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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 下+外篇+番外篇——by千朵桃花一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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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常便笑了,也不知想着甚么,突然问他说:“累么?”

沈梦静了一会儿,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他低下头去,轻轻的吸了口气,然后才说:“我宁愿累些……,累得我甚么都没功夫想,甚么都想不了,那样才好。”

二十二

何燕常“哦”了一声,忍不住就问他,“你想甚么?”

沈梦没说话,然后同他说:“你不要回去了,眼看就快天明了。不如你在我这里小睡片刻,醒了再回去。”

何燕常没说话,似乎还没拿定主意。沈梦轻轻的拽他,何燕常才说:“那你不要烦我。”

沈梦就笑了。

何燕常解了衣衫,躺倒要睡,沈梦轻轻推他,说:“你睡里面去。”

何燕常便往里面去了些,沈梦也上了床来,就躺在他身边,与他贴得极近,似乎不小心就要靠了过来似的。何燕常心里却并不怎么惊讶,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沈梦,装作要睡的一般。身后那人却轻轻的伸出手来,将他抱住,彷佛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在他耳边问说:“你还记得么?那时……你说要把何林当做教主夫人一般的带回去教中……,若是没有后来的事……,你会怎样?”

何燕常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有那么一阵儿,他甚么也没说,沈梦不由得搂紧了他,抿紧的唇贴在他的肩头,寂静的夜里甚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一下一下,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何燕常轻轻的呼了口气,然后才说,“……我也想知道。”

沈梦搂住他,突然喃喃的说道:“我带你离开,咱们不在这里住了,好么?这里太冷了。”何燕常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他居然会拿太冷做藉口。

“……离开这里,去哪儿?”何燕常问他。

沈梦心中挣扎片刻,终于不大自在的说道,“我在教中之时,曾背着你,在南边置了些田产,还收了些茶铺丝铺。我若是带着你走,总归不会教你受累……”

何燕常本该惊讶的,可不知为何,他却丝毫不觉着奇怪。这简直像极了沈梦的所为,如何能教他觉着意外?

何燕常反问他道:“这里不好么?”

沈梦没说话,他只是抿紧了唇。

何燕常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睡上片刻,却不料沈梦却将被子掀了起来,然后蛇一般的钻了进去,不声不响的伏在了他的腿间。

何燕常吃了一惊,知道他要做甚么,正要拦他,却已经被他扯掉了亵裤。

沈梦略带冰凉的唇试探般的靠了过来,先是吻到了他的小腹,何燕常不由得微微颤抖,伸手要推开他。沈梦却抓紧了他,丝毫不肯离开,一路慢慢的亲了下去,一直亲到他的两腿之间,然后含住了他的男根。

沈梦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腿,用舌尖舔弄着何燕常胯下半软的物事,想要听到这个人低沉的喘息声。只是不论他如何的尽心用力,一切却都没甚么变化似的,安静的让他心慌。

何燕常伸手在棉被底下抓住了沈梦的头发,想要让他出来,却不料沈梦愈发用力的吮吸舔弄了起来,带着一种绝望般的焦躁和不安。何燕常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我已经不能人事了,你不必再费力气做这些。”

沈梦掀开了被子,心烦意乱的擦拭着唇角,僵硬的坐了起来,他与何燕常这许多年,从来不曾遇着过这种情形。他一脸的困惑,虽然听到了何燕常的话,却好像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似的。

他顿了顿,便不由自主的朝何燕常靠了过去,在碰到何燕常之前却又突然大怒,扯住他的亵衣,质问般的说道:“你白日里是跟谁弄过了么!不然怎么会这样!”

二十三

何燕常淡淡的说道:“我哄你做甚么。好几年了,一直都不行,也没甚么兴致。”

沈梦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那为甚么……,”他顿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的低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就……,到底是甚么时候开始的?”

何燕常似乎当真想了想,然后才说:“不记得了。”又不甚在意的说道:“养病的时候没这心思,也没怎么想过这桩事,然后后来才觉出不对。”

沈梦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碧云观外的那次。他用了菡萏花药,将何燕常身上的千日醉毒性引发,也是那次,何燕常对他冷淡之极,彷佛陌路之人一般。他满心怒火,强上了何燕常,言语之间,也有诸多侮辱,是那一次的缘故么?

不,应该不是那次,后来在曹真的庄上,这人还是好着的。他回想着那时的情形,心底突然一沈。在曹真庄上的那次,他也用了菡萏花药的。

沈梦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他攥紧了何燕常的手腕,低声的问道,“……是我的缘故么?我……我那时用了菡萏花药,你明明不情愿的,我却非要逼你……”

何燕常不料他会旧事重提,静了片刻,才说:“都说让你忘了,你还想它做甚么。”

沈梦还想说些甚么,何燕常见他似乎仍要追问,便笑了起来,说:“怎么?你不是也说我老了么?”

沈梦不知觉的用力攥紧了他,何燕常叹息了一声,说:“又怎么了?”

沈梦紧紧的抱住了他,甚么也不再说了。他的脸轻轻的贴在何燕常温暖的后背上,不知怎么的,眼泪就默默的流了出来。他心里难受极了,他想问这人,心里是不是很怪他,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心里不是没有怨恨,不是没有怒气。过去的事哪儿能说忘就忘呢?若是真有那么的容易,这世上许多事便都简单了。可是何燕常明明甚么都没说,他却觉着胸口闷痛,就好像冰冷的火一样烧灼着他的心口。

他张开口,却甚么也说不出来。他抿紧唇,就好像怕眼前的这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一般的用力抱住了他。

不过片刻,何燕常的亵衣便被他的泪浸湿了。何燕常叹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抱住,搂着他倒在了床上,然后又摸到了被角,扯了过来盖上,轻声的说道:“你啊,话真多。都叫你别烦我了,……我要睡了。”

他闭上了眼,搂住何燕常,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处,彷佛这样他才能安心的睡去一般。

何燕常也累了,任由他抱着自己。虽然很久不曾与人同床了,但奇怪的是,他很快的便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清晨之时,他是被门外压低的声音吵醒的,他模糊的听到歆月的声音,似乎还有沈梦的,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身旁摸了摸,果然空空如也。他的睡意便去了大半,慢慢的坐了起来,听着门外说些甚么。

二十四

歆月的声音似乎比较急切,他说:“凭甚么你就不去?大家都要去找!教主不见了,这是天大的事情!不但要去找,而且找不着还不许回来!”

沈梦低声的说:“他或许只是想出去走走罢了。”

这句话不知哪里惹到了歆月,他连声的说道:“教主最是贪睡,天若是不亮,他都不会醒!你在教中不是侍奉过他?几时见他半夜不睡起来吹风的!”

何燕常微微觉着古怪,不由得挑了挑眉。虽然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不知道为甚么从别人口中说出就变了。

沈梦却说:“他的剑法天下无敌,便是不在庄里,也不会有甚么事。他既然不见,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去寻,只怕未必寻得见。”

何燕常这才觉出哪里不对。沈梦怎么不同他说自己就睡在这里?

歆月被他这么一说,便很是生气,说:“你去是不去?这庄里如今数你剑法最好,就算大家都不去,你也得去!再说了,大家都出去找了,你既然吃这庄里,用这庄里,凭甚么与别人不同?”

沈梦不再和他多费唇舌,便应道:“好,我去。”

何燕常想,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他都醒来了,这些人却要出去满山的找他不成?

正要掀被下床,便听到沈梦又说:“我回房里取了刀便去。”

何燕常想起他挑的那把华而不实的窄刀,心中不免一阵儿好笑,沈梦推门进来,随手就将门在身后掩住了。

见他醒来,沈梦愣了一下,然后声音极轻的说道:“你再睡睡。”

何燕常想了一下,就这么出去的话,歆月怕是要被气糊涂的,他叹了口气,觉得沈梦应该不至于为了和那么个小孩子置气才假装糊涂的说出那些话来,再加上他的确没睡够,便索性又躺倒了继续睡。

沈梦坐在他身旁,有点尴尬的说:“你先坐起来,……我要取刀。”何燕常不解的坐起身来,沈梦扶着他,小心的从枕下抽出一把刀来。

何燕常伸手捉住,摸了一下,却愣住了,那不是前几日夜里沈梦去兵器房里选的那把窄刀……却是许久之前他送了沈梦的那把雌刀。

何燕常松开了手,沈梦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然后满怀期望的问说:“你的雄刀呢?”

何燕常不知要怎么同他说,便沉默不语。

那把雄刀早被他亲手折断,丢入崖底,再也找不回来了。

歆月又在门外催促,沈梦只好松手离去,临走前又特意的替他将被角掖好,然后轻声的说:“回来拿给我看看罢。”

何燕常不免觉着头痛,只好闭眼装睡,听他们走远,又过了好一阵儿还是睡不着,想起沈梦要同他索要雄刀的事情便有些心烦,哪里还能再睡。

沈梦和庄里那群小童子都被歆月撵了出来满山的找寻何燕常。

沈梦看他神情慌张,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知道他当真是害怕了,心里虽然暗暗好笑,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做出了要去好好搜寻一番的架势来。

二十五

他们在山里搜了没有多久,便看到山庄后面起了烟。歆月把整个庄里的童子都撵了出来找何燕常,只留了焬月守在那里,吩咐他若是万一何燕常回来,便点起烟来。他却不料会这样快,心下便松口气,吩咐大家回去。

只有那个新来的梦池,走得远些,他又忘记了同这人说烟信之事,此时已经寻不见了。歆月本来想不理他算了,就让他在山里找上一天又怎样,只是到底做不出,便又吩咐人朝着他的去向找了过去。

等到他回到庄上,看到何燕常正在喝粥,毫发无损,胸口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他可不想教里来人质问他,怪他弄丢了教主。

何燕常看起来似乎不大有精神,怏怏的,歆月问他夜里怎么不在房中,何燕常便说,我想起信里那半套刀法,所以去山里练剑了。

其实这话也倒是半真半假,并不是哄人的。歆月就问他说:“教主,那个一直写信来的人是谁呀,你是不是想他啦?”

何燕常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我的兄弟。”顿了顿,才说:“我是很久不曾见他了……”

歆月“哦”了一声,沉默了一阵儿,才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也有个小弟弟的,可是发大水的时候失散了……”

何燕常揉揉他的脑袋,说:“你想回去找他么?”

歆月吐了口气,勉强的笑了一下,才说:“就算找也找不着了吧,这么些年了……,我都忘记他长甚么样子啦。”

何燕常静了好一阵儿,歆月的话让他有些伤感,他想起沈梦来,又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便说:“难道没甚么胎记?若是有,请教里的人帮你留意一下就好。”

歆月摇了摇头,帮他把刀取下来仔细的擦过了,又替他挂上,这才出去了。

沈梦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何燕常用了午饭,就不太想出去。他坐在桌前,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还能做些甚么,以往在教中之时,他有些也会翻翻那些刀谱剑谱,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只是翻着那些泛黄的纸,也比如今这样有意思得多。

沈梦进来的时候,看到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睡着了似的,便不由自主的走得慢了些。

日光从窗外漏了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看起来那么的柔和,就好像甚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好像许多年前的那一刻一样。所有的一切他都忘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沈梦轻轻的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柔和的脸庞,他心口砰砰直跳,有种醺醺然的感觉,就好像醉酒了似的。

他悄悄的俯身下去,微微的颤抖着,蜻蜓点水般在何燕常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屏着呼吸看着他。

何燕常的眼睑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有点怔忪的问道:“几时来的?”

沈梦低下头去,亲住了他的唇,何燕常不由自主的伸手搂住了他。沈梦身上有些热,还有些汗意,也不知是去做了甚么。沈梦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含着他的唇,有点着魔般的亲吻着他,肆意的在他唇齿之间舔弄着,彷佛要将他吞下的一般。

何燕常被他亲得有些无法喘息,便将他推开了。只是察觉到了他胯下的坚硬,便有些惊讶,片刻之后才说:“我不行的,你忘了?”

沈梦却有些忍不住,他亲着何燕常的耳廓,喃喃的说道:“我甚么也不做,就是想亲亲你,我好几日都不曾见着你了。”

何燕常笑了起来,说:“今早不是还见了?”

沈梦有些难受,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引着他去摸自己胯下硬如铁枪一般的那件物事,然后哀求一般的同他说道:“你帮我摸摸,只是摸摸,好么?”

二十六

何燕常在心底叹了口气,便将手深入他裤底,替他弄了一弄。

沈梦抓紧了扶手,难耐般的凑了过来亲吻他,何燕常有点坏心的捏了一捏,沈梦吃痛低呼了一声,然后轻轻的咬了咬他的唇。

何燕常替他弄了出来,便松了手,说:“好了,下去罢,你也怪沉的。”

他无心之间说了这么句话,沈梦便有些不高兴了,喘着气说道,“自然,我又不是十四岁的时节了。”

何燕常便笑了起来,想,你十四岁的时节还不晓得这样坐在我腿上哩。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年少的沈梦。不过是亲一下罢了,沈梦的脸上便火烧一般的红,咬紧了唇,彷佛极不甘休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有些发痒。他叹了一口气,说:“去拿手巾来与我,我擦一擦手。”

沈梦将衣衫穿好,便去拿了手巾回来给他擦手,又说:“怎么还困?我看你方才又睡着了似的。”

何燕常便说:“也没有,就是有些无趣,不知做甚么好,发了会儿呆罢了。”

沈梦心里一动,便低声的问他道,“这庄里无趣,你闷在这里,自然只能无事发呆了。”何燕常心想,难道换做别处,就能有趣了不成?

便也不去接他这话,却不料沈梦替他擦着手,又同他说道:“你同我一起走罢,我们云游天下,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难道不强过困在这里?”

何燕常便笑了起来,说:“那你倒是说说,去哪里呢?”

沈梦想了一下,便说:“你不是喜欢吃竹荪汤么,我们去南边,买一条船,谁也不带,一路吃去。到了江边,还有各种鱼鲜草珍,我都买来与你,你想怎么吃,我便烧给你吃,这样不好么?……你还想要甚么?”

何燕常有些惊讶,他不料沈梦是当真想过的,他原以为这人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听着沈梦屏着呼吸,半跪在他身旁替他擦手,心里竟生出一丝悸动来。

他没有回答沈梦的问话,只是顺着这人的意思反问说:“当真要去的话,便不比眼下在庄里的情形了。你又不要带别人,我双目失明,也帮不了甚么,形如废人一般,只怕净桶也要你日日的去船头倒,你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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