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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种田去——by大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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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清澈!苏清,清儿。不错,以后他便是这个名字了。”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宋林一惊,忙转过头。门边依着一人,一身蓝色布衫配上秀气的容貌,整个人看上去文雅至极。

宋林可以肯定,他来到这个世界两年,这是他见过到最好看的人。

苏祺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他爹。”

宋林了然地点点头,随即松开婴儿的手,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手刚松开,婴儿便开始哇哇大哭。

苏祺挑了挑眉,走过去抱起了婴儿轻拍襁褓,问道,“你是宋家的小哥儿?”

闻言,宋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兴许又想到什么,随即皱了皱眉头,小手便一直拽着身上的衣服。

其实,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苏祺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如此可爱的小孩,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喜欢清儿吗?”

宋林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地点头。

苏祺故作思考的模样,过了半响才说道,“那你要快快地长大,就能保护清儿了,才可以带他到处去玩,好不好?”

宋林歪着头望了他一会,许久,咧嘴笑了。

第六章

盛夏的天气,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下起来了瓢泼大雨。

宋林搬来了小矮凳坐在屋檐下,双手托着脸,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溅在地上,慢慢积起许多地小水坑,思绪也慢慢飘远。

从苏家回来后,时时会想起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娃,记得院长妈妈曾经说过,宝宝在半岁前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月有余,不知道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模样?

那日后,他也想过没事的时候就去苏家玩,看看那个可爱的婴儿,奈何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怎么说他现在也不过是屁大一点的孩子,真让他一个人来来回回,他也着实没那勇气。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雨就开始变小了,雨滴从瓦角滴下,慢慢滴落到水坑里发出清脆的声音,也滴滴落在了宋林的心上,如今的他每日除了吃饭、睡觉、玩,其他什么事都不能做,十足就是一个小米虫。

这个日子过太无奈了。

想到这里,宋林皱了皱眉,小肩膀一耸,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在外躲雨的几只母鸡也回来了,正在院子的一角转悠,咯咯咯地叫。宋林回头朝厨房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起身来到墙角,从柴堆里找了一根细细的木条子,然后晃着小短腿朝那几只鸡走去。

小手张开,拿着木条的手开始在鸡的周围乱挥舞,试图把鸡赶回鸡窝里。奈何这群鸡并未把小小的他放在眼里,和他在院中绕起了圈子。

等宋大元从厨房出来时,便看到这一番鸡飞人追的景象,只是那人是他的宝贝孙子。

看着那晃悠悠的小人儿,宋大元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忙放下手中的小矮桌,出声道,“林儿,慢点慢点,别跑那么快。”

宋林的脸上身上都沾上了泥浆,此时听到宋大元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扔掉手中的木条,抬手抹了抹脸,然后看着前方的几只鸡,鼻子哼哼,便朝宋大元走了去。

“爷爷,天黑了,林儿在赶鸡。”宋林稚声稚气地说道。

闻言,宋大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前抱起宋林放在矮桌前,欣慰道,“林儿真乖,都会帮爷爷做事了,只不过林儿现在还小……”

宋林眨眨眼,在旁提醒道,“爷爷,林儿两岁多了。”

“好,好,林儿是小大人了。”宋大元慈爱地笑了笑,便转身回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了一碗面,拉过一旁的凳子在宋林旁边坐了下来,慢慢用筷子把碗中的面夹成小段。

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素面,里面放了油和些许盐巴,还有切得细细的菜叶,面上还洒了几粒葱花。虽说不是什么美味,宋林还是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弄好后,宋大元把碗放在矮桌上,道,“林儿慢慢吃,小心烫。”

宋林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开始埋头大吃。

看见宋林这个模样,宋大元心中即欣慰又难过。虽说宋林才两岁多,但却十分乖巧懂事,从小到大几乎没哭什么,他带的自然也不累。很多时候宋林的乖巧让人心疼,无论他说什么,去做什么,宋林都会乖乖听话,从不乱跑,也不会任性。他难过的是,宋林跟着自己只有吃苦受累,很多次他都想答应白家,至少有一天他死后,宋林有人照顾,只是……

宋大元叹气。

那重重的叹息声,让宋林心中一痛,随即将头低得更低了,一颗小脑袋瓜都快埋入碗里去了。

******

如此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三年,宋林五岁了。

******

正值三月,春雨绵绵,柳絮飞扬,桃花盛开。

今日宋大元要带宋林去新河县城,一大早,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睡梦中的宋林就被叫醒了。

三年过去,宋大元已满头白发苍老许多,眼神也没有以前好使,行动上更是缓慢了很多,现在的他也早已抱不动五岁的宋林。

宋林每次望着宋大元渐渐弓起的背影,心都会一阵一阵抽痛。如今他五岁,在乡下也可以开始学着做家事了,只是宋大元一心舍不得他受累,便从未想过让他学。

“爷爷你去忙,我自己来。”宋林拿起床头的衣服自己穿了起来。

宋林五岁,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仍充满稚气,一笑起来,长长地眼睛就呈月牙状,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模样甚是可爱。

待他们弄完一切后,白连奇一家也正好来到院子外。

“宋老爹,好了没有?”白连奇问道。

“好了。”宋大元一边说,一边提着一篮子鸡蛋和宋林从屋里走了出来。

宋林叫道,“白叔好,赵么么好。”

白连奇朝宋林点了点头,便接过宋大元手上的东西,帮他提着,一行人便朝村头走去。而赵施则应道,“宋林啊,以后陪白勋一起去学堂,一起念书,好不好?”

宋林一愣,偏头望着赵施,随后摇了摇头。他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让他去上学,所以他一直以为从未想过。他也明白学习知识的好处,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文字是他从未看过的,现在的他几乎可以算文盲。只是他也听到过宋大元和白连奇谈娃娃亲的事,只怕此刻应了,那自己的后半生就非得和那话痨过一辈子了,更何况,他早已决定孤独到老,所以这事他万万不能应。

白勋如今也快七岁了,今日白连奇和赵施正是送他去城里的学堂,好在桃林村有许多家的孩子都在新河县城里上学,每日上学和放学都有人陪伴,大家也比较放心,而且从桃林村到新河县城也只要半个时辰左右。

这一边,白勋见宋林拒绝,立即有些不高兴,拽住宋林的手就朝前走,“你为什么不同意我阿么说的?笨蛋,那样我们就又可以天天在一起阿。”

宋大元他们瞧见两个小孩的举动,也只是笑着摇摇头,都不说什么。

宋林抬了抬眼皮,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想去,我不喜欢念书。再说,我们那一天又没在一起了?难道你不回来?”

你不在,我才能落得清静,宋林心道。

白勋皱了皱眉头,模样十分苦恼,半响才说道,“可是上学后,我、我就不能每天陪你玩了。我也答应过宋爷爷,要一直陪着你。”

宋林嘴角一抽,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以后每天在学堂先生教了你什么,你回来后再教我,那样的话也算你陪我了,对吧!”

第七章

白勋抬手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猛夸宋林聪明,比谁家的谁还聪明呢,一会儿又说宋林是村里最好看的哥儿什么,一会儿还说他家阿么同意他们,还要给宋林做一件漂亮的衣服。

最开始的话,宋林听得还十分受用,到后面越听越糊涂,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小话痨,停下脚步,转身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慢低头弯下身子,语气十分无奈地说道,“白勋啊,咱把这些事分开来说不好吗?像你这样,我听得有点……头晕。”

原本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在看到眼前宋林的模样时定了下来,随即忍不住弯腰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宋林有些无语,看这人的样子还是不明白自己说的话,最后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收回手背于后面,便摇头晃脑地朝宋大元走去。

只是,那模样像足了一个小老头,惹得白勋大笑不止。等他笑完才发现人都走远了,愣了一下立即追了上去。

******

一行人又说又笑的很快就到了村口,远远地就看见在路边等他们的白华,而在他旁边还放着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一个身穿绿衫的小哥儿,年纪和宋林相仿。

宋林记得,去年夏天白勋带他去河沟里搬螃蟹时,正巧碰到了村里其他的几个孩子,而眼前的绿衫小哥儿也在其中。从那以后,倒是也遇到过几次,好像叫白冬儿,性格十分地内向,连说话的时候声音也细细地小小地,所以宋林对他一直不太喜欢,但也不讨厌,而白华正是他爹爹。白华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土生土长的桃林村人,也是现任的村长。

宋林和白勋走过去,齐叫道,“白大伯好。”

白华应了声,又让他们两个也坐上牛车去,和宋大元他们随意说了几句,才赶动牛车慢慢朝新河城去。

因为前些日子的那场雨下得及时,再过几个月地里的小麦收割后收成定不错,因此几个大人的脸上都多出了几分喜悦,毕竟乡下人都是守着家里那几亩薄田在过日子,只是话一旦聊开,谈话的内容也从庄稼地也慢慢变到了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上。

“宋老爹啊,宋林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好看,又懂事得很,也不知道那家以后有这个福气。”白华对着身旁的宋大元笑道。

闻言,宋大元笑的眼睛眯起了,宋林可是他捧在手心里地长大的,对他的疼爱自然无需多言,每次听到别人表扬宋林,他心里可都是乐开了花。白家夫夫在旁赞同地连连点头,连牛车上的白勋都得意起翘起了嘴。

宋林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真想让自己那不太灵光的小脑瓜,继续犯晕,好无视这一群人的谈话内容。

突然,一旁的白冬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叫道,“宋林。”

“呃……什么事?”宋林偏头望着他。

白冬儿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新布鞋问道,“那个……那个你进城干什么呀?”

宋林皱了皱眉,进城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因为城里好玩咯,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说出来,白勋就已经不耐烦地帮他回答了。

“白冬儿你好奇怪哦,宋林进城肯定是去玩了。”

白勋一直不喜欢白冬儿这种弱弱的哥儿,每次跟着他和村里地其他孩子一起玩时,他就什么都不玩低着头站边上,如果再过去吓他一下,便立即哭哭啼啼的。在他的印象里,哥儿就应该是宋林这样的,说话要大声,生气要吼出来,不会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而且能上山、下河的。

白勋的意思也是变相在说,宋林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其实这实在有点冤枉宋林了,宋林在决定接受这个世界那刻起,他就抛弃前世种种重生了,所以活的自然是随心所欲了点,但并不是没心没肺。

白冬儿望着白勋,咿了声,便不说话了。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所以此刻坐在人家牛车上的宋林有过意不去了,回头瞪了一眼坐在身后的白勋,才细声对身边人说道,“冬儿不要理他,他就是一个小老粗。反正等会他就不在了,我们一起玩。”

白勋觉得好生委屈,自己今天明明没做错什么,宋林却一直怪怪的,对他也是爱理不理。

毕竟小孩天性,听到玩就什么都忘了,包括刚才白勋的态度,立刻笑嘻嘻地应道,“恩恩。但是爹爹说城里坏人多,你等会儿可要跟紧我哦。我比你大,我会照顾好你的。我带你去玩竹圈套娃娃,我最喜欢玩那个了,可是每次爹爹都只让我玩一次。”说完还不忘皱了皱他的小眉头。

竹圈套娃娃,一文钱三个竹圈,地上按距离会摆放好许多地小布偶,并且全是手工缝制,各种颜色均有。宋林一直活的很实在,让他浪费一文钱做这事,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无聊。如果是生活用品或者其他有用的东西,兴许他还会去试试,但对于小布偶这种哥儿才喜欢的,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况且一文钱,好歹也能买两个白花花地大馒头了。

宋林嘴角抽了抽,郁闷地点了点头。

白勋不敢相信地爬到宋林旁边,大眼眨了眨,鼻子哼哼地问道,“宋林,你先答应我的啊!”

宋林微微一愣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但他从来都坚信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此刻颇为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叹气,嘿嘿一笑便露出了两颗小门牙,偏头望着白勋道,“反正下午你就回来了,改天有空我再陪你去吧。今天我要和冬儿一起玩。”

白勋无语地倒在牛车上,反正这人不论前一刻说什么或者答应什么,后一刻都能随时随地赖掉,三年来一直如此。

几个大人并没关心牛车上三人,一路上仍然是有说有笑。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新河县城。

白家夫夫和宋大元说了几句,便领着白勋先行离开去了学堂。而这一边,因为白华要去置办一些农具,白冬儿就暂时由宋大元照看。

白华再三叮嘱后才赶着牛车朝相反的方向去了,宋大元则带着宋林和白冬儿去集市卖鸡蛋了。

第八章

新河县城除了是一个各地茶商的交易地外,也是往来商旅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县城虽然不大,但客栈、酒楼却四处可见,街上也是人来熙往,热闹非凡。

一路上白冬儿蹦蹦跳跳,拉着宋林东看看西指指,偶尔还发出一两声惊讶的声音,不时地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白冬儿的一惊一乍,让宋林真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宋林不是第一次来县城,自然对道路也熟悉了,所以在白冬儿又一次发出那种惊讶声后,便再也忍不住片刻,直接拖着他朝市集的方向而去。

宋大元看着前面横冲直闯的两个小身影,忙叫道,“林儿小心点,别撞着了。”

宋林头也不回的应答了声,然后继续埋头走路。

等他们赶到市集时,太阳都已经照遍整个县城了。

前面的摊位都是卖肉和蔬菜,宋大元领着他们走到最后面,找了一个空处停下来,把篮子放在地上,三人便在台阶前坐了下来,在他们旁边坐着一个年纪和宋大元差不多的老人,正低头用竹子编制箩筐,在他的前面摆放着几个编好的箩筐和斗笠,或大或小,或方或圆。

老人看了一眼宋大元,便停下手中的活儿,与宋大元聊起来。

宋大元家里除了养的那几只大母鸡值一点钱,便没有其他了。而几年时光过去,很多地里的活宋大元都已力不从心,如今地里种的粮食少之又少,只够他们平日里所吃,却没有多余的拿来贩卖换钱。幸好家里的那几只老母鸡十分争气,除了每日宋林会吃掉一个,差不多每隔半个月也能攒出一篮子来,每次卖成钱后,也能吃上一顿肉和置办些东西。

如果运气好遇到大户人家来买,便能卖个不错的价格。只是那种情况很少,至少宋林跟着宋大元来过几次,只遇到了一次。

白冬儿和宋林正在旁边无聊的发呆时,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子走过来了。男子来到他们身旁,慢慢蹲下放下竹篓,然后捶了捶胳膊。

白冬儿看着竹篓,咿了一声。

宋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原来竹篓里装着几只兔子,此刻正在竹篓里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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