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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非故 上——by麻雀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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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其实也知道Z市有这些,只是每回都不记得往家里带。

齐啸云故作冷淡地道:“期末那段时间超市在做促销,我随便买的。”

夏宁远这才想起来,考前有个周末,齐啸云确实说要回家一趟来着,回校的时候还神出鬼没,也不告诉夏宁远具体时间,就跟掐着点在夏宁远回宿舍之前到的一样。

开玩笑问齐啸云都干了什么坏事,齐啸云就拿后脑勺对人……难不成那时候齐啸云就在做上门前的准备了?

夏宁远心里一阵内疚,这算怎么回事啊!他还以为自己对齐啸云体贴周到,结果齐啸云这“随便买的”就比他细心百倍了。

他盯着齐啸云看了又看,只觉得这个人在眼里越来越可爱,心里满当当的,胸膛里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真是恨不得抱住了狠亲几下才能够舒坦。

大概是夏宁远那眼神太过直接,齐啸云有些端不住脸,两只黑亮的眼睛就冲着夏宁远瞪了瞪。

“第一次上门做客,两手空空的太难看了。”齐啸云还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夏宁远已经一把抱住了齐啸云,极用力,许久没有说话。

齐啸云手一松,两包土特产落在地面上。他也沉默着回抱夏宁远,两只手有些笨拙,轻轻地搭在夏宁远腰上。

“齐啸云,我怎么总觉得欠你的债永远还不清了?”夏宁远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侧头轻吻齐啸云的耳朵。

齐啸云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耳廓老样子立刻飚红。

夏宁远心里喜欢,忍不住又亲了亲,还张嘴咬了一口,惹得齐啸云“嘶”地吸了口冷气,皱着眉推开夏宁远。

“你什么时候欠我债了?”齐啸云当夏宁远嘴里跑火车,并没有多在意。

夏宁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笑道:“情债!”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够了。

“胡扯!”齐啸云被夏宁远调戏得面红耳赤,几乎不能和夏宁远对视。

两人都是比较实在的人,关系虽然已经相当亲密,但是这种肉麻的话就没怎么说过,一时间齐啸云有点扛不住夏宁远的甜言蜜语,几乎想要逃跑。

夏宁远却不觉得难为情,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对眼前这个人的喜欢似乎永远止境,无论投入再多的感情,总觉得不够。

他忍不住又抱上去,低声向齐啸云说起自己对未来的美好规划:“啸云,等我们毕业了都留在Z市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住一起吧!我会努力工作,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洗衣服,收拾东西,这些都我来,如果你吃得下我做的饭,我天天给你做……”

齐啸云的呼吸微微一顿,好半天才淡定反问:“你是在邀请我同居?”

“如果能扯证,我肯定和你去注册结婚!”夏宁远一听同居两字就觉得别扭,立刻炸毛辩白。

齐啸云本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夏宁远居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不是不行,找个承认同性恋婚姻的国家注册就行了,一样有法律保护。”

“……”两人突然间都静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有客来访

夏宁远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上一辈子虽然踏进了这个圈子,却没有机会接触更多的同类,到死都在围着余谨转来转去……齐啸云的话就像夜里突然亮了盏灯,令他觉得未来无限光明起来。

只要结了婚,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成为齐啸云的伴侣,进入他的生活,照顾他,光明正大的相爱……很显然,注册结婚必须摆进未来规划中。

“你愿意和我结婚?!”夏宁远紧紧抓着齐啸云的手,两只眼睛同时冒光,就差没有尾巴能配合着狂摇了。

齐啸云没想到夏宁远居然是认真的。剧烈的心跳几乎停窒了,连呼吸声也不由自主地放轻,生怕打碎了眼前的梦境。

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不确定夏宁远是不是也一样。

毕竟一夜之间,夏宁远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如果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弱些的人,绝对会患得患失,将信将疑。

齐啸云不屑于做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所以只要夏宁远喜欢余谨一天,他是绝对不会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或者做出不该有的行为。

并不是说不去争取,但如果只是因为比余谨优秀,又或是长得比余谨好一些就可以轻易得到夏宁远的感情,那么谁能保证将来没有一天会有另一个人再让夏宁远转移目标?

不过,齐啸云还没有傻到把送上门来的感情往外推。

感情需要的不止是激情,还有双方的用心培养,也许夏宁远一开始不只是单纯的喜欢,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双眼睛里仅看他一个人就够了。

夏宁远是个认真的人。或许这么说很怪,齐啸云甚至觉得夏宁远对他有种诡异的奉献精神,无论做什么都一副很荣幸的样子,而他哪怕只是为夏宁远做一点小事,夏宁远也会感动得两眼发亮。

虽然在对待余谨的态度上,夏宁远不够绝决,但这一点也是齐啸云所欣赏的部份。

况且,夏宁远就算想帮助余谨,也并没有丝毫遮掩,他所表现出的尊重态度,还有互相商量的行为都让齐啸云放心。

只是,喜欢是一回事,说到结婚,就算男女之间也不可能发展这么迅速吧?简直有些草率。

不能否认,夏宁远愿意结婚的态度使他清醒意识到:夏宁远所投入的感情远超过他的想像。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原因,夏宁远居然选择放弃余谨,而对一个几乎没有给过一个笑脸的上铺同学投入感情?

因为借出一个昂贵的单反?不,不像,那甚至是为余谨借的。

那么,是因为意识到与余谨没有可能,所以转移方向?也不像。夏宁远就像个不撞南山心不死的傻瓜,而余谨潜意识里的占有欲也不会给夏宁远离开的机会。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齐啸云前所未有地感到困惑,他相信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事出必有因果。

就算撇开这些不谈,以他们还不到法定年龄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齐啸云一直是个坚定按着计划路线走的人,理智告诉他,重要的是结果,纠结所谓的原因毫无意义,但控制人的往往不是理智,而是大脑的直接反应。

此时此刻,饶是齐啸云也有些混乱了。

夏宁远感觉到了齐啸云心中那一丝不确定和动摇,他再一次难得机灵起来,直接当成默认,用力地在齐啸云脸上乱亲了几下,笑嘿嘿地跑去阳台收衣服。

齐啸云无语地发现夏宁远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再转念一想,就算真要结婚也不可能是现在,如果没记错,夏宁远连护照都没有吧!

现在就杞人忧天根本毫无意义,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夏宁远敢开口说结婚,他自然也敢答应。

两人都有默契地按下这个话题不再讨论,只是心中各有想法。

有了那两包土特产做为告别前的礼物,原本有些伤感的夏妈妈更是拉着齐啸云念长念短的,眼看着到了回校那一天,夏妈妈索性完全把自己儿子扔一边去了。

“啸云啊,如果小远敢欺负你,就给阿姨来电话,阿姨帮你教训他……”夏妈妈看着齐啸云一本正经听她教诲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疼的孩子啊!

夏宁远眼睁睁看着老妈拉着齐啸云腻歪了快半个小时,居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再不松手,火车都快开了!”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儿子正提着行李在寒风中做菲佣啊啊啊!

夏妈妈这才小气地给了夏宁远一个眼神,把齐啸云往安检入口那推:“走吧走吧,下回放假再来啊!”

齐啸云露齿笑了起来:“嗯。”

帅哥板着脸本来就很让人注目,这一笑又是杀伤力无穷大,幸亏夏妈妈和夏宁远已经在寒假里练就铜墙铁壁,心脏无比强韧了,可周围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有好几个人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齐啸云,结果撞成一团,等从地上爬起来,帅哥不见了,徒留满地行李。

返校的火车更是拥堵,而且不比学校订票时那样,学生们都集中在一起,相对文明礼貌。此时的车厢里更多的是准备从老家奔回工作地点的青壮年,个个都你推我搡,毫不客气。

夏宁远右手提着大拖箱,肩上挎着行李袋,左手紧紧拉着齐啸云在人群里拼出一条血路。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明明是穿棉衣的大冷天,夏宁远还是挤出一身汗来。

齐啸云用力反握着夏宁远,眉头微皱。他性格偏冷,又爱干净,很不喜欢这种人贴人的拥挤,不过在夏宁远回头看向他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安抚的微笑。

他们的座位是夏妈妈托熟人订的硬卧,正好一上一下,夏宁远就让齐啸云去睡上铺。

不过齐啸云没躺一会儿,就爬了下来,陪夏宁远坐在下铺。

之后齐啸云再没上去,本该睡着人的地方最后用来放夏宁远的行李袋和两人的外套了。

说起来夏妈妈完全是好意,担心两个大男孩手长脚长坐着不够舒服,况且熬着不睡人也容易疲惫,却没料到卧铺虽然够舒展,却隔了张床板。

反正要看着行李,齐啸云和夏宁远还是按老规矩轮流睡觉,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另一人就看看报纸或书,不过无论怎样,他们始终借着被子的掩护,有一只手悄悄握着。

两人都有种朦胧的意识,似乎从说到结婚起,原本温馨的感觉又更进了一层,就像是终于尘埃落定,心安了下来,同时也有点不分彼此的亲昵感。

仅仅一个寒假过去,无论是齐啸云还是夏宁远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有心理上的,也有生理上的。

也许他们自己没有察觉,两人相处时,隐约产生了旁人不可插入的微妙气场。

张诚是最早到宿舍的,因为车上没睡好,正躲在被窝里补觉。一看见齐啸云和夏宁远同时进门,他就闲得蛋疼探出头来怪叫:“我搽,你们这是夫夫双双把家还啊!”

齐啸云冷眼瞟过,嘴皮子一碰,就给了张诚当头一击:“怎么?独守空闺,寂寞难耐?我看廖仕杰体力没问题啊!”

张诚顿时咬被角做痛哭流泪状:“老廖嫌我声粗腰硬难推倒,吃干抹净不认帐,嘤嘤嘤……”

夏宁远被雷得不轻,直接丢了行李,冲上去隔着棉被一通痛揍:“操,好好说话行不行,装什么美娇娥,也不看看你那五大三粗的身板!”

张诚一边躲一边继续嘴贱:“我靠,齐啸云还说我和老廖搅基呢,老子不是配合一下么?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夏宁远大笑:“那是,凡是我家小云说的都是对的,凡是我家小云做的都是对的!受死吧!”

张诚把自己蜷着一团,声音凄厉:“吾命休矣!小远子,你等着,老廖一定会为吾报仇血恨!”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夏宁远狞笑着把冰手伸进被窝,冻得张诚嗷嗷乱叫,一通乱扭,把铁床摇得嘎吱嘎吱直响。

夏宁远的个子比张诚高,这时候又占据上位,张诚再蹦哒也逃不出魔爪,这会儿张诚终于学乖了,边挣扎边冲齐啸云伸手:“齐哥,小的认罪,齐哥,管管你家小远子吧!”

齐啸云看夏宁远和张诚闹得正欢,悄悄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理张诚,蹲地上摇了摇热水壶,找出瓶满的,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服,直接去洗澡了。

“我搽,那是老子在大爷那花了两块大洋买来的……”张诚眼见大势将去,只好破罐破摔,大字摊开:“英雄,请用力蹂躏我这朵娇花吧!”

夏宁远瞬间外焦里嫩,直接败退。和谁拼脸皮都不能和张诚这货拼啊,没有了廖仕杰这尊镇妖塔在,张诚简直就是妖孽!

正式开学的头一周课程一般都排得比较松,这是为了给学生们一个过渡喘息的时间,夏宁远趁着这空当,开始实行自己的找房计划。

夏宁远没瞒着齐啸云,不过也不打算叫上齐啸云一起,毕竟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和齐啸云解释自己如何了解到那些所谓的内幕,而且老实说他记得不太清楚,只能记得大致路段,具体的地点得花时间找。

齐啸云对夏宁远居然在大二下学期就明确留在Z市发展感到有些惊讶,但心里无疑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夏宁远的确是认真履行在一起的承诺并为之努力。

其实齐啸云很想告诉夏宁远没必要这么做,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在他名下的不动产有好几处,不仅有住房,还有商用楼层……如果两人毕业后仍然没有改变,完全不用担心居无定所。

不过齐啸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夏宁远摩拳擦掌的时候报以一笑。

他们都是男人,不希望自己依附对方,甚至都愿意多照顾对方一些,这是好事,不该成为他们之间的矛盾。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到了周末。夏宁远照样蹬着自己的二轮,活力四射地去找房子,齐啸云看着空荡荡的宿舍,突然觉得有点过份安静。

张诚和廖仕杰都是呆不住的性格,这时候不是跟着老乡们出去吃喝玩乐,就是去参加什么联谊活动。

齐啸云看看时间,准备去图书馆找本书。

人刚走出宿舍,还没锁门,齐啸云就听到楼下门卫大爷喊他的名字。

“自动化系齐啸云,有家属找!”

齐啸云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准是谁。

春节的时候,他给父母亲戚们都打过电话,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前后也就一个月时间,居然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等下了楼,走出铁门,齐啸云一时间竟没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

第二十三章:选择

相似的五官清楚地说明了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只是习惯性的相敬如冰却让两人都尴尬地沉默着。

齐啸云冷淡地垂下眼,对比了一下夏宁远的母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该称为父亲的人相处。

齐兆天算是一个小有所成的商人,经营着一家进出口公司,忙起来的时候甚至可能大半年不在国内。

他与前妻的结合是互惠互利,感情没培养出多少,彼此间已经不再互相需要,于是果断的和平分手。

无论对哪一方而言,齐啸云都称不上是爱的结晶,但是齐啸云又确实生得太好,集合了两人所有的优秀基因,双方对这个儿子的感觉都是相当复杂。

齐啸云最近一次与齐兆天的见面是在半年多前了,也就是夏宁远与他还是普通上下铺关系的时候。

齐兆天是个相当有野心和魄力的人,他从没有停下扩张的脚步,也许他的事业王国还不够强大,但发展前景却是无限。

齐啸云的后妈是个很温驯的女人,与齐啸云的母亲截然相反,她又替齐兆天生了两个孩子,无论于公于私,齐兆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能留给齐啸云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况且,齐兆天父母都已过世,齐啸云是跟外公住在一起,无形之间,父子的关系又隔了一层。

至少在齐兆天的感觉里,这个儿子或许与母亲更亲近些。这样也好,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齐啸云各方面都很优秀,不需要他再多花精力关照。

“啸云,才半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齐兆天笑着先开了口,他伸手似欲摸摸儿子的头,却有些郁闷地发现彼此身高都差不多,于是讪讪地放下。“陪爸爸逛逛校园。”

齐啸云拿不准今天是演的哪一出,毕竟齐兆天与他的见面总像是上级接见下属,冷淡公式化有余,温情不足。但出于父子天性的渴望,他还是点了点头。

陪着齐兆天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两人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基本是齐兆天在问,齐啸云只简单的“嗯”或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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