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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下——by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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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接过那药碗,亲自端到太子面前,太子硬撑起身子来,勉强喝了几口,又咳嗽几声,手上药碗端不住洒了些许,沾染到床铺之上,那女子低着头上前用手帕擦干,又把残留小半碗药汁的药碗拿起,索额图当下便吩咐道:“拿下去,重新给殿下再煎一碗药来。”

那女子应声端着药碗,胤禩站在一边离她不远,却想到了布尔和。一别经年,却是不知道是否还能认出她来,正要开口告辞,女子路过他身边,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而药碗“哐当”碎到地上,药汁飞溅,染黑了胤禩的大片长袍下摆。

太子听见声音,皱眉转过头来:“怎么回事?”

这女子慌忙拜倒:“奴婢该死!打碎了药碗,还弄脏了八贝勒的衣服。”

太子十分没精神,恹恹的摆手道:“既是如此,还不给八贝勒赔礼道歉?八弟,换了衣服再回去吧。”

女子似是心中愧疚,忙道:“殿下,是奴婢弄脏了八贝勒的衣服,请让奴婢带八贝勒去后面更衣。”

太子病痛不耐,只微微点头,胤禛也跟着告辞,直接先回去了。胤禩跟着女子走到侧面房间,丫鬟取来衣服,他便一个人在里面换好,出来之后,见房间里并无他人,只有那女子。

胤禩有心避嫌,正要离开,却余光瞥见女子相貌依稀熟悉,正是多年前一面之缘的奇女子布尔和,不由得身子一震:“是你?”

“八爷!”布尔和上前对他盈盈一拜,匆忙解释道:“事急从权,出此下策,还请八爷体谅。”

胤禩见她神情依然坚毅,有心赞道:“不过是为了见我。你聪慧机智,可是这次有什么要紧事?”

布尔和只能支开小丫鬟片刻,当下快速说道:“索额图与太子方才与太子一见,谈及太子此时境况紧张,有撺掇太子谋反之意!”

果然如此!胤禩心中已是信了七八成,又问她细节。布尔和又道:“太子近年来行事凶恶,又沉溺与太监伴读厮混。奴婢的兄长当年……当年就是撞破了太子的丑事,所以才被借机灭口。如今太子变本加厉,连后院也不大去了。奴婢费尽心思,也只能做到太子侍妾,这次出来之前,索额图便与太子通信频繁,奴婢偷偷看了信,得知索额图告诉太子,直郡王早就虎视眈眈,三爷现在野心勃勃,又说连四爷也……”

胤禩听她提及胤禛,十分惊心,忙追问道:“说四爷怎么了?”

布尔和顿了一顿,继续道:“说四爷……四爷拉拢八爷,本就是两个人的力量,八爷与朝中大臣大多交好,四爷更有佟佳氏一族站在身后。只怕太子的位置,做不了多久。说什么‘天下无三十年之太子’,叫太子不可无防范之心,又因皇上去年亲往太庙行礼时微觉头眩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更要太子早作打算!”

胤禩心中一惊,门口处已经有小丫鬟脚步声靠近。他匆忙走回屏风之后,又想起一事低声问道:“你可知太子因何神智混乱?”

布尔和装作等候样子,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来:“五石散!”

第五十四章:时节下元至

原来是这样!

胤禩告辞离去,犹自想着五石散三个字。这是晋朝张仲景发明治疗伤寒的药物,却成了让人沉迷服用的毒品。怪不得太子愈发行事混乱,原来却是这个原因。

他匆匆赶去胤禛那边,想要和他商量一二。还未开口,胤禛却告诉他另一个消息。康熙准备把太子和索额图留下,带着其他人停止南巡,回到京城。

“回京去?”胤禩惊讶道:“皇阿玛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圣驾在外,每日耗费都是不小的数字。”胤禛简洁道:“皇阿玛想必不愿扰民,虽有内务府承办外出事宜,也是为了让地方上少些负担。”

胤禩迟疑道:“那太子他……”

胤禛有些感慨:“幼时太子出天花,皇阿玛曾昼夜相陪,太子病好后宣告太庙以示喜悦。如今……”他又问道:“太子可有再对你说些什么?”

胤禩摇头,又把遇到布尔和之事说了,有些忧虑:“四哥,若是此事是真的,而我预料又不错的话,只怕太子忍不了多久了。”

胤禛略略点头,亦是眉头紧锁。忽而又道:“你我何必忧虑致此,皇阿玛尚在,也不是我一个遭到怀疑的。不过索额图既然提到了我们,想来是有警惕之意,回京之后,还需再谨慎一二才是。至于佟佳氏……总归是我的外戚,这是改变不了的。”

胤禩瞧着他镇定的模样,心中也渐渐安稳了,讪讪笑道:“四哥,是我太慌乱了。”

胤禛拉过他的手摩挲,垂眸叹道:“你哪里是因为这个而慌乱,不过是涉及到了我,所以分外提上几分心思,是也不是?”

胤禩心中一动,恍惚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不由得想到胤禛果真在自己心上是越来越重要了,便又有些甜蜜而酸涩,甜蜜得是二人和谐,酸涩的却是即将到来的种种风波。都是身不由己,却无可奈何必须经历。

二人默然不语,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气氛。第二日康熙果然便启程回京,单独把太子与索额图留在了德州。而一个月之后,太子的病才有所好转,与索额图一起回京——这却是后话了。

胤禩回到京城,弘旺已经两岁多能跑会跳满院子转悠了,看见自家阿玛,总要扭捏着一路过来抱住胤禩的小腿,抬头软糯道:“阿玛!”

胤禩忍不住一把把他抱起来,应了一声,又觉得弘旺长胖不少:“弘旺真乖!”抱了一会儿弘旺就觉得手上发沉,不由得讶然笑道:“弘旺都这么重了。”

他朝着儿子胖乎乎的脸颊就亲了一口:“乖儿子,可不能吃太多了,不然阿玛就抱不动你咯。”

弘旺不明就里,眼珠子滴溜溜转悠,口齿不清的嚷嚷:“吃!吃!阿玛……和弘晖哥哥一起吃!”

“弘晖?”胤禩讶异望向一边侍立的奶娘,奶娘忙福身道:“回贝勒爷话,是四贝勒府上的大阿哥,福晋带大阿哥去过四贝勒府,见了几次的。”

弘晖今年也有六岁了吧。胤禩沉吟片刻,想到是不是该叫胤禛早作打算,早些堤防。弘晖说是病死,可也保不住有什么其他阴谋。

只是不知要以什么名义开口?难道说弘晖命中有此一劫?古人其实都有些迷信,胤禛也不能例外。当初张明德说什么三阿哥胤祉是有德行之人,可堪大用。胤禛虽是不屑,也未尝没有些忌惮的意味。

胤禩有此想法,当即抱着弘旺逗弄问道:“弘旺,我们去找弘晖哥哥玩,好不好?”

弘旺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茫,只听清他说弘晖二字,他对弘晖印象极好,点头又是嘟囔:“弘晖哥哥!玩!一起吃吃!”

胤禩笑着直接抱他出门,去了隔壁的四贝勒府。弘旺最不认生,也没觉得来了陌生地方,还伸出小胖手来,指指点点的喊着乱七八糟的口水话,也不知究竟在说些什么。

胤禛听下人说胤禩来了,他正与乌拉那拉氏说着话,便连同乌拉那拉氏也一起迎了出来,见胤禩怀里还抱着一个,奇道:“这是弘旺?”

胤禩摆弄着弘旺的手教他喊四伯四婶,弘旺也依依呀呀的叫了四伯四婶,乌拉那拉氏见了弘旺,神情一瞬间内有些不自然,又迅速遮掩了过去,听胤禩说来叫弘旺和弘晖一起玩,便去亲自叫弘晖过来。

胤禛看胤禩十分喜欢这个儿子,倒也没说什么。只饮茶说了几句闲话,眼神也是极柔和的。自从看雅尔檀死后胤禩那般伤痛,又因胤禩如今与他关系稳定并无节外之枝,他也想开了不少,平日里提起胤禩的后院,也没什么太大醋劲儿了。

弘晖听说弘旺来了,飞快就赶过来了。乌拉那拉氏跟在后面,脸上虽是笑意,手中却拧紧了手帕。胤禩想着雍正爱狗,便提及此事,说男不养猫女不养狗,要给弘旺找只小狗玩玩。

胤禛爱屋及乌道:“府上自有猫狗房,你若是喜欢,尽管挑一只去,都是驯养好了的,不会伤人。”

“单弘旺自己有也没趣。”胤禩故意道:“不如弘晖也去挑一只如何?将来小狗长大了,看看你们兄弟两个,谁养得好。”

胤禛不可置否,吩咐乌拉那拉氏带两个孩子挑小狗去了,等人一走,他便似笑非笑的看向胤禩,口中发问:“你向来不管我府上人的,怎么如今对弘晖上起心了?”

胤禩头皮发紧,心想这人还真是敏锐,硬着头皮道:“我听说弘旺和弘晖处的不错,想着叫他们兄弟两个多亲近亲近。”又极诚恳的做出表情来:“你也知道我府上只有一个弘旺,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其他孩子了……我只希望弘旺好好的。”

他提及此事,胤禛便有些心疼他,又听他说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孩子,自然指的是二人如今的关系,心中一喜,心想虽然对胤禩未免不公,自己也还是希望他再也别碰什么女人了。他纵使如何爱恋他,也是有私心作祟,不愿再出现一个雅尔檀。

但是他自己妻妾成群,儿女俱全。胤禩府上却人口不多,越发闲的冷清。他心下也有几分愧疚之意,便自己这边愈发的对胤禩好起来。等弘旺与弘晖挑了两只小狗回来,他还亲自教导弘晖与弘旺如何照顾小狗,叫从没见过阿玛这般慈父模样的弘晖吓了一大跳,受宠若惊。心想果然是八叔在场,阿玛都不是冰块了。

弘旺得了小狗,新鲜的不得了,却还是赖在弘晖怀里不肯下来,又嘟嘟囔囔喊着什么“弘晖哥哥一起玩!”胤禩见了又惊又喜:“果然他们两个投缘,以后叫弘旺常来玩玩可好?”

胤禛面上一派正经,嘴上却道:“弘旺来了,他阿玛也来了才好。这两个小的投缘,咱们两个难道不是?”

“……”胤禩无言以对,偷偷瞥一眼站在一边的乌拉那拉氏,只见乌拉那拉氏似是毫无所觉,只是笑着看两个孩子玩闹。他自己有几分尴尬,又想起今天似乎是个什么节日,出门时候往巷子口远远的见了,就觉得外面热闹的很。

胤禩正要开口,胤禛却主动道:“八弟,我有事找你。”

二人出了房间,胤禩习惯性要往议事的书房去,胤禛把他拦住,却拐了弯带着他径直出府。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去了。

街道上热热闹闹,擦肩接踵,无数灯笼挂在举着,款式个样,颜色鲜艳。又有各个小摊贩们趁着这个时候出来做生意,叫喊声此起彼伏。胤禩这辈子长在深宫,平日里也是皇宫、八贝勒府、礼部的三点一线,很少有这般出来游玩的时候。他正看得新奇不已,胤禛低头在他耳边道:“小八,今儿个是下元灯节,我们一起出来玩玩。”

胤禩一愣,忽然想到,这莫非就是……约会?

胤禛不等他说话,只领着他在人群里穿梭,又走了几条街道,到了京城的主要干道上,这里比小巷中更是热闹许多。人群挤挤攘攘,胤禛微微动作,便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胤禩慌忙挣扎,低低惊道:“四哥,这里……这里是外面!”

胤禛转过头来,朝他极温暖的笑了:“这么多人,不碍事的。”

胤禩仍觉不妥,还要再说些什么,胤禛拉住他贴在身边,在他耳边低语道:“今天晚上,我们就做一对平平常常的有情人,可好?”

他脸上神情是温柔的,双眸明亮而带有渴求。胤禩一贯是拒绝不了他少有的请求的,又是这样的好气氛,不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胤禛得了他的首肯,手上握的更紧,曾经的冷面也不见了,容光焕发。只像个千里迢迢、终于见上情人一面的普通男人。胤禩也是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沉浸其中。

周围漫天喧哗,烟火与灯火相互交融。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街道上,也并不参与什么活动,只是走着看着。一路上辉光相映,只见道路两边都挂起了高高的灯笼,做的精巧细致,还十分有典故。又有那猜灯谜吃元宵或是馄饨的,三五成群挤在一片,笑着闹着各有各的欢喜。

胤禩渐渐的心境平和起来,只觉得什么皇子皇位,什么大清王朝都在此刻远去。而胤禛在他身边,不时投过来的默契目光则是越发美好。他情不自禁,微微笑道:“四哥,可惜不是上元佳节。”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胤禛猜到他所想之事,轻声低吟,又微微摇头:“幸好不是上元。”

胤禩微怔,胤禛已经继续道:“我无须回首,你亦在我身边……足矣。”

第五十五章:图解匕未现

胤禩心中绵软,正要说些什么,前方忽然大声叫喊,喧哗起来。

二人出门也未带护卫,当下被人群推挤散开,胤禛手上动作快,把胤禩拉到路边上站好。路边的店铺这一日也营业到三更天,此时大开着门户。胤禛略略一想,直接带胤禩躲进了路边一家店。

店内并无几个人,伙计们也大概是都出去看热闹了,只有一个在招待着客人。胤禩朝店里看去,只见唯二的客人一个书生打扮,三十岁许。另一个衣着华贵,身形高大而熟悉。他脑海里略略一翻找,名字已到了嘴边:“亮工?!”

那人转过头来,俊美的脸上眉飞入鬓,轮廓坚毅,正是年羹尧。他面露喜色,又瞧见一边的胤禛,慌忙打千半跪道:“奴才年羹尧,见过四爷,八爷!”

胤禛脸色又变回平常模样,淡淡道:“不必多礼。”

胤禩这时才松开了与胤禛的手,笑着上前亲手把年羹尧搀扶起来,笑道:“亮工,好久不见!怎么不来我府上拜访了?”

因有胤禛在场,年羹尧遮掩了一二分神情,微微低头恭谨道:“八爷才回来不久,奴才也是近日公务繁忙……原想着隔几日去拜访您的。”他展臂指向一边的书生介绍道:“这位就是桐城方苞方凤九,奴才曾经与您提过的那一位。”

方苞如今还只有功名,不曾参加全国会试。他已经三十四岁,常年在京城中居住,也远远的见过胤禛与胤禩,当下行礼拜道:“学生方苞,见过四贝勒、八贝勒。”

“原来你就是方苞!”的确其貌不扬,胤禩来了兴致,问道:“听说你四五岁能对对子、诵章句,七岁读《史记》,十岁开始读经书古文,皆能背诵。可是真的?”

方苞微微一笑,谦虚答道:“都是坊间传言,不值一提。学生祖父曾任县学教谕,父亲是国子监生,因此学生从小比旁人启蒙早些罢了。”

胤禩仍然兴致勃勃,这可是他见到的第一位真正的大才子:“李晋卿都说你的文章是‘韩欧复出,北宋后无此作也’。幼时就曾对出:‘稻草扎秧父抱子,竹篮装笋母搂儿。’可见真是个有才的,不知何时才能见你金榜题名之日、马蹄巡街之时?”

方苞有些苦笑:“说来惭愧,学生四年前便中举过了应试,后来京城读书备考,却是机缘巧合,误了考点。而后前年便又回江南考了一次。若是无其他事情耽搁,当是明天春季会试。”

原来如此。胤禩有心拐带他作个临时交情,又不能耽误他明年春闱,忽然想起方苞康熙四十二年的春闱因母病归家未能参加,只好又等了三年,不由得有心卖好,因见年羹尧与他似乎亲近,便想着过几天叫年羹尧帮忙做个人情,赏赐或者赠送给方苞些药材,只说见他孝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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