总不会这样就完了。”

“广隶,你……”李不让盯着我动了动唇,像是有很多话憋在嘴里,最终忍了半晌道:“这事我回头上折子禀明皇上。”

我在心里嗤笑,只怕是没那个必要,我们都看出门道了,当今又怎会看不出来。

喉咙里有些痒,咳了几声,扯动脏腑,顿时痛得眼发花。

“广隶!”李不让扯过榻上薄被,在我身上裹紧,“这样会不会好些?”他伏在我耳边,低声中有些颤。

“没事了。”我轻喘了口气:“你这样半趴在我身上,我更不舒服。”

李不让僵了僵,慢吞吞地坐直了,眼神闪了几下瞥开,“那个……”他吸了口气,“我想问……”复又干咳了几声,便没了下文。

我直直的瞅着他,只片刻他貌似坐不住了,“我想问……”转了几个弯后,他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早先就发觉拓拔野不怀好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挂的追魂剑。

有人欲对我不利,我总不能傻到刀架在脖子上了才有所顿悟吧。

我瞅着李不让紧绷的粗犷侧脸,淡道:“正是。”李不让皱了皱眉,我接着道:“他们要我的命,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他们?”他稍转了眼,半边脸上又惊又怒:“除了拓拔野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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