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第一部:夏夕】
一个是洑州的刽子手,性格别扭一根筋,外表冷酷的小屁孩儿,名叫燕飞;
一个是安阳的巡逻队队长,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娇体软易推倒,名叫高羽。
爱憎分明的小屁孩儿因为阴差阳错的一夜,同安阳的队长结了怨。
千里迢迢,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然后嘛……然后就……你懂的~
谁也没有告诉小屁孩儿,眼角微微下垂的他,笑起来竟可以有如此温柔的感觉。
【第二部:秋月】
甜甜蜜蜜地好上了,甜甜蜜蜜地过下去?
这怎么行,洑州帮会的堂主还等着燕飞回去呢!
不依?堂主自有办法。
别忘了,巡逻队的总长早就对白~白嫩嫩的高羽垂涎三尺。
所以说,青梅竹马什么的,最危险了!
一个惨无人道的里应外合,把燕飞支到灏州,燕飞好好宝贝着的小美受就宇文健折腾了。
话说,宇文健是玩真的么?
高羽也不依啊,跌跌撞撞逃到灏州,才知道了……传说中的真相。
【第三部:春熙】
于是安阳和洑州较真干上了,小两口进了正规军。
传说,小攻要虐心,小受要虐身。
可怜了高羽,被虐了一阵,直接被设计,使唤到了洑州送什么劝降书。
敌方的主将居然是那个性格鬼畜外表美型的堂主,小高羽又怎能逃过一劫~
于是~当美美的一对凑到一起~不发生些什么就太对不起咱观众了~
怒火中烧的燕飞又该怎么把小情人讨回来呢~~
外冷内热的别扭攻燕飞和贤惠懂事的小美受高羽,是当仁不让的一对儿~夹杂着美型的鬼畜攻,和粗枝大叶的强攻,不是一般的热闹~
喜欢高羽这样的又白又嫩的,又有男子气概的小白脸;也喜欢燕飞这样的能燃烧起来的,旺盛的生命力。尤其是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第一次显出温柔的一面,还是觉得很萌啊~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年下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飞,高羽 ┃ 配角:宇文健,堂主,南风 ┃ 其它:别扭攻,贤妻受,爱,生存,欲望
第一部:夏夕
第1章:夜袭(上)
夜影下,两个少年步履轻巧地匆匆行走着。
说是少年,那个高个的家伙却未免太壮实了些。胸脯即使在布衣下仍然隐约包裹出健壮的线条。少年的眼睛狭长,眉眼间透露着精明。
“高羽,快点。趁月亮没出来的时候……”
他头也不回地催促着。
那个被叫做高羽的少年只有十四岁,又密又长的睫毛,眼角微微的下垂,泛着笑意的时候亮晶晶的眼里尽是温柔。他夹紧了腋下的布包,轻跑了几步跟上来。
“健你在紧张吧?”高羽的嘴角扬起一丝调皮的笑意。柔软的头发扎成一束,在他回头的时候也跟着俏皮地跳跃了一下。健的棱角分明的脸因为紧张的关系,绷得紧紧的。狭长的眼睛也因为思索着什么,显得阴郁而深邃。看到这个时候的健,还能拿他开玩笑的,恐怕只有高羽而已。
才走一盏茶的功夫,刚才下榻的小镇的轮廓已经被吞入了浓浓的黑夜中。隐约亮着的几点灯火也已不见了踪影。前方,后方的景物,都藏身到浓黑里,仿佛旁观者似的悠然看着黑夜里赶路的人。黑夜也好像吸走了声响。能听见的只有衣物的摩擦,和脚下草皮的窸窣声。
“高羽,你能杀人么?”适才吃饭的时候,健突然问了一句。
高羽心中早就猜到了八九分,却还是被他的直截了当惊了一下,筷子停顿在了手里。
“我说你在灏州会有什么老朋友,而且喜欢独来独往的你还特地把我带出来。现在也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健一路上在关注着什么人。虽然健没有说明白,却逃不过高羽的眼睛。他知道健在跟着什么人走。
“洑州人。”健的目光回到了高羽的脸上,“用他们来做一个开端不是很好么。”
“他们是做什么的?”高羽继续探问道,健心中的盘算,也摸到了几分。
“军队的,那晚他们经过叶州的时候,我正去仓库取货,被我听了个正着。他们好像在回洑州的路上,顺道要在灏州埋伏什么马车,我们赶在那之前把他们干掉。”
高羽沉吟了一下。
“时间,地方都知道了?”
“啊,你行么?”健抬起眼看着高羽。
高羽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健的语气既不是在询问,也不是在请求。从他抿着的嘴唇里,看到的是他已经作了什么决定的模样。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擅自地决定好啊……]
“没有杀过,不知道啊……对方几个人?”
“现在看到两个人,不过要埋伏的话恐怕不止吧。”健的语调很冷静。
[健这家伙,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喜欢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高羽看着健的表情。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说“不”了。
这样一天总是会来的,高羽早就心知肚明。健不是腰里佩着剑还能安分的人。趁着安阳内部的不和,洑州人在安阳的领地周围做小动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身居叶州这样波澜不惊的小镇,安阳的消息只能凭着路人的口中知道一些,这样的生活,对于宇文健来说,总是要找个机会摆脱的。
二人便没有再说什么。吃完饭健一个人到院子里,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仔仔细细地磨剑,反复用布摩挲亮了,才插回刀鞘里。并不是什么好剑,能砍就行了。新月之夜,天并不明朗。小镇渐渐沉寂下来。周围的灯火差不多都熄灭的时候,他们出发了。各自在腰际挂上剑,健吩咐高羽带上了装着替换衣物的小布包。
埋伏的地点在五六百里远的湖边小桥上,在灏州的边缘,人烟稀少。再往北走些,就会进入洑州的领地。洑州人打算在马车上桥的进退两难的境地下,袭击车里的人。对于被袭击的人是谁,健并不清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纯粹是因为对洑州人的憎恶。就像他说的那样,他需要一个开端。用这次的偷袭作为这个开端,或许再适合不过。
这天早些的时候,健将高羽留在了客栈,独自出门了。问起他出去做什么,健便口吻暧昧地说,你长大了就会懂的,或者现在跟我出去学学?高羽横他一眼,便没有再问下去。健却是在为晚上的夜袭做着准备。他问当地的老儿弄来了地图,已经去摸过一次地形,估计了可能埋下埋伏的地方。
走到离桥大约半里的地方,他们把布包藏在了一座庙里。
“听着,是拱桥,岸边和桥脚相连的地方大约可以埋伏四个人左右,桥头左右都有树,树荫里也藏了人的话,和站在桥上应约的人加起来可能十五个人。”健摸出了地图来铺在庙里的台阶上,借着月光对着高羽比划了一遍自己的计划。高羽早料想到健不会空手而来,轻笑了一声,“你这家伙,该说你有头脑,还是该说你流氓呢!”
要说紧张,高羽也是一样的。这几年来练的都是武馆剑法,虽然被竹剑抽得青一条紫一条的日子多的是,却从来没有用剑贯穿人的身体。
庙的不远处是条一丈宽的河。高羽走到河边,掬起一捧水灌了几口,清洌的河水涌进嘴里的时候,仿佛浇灭了些许的焦躁,舌头上,口腔里都带着丝丝凉意。高羽接着又掬起水来扑了扑脸。
“喂,健,扑扑脸就好的多了。”他回头招呼道。
高羽是读书人家的儿子,无论是骨架还是肌肉都比宇文健小了整整一圈。十岁之前,高羽的身体很纤弱,几乎不像个男孩。他是喝药长大的。没有什么大病,小病却从不间断,家里人没有为他少烦恼,甚至担心这个孩子养不活。到处求医,却治不了根本。直到觅得一个经验老道的大夫,仔仔细细问清了高羽的情况,开了个药方,只写了一个字——动。大夫告诉他们,因为高羽天生身子弱,容易生病,家里便愈发保护他,不让他动,久而久之,身体就愈发差了。听了这个药方的老书生将高羽送去了隔壁宇文家的武馆习剑。四年的功夫,竟果真远离了孱弱的体质。
意外的收获,是结识了武馆主人的儿子,宇文健。
高羽甩甩湿哒哒的手,蹲在河边,仰面招呼着宇文健。月光好像要揭开白天所看不见的秘密似的,轻轻地将白皙的高羽抱住,为他的脸上镀上了温柔的神色。几缕不安分的鬓发则顺着他的脸颊几乎要贴到嘴角。
“……健?瞅着我做什么,”高羽见宇文健站在原地,发愣地看着自己,从河边一跃而起,笑着用湿漉漉的手拍了拍健的脸,“哈,你吓傻了吧!”
“走吧。”健自顾自回头走了。他的脸上,高羽触碰过的地方,隐隐的能感觉到水痕退去的凉意。
“切,自说自话的家伙。”高羽抬抬眉毛,用袖子抹了抹脸。
[是我把水藻弄脸上了么?]
第2章:夜袭(下)
高羽独自在河岸的斜坡下线匍匐前进。按照健的说法,右边斜坡的上线,桥的脚下应该藏着一到二人。
[说什么我的身材比较小,不容易被发现,就让我在这泥里爬的,回去非好好整整他!]高羽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谨慎地在植物和水之间的那条泥地里爬着,不发出多余的声音,靠着高高的杂草的掩护,慢慢接近桥的脚下。
桥的脚下,浓密的黑里闪着两点红光。
[果然埋伏着!还有余裕抽烟啊混蛋!]
看准了距离,高羽突然一跃而起,两步跨上了斜坡,同时从腰间抽出剑来,借着惯性剑锋直直地甩向了最靠近的那点红光。那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倒下了。没有丝毫的犹豫,高羽利落地一脚踢开剑上的人。
“什么……”另一点红光掉落在地上,对方对于突然窜出的高羽还没有反应过来,高羽又是一剑。那人应声而倒。
“怎么了!”听到倒地声,对面桥洞里的人向着对岸喊话。没有回应。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寂。高羽隔着夜色注视着对过发出声音来的地方,在浓黑里看不见人,对方也看不到自己。他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偷袭与被偷袭,等待着偷袭别人的他们,内心正有一丝松懈,却瞬间转为了被偷袭的劣势。那刹那的恐惧,被跑动声打破。右岸桥头树荫里埋伏的三人立刻跑向桥的脚下。经过桥头的时候,被躲在桥头的健砍倒了一个。
[你先暗里把桥脚下的家伙干掉,岸上的混蛋肯定会来看情况,经过桥头的时候我再偷袭他们。敌人不知道我们的数目和位置,肯定不会一起拥过来,就趁这个机会能干掉多少干多少,然后就走人]
这就是健所说的计划。出其不意的敌人出现,另两个人反射性地跳开了,拔出剑又大叫起他们的伙伴。其中一个举着剑就向健冲来,健凭借着健硕的身形,箭步上前交裆就是一踢。那人痛苦地弯下身子,健便往他背上添了一剑。旁边的人趁着同伴被袭击,挥剑向健砍过去。健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了一击,抽出剑来还击。
[糟了……]
他的剑,连砍了两个人,已经不利落起来,勉强放倒了第三人。
他切了一声,准备逃跑,回头匆匆扫了一眼,却没看到高羽。桥上,树后渐渐一盏盏灯亮起来,埋伏着的洑州人提着灯朝着桥头奔过来,少说也有二十人。
[那小子哪儿去了!]
宇文健提剑往桥的中段跑。桥很窄,只有够一辆马车驶过的宽度。涌过来的二十几人,跑的快的先上了桥,健一闪身,照着那人拦腰一剑。剑已经发钝,没有穿过那人的身体。健借着体格的优势一声怒吼,把剑带着那人一同扫向后面的追兵,将两个洑州人撞成了一团,摔倒在地。健趁着这时朝他们胸口一下猛踩。抬眼又看到三四个人跑到了面前。健抬手迎击,“铛”的一声撞击,剑竟被对方的兵器砍去了一半,半截剑哗地落进了水里。
[什么!]
健心中大惊,随手弃剑,抓起那人胳膊和胸口的衣服,一瞪眼将他朝后面的人身上扔过去。眼见得涌上桥的敌人越来越多,只听背后一声“健!”宇文健一回头,高羽手起刀落,把不知何时绕到他背后偷袭的敌人从肩膀撕裂到胸口。
“走吧!”
[这小子……]
“啊。”健短促地回应了一声,两个人从桥上纵身跳进河里。放衣服的旧庙在河的上游,他们借着河流的速度顺流游向下游,确定甩开了追兵,才爬上岸,绕路回到了上游的旧庙里。
“呀——危险危险——”高羽一屁股坐在庙的台阶上。“我可不记得你爹有教过踢人裤裆的招式啊!”
“哼。”健翘起一个嘴角笑了一下,“没有踢裤裆,戳眼珠的能叫打架么?”
终于笑了。高羽默默地看着健的表情。他们从老家叶州一路北上,来到灏州。一路上,那么多天,健都板着脸,盘算着什么。终于恢复到原来的他了。
“高羽,不能生火,你忍耐一下换上衣服吧。”
水珠顺着高羽的额发淌落下来,湿透了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砍完人就走,还想出这么逊的招逃走,你还真是流氓呢。”高羽嘲嘲地说,边脱下沉甸甸的湿衣服。虽说已经是晚春,夜晚的凉意还是让高羽打了个寒噤,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每次健和什么人干了架,或是闯了什么祸要拉上高羽帮他一起收拾,高羽总是想着事后要好好抱怨一下。而每次到了最后,却又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觉得只要还一起活着就好。
健没说什么,背转过身去换好衣服,挤掉一点水擦着头发。
“不过,你还真是乱来,剑都成这样了还不快跑,冲进人堆里做什么!”
“少罗嗦了,快换好衣服回去好好泡个热水。”
高羽也不再说话了,坐在台阶上穿好干净的衣服,便拾起湿透的衣服,像拧毛巾似的拧衣服里的水。
“手还在抖呢,哈……”他看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手,自嘲似的笑了笑。站在敌人面前的时候来不及体验的感觉,事情过去以后就愈发清晰。高羽的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手在不住地抖着。
这是他取走人性命的初体验。高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样的世道里,人有保护自己性命的义务。兵刃相向的时候,双方都把自己的性命悬在剑尖,自己并不占优,也不卑劣。而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性命的,是自己的责任。虽说如此,他毕竟只是个少年而已。
归程一路无语。两人各自想着事。直到第二天准备出发的时候,健终于开口,说,
“……高羽,我们去安阳吧。”
高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理着行李。
“不再回去了,怎么样。”
健看着高羽,许久,高羽终于抬起眼来,瞥了一眼健的行李。
“你说这是个开端。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准备这么说了。沾染了鲜血的手,是没办法再捧起书卷的。”
健笑了笑。
安阳……这个充满争纷的混乱的年代里,这个一夜间可能富甲一方也可能化为灰烬的年代,身手不错的男人,想看看自我价值的男人,抱有梦想的男人,就应该去都城安阳。如果还有不舍,不能放弃一切离开家乡,那就让自己背负罪孽吧。
“就算我说不,你也已经决定了吧。”
这一年,高羽十四岁,宇文健十九岁。
第3章:邂逅(上)
这一天下午,一个孩子踉踉跄跄地走在安阳的街道上。这里离安阳城主的住处不远,街上的行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孩子。孩子的面色煞白,汗水湿透了他背上的衣服。他咬着牙,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到了董府的后院门口,身子一歪,便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