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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情——by川井由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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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去看看泽良木吧。想这样相隔两地只会胡思乱想而已。坐而想不如起而行。何不亲

眼去确定泽良木过的如何?

鸨浦整理好紊乱的衣襟,快步朝店里走去。他的脚步异常轻快。

 

坐在可以俯瞰村子的山边树荫下,泽良木伸出可以自由移动的右手,拭掉从额边流到颈

项上的汗水。还包扎着三角巾的左手,则压住放在膝盖上的德文课本和字典。

整本都是原文的德文课本,如果不翻字典的话,完全看不懂。

快被热昏的泽良木皱着眉头,继续在没有桌椅的太阳下,复习着之前所学的文法。

没有桌子虽然不方便,而且就算坐在树荫下也挡不了多少阳光。但是跟养母分给自己那

连窗户都没有、从中午开始就又热又湿的储藏室比起来,还是舒服多了。

自从到村长家当养子以来,一到夏天,除了下雨之外,他都会到这里来看书看到黄昏。

虽说这个山边比自己的房间好,不过偶尔吹来的也是那种会烤死人的热风。包在三角巾

下的手腕好像快被蒸熟了。

泽良木这个位于兵库、靠近出石的乡下老家,虽然一到冬天就会被大雪封锁起来,但夏

天却像火炉般酷热难耐。今年依旧因为酷晒而缺水,比其他地方都要早进入旱季。

泽良木不想去听其他村民悲观的耳语,反正也都是些绝望、令人无法喘息的抱怨。自己

的精神状况已经够闭塞了,他不想再听到那些没有明天的话。

在放暑假前,泽良木被几个人从楼梯上推落。他们塞住泽良木的嘴,把他整个人从楼梯

上推下去。结果导致他左腕上半部骨折和头部擦伤。

在他跌下去的当儿,眼角余光瞄见了几个人的宽裤脚。那种可以毫不在乎地把人推下楼

梯的恶意,让泽良木浑身颤栗。

一想到万一伤到要害,可能导致丧命时,泽良木打从心底不寒而栗起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些人憎恨到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比起找不到答案的愤怒,泽良木

更有无数的恐惧、疑问和虚脱。

养母虽然待他不好,但也不至于会让他受伤。最多也就是嘲讽责骂,要不然就是找理由

不给他吃饭,以及跟义兄明显的差别待遇而已,从来没有会危害到生命的恶意加诸在他身上

泽良木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那里引发了那些人的敌意。要是自己不对的话也就

算了,但他真的不知道做错过什么。

要说成绩,从小就出类拔萃而有神童之称的他,虽然会被其他同学敬而远之,但从没有

感受过谁的敌意。难道是因为自己特别受二年级学长柚木的照顾所引来的嫉妒吗?

面对种种如同置身云雾般模糊不清的状况,除了焦虑之外也无法对付的泽良木,只得把

心思放在课业之上。

除了念书,他无法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

不过面对着艰深无比的德文课本,泽良木也不禁叹气了。他把课本丢到一旁,拿起了一

直放在旁边的画纸。

那是他从回到村子之后就经常带在身边,室友鸨浦智巳在京都车站临别之际所送给自己

的一张水彩画。

上面画着鸨浦所居住的港都,以及泽良木所没见过、以纤细色泽描绘出来的海面。

黄昏时的美丽海面。

把画交给自己之后,说着下学期还要再见面的鸨浦,站在月台目送着火车离去。

我到底能不能再回到学校去呢?泽良木迷惘的想。

他觉得原来支撑着自己那份对于追求学问的力量,已经在这次事件中消失得荡然无存,

再怎么寻找都之剩无尽的空虚。

“犀!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泽良木反射性地将画纸放在身后。

一个叫德治的村民正从山坡爬上来。因为村里的人几乎都姓泽良木,所以大家都以名相

称。

德治对他招招手。

“你三高的朋友刚才打电报说要来!村里的人都在找你啊。”

“三高的朋友……?”

除了鸨浦之外,还有谁是三高的朋友?想不到任何人的泽良木,讶异的站起身来。

鸨浦住在位于濑户内海另一边的大阪,那地方在泽良木的地理观念中,是个非常遥远的

所在。虽然京都也不近,但大阪感觉更远。

他怎么可能会从那么远的地方专程来看自己?

在学校跟自己比较熟的,除了鸨浦之外,也只有日比野、伊藤和柚木了。要是伊藤那就

太可怕了,说是柚木也不可能,更何况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任何人。到底是谁调查过

后而来呢?

“是三高的哪个朋友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只是叫我来找你啊,你回去再说吧。村长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正

赶回来要招待他呢!”

连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急着要回来招待,会不会太夸张了?在德治的催促之下,泽

良木把课本收好之后急急下山。

“犀,你的伤还好吧?”

看到泽良木快步走得伤腕左右晃动的模样,德治担心的问。

泽良木一回到老家,头、手上的伤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虽然跟他们解释了是在宿舍不小心从楼上跌下来,但两处明显的伤口要不引人注意也难

“医生说手腕的伤再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了。至于头部,如果明天复诊情况不错的话

就可以拆纱布。”

泽良木简单解释一下伤口情形,热心的德治继续问。

“是吗?你这次伤还真受的不轻耶。你这么聪明,要是头给撞坏的话可没人可以代替。

泽良木不知该怎么回答德治。

要不是成绩好,他不会被村长收养,更不会被村人寄予未来医生的厚望,也可以免却一

些不必要的烦恼。

生来就是一介贫穷佃农家四男的他,应该会循惯例到外地去做工。如果运气好遇到不错

的老板,还可以分到店名的经营权,独立做点小生意,就这样庸庸碌碌过完一生。

要不然就是入赘到附近的有钱人家,当一个外地的平凡百姓。

想到这里,泽良木不禁一阵头晕。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自己已经被村长收为养子,还在他的资助下进了三高就读。就算在学校怎么被妒忌怨憎

,他都要朝着毕业后考进帝大、往医生这条路前进。要不然不止他自己,连亲生父母在村里

也抬不起头来。

但是……

如果能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的话……泽良木凝望着那几乎令人窒息的蓝色晴空。

在春天离开这个村子之时,他还以为自己距离自由更近了,没想到那个地方竟也没有一

片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

他忽然想到以前那个考上三高之后却浪荡过日的男人,好象有一点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加诸于自己肩上的责任实在太大。好象被看不见的未来和期望紧揪着不放似的。如果能

抛下所有一切,躲得远远的,不知道有多好。

“犀,走快点!”

发现泽良木停下脚步的德治,转过头来催促。

泽良木点点头,追上男人的脚步。

德治伸手接过泽良木的德文课本和字典。

“这是什么外国文啊?你看得懂吗?”

“是德文。”

“德文?那不是现在正在跟我们打仗的德国吗?”

听出德治语气中的责备之意,泽良木微微一笑说:“《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

百战百胜,多了解敌人并不是一件坏事。况且学医是一定要念德文的。”

“脑筋好的人说话都有学问。”

德治皱起眉头。

“要看懂这些不是圆就是直的记号,真不知道该佩服还是可怜你。用脑过度的话,小心

连饭都吃不下。”

“是啊……”泽良木微笑以对。

他记得鸨浦曾经说过,虽然不谙德文,却很喜欢舒伯特的《鳟鱼》,还清唱了两句。鸨

浦的歌声浑厚而有磁性,连外行人的泽良木都听得出来是好声音。

你要记得回来。鸨浦在临别之际这么对他说。

好象是看透了泽良木想逃之意,他在跟自己返家方向完全相反的月台目送泽良木离去,

还不舍地用力挥着手。

在他受伤的时候,是鸨浦默默帮他换掉脏污的绷带,还为了他发烧跑了好几趟保健室拿

冰块。除了连半夜都不辞辛劳的照顾他之外,还配合他的补考而延迟了回家的日子。

对泽良木来说,鸨浦是一个难以替代的存在。

要说是有什么把泽良木留在三高的话,那无非就是鸨浦了。

在德治催促之下回到家里的泽良木,看到众人正忙着准备接待客人。

因为不擅应付泽良木那眼高于顶的养母,德治把他送到门口后就匆匆离去。

找了几个佣人都问不出所以然,泽良木迫于无奈只好去问养母。他走到平常极少交谈的

养母面前。

“妈,我回来了。”“家里都忙成这样,你晃到那里去了?老爷都快要回来了啊!”

养母用着不变的尖酸口气责备着泽良木。

“对不起。……听说有我的电报?”

泽良木小心翼翼地问。

连话都懒得说的养母,只拿起放在棚架上的白色电报纸丢到他面前。

原本还以为发报人是鸨浦,仔细一看原来是舍监波贺。

已经被拆开的电报上写着:与你同室的鸨浦同学,明天会搭七点二十分从京都出发的火

车去看你。

果然是鸨浦,泽良木虽然喜悦,却无法不去在意养母这种擅自将他人的电报拆开的行为

该不会是看到电报发自学校,就以为会有什么坏事吧?

“请问……您为什么拆我的电报?”

听出泽良木语气中的责备,养母横眉竖目地瞪着他。原本就有些上吊的眼角变得更细长

而目露凶光。

“我是看电报从你学校打来,怕发生什么事才拆开看啊!你这是什么口气?我不能拆你

的信吗?”

养母夸张地站起来,十指尖尖指着泽良木怒骂。

“你以为是谁让你进学校念书的?没看过这么不懂得恩惠的薄情孩子。喂狗三天它都知

道要报恩哪!”

真是好心没好报。养母叨念着走出房间。

反正做什么都讨不到她的欢心。

已经习惯的泽良木在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初次有那种欢喜得忍不住想要跳起舞来的感

觉。

不管养母怎么讥嘲自己,只要想到鸨浦要来,一切都可以忍耐。

但是想到鸨浦这一来,就得睡在自己那个储藏室时,泽良木又开始不安起来。

一早从京都出发的鸨浦辗转到了这里不可能当天就要回去。也就是说,他应该会住一晚

家里会忙的团团转,不用说当然是为了迎接鸨浦,但养母并没有告诉他要怎么招待朋友

原本她也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吧。

知道鸨浦是大阪药商之子的泽良木,实在无法想象让他睡在自己那间小破房的情景。但

是他如果去要求养母另外安排一间房给鸨浦睡的话,只怕她不会答应。

这时,门口忽然喧闹起来。

这一个礼拜都在车站附近的制材公司忙碌的村长,乘做马车回来了。

知道村长是为了自己的朋友专程赶回来,泽良木赶紧到门口迎接。

“您回来了。”

泽良木跪在榻榻米上,迎接着正在门口脱西装的养父。

“干得好啊,犀!”

养父宗吾一看到泽良木,就用当初知道他考上三高时的兴奋语气说。

“没想到你交了一个会专程来看你的朋友,真是太好了!上次听到你受伤弄到要补考的

时候,还想说你不知道在学校干什么,现在看到你除了读书之外也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真

是太令我高兴了!”

养父夸张的亢奋反而让泽良木不知如何应对。

“要过来找你的那位朋友,也跟你一样想当个医生吗?”

“是的,他叫做鸨浦。”

“那就是未来的医生罗?干的好啊,犀!”

村长高兴的频频点头。

“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要好好珍惜。唉,如果满夫和靖弘有你一半的聪明和努力就好了

。”

边解下领带的养父,边抱怨着自己不成材的两个儿子。

听在一起出来迎接的养母耳里,当然不是滋味。她面色不善地整理着发上的玛瑙簪子。

“我还以为靖弘也会跟您一起回来。”

从丈夫手上接过领带和西装,养母故意从泽良木面前走过,碎嘴抗议着丈夫怎么没带爱

子回来。

“他代替我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反正只是当出席人头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什么出差错!他可是您亲生儿子啊。您要多信任他才行。”

“太信任他的话,我怕他哪天给我捅娄子。起码他是比满夫好一点……”

想到自己那放荡的长子,养父不禁叹息。

染指下女数次而被养父斥责的长兄,在今年六月因为挪用家里的公款拿去奉献给妓女的

丑事爆发,终于被养父逐出家门。

听说他现在人在东京,靠亲戚的接济过日。老实说,当泽良木听到常把自己当女人调戏

的义兄被养父赶出去时,真的是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以后回家就再也不必面对义兄那执拗的眼神,和听到他充满欲望的呼叫自己的名字。

“对了,”宗吾从交给妻子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邮差,他要我把这封信拿给你。是不是明天要来的鸨浦同学寄来

的?”

信背面的确工整地写着“鸨浦智巳”四个字。

“老爷,您怎么当起邮差来了?这有失您男人气概啊。”

这点小事何需劳烦您?说话总是带刺的养母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不过是拿了一封信回来而已,你唠叨什么?我不是常告诉你,别为了一点小事斤斤

计较吗?我都听烦了。”

性格温和的养父对什么事都要念上几句的养母,也渐渐失去耐心。

村民们都在议论村长为何舍弃比较轻松的村长不做,而特地跑到外地去忙,就是因为不

想整天面对罗嗦唠叨的妻子。

再加上养母又听说丈夫在外面包了几个温柔体贴的小妾,心中当然不是滋味,一逮到机

会就要念上几句才高兴。

与其一天到晚唠叨罗嗦,还不如用泪眼汪汪的姿态还比较能留得住男人的心。

不懂恋爱的泽良木看多了也烦。

他无法跟养父一样,每天跟这种妻子生活在一起。

从前是村里头号大美女的泽良木母亲,曾是养父的意中人。但养父是当时村长的儿子,

而母亲只不过是穷佃农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人一开始就注定无缘。

在那种婚姻由父母做主的时代,临乡村长女儿的养母就这样嫁过来。对当初之事还怀恨

在心的养母,动不动就找泽良木的碴。

面对这样的养母,泽良木心想,换做自己也会想在外面保养别的女人。

不理继续歇斯底里纠缠养父的养母,泽良木回到自己房间拆开鸨浦的信。

简洁的内容写着收到照相馆寄来的照片,本来想直接寄过来,后来因为有事到京都,就

顺便过来探望和送照片。

这么长的一段路,鸨浦不太可能当天还要搭火车回去吧?泽良木私心想着留他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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