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怔怔的听着，重辉从来都没有给自己讲过他小时候的事。
“有一天重耀在马场骑马，那匹马忽然惊了，将他摔了下来，二皇兄冲过去推开他，那匹疯马的蹄子就踏在了二皇兄头上……
二皇兄死了，皇后一病不起。后来有一天父皇来到我母妃的寝宫，说那天的惊马是我母妃做了手脚……
母妃临死前跟我说，在这个世上，力量就是一切，她希望我能得到这世上最强大的权力，只是一着不慎，被人抓住了把柄……
从那以后，重耀就开始疏远我，可是明明不是我杀的二皇兄，他为何要迁怒于我呢？
我渐渐明白了母妃的话。我自幼不喜欢习武，我不会武功，可是我想杀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因为有人替我去杀人。
我在江湖上暗中成立了暗枭，除了杀手之外还另有一批对我忠心耿耿的死士，随时听候我的差遣。
虽然我对皇位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我会任人宰割！”
朔夜震惊的看着重辉，面前那如白玉精雕而成的小脸上不再是以前那样的纯真无邪，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直令人不敢直视。
只听他继续道：“重耀不知，竟然派暗枭的人安插在我身边，另外两个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派他们反去监视重耀。
至于你，从那天你来到王府之时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只是前一天在山谷中遇到你，发现你心思单纯，怕你知道真相后在重耀面前会露出马脚，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不久前重耀已发现那两个人的身份，并把他二人杀了。我及时命暗枭的人撤出总坛，这些日子重耀一直被战事缠身，没功夫去找暗枭的麻烦，我这次若是没有出使琰日，过不了几天他也该来跟我算总账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朔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竟带着温柔的微笑：“重辉，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真笨，一直都没发现呢！既然如此，我就不用替你担心了，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呢。”
看着朔夜关怀的目光，重辉的呼吸漏掉了一拍。立刻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你这又是何必，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棋子有必要去关心下棋人的安危么？”
朔夜依旧温柔地看着他：“重辉，你知道么？我哥哥司羽辽生前总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看着我，我一直不明白那种目光究竟是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人看着自己心上人的眼神，我才明白那种目光在人们注视着自己深爱之人的时候都会出现。
哥哥一直深爱着我吧，可惜我直到他死的那一天都不知道。重辉，你看着我的眼神跟他一模一样，我已经辜负了哥哥，不想再辜负第二个人！”
重辉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朔夜，那你到底是喜欢我本人呢，还是为了弥补你哥哥的遗憾？”
“我……”
朔夜看着面前的人，他万万没想到重辉竟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重辉暮然转身，这个答案，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走了几步，赫然发现狄承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看着重辉走进，狄承浅笑，
“原来，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不过我更喜欢这样的你，真不愧是我江狄承看上的人！”
重辉白了他一眼，“走了！”
重辉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身边的狄承一路上一直看着自己，重辉懒得跟他说话，就扭过头去不理他。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由远而近。重辉屏息，不久，竟然听到了朔夜的声音！
连忙掀开车帘，只见朔夜骑马奔驰而来，冲自己大喊：“重辉，你等一下，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说完我立刻就走！”
云泯他们将他包围了起来，纷纷拔剑：“再敢靠近皇上一步，杀无赦！”
朔夜充耳不闻，竟也不闪不避，任他们在自己身上刺出道道血痕。
重辉只觉得胸口痛得快要炸开，再也忍受不住，飞身跳下车，冲过去一把抱住摔下马的他，
“朔夜，你是我见过最蠢的蠢人！你为什么要追来，你追来干什么啊！”
眼泪终于决堤，重辉把脸埋在朔夜颈间，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朔夜紧紧抱住怀里单薄的身体：“重辉，上次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今天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是为了弥补任何人的遗憾，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重辉，我爱你……”
重辉猛然仰头，吻上了他的唇，唇舌激烈地交缠，痛苦而绝望。
两人的气息都已紊乱，重辉缓缓推开他，指尖轻抚上朔夜的脸：“朔夜，你不用回去了，重耀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人，他不会放过你的。不久侍卫就会给重耀送去一具尸体，他们会禀报重耀你闯入琰日的车队，结果被江狄承杀死。
那是我派人在千万人当中寻到的一个身形，肤色跟你十分相似之人。我已命人将尸体脸部伤的看不清容貌，光看身形足以乱真。
他以为你死了就不会再去寻你，今天就算你不来，暗枭的人也很快就会去找你，我把暗枭以及那一批死士全部交给你，以后你就是他们的新主人。从此你就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朔夜，你自由了……”
不再去看那双绝望的眼，重辉从怀里取出一支翠玉笛子。那笛子通体碧绿，无一丝瑕疵，是由一块完整的的古玉打造而成，十分精致。
“这个，送给你。以后你带着它，就当做……就当做是我陪在你身边吧……”
38、锥心
朔夜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翠玉笛子，
抬头一望间，琰日的车队已经走远。
当初只恨那人对你若即若离，却没发现原来那人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
只是重辉，你没有料到重耀对我的身体十分熟悉，你送过去的那具尸体的肩上，一定没有纹着你最喜欢的曼珠沙华吧。那具尸体骗不了他的，而且，我本来也没打算要骗他……
重耀看着地上的尸体，拔剑挑开尸体的前襟，左肩上空空如也。
重耀轻笑：“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会回来找我的吧，小豹子。”
月上云梢，皇帝驿馆。
重耀静立在窗前，听见门外的骚动，唇边浮起一丝好看的微笑。
身后的桌旁，倾尘和凝雪并肩而坐，桌子上放着收拾好的行李，他们是来向重耀辞行的。
“朔夜将军，请留步，容小的前去向皇上禀报一声，将军……”
那小兵跟在朔夜身后一路小跑，还未来得及阻拦，朔夜就一把推开了重耀的房门。
看见浑身是血的朔夜站在门口，重耀深邃的黑瞳微微闪了闪，
“回来了？”
朔夜也不答话，径直向重耀走来。
重耀对那小兵吩咐：“去把药箱拿来，再打盆热水。”
“……是！”
那小兵原本满心的忐忑，但看皇上并没有生气，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赶忙快步离开去准备东西。
朔夜看到桌前的两人，对二人道：“两位这是要走了么？”
倾尘微笑道：“是啊，我们会看好煜曌的边境，修建河堤，治理水患，为下一次和琰日的大战做好充足的准备。”
凝雪看着朔夜，眼神复杂，几次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叹了口气，
“朔夜，重耀就交给你了，请你在他身边，好好的陪着他。”
朔夜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嗯，两位保重。”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真的很羡慕你们呢……
倾尘携着凝雪走到重耀面前：“重耀，骆倾尘今生最大的荣耀就是遇上了你这个好兄弟，别的不多说了，下次和琰日再战，兄弟自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重耀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之间，有时候一个信任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
凝雪此时已落下泪来，重耀走上前轻轻抱住她：“记得回来看辰儿。”
凝雪在他怀中已泣不成声：“嗯，我会的，重耀哥哥，你好好保重……”
目送两人走远，重耀轻轻关上房门，转过身走到朔夜身边。
重耀让朔夜坐在椅子上，伸手解开他染血的外衣，
“他不是已为你安排好一切，为何还要回来？”
此时，下人进来把药箱和热水放下，转身退了出去。
重耀用毛巾沾了热水，轻轻的为朔夜清理伤口。
朔夜任他为自己上药，包扎。面前的人专注的为自己处理伤口，指上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自己。
朔夜缓缓闭上眼，
“陛下……”
“叫我重耀！”
不容置疑的声音撞入耳膜，重耀手上动作未停，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朔夜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重耀的眼睛，
“重耀，我想让江狄承死。”
“嗯，我知道。”
重耀淡淡的应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厌倦的那一天。”
朔夜对上那双沉静如水的黑瞳，眼神坚定。
重耀捧起他的脸，轻吻上他的额头，
“那，只要我没有厌倦，你就不许离开。直到江狄承死的那一天也不许！”
朔夜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用一个缠绵而激烈的深吻作为他的答复。
月光轻轻地照进房间，却化不开那一室的旖旎……
另一边，宽敞的四驾马车里，重辉斜靠在榻上，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另一手举着酒壶，直接仰头豪饮。
狄承坐在一旁，看着榻上的重辉。
衣襟半开，莹白如玉的肌肤在衣襟下若隐若现。塞北的烈酒顺着雪白的脖颈，胸膛一路蜿蜒而下，隐没在尚未完全敞开的衣襟里，留下一串暧。昧的水迹，那妩媚妖娆的模样直欲勾人魂魄。
狄承淡淡一笑，重辉的酒量倒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塞北的烈酒连北方的壮汉都不敢多喝，重辉一连喝了不少，竟一丝醉态也没有。
重辉看到狄承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伸手一把扯下束着头发的发带，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肩上。配上那带着邪魅笑容的精致小脸，堪称倾国倾城。
重辉缓缓走向狄承，大大方方的坐在他腿上：“一个人喝酒真是无趣，你来陪我！”
狄承握住他的手，“这酒性烈，你少喝一点。”
重辉撇嘴：“不喝算了，还说是你们那里最上等的烈酒，半天都喝不醉人……”
他站起身，仰头继续喝酒，狄承的大掌从身后伸来，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从后面轻轻地环抱住了他。
重辉心中烦躁，“放开我。”
狄承将下巴搁在重辉颈窝，
“知道吗，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和朔夜分别时那么痛苦的表情……我那时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放你自由，与其让你在我身边终日愁眉苦脸，倒不如放你和那个朔夜一起走。”
重辉的身体猛然一震，半晌才道：“那，你又为什么……”
39、锥心（下）
狄承低沉的嗓音继续传来：“我舍不得看着你痛苦，我那时就想，如果他真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就放手让你和他走……
但是，很快你就告诉他你在江湖上的势力，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份已经被申重耀发现了，他还杀了你派到他身边的两个细作，就算你现在说，你对皇位没有兴趣，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重辉，任你在江湖上的势力再大，终究还是斗不过你大哥。你的朔夜根本保护不了你。如果我就那么放你走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
重辉痛苦的闭上眼，心已痛得麻木，他现在只能感受到彻骨的疲惫，疲惫到再也不想睁开双眼。
狄承紧紧地抱住他，重辉能感受到那双紧抱着自己的臂膀，此刻正在微微颤抖。
“我不能让你死，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把你抢过来，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庆幸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你。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但至少，你能在我身边，平平安安的活着……”
而后，是久久的静默。
“……狄承，或许，我这一生都没有办法爱上你……”
狄承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抵，
“没关系啊，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你只要在我身边，由我来爱你就可以了……”
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神，重辉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直直的看着狄承：“好，江狄承，今晚你不把我弄晕过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狄承轻轻一笑，将他打横抱起来，
“如你所愿……”
低沉的声音已带上了一丝沙哑，琥珀色的眸子已窜起了一股熊熊烈火。
重辉，今晚，我会让你没有丝毫伤心难过的时间！
“嗯！”
被狄承充满的瞬间，很痛，痛得他紧紧咬住自己线条优美的薄唇，额前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痛么？”狄承温柔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继续！”
重辉倔强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虽然真的很痛，但他此刻一点都不希望狄承放慢动作或者停下来，
他就需要这样疯狂的快。感和疼痛来冲淡他对朔夜的思念，身体上强烈的刺激才能让他暂时感觉不到那种锥心蚀骨的痛。
狄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已被他咬的没有血色的薄唇：“疼就大声喊出来吧，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以后在我的身边你不需要任何的伪装，我要你做回你最真实的样子！”
重辉一愣，随即露出一丝邪魅的浅笑，伸手攀上他的脖子：“那你可要做好准备哦，你也许会招架不住的~~~”
娇媚的神情，故意上扬的尾音，带着邪魅笑容的小嘴，让狄承本来已经软下来的分。身在重辉体内忽然又硬挺了起来。
“唔……”
再一次被充满好像已没有了初时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像一股电流瞬间直通到脚。
狄承伏在他身上大力律动着，满意的看着身下人随着自己的动作动情的呻。吟，媚眼如丝。
温暖的笑意再次染上了琥珀色的眼睛，低下头轻柔的吻着心上人的嘴唇，脸颊。
重辉，我会成为你一生的依靠，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刚经历过几次欢。爱的身体此时异常的敏感，狄承轻吻上他的脖子，指尖暧昧的玩弄胸前的小巧，都能换来身下人阵阵轻颤。
狄承邪气一笑，手沿着腰侧细腻的皮肤渐渐下滑，故意不去抚。慰那高耸的欲。望，而是轻轻地抚摸重辉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
“唔嗯……”重辉难耐的呻。吟起来，扭动着腰肢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忽然，一阵强烈的刺激让他直接坐起身来，狄承正将自己的分。身含在嘴里，用舌尖不轻不重的舔。弄着，强烈的快感席卷而来，“好了，不……不行了……”
狄承忽然用力一吸，重辉仰头大声叫了出来，直接发泄在了狄承口中……
那一晚，狄承的强势果然让重辉最终昏厥在了他的怀中，怀中人脸上潮红未退，无意识的靠向狄承怀里，轻声呢喃：“夜……”