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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 ——by北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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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匀离的青年似乎跟阮良玉非常亲近,拉着他就往楼上去,边走边说:“你也太慢了,我在谷里等了你三天也不见你来,就只好自己上路了。”

苏云朗跟着两人进了屋,匀离把门窗关好,笑眯眯的走过来上下打量苏云朗:“这位小兄弟是?”

阮良玉介绍道:“这位是我在扬州的朋友。”

苏云朗连忙抱拳施礼:“在下苏云朗,敢问阁下是?”

匀离眼睛弯成月牙形:“我叫岳匀离,你可以叫我阿离。”之后眼睛还在苏云朗身上乱瞟,“苏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以后我们也要多亲多近啊。”

阮良玉一把拽住他朝苏云朗伸出去的手,干笑着说:“匀离是毒医仙手先生的徒弟,上次我身中剧毒便是他解的,你以后若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找他。”

苏云朗顿时眼中赞许之色满溢:“原来是仙手先生的徒弟,那就是前辈了,失敬失敬。”

“哎,客气什么,你看你我年纪差不多,又这么投缘,不如找个时间结拜为兄弟吧。”

阮良玉从地下踹了他一脚:“不用听他胡说。”

匀离依然笑脸不改。

苏云朗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转移话题:“刚才在楼梯上,阮兄一直是易容打扮,为何岳前辈一眼便认出他来了?”

匀离不满道:“叫我阿离。”

阮良玉道:“我和他相识近二十年,从小就玩在一起,这世上也就只有他能一眼认出我。”

“原来如此。”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低沉的男声道:“岳老弟,你要的东西我已寻到。”

苏云朗直觉这声音好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匀离一拍手对两人道:“对了,给你们介绍个人,是我在途中遇到的。”说着走过去拉开门,“宇文大侠快请进。”

苏云朗看清来人面貌顿时大吃一惊。

宇文俊怀里抱着一坛酒迈进屋内,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宇文师兄!你下山来了啊。”苏云朗惊喜道。

宇文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微微蹙起眉。苏云朗知道他记性不好,连忙说:“我是苏云朗啊,跟你师弟同行的那个。”

宇文俊露出一点恍然的表情,开口道:“你不是回扬州了么。”

苏云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来参加同盟会的。”

匀离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又笑道:“原来大家都认识,如此甚好,也省得介绍了。”

随即宇文俊抬眼扫视了屋内一圈,目光落在桌边那名陌生青年的身上。

青年朝他微微一笑。宇文俊冷着脸道:“阮良玉,为何你也在这儿。”

屋内其他二人皆惊,阮良玉心底也很纳闷。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摸摸鬓角道。

宇文俊冷哼一声:“如此雕虫小技有何难认?”

向来以易容术着称的盗侠,看家本领被人说成雕虫小技,饶是阮良玉这样的好脾气也不禁带了怒容。

匀离见气氛紧张,连忙打岔道:“我看现在正好是饭点,不如我们下楼去吃点东西再聊吧!”

苏云朗也附和:“是啊是啊,走了一路也怪累的,阮兄你饿不饿?”

阮良玉从宇文俊身上移开目光,温和一笑:“确实有些饿。”

……

晚间,苏云朗将行李在屋内安放好,就去敲阮良玉的房门。匀离也在,见他来了兴高采烈的邀请他坐下喝酒。

苏云朗见阮良玉拿着酒杯在沉思,就说:“阮兄,宇文师兄他心直口快经常得罪人,你别怪他啊,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

阮良玉放下杯子,说:“我并非在生气,只是想不通露了什么破绽才被识破的。”

匀离也很纳闷:“我之所以能认出小玉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太久了,可是宇文俊明明没跟你接触过几次啊。”

“我也觉得奇怪……罢了,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苏老弟你也过来喝两杯。”

苏云朗由于夜里喝了些酒,晚上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起来也格外精神抖擞。他穿戴整齐出了门,由于此处离渡口很近,来来往往都是要过河的乘客,苏云朗站着看了会儿热闹,目光一转发现宇文俊正提着一兜子鱼朝这边走来。

苏云朗迎上去道:“宇文大哥,你这是去哪儿了?”

宇文俊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苏云朗锲而不舍的跟上去:“宇文大哥近来可好?山上有什么趣闻没?你师父他老人家可好?你喜欢吃鱼?”

宇文俊终于停下脚步,歪头看向他:“亦程还在山上养伤,何时下来我也不知道。”

苏云朗眨了眨:“多谢师兄告知。”

宇文俊目光如风,在他脸上刮了两圈道:“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这个……记不太清了。”苏云朗摸摸鼻子道:“我爹说我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醒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果然如此。”宇文俊好似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宇文俊说完大步走开。

苏云朗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疑问,宇文俊可不像这种会关心别人从前的人。不过说起来,段亦程曾经也提过,说他小时候来府里和姐姐还有自己玩耍。

苏云朗摸摸下巴,觉得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24.一失足成千古恨

等了三天,天气恢复晴朗,众人终于可以搭船继续前行。

苏云朗这几日没少骚扰宇文俊,但是最终都被对方阴冷的眼神和冷淡的态度给逼回来了。自从那天无意中回忆童年的事,苏云朗才发现自己有段空白的记忆,期间怎么过的跟谁干了些什么都想不起来。再往后就是成天上街闲逛胡闹。至于段亦程是如何加入自己生活的,他毫无印象。

船夫摇着浆,船在江面上缓缓行驶。船上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其他几名船客,大家都是陌生人,靠着草棚子也不说话。

阮良玉坐在桥头,望着茫茫江面发呆。苏云朗闲得发慌就出来找他聊天。行着行着,天气渐渐阴沉起来,江面刮起阵阵冷风。

苏云朗紧了紧外袍道:“起风了,我们进去坐吧。”

“你进去吧,我不去了。”阮良玉道。

苏云朗知道他和宇文俊不对付,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径自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上又行来一艘小船,乘风破浪朝他们而来。阮良玉眯起眼睛,就见船上立着一身形高大的汉子,双手持浆划的飞快。阮良玉暗道不好。

宇文俊原本在舱中闭目养神,忽然睁开眼睛,提起刀来到舱外。

阮良玉已经站起来了,正摆好架势瞪着迎面而来的小船。宇文俊目不斜视道:“那船夫武功不低。”

阮良玉没说话,从腰间抽出软剑。

舱里的人原本都在打瞌睡,却被忽如其来的吵闹惊醒。众人探出头朝船外看,正看见一带闪光的东西掉进船内,紧接着轰隆一声炸开。众人惊惶大叫起来,船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宇文俊纵身一跃跳上小船,抡起龙鳞刀朝那高大船夫砍去。两人在狭窄的空间战在一处。之后又有数十条小船朝他们围拢过来,船上人个个手持兵刃。

苏云朗在摇晃不止的船上几乎站不稳脚,只见前面一艘船上来人一身火红,苏云朗定睛一看不禁大惊:“肖金娘!他们是血冥帮的人!”

匀离正在帮忙安抚惊恐的群众,闻声抬眼望去:“原来她就是肖金娘,来得正好,今日就将她一并解决。”

大船此时禁不住小船的来回碰撞,已经摇摇欲坠,船上乘客莫名被袭,有人惊慌失措的跳下江,那些不会游泳的只好抱住木板奋力滑行,想避开这是非之地。

宇文俊跟那汉子过了几招之后一脚将其踹下水。随即肖金娘已飞身而至:“宇文大侠,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宇文俊冷笑一声:“来得好,你不来送死我也要去找你。”说罢抡兵刃便上。

之前茅舍一战未跟这娘们儿分出胜负,让宇文俊心里非常不爽,今天可算又遇见了,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这边厢两人刀光剑影直打的风生水起,那边苏云朗也奋力抵抗着来袭刺客,他抬脚踹下去一个大汉,站在原地喘了两口气,回身见阮良玉和匀离已经将其他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在这时,水里忽然飞出一节铁索爪正中阮良玉脚踝,阮良玉一个重心不稳落入水中。

苏云朗扒着船边焦急的等了一会儿,道:“下面怎么了?为何没有动静了?”

匀离眉头紧蹙:“我下去看看,你等着。”说罢窜下水。

苏云朗扒着船上唯一一块像样的甲板,心知上下两方他都帮不上忙,只能干等着。

宇文俊与肖金娘打斗多时,终于挑出她一处破绽,龙鳞道夹着风直奔她左肩。肖金娘躲的稍慢了一步,被刀风正刮到胳膊上,霎时间鲜血飞溅。宇文俊趁此机会又一掌劈到她胸口,肖金娘惨叫一声跌入水中。

宇文俊心想抓活的带回去交给同盟会处置,可等待多时不见对方浮上来,水里却泛起层层红色。

苏云朗划过来忐忑不安道:“阮兄和匀离前辈还不上来,这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宇文俊两道剑眉拧到一起,将手中刀握的紧了些。僵持一阵,水面微微震动起来,随后哗啦一声四道黑影破水而出。

苏云朗擦擦脸上的水花定睛一看,是四个面罩黑衣人,其中并无阮良玉和匀离,也不见肖金娘。

那四人手中各持一柄青铜分水刺,朝着苏云朗和宇文俊杀气腾腾扑来。两人连忙举兵刃招架。苏云朗打斗多时额头上已冒了汗,还好宇文俊内力浑厚,四对二竟也僵持了好一阵子。

水面又有了新动静,一道浪花卷着一人抛上甲板,众人一看居然是晕迷不醒的肖金娘。随后阮良玉提着匀离窜上甲板,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目光扫视一圈。那四个黑衣人见了他顿时脸色大变,不由得朝水下看去,果然有几具尸体冒着鲜血浮上水面。

“亏你们想得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偷袭,不过既然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跑。”阮良玉将脸色煞白的匀离抛给苏云朗,自己抖抖软剑再战黑衣人。

宇文俊见他也加入战局,脸上表情莫测,犹豫片刻提刀助阵。

四人很快落败,被宇文俊一人一刀踢下水。

之后他们将肖金娘用绳索捆好,乘着尚未破损的小船勉强抵达对岸。

上岸后四个人全部成了落汤鸡,阮良玉打了个打喷嚏,哆哆嗦嗦的抱着肩膀:“总算抓住这娘们儿了,送去同盟会领赏!”

苏云朗背着昏迷的肖金娘,四处张望:“这里荒郊野岭的,似乎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啊。”

“无妨,翻过前面那座山头便可到达,今日就在山中凑合一晚吧。”

……

夜幕降临,山中冷风嗖嗖,阮良玉拿着木棍将火生的再旺一点。火上烤着几山鸡,待到肉熟了,众人将其分食,就算是解决了晚饭。匀离在水下受到重创,一直昏迷不醒。阮良玉寻觅到一个小山洞,简单清理后,在地上铺了一些草,算是被褥。

众人各自躺下休息。

半晌后,宇文俊忽然坐了起来,苏云朗刚想询问,就见他喷出一口鲜血。苏云朗大惊失色:“宇文大哥你怎么了?”

宇文俊也奇怪,伸手一摸肋下,发现有道细小的伤口,拆开衣服后发现伤口已发黑。

“哼,定是那女贼趁我不备下的毒。”

“匀离前辈要是醒着的话,说不定可以解。可是现在……”苏云朗看向依然昏睡的匀离。

阮良玉眼睛转了一圈:“匀离平日都把药随身带着,说不定现在就在身上。”

他在匀离身上翻了一遍,果然找出小瓷瓶若干。

“呃,这么多瓶子,哪个是?”苏云朗凑过来问。

阮良玉挑出两个差不多的,犹豫一瞬拿起圆形的瓶子道:“大概就是它。”

“这是什么?”

“据他说是万用解毒丹,不管什么毒,吃一粒保准有效。”

宇文俊压下紊乱的气息道:“我不吃。”

“为何?”苏云朗看他一脸别扭,就说:“宇文大哥,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啊,下面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阮良玉瞥了宇文俊那冷峻的脸一眼,倒出两颗:“喏,我俩一人一颗,吃死了也有我陪着你,敢吃否?”

宇文俊脸色更加难看,沉默片刻拿走一粒放进嘴里。阮良玉扬了扬嘴角把剩下的一粒吃了。

苏云朗暗自好笑,觉得阮兄还真有办法。

之后相安无事,各自睡觉。

到了半夜,宇文俊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浑身火烧一般。原本他以为再次毒发,但这症状又跟之前不一样,最奇怪的是下腹居然升起一阵燥热,某个地方也隐隐硬了起来。

他坐起来运功调息,症状反而越发明显。

苏云朗在睡梦之中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揉揉眼睛坐起来,见宇文俊弯着腰靠在石壁上。

“宇文大哥?你怎么了?”

“……别过来。”

“难道又毒发了?”苏云朗凑过去想扶他一下,宇文俊一记眼刀飞过去把他镇在原地。

“你……去帮我弄点水吧。”宇文俊缓了一口气,喘息着说。

苏云朗迷迷瞪瞪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你等着。”

阮良玉这时也醒了,打了个哈欠随即感觉到头顶被阴影笼罩着。宇文俊一身杀气,脸色阴晴不定:“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阮良玉呆了半晌,忽然鼻孔中流出两道鲜血……

苏云朗捧着一片宽大的叶子回到山洞中,却发现宇文俊和阮良玉都不见了。他挠挠脑袋,捧着叶子陷入迷茫之中。

25.再相见

清晨鸟鸣声声,一缕阳光洒进山洞。匀离身子微动,慢慢睁开眼睛。苏云朗正在他对面打着瞌睡,见他醒了,自己也伸了个懒腰。

“匀离前辈你总算醒了。”苏云朗捧着叶子给他喂了些水,匀离靠在他腿上呼出一口气。

“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了?”匀离虚弱的说。

“不知道,昨晚宇文大哥毒发,阮兄从你身上找了点药给他吃,结果没吃好,半夜俩人就都不见了。”

匀离眯着眼听着,忽然睁大眼睛:“从我身上?他拿的哪个瓶子?”

苏云朗在他手中的瓶子里挑出一个圆形的,道:“就是这个。”

“哎呀!”匀离一拍大腿,“这个糊涂蛋,也不问问我就胡乱拿!”

“可是你当时昏迷着呢啊,叫你也叫不醒……这到底是什么药?”

匀离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看苏云朗一脸单纯求知的模样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总之……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是致命的吗?!”

“这倒不是,只是宇文俊若是吃了这个药,恐怕没个女人是解决不了的。”

苏云朗愣了半晌,舔舔干涩的嘴唇低声道:“难不成是……春药之类的?”

“唉,我家这独门秘药,可比普通春药厉害许多……反正,与食药者交欢的人要不是个身体好的,可得被折腾掉半条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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