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猪食，先帮了这家便怠慢了那家，总是被人斜眼讽刺，连带那些不知势利为何物，却理所当然地势利着的孩子们，也欺他是
个杀人犯的儿子，欺负他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的孤儿……
“我欠的，会十倍奉还，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沐川忍着气，一字一句，说的决绝。
是的，他知道，村上的人都不富有，甚至有的人家兄弟为了少给自己老爹老娘一点孝敬米而大打出手兄弟相残，更不会乐意平
白地给他这个稀有的杀人犯的儿子米和钱。甚至最初，他们是畏惧他的，怕他也会疯了拿刀追着人杀过几条田埂。
但是，他们毕竟也是善良的，在他们，不可能看着一个孩子活活饿死，所以，到底，沐川感谢而憎恶着这些村人的。
“还？怎么还？拿命来还？”阿健笑了，狠狠吸了几口烟，隔着袅袅的烟雾看沐川，“还了他们的，那我的呢？”
“我不欠你什么！！”沐川蓦然抬头，凶狠地盯着阿健。
“不欠我的？你还真是健忘，要不要等晋家的人回来了，提醒提醒？这真好做个见证！”阿健扔下烟头，低头将烟头碾灭。
沐川死死握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晚上，阿健带着一行人果然去了酒店，不过，却是从沐川这里拿走了一千。
沐川心疼，皱着眉不愿，阿健笑着说：“哟，鼎盛那么大，还怕我们几个用垮啊？不过是拿你一千，怕是平日你们去大酒店吃
一顿人均还不止这么多吧？余下的，叔哥几个去俱乐部夜总会什么的溜达溜达，来了这么久，你也不带我们出去逛逛，还真不
像个主人。”
“阿健，你说，去去夜总会？会有那种脱衣服的和露着大腿跟半个奶子的漂亮娘儿们的地方？！！”石头吞了吞口水。
沐川看着被塞进兜里的钱，已经不好再抢回来了。
“呵呵，就这么点钱，也还的确只能看看，连摸摸都不够呢！等咱们在城里工作上了，有钱去那种地方！”阿健别有深意地看
了一眼沐川。
他们一走，沐川立即给晋然打电话。
晋然看着固执地一直响着的电话，烦闷不已。既然不过最熟悉的陌生人，何必故作深情？
心脏微微抽痛，晋然不想相信沐川那一次次的帮助是假，更不想在这么确认并付出感情以后，还没得到亲口拒绝，便畏畏缩缩
地退在角落。就算沐川不曾动心，那么，他也要他亲口说。
他晋然从来不是那种得不到就默默守护的类型。
如果沐川的确不曾爱他……那就，操到他爱上他！！那欠操的货，他不会放过的！！惹上他晋然，死木头，死定了！！
63、我喜欢你？
这几天，阿健带着一行人没过来碍晋家人的眼，只不过，却是不时来找沐川要钱。
作为财迷，这比杀了沐川还难受。在拿了第三个一千对方还嫌不够之后，沐川终于爆发了，在门口压低着嗓子道，“我不是你
们的提款机，没有义务给你们钱，给我滚！”
“我们自己有工作了自然不会找你要钱的，现在不是想找份工作么。进了鼎盛，反正拿的也不是你的钱，有什么关系，何况哥
们儿几个还有点用途，至少做个保安还是够的。”阿健道。
沐川阴沉着脸不说话，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鼎盛的保安都是专业培训的，岂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话也说不标准的农村大汉能
胜任的？
就算是扫厕所的，也是专业人士，见了贵客能标标准准说一句您好！
“如果川子难开口，我自己找晋少说也行。只不过，到时候见了晋少，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咱们这种小村里没见过世面
的人恐怕是没那个能耐把握！”
看着阿健悠然自得胜券在握的模样，沐川怒火滔天，真想就这么一拳打过去打着这丫失忆。
只不过，一切都是妄想。
沐川心里极度不安，那种即将失去三个并不可爱的王八蛋的危险感令沐川焦躁惶然。匆匆打发几个人离开。
不知道，在那件事被抖出来之后，晋家人会怎么看他。
这两天，晋然不再那么黏糊，对于一个可能本不在乎自己的人挖心掏肺的如同狗皮膏药贴着，这种没皮没脸的恶心事儿，晋然
做不出。
然而，他的反常，沐川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对着他的冷脸，沐川也能视而不见。
这样的情况让晋然几乎抓狂。
沐川到底给了多少钱给那些人，晋然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其中一部分还是沐川提前预支了这段时间在鼎盛打工的工资。
沐川这么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连吃个东西都要纠结一下贵不贵，从来不肯给他花一分钱，竟然一千一千给的不手软！！
而且，沐川的注意力，显然都在了那几个乡巴佬身上，几乎都不太主动找他说话，即便是面对他，也一副小心翼翼有愧于心的
模样。
晋然心下失望窝火。因为那些人，死木头甘愿做到这种地步。
这算什么？愧疚？所以算是补偿？哈哈……哈哈，晋然忽然觉得悲哀，他们之间，陌生到需要他为别人的事情道歉？这到底算
什么！
心头愤恨，晋然恨不得就将这欠揍的家伙摁倒了狠狠教训一番。
沐川看着被弄乱的客厅，走过去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看着面无表情的晋然，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眼里恍惚不定。
晋然冷面不语，到处找着他的iphone 4s，想打电话告诉乐队的朋友明天的生日还是一起聚会好啦。
那些浪漫的绮念，只不过是痴心的妄想。他竟然会为了这么个不放他在心上的抛掉死党，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屎糊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晋然的烦躁蹭蹭蹭越长越高，偏生那个碍眼的家伙还一副无限忧郁惆怅的眼眸望着他。
晋然冷脸问道：“看到我手机在哪儿？”
沐川摇摇头，村人们来之前，好像是放在茶几上来着。但是现在茶几上空无一物。
沐川脑子木木，回旋的全部都是那件事，直到晋然说了三遍打打看才回过神来。
沐川一遍遍地拨打，除了第一次响了一下子被挂掉了以外，都是关机。
沐川心里咯噔一下，直直地盯着晋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晋然找遍了房间没发现，最后察觉沐川脸色有异，将前后连着想了想，东西是在那些人来过之后不见的，在打过之后被人关机
，显然是有意图的不想归还。
“对不起……”沐川脸色发白，喃喃地道。
对不起对比起……这三个字在空旷的房间被泛开又被弹回来，显得无比尖锐和讽刺，晋然心里的怒火烧得心口都痛了。
不为丢失了东西，只为那一声不需要的对不起。
谁替谁说的对不起？谁又需要谁的对不起？哈，他宁愿他一副可恶的财迷模样，骂他东西都看不好，败家的东西，然后心痛的
小脸皱成一团。
至少，这让他感觉到，他们是一家人。
晋然一步步地走向前，恶狠狠地盯着沐川，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晋然，对不起！”沐川紧紧握拳，僵直了身体低声道。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沐川脸上。
白皙的脸立刻肿起来，浮现出四指的痕迹，唇角，一点点鲜血留下来。
沐川错愕地盯着晋然，似乎没想到晋然会这样对他。
“你有什么资格道歉？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爸，却为了一个偷我手机的贼道歉！你有什么资格？”晋然眼睛有些发红。
沐川眨了眨眼，心头忽然一酸，眼里水汽氤氲，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来，像个傻瓜，傻笑。
“混蛋，你笑个屁啊！”像头暴怒的小狮子，晋然低吼一声，一把抓住沐川的衣领，拽过来，狠狠地吻住。
被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包围的时候，沐川忽然泛起丝丝幸福，头一次，忘了要抗拒，呆呆地任他吻着，然后温顺地张开嘴巴。
晋然有些愣住，一瞬之后，狂风暴雨般的亲吻袭来，粗暴地搅动着沐川的舌，含住大力地吮吸，急切地刷过口内柔软的每一处
……呼吸带着起，纠缠不休。
直到沐川浑身发软再也站不住，趴进晋然的怀里喘不过气来，晋然才气息不稳地停下来。
两个人静静相拥许久，沐川靠在晋然的肩上，闭着眼睛，低声道：“谢谢！”
晋然的身体微微一颤，紧紧扣住了沐川的腰，眼睛望着窗外，很久，才怕惊到什么似地开口：“木头，你……喜不喜欢我？”
这次，轮到沐川僵硬，下意识地，沐川回到：情、、欲越来越浓重，两个人像两条脱水的鱼，拼命挣扎着呼吸着，却紧紧抱在
一“我是……”
“你是我爸？”晋然接过话头，语气极为怪异，后然忽然一把推开沐川，等着眼睛激动地咆哮：“你他妈是我爸？是个屁！！
说这话有人信吗？比说你不是gay更没人相信！！不喜欢我你他妈这么贱这么淫荡主动让我亲？你他妈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是干
嘛？”
吼完，晋然直接离开。留下愣愣地站在屋中间的沐川。
是啊，不喜欢，怎么会任他亲吻？怎么会心头喜悦，怎么会纯情涌动？难道，这就是喜欢么？没有什么惊天动地，没有什么缠
缠绵绵，只是不会讨厌，不会拒绝？
第二天，晋然就烟急火燎地找阿健他们拿手机。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就这么被拿走。他们竟然敢头晋然的东西，真是太不
要脸了。
直到晚上，在最大的娱乐城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人正人模狗样地搂着几个漂亮小姑娘，阿健正和几个朋克打扮的人打扑克呢
。
晋然怒气冲冲地伸手：“拿来！”
“什么啊？对Q！”阿健叼着烟，手里摔下一对牌，头也不抬！
“手机！！”晋然抑制不住怒气，给他们钱，竟然是来这里找鸡的！看着旁边浓妆艳抹，胸口塞着票子任几个粗俗大汉摸来摸
去的女人，晋情恶心的想吐。这些村人，更令人恶心。
“哟，你什么意思！”阿健眯了眯眼睛，起身，对着疑惑的几个小姐笑了笑，亲亲热热地勾起晋然的肩膀站远了些。
“你是说那个爱疯4S是吧？哥也不给你兜圈子，哥几个出来玩，开销也大，那手机早卖了。你说你早点跟鼎盛老板说说，哥儿
几个有工作了至于这么穷么？这么多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白眼狼，没良心的！”阿健抽着精品白沙，倒打一耙。
“你他妈到底想要怎么样？我不欠你们的！不欠你们你懂了吗？你要说你说去，看晋家的人相信谁！！”沐川豁出去地吼道。
阿健脸色变了变，看了眼朝他们望过来的朋克，咬了咬牙，低声恶狠狠地道：“哼，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那事儿抖出来，
即使晋家人不信，我没有损失，但他们会不会信你，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失去那些荣华富贵，可别后悔！”
“拿来！”沐川咬牙，固执地抓住要回去的阿健。
那边，几个朋克显然开始向石头他们打听八卦来了。
远远低，沐川看到石头几个一副得瑟的模样，几个朋克相互看了一眼，笑了。
“说过没了尼玛听不懂啊！”阿健也烦了，推了一把沐川，不耐烦地道：“赶紧走，别妨碍哥赢钱，再不走，别怪我无情叫这
几个兄弟请你走！”
沐川再想上前，几个朋克凶神恶煞地站起来，沐川咬咬牙，愤恨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冷冷清清，沐川想起昨日沐川摔门而出，心里一阵沉闷，累了一天，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
冰冷的房子里没有了那两对黏黏糊糊秀恩爱的粉色泡泡场面，没有了晋然恶质的声音，没有了那家伙恶意的讽刺，更没有了那
家伙贴过来抱住的温暖，没有一不小心被偷香时的紧张慌乱……清冷的让沐川无所适从。
原来，习惯了群居的时候，心，是怎么也不愿再次孤独的。
如果，如果……阿健将那件事抖出来，会不会，从此，他就要与他们，回归到陌生人？
晋然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打开门，晋然心里便是咯噔一条，那种噗通掉到水里被浇得透心凉的感觉。
现在不到十点，聚会上，明明是相似的节目与热闹，可是那曾让他流连忘返夜不归宿的party竟然索然无味，心心念念地想要回
来看看这家伙在家里干了些什么。
会不会有一顿温馨的烛光晚餐？会不会这家伙一直在等着他回家？会不会那准备好的礼物和惊喜在等待中慢慢坏掉？
找了个借口回来，想看看，这个生日，会从这个人手里，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然而，房间里漆黑一片。
难道，是故意在他开灯的一瞬间呈现惊喜？那家伙从来没睡这么早。
一开等，发现沐川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不知道想什么？被光一刺激，赶紧遮住眼睛。
晋然看着他不说话。
沐川站起来，有些尴尬地道：“我……你回来了！”
只这一句话后，便不知要说些什么了。喜欢么？自从有了这个意识，沐川在晋然面前，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晋然一言不发地越过沐川，坐在沙发上，目光定定地望着沐川。
沐川心砰砰地跳，结结巴巴地开口：“吃吃过晚晚饭了么？我给你做！”说着逃也似地像往厨房躲。
“吃过了！”不冷不热的话让沐川尴尬地停住脚步，脚下不停地挪动着，目光也不敢直视晋然。
晋然等了许久，没见这个人说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神秘地给礼物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东西？”
“啊，忘了什么？”沐川先是从纷乱地思绪中惊醒，天然呆反问了一句，随后咬着牙，略带自责地道：“手机，手机没拿回来
！他们卖了！”
晋然忍着气抿着唇，怀疑这家伙是忘了，要是敢忘，他一定不放过他。这欠操的货，他非要干到他以后每一年都记得为止。
“今天是什么日子？”晋然斜眼冷冷地睨着沐川。
沐川略略想了一下，忽然啊了一声，手指着晋然，“你你生日，糟了，忘了买礼物！”
这句话成功地让晋然黑了脸。
妈的，居然真的忘了！！那就不要怪他不折手段了！怪他仁慈，这家伙不爱他，连他生日都记不住，竟然也不操一操教训教训
！！
他发誓，一定要这欠操的家伙学乖了，操的他好好记住了，好好爱他！！
沐川心里正急着想什么办法补救，便听见晋然带着邪气的声音道：“过来！”
这样的声音让沐川背脊微微发凉。
待沐川挪近，晋然忽然伸手一拽，沐川毫无预兆地摔在他怀里。
沐川一挣扎，手臂便搂得更紧，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没准备，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沐川愕然，还没有所动作，一个温热的唇已经堵上来。
64、生日礼物
沐川被吻到迷迷糊糊无力反抗时，已经是被晋然压在身下。
晋然的动作粗暴而凶狠，像匹小狼崽子一样撕咬着他的唇瓣、下巴、耳朵和脖子。缩到之处疼痛中带着酥麻，沐川忍不住闷哼
出声。
听到沐川的声音，晋然放慢了动作，细柔地轻轻啜吻着自己制造的鲜艳痕迹。
这般温存，令沐川忍不住有些簌簌发抖，忍不住抓住了晋然的衣服，抖着声音说：“我给你别别的礼物，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